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飞影在黑龙那里夺走,并带回去的“贪婪”,七宗罪的收集数量具体依然不明,但恐怕早已过半。这套久远到连铸造者的姓名都无法考证的传说武器,真实身份却是七柄世间无二的,强大到足以毁灭世界的……绝世凶器!!
七柄刀剑,七种原罪。无一例外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从诞生之日开始,就被视为灭世的凶器。任何一个的现世,都代表着无法想象的大灾难战争,动乱,瘟疫,诅咒……
数千年前的人们,花费了以世纪为单位的漫长时间,付出无数的卓绝努力,才终于将它们一一拆散,分别封印,散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几千年来,虽然偶尔还有苏醒的迹象,但往往只是其中的一两支,尚且能够被人类镇压。
而现在……七种原罪已经全部苏醒,从万年的沉睡中渐渐恢复活力。
上一次在历史上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魔王君临天下的时代。在那种强大到无法抵挡的力量下,世间万物几乎都被毁灭,整个世界陷入混乱无序的状态,长达数百年。只需要粗略回想一下,就能够猜想出那是一种怎样让人绝望的光景。
然而这一次,魔族复苏,七宗罪被一一取回,这其中所隐含的危险意味,任何知悉内情的人都一清二楚。如果……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魔王复活,那么这个世界……就将再次毁灭!
“没错,是很不安。”
我点点头,看向金丝雀:“你也是一样吧,自从明白我们都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以后……”
“不,不一样。”金丝雀突然摇了摇头,轻轻地说。
“哎?”
“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和我们,也是不一样的。”
金丝雀抬起眼帘,仰望夜空,“在普通人,甚至大多数的普通玩家看来,狩猎者就是强者的象征,意味着压倒性的战斗力。
而在狩猎者中,却又有着更为细致的划分,如果说刚刚晋升的狩猎者,只有等同于七级制的A|级,甚至B级的实力,那么像我们这些已经站在A|级巅峰的人,同样是强大到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但事实上,A|级巅峰也只不过是起步,没有越过那道屏障,就永远无法张开自己的领域,成为真正的S级强者。这也就意味着,哪怕终其一生,也依然有一座大山横在自己面前,遮住了向上所有的视线。但是……”
女孩慢慢起身,在魔物种雕的背上站稳了,继续说道:“但是,倘若真的爬上了那座山峰,站在最高的顶峰,却又会发现头顶还有着无限高旷的天空。而山峰的顶峰,却已经是人类……绝大多数人类,亿万人中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亿人,所能想象和抵达的最高峰。包括我和萧芙,在内。”
我皱了皱眉。
金丝雀转过身来,目光里透着少有的认真:“弱者崇拜强者,却不知道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他们眼中的强者根本微不足道。就如同在真正的神灵面前,所有的人类都只是蝼蚁。就如同没有见过海的船夫,从没有体会过在大海中央四面看不到岸的孤独。”
“你是想说……”
“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慕容。”金丝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刻意将每一个字都咬地十分精准,一字一顿地说:“你的身体里潜藏着的,是六月之中,红色的那一轮,血与火的圆月代表的力量。而你体内流淌着的血液,是暴怒。源自七宗罪中最为暴烈的一脉。
能够被六月选中,就意味着你们六个人的天赋,无一例外的都是万中无一。洛咖露,暗夜零,萨菲罗斯,月寒战,还有水云洛……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但你,却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为特殊。即使和同为六月的其他几轮月亮相比,你的血统也是最强的,这也就意味着,你是最有机会,走上那条路的。”
封神之路。
那是一条只要走上,就注定无法回头的路,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意味着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
如果说S级已经是山峰的峰顶,那么封神之路,就是更为高旷的天空。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两者的差别犹如天与地的差别,远到……遥不可及!
“如果说,暴风和飞影,还可以用S级对抗的话,那么死者之都的王宫里,那位皇女的水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封神之路了。”金丝雀慢慢地说:“只有封神之路,才能对抗封神之路。而这件事情,就只有你能做,也只有你……才做得到了。”
我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这种突然间压力山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说起封神之路,若是尤利乌斯……如果那个女孩能够赶回来,或许可以和皇女一战。只是如果皇女动用了七宗罪,结果就无法预测了。
“我相信你做得到。”
金丝雀淡淡地说着:“如果这是一场对弈,双方的棋子都已经就位,即将展开最终的厮杀。那么……我赌你赢。最后一战的胜利者,只能是最强的男人。”
夜幕低垂。黯淡的星光下,一片巨大的都市在众人面前,渐渐显露出了轮廓。
只是一团模糊的剪影,却极为庞大,仿佛蹲伏在那里的史前巨兽,等待着外来者的叨扰。然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们一行所有人的精神立刻一振,身上的弦仿佛在这一瞬间绷紧!
