,都说皇后是宠二阿哥的,没想到却宠他到这种程度,如今倒是是非不分了。
烟紫听皇后这样说自己的主子,心里有些气愤,可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自己一个婢女又不能插话,只得面无表情的把茶碗放在皇后身边的小桌上,手拿着托盘退到了一边。
“皇后娘娘误会臣妾了。二阿哥是不是去跳湖,臣妾不知,更不会乱说出去什么,皇后娘娘大可放心。”回雪又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皇后听了她这番话。心里才算踏实一点,只是见回雪披散着头发,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喝了口茶,慢慢的咽了道:“郁妃今晚说的话。可不要忘了,以后若宫里传出一字半句二阿哥跳湖的话,那可别怪本宫把这帐算在你头上。”
“今日湖边不止我家主子一人。就算我家主子不说,也难保其它人不多嘴,若把帐算在相印殿头上,皇后娘娘……”烟紫最终没有憋住,用手指抠着托盘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皇后盯着烟紫看了会。然后又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还未咽下去。便被她吐了出来,然后把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道:“相印殿的婢女是怎么侍候的,连茶的冷热都分不清楚,全部心思都放在怎么多嘴上了么?来人,掌嘴。”
皇后话音一落,景仁宫的小婢女便狐假虎威起来,从帷帐处走到烟紫面前,扬手便要打下去,就在这节骨眼上,内室的帘子又一阵窸窸窣窣之声,借着灯光,才发现是皇上带着王福全来了,皇上径直走进内室,在榻上坐了,看回雪站在那,身上穿的单薄,便吩咐烟紫去拿件厚些的衣服给回雪披上,另外回雪腹中有孩儿,不宜久站,让她快去拿把椅子给她坐下,烟紫如遇大赦,忙照着去办了。皇后隔着小方桌跟皇上坐着,见皇上并不理自己,脸上有些尴尬,低下头去把护甲拨弄了一遍又一遍。
“娘娘……掌嘴的事,还要不要掌?”景仁宫的小婢女因刚服侍不久,并不是很懂规矩,见皇上来了,也不知避讳,一心想讨皇后欢心,才福了一福又问道,皇后本不想让皇上知道自己肆意处置宫女的事,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宫里无论何地位,都不能随便,无缘无故的打骂宫女。就连皇后,此时也不敢放肆,见小婢女哪壶不开提哪壶,便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滚回一边侍候去。
“怎么?皇后大晚上来相印殿是要用刑的么?谁惹着了皇后,如此大动肝火?”皇上坐着,轻轻挑了挑蜡烛上的灯花,盯着皇后道。
皇后正想着如何回答皇上,景仁宫的小婢女却不识时务似的又抢着回道:“是烟紫手笨脚笨,上的茶太热了,烫着了娘娘……”
皇后听小婢女如是说,脸上有些红晕,她本是故意找茬,如今倒怕皇上会看出来,皇上听完小婢女的话,想也没想,便张口道:“朕来相印殿很多次,也喝过不少烟紫泡的茶,朕觉得甚好,怎么皇后的嘴如今变刁了么?”
皇后一边说着不敢,一边又瞪了小婢女一眼,怕又露出什么破绽,便行了退礼,带着小婢女出门去了。烟紫重新给皇上上了茶,皇上让回雪来自己身边坐着,回雪站起身走过去,外面虽热,晚上却凉凉的,一时间不由的打了个哆嗦,皇上忙脱下自己的大褂又给她披了一层,帮她笼了笼头发,才把她搂在胸前,烟紫识趣,忙退了下去。
“皇后可有为难你?”皇上问。回雪摇了摇头。皇上却笑了道:“你不说,朕也知道她为何晚上来相印殿,不过是怕二阿哥今天要跳湖的事传到朕的耳朵里,枉你替他掉进湖里,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朕真是失望的很,皇后越骄纵他,越要自食其果,朕也懒的去管他了。”
原来白天发生的一切,皇上都是知道的,只是刚才在皇后面前,却并未给她难堪,想来看重一个人,便会想着处处栽培,恨铁不成钢,若真是放弃了一个人,他是好是坏,便也放任自流了。皇上对二阿哥这种态度,若让皇后知道,那她再不能骄傲的像只孔雀一般了吧。
晚上皇上在相印殿留宿,坐着跟回雪说了不少话,因睡的晚,又吃了盘小厨房端上来的糕点,只是睡到半夜,却咳嗽的很厉害,回雪本欲传太医,皇上却止住了,说是近来都如此,不过是半夜咳嗽,在养心殿也喝着药,不必再麻烦宫里乱跑一通了。自己的身子自己是知道的。回雪听了,只好做罢,只是轻轻帮他捶着胸口道:“皇上日理万机,身子也要在意才是。”
“朕的身子是宣国的,不是朕一个人的,宣国这么多百姓,等着吃饭过活,朕又怎么能有半分放松。”皇上往下躺了躺,把回雪的手捉在手心里:“朕已经习惯上朝面对大臣,下朝面对折子了,每个人都有宿命,这便是朕的宿命。”说完这些,皇上的语气似乎变的轻快一些,他呵呵的笑了两声道:“承熙如今有了身孕,前几日传话,说明天会进宫来看朕,朕要有小外孙了,郁妃。”
