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九！”
“八！”
小初眼瞳中的电子荧光忽然跳出一段繁复的乱码。
“。。。。。。提前进行机体自毁程序！”
眼看着那可人儿居然跟真人似的抽搐挣扎起来，那些巡查员们更是跟打了鸡血似的喧闹起来，然而他们的亢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就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化作一阵失望之极的轰叫。
原本还风姿可人的限量版机械女仆，居然一转眼就在电花闪耀中崩解开来，混合着焦糊味儿冒出十多缕青烟。
很显然，她最有价值的核心处理器已经溶解了，机体更是因为电荷瞬间过载而损毁，现在只剩下一滩废损的铁疙瘩，连卖给废品回收站都会嫌弃拆解麻烦。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机械女仆竟会这么脆弱，竟会如同贞女一般宁可化作烟火也不愿遭受欺辱似的。
众人在失望后埋怨嘲笑了雷雄武几句后，就冲入黑暗的卧室中进行例行搜查。
很显然，没人能想到只是一间随便进入的普通廉租房，被铺了一层钛合金的地面居然会被人丧心病狂的凿开了一个坑，原因仅仅是为了躲避房东的催债。
众人在用红外扫描仪确认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后就匆匆赶往下一处可疑的藏匿地点，至于那台让人扫兴的女仆，他的主人该会发出怎样的怒火，他们才不关心，蝼蚁就算愤怒的张牙舞爪又能怎样？只要他敢对限妊署进行投诉，随便动用一下职权，就可以将它碾的连渣滓都不剩。
黑暗的土坑中，目眦欲裂的石辰终于挣脱了女人的束缚，暴戾的推开头顶的瓷板冲了出去。
他不知道为何那个女人在受到电击之后为何还没过半分钟就恢复了行动能力，也不知道为何她明明力气不如何大，却能够在自己暴怒中打算冲去时将自己的双肘关节全部束缚住动弹不得，更不知道从她双掌内传来的冰凉气息为何会让他浑身无力，体温下降，心跳减慢，从而躲过红外扫描仪的扫描。
但他此刻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知道，他只想知道小初，那台陪伴了自己十多年任劳任怨的机械女仆究竟如何了。
然而当他钻出工作台后，看到已经无声瘫坐在门前的小初时，只觉的心脏都被某种沉重的事物狠狠撞击了一下，撞的他心神失守，撞的他失魂落魄。
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恪守自己的命令，用自己娇小的身体挡在门前，直到自己体内电荷停止流动的那一刻。
都是自己那该死的命令，都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限妊署巡查员！
干涩的嗓子发出受伤孤狼般的咆哮。
这一刻，石辰出离愤怒了。
但石辰知道，此刻可没时间去无休止的愤怒，否则或许就真的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了。
机械毕竟不同于人类，哪怕机体损毁的连灰都不剩，只要其撞在核心处理器深处的CPU芯片还在，那么，她便是永生。
他以最快的速度拉开抽屉，拿出万能电工刀，撕开了小初胸前微焦的女仆服，对着左胸右上侧捅了进去，以最快速度拆开了其中央处理器端口。
随着端口的打开，一阵灼热可见的白色蒸汽喷薄而出。
石辰眼瞳微缩。
果然最糟糕的状况发生了，其核心处理器因为核子电池的破损，能源外溢已经导致核心处理器有了溶解迹象。
许是关心则乱，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他在端口拆开口，就直接用手去抽已经发红的CPU芯片。
无可言语的剧痛让石辰浑身一颤，本能的缩回了手，皮层微焦。
可先前那一瞬间，不知为何，他竟是有种什么东西顺着手指钻进了自己身体的恍惚感。
就在他以为这是错觉时，一串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滋。。。DNA检测中。。。”
“若目标不符，则对目标进行抹杀。”
“DNA检测为第一序列目标，解除抹杀云命令，开始程序绑定！列入第一序列观测目标！”
“副官程序解锁中。。。”
“0。3％。。。2。1％。。。4。6％。。。”
“。。。100％。。。源程序完成启动。。。开始自检。。。”
“。。。自检完毕。能源不足。。。无法开启资料数据库。。。无法开启作战系统。。。请补充能源。。。请补充能源。。。”
“晚上好，主人，我是您的副官，小初。。。”机械的声音第一次在石辰的感觉的中变得生动起来。
然而这一系列诡异的变故却是让石辰直接傻了，活像只山巅上原本愤恨指天怒骂却骤遭雷劈的咽气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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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白脸蹂躏着电车色狼