那里分明就是……
目的地!死者之都!
第603章 前夜
夜色弥漫。
死者之都的中心,王宫中庭。高高耸立的塔楼上。
平躺在塔尖上的男孩双手垫在脑袋下面,嘴里叼着一根草秆,支起了耳朵,像是猫一般地转了转……“咦?”
男孩慢慢睁开眼睛,一双黑得匀净的眸子,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目光似乎透过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投入夜幕下的云层之中。没有影像,也任何声音的出现。
“那是……”飞影皱了皱眉,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这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就像是凭空而来的直觉,让他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危险。脑袋里那根安逸已久的弦,也在这一瞬间重新绷紧了。
敌人?还是……
那股熟悉的味道……
男孩慢慢立起身子,在塔楼的尖顶上站稳了。那双白皙的小脸上,黑得匀净的眸子转了转,从整个王宫的上方俯瞰而过,很快就收了回来:“死翼那家伙不在,暴风也没有回来,果然是出了什么意外么……切,这种时候,也只有让我这样的关键人物出来救场了。”
自言自语了一番,飞影扭过头,看向王宫最深处的那个庭院,明明没有一丝光亮,但他却在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个房间,眸子里意味不明的色彩一闪而过。
“不能打扰皇女殿下,也就是说没办法再借用‘贪婪’了么……真是麻烦,早知道回来的时候就不该把‘贪婪’交上去,不过这种情形下,也只好这样了。”
淡淡的气焰。
像是极为清晰的亮银色,从飞影的右手五指开始,慢慢地向外张开,隐约间仿佛有无数细碎的光斑错落闪动。紧接着……
一块块的岩石从塔楼的尖端剥离,脱落,柔软的不像是质地坚硬的岩石,反而仿佛风干的面包皮。一块块的岩石在漂浮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迅速解体重组,分裂为无数细小的条块,落入飞影张开的手心。
难以想象的炼金术。
细小的手腕抖了抖,在飞影的身前,一丛细密的火光迸溅出来,沿着蓝黑色的岩石一路流淌,莫名的力量将岩石包裹,早已经死去的石元素迅速融化,而后再度凝结。仅仅是转眼的功夫,出现在那只手中的,就已经是不再是石条,而是一杆造型古朴的长枪。
嗖嗖风响,飞影随手挥动了几下,那杆长枪在他身侧幻化出一团枪影。若是眼力稍差的人,只怕根本看不清长枪的轨迹。
“……”撇了撇嘴,飞影的眉头皱了皱,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他挠了挠头,然后慢慢走了几步,站在塔尖上,用手稍微测度了一下。
塔尖的尖锐突起。
在死人之国里,无论宫殿,还是塔楼,都是不存在的东西。对于从封神之路上蜕变的魔族之人来说,所谓“住所”,只是一种遥远空虚的概念,如果需要的话,他们可以随时炼化身边的那些死去的元素,使它们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譬如王座。
只不过这座王宫是仿照人类的宫殿仿造而成,在死翼的一番努力下,整个王宫坐落在死者之都的中央地带,占据了好大一片地盘。而这座高耸的塔楼,就是整个王宫的最高点,长长的突起物在塔楼的尖顶,笔直刺向天空。
密银蛇骨。
因为材料随处可取,死翼在建造这座宫殿的时候完全是不吝工本。方圆数千公里的死气几乎有三分之二,都聚集在这片死者之都中,而其中的大部分又全部堆积在宫殿的上空。在死气的作用下,死去的岩石元素变得坚硬异常,即使和人类世界材质最硬的金属相比,也不遑多让。
而这座塔楼的塔尖,却是用比岩石还要坚硬百倍的材料打造的。
史前巨兽银焰蟒,那种蛇类生活的时代,曾经以龙类的天敌身份存在过相当一段时间要知道,龙类本身就已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堪称最强的战斗种族,能够成为它们的天敌,本身就是一种相当罕见的殊荣。
银焰蟒的生性极为凶暴,嗜好金属,往往出现在矿藏丰富的山脉深处。它们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嗅觉,能够嗅到稀有金属密银的味道,并挖出吞食。长年累月下来,这种蛇类的骨骼和皮肤都已经混杂进大量的密银。
这种硬度惊人的金属,若是在其他动物体内,哪怕只有微小的一点点,都会让它们的身体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衰竭,甚至当场丧命,因此虽然是极为珍贵的材料,却被不少族类视为禁忌的毒药。加上储藏的地点常常在地底深处,除了爱好打洞的矮人族,几乎没有哪个族类能够得到。
然而,就是这种剧毒的金属,却在银焰蟒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