回雪见皇上高兴的像个孩子,不禁一阵感慨,这宫里死死活活,旧人去了,新人出生,难道这都是宿命么?只是上午还在牵挂承熙,她要进宫了,自己也有一丝兴奋之意。
第二天天朗气清,承熙果然如皇上所说,先是到了养心殿陪皇上说了会话,又坐着轿子来到相印殿,她虽跟回雪差不多时辰怀孕,肚子却比回雪大些,只见她穿着件月白色小褂,外套一件青色坎肩,下穿一条撒花裙子,走路间不时的用手扶住肚子,见了回雪,先是笑了,然后让小厮们拿上来几包点心,说是纳兰府里做的,请回雪尝尝,恭贺回雪荣升郁妃娘娘。
回雪让烟紫给她上了茶,打开那点心吃了一口,眼泪差一点掉了下来,这点心,当年自己在乌雅府时,纳兰侍卫也曾给自己带过,再一次吃到,不免让人睹物思人,怕承熙看出什么,忙咳嗽了两声掩饰住了。
承熙陪着回雪说了点家常,喝了碗烟紫沏的茶,才笑着问回雪:“听说皇后娘娘如今比先前更为厉害,你们在宫里不曾受委屈吧。”
回雪也笑笑道:“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做妃嫔的,不过是侍候皇上,有什么委屈。”
“你把我当外人了。”承熙眼波流转,轻轻说道:“她一直在为那个不成器的二阿哥打算,难道你就坐以待毙?实话说,这个二阿哥肚子里有几斤几两,我倒是清楚的很,若以后他当了皇上,天下苍生那就没太平日子过了,你如今怀孕,以后要教出来一个懂事有才学的阿哥,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回雪听承熙这样说,自然不能接着她的话说,若此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可就不好了,自古帝王,要求后*宫不得干政,更不可私下议论争夺太子之位,承熙如今都懂得二阿哥不是可造之才,想来朝上的各位大人也明白,只是皇后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还在为她的二阿哥做打算跟铺垫。
承熙刚走,王方便闪进了殿内,悄悄说道听说今天景仁宫的小婢女,就是昨晚来相印殿那一位,今天被皇后娘娘狠狠的掌了嘴,打的半边脸肿的眼都看不见了。王方说着这些,不禁打起冷颤,想来皇后下手极重,让小太监看了也不禁心生恐惧。
看不清风向,又管不住自己嘴的奴婢,早晚不都是这下场。回雪淡淡的道。
作品相关 第一四二章 把那个小宫女赏我吧
二阿哥的婚事犹如给热水里加了一盆冰,热热拉拉,在宫里迅速传了起来。皇后让内务府太监带着二阿哥,依例给大臣赵直家送了不少金银礼钱,嫩猪活鸡,绸缎首饰。赵直也巴望着攀上皇后这门亲,两个人倒各取所需,其乐融融。
畅音阁旁边的水塘里,荷叶又长了起来,普天盖的如撑着一把把小绿伞,偶尔有青蛙呱呱叫着跳到荷叶上,因荷叶尚嫩,柔若无骨,青蛙便身子一歪又跌进水里,嗵的一声,惊着了荷叶下缓缓游动的小金鱼,小金鱼散成一片,又慢慢的聚拢起来。天暖了风景便好,水塘的长廊长也洒满细碎的阳光,诺大的地方空旷而安逸,时不时走过的一两个小宫女,倒像是从画里出来的一样。
畅音阁的红楼柱子刷了新漆,那漆艳如血色,直立在畅音阁两侧,而门楼上面挂的墨绿牌匾,却依稀是旧年的模样。红地毯铺就的台子上坐着一众吹打响器的老师傅,台子正中站着一个身穿宽袖纱衣的小旦,另有一个小生模样的男子,面上雪白,手拿折扇,唱念坐打,很是热闹。不一会儿,又从后台走出一身穿大红小褂,大红裙子的丫鬟,嘴里喊着:“张生,小姐。”原来此时唱的正是《西厢记》。讲述的是崔莺莺跟张生的故事。
好久没到畅音阁听戏,这场戏本来是皇后叫的,众妃嫔坐在对面的廊下,有的喝着茶,有的吃着水果,另有各自的婢女站在其身后小心的侍候着。
皇后坐在主位,手跟着台上的拍子在一唱一和,面带笑容,嘴里跟着那伶人小声的哼唱着。宫里一向没有别的其它事情好做消遣,畅音阁听戏,也算是一个很大的乐子,如今二阿哥眼看要跟赵直家的赵玲珑结亲,皇后自然心旷神怡。
荣妃这几天却有些心不在焉,上次大阿哥挨了训示,她一心教导大阿哥,没想到却操之过急,惹的大阿哥醉了一场,连日来她常去阿哥所走动。大阿哥要么以需要看书为名草草见了她便不说话了,要么让小太监传话,说是大阿哥在睡着。母子关系比以前僵了些,大阿哥以前听话的很,突然跟自己这样,荣妃心里很是不好受。见皇后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更是郁结。缓缓的端起小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无心看台上,倒坐着打起了瞌睡。
“怎么,荣妃觉得这戏不入眼?”皇后吃了一个小婢女削的苹果,拿出手帕子来擦擦嘴,笑笑问荣妃道。
“皇后娘娘喜欢看的。自然是好的,臣妾只是没皇后娘娘这么高兴,看一出哭戏都带着喜庆劲。”荣妃有点挖苦似的道:“听说不久二阿哥就成婚了。皇后娘娘可了了一桩心事了。”
众妃嫔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