第十三区浔东路夜市一家装点简陋的面馆中，刚拍完胸脯宣称自己不差钱的石辰正捧着一碗脸盆大小的白面鲸吞着。
明明那碗面只是最普通的白面，磨粉的小麦还是转基因的那种，口感微糙，没有牛肉没有生菜没有杂酱，只是倒了半瓶子红油，便硬生生的被他吃出了一种气吞山河之感，宛若几辈子没吃饱饭的恶鬼一般。
这也不怪他，原本就因为长期兼职营养不良，而在接受了小初的基因改造之后，虽然那不断自每个细胞透出的灼热感很舒服，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在基因复刻时消耗大量热量所带来的饥饿感，尤其是在饿着肚子时又打了一场接生仗后，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口能把头牛给生吞下去。
在将那满江红的面汤一口喝干后，靠在有些掉漆的墙板上发出一声满足的饱嗝，叹息的感慨道：“果然还是正经的食物比较好吃啊，跟你这手擀面一比，那跟鼻涕似的营养液真不是人喝的。”
“你也知道那rì子不是人过的，那你为啥还做圣人？”
徐秋生在从石辰口中知道真相后便有些抓狂，此刻看他那一脸满足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要是你的孩子，兄弟我把面馆卖了也保证帮你拉扯大，但你现在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儿，那女人被通缉不说，你现在又没什么正式工作，自己还要贷款上学，现在还不知道脑袋发什么烧买个迅驰处理器，剩下的那点钱光从黑市渠道搞个把月nǎi粉都能让你彻底破产好不好？不得不说，有时候你丫真是个白痴。”
石辰丝毫没有身为他人眼中白痴的自觉，轻轻抚摸着怀中的一桶从徐秋生从黑市带的nǎi罐，微蹙的柳眉里也是透着一丝心痛，却没有解释什么。
他突然想起那矿道中的巨大人面，宽慰道：“我这不是有了赚钱的路子吗？不慌。”
“你这话我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直到现在还是穷逼一个。”徐秋生颓废无力道。显然对石辰那些所谓赚钱的路子早已经铭记于心。
石辰呵呵笑了两声，没有争执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份存储卡扔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卖点儿钱。”
徐秋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身后的柜台扒来一只早已可以当古董的电子笔记本，将存储卡插了进去，模糊的全息屏幕顿时就弹出石辰上次目睹的东西。
石辰见他半天没做声，打了一下徐秋生的肩膀，问：“怎么样？”
徐秋生没有马上回答，盯着屏幕良久，如刀锋般的眉毛拧在一起，犹豫了半响才看向石辰那张他认为有些娘们的脸，开口道：“你运气不错，帮那家黑心企业挖坑也能挖出这种奇葩玩意来。”
石辰也有些得意：“我早就说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行业，说说，咱们这回是不是可以小发一笔？”
“不好说。”徐秋生抚了抚他那刀削般的眉毛，轻啧道：“你也知道我们这半遗弃的土卫六是个什么状况，这玩意这么大，生物遗骸的可能xìng就不大，倒很有可能是银河殖民初期走私丢失或是藏匿的古董，价值不小，但是，我们都是明白人，这矿区可是邦德公司的，所属权不归我们，而且这么沉的玩意，以我们的手段也弄不走，所以，只剩最后一条路子了。”
“还是只能把消息卖出去吗？总觉得有些可惜了。”石辰叹了口气。
徐秋生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还是按老规矩了。”
所谓按老规矩，便是徐秋生负责找渠道把消息卖出去，所得五五分。
徐秋生笑了笑，做兄弟这么多年，也不跟他说什么客气话，可是有些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辰子，你还是铁了心要考那劳什子月池大学？”
石辰闻言眼神变得肃穆起来，若是在以前，他可能还会因为生命值提升太过缓慢而没信心，那么小初的源程序突然升级，则给了他一道十足的强心剂。
于是坚定道：“不错，你也知道我胸无大志，只想考上大学后进入首都星圈，弄个基因构件师职称，然后混家大型生物工程公司，领着高不成低不就的固定工资，最后骗个像叶梦祈一样的漂亮丫头做老婆混吃等死就行了，而且我一直觉得当初爸妈的那艘勘探船出事出的太蹊跷，若是能顺利混入中上流社会，跟联邦星际航空公司搭上线，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那也算了了我一大憾事。”
“联邦当红歌姬叶梦祈，你这只懒蛤蟆野心还真不小。”
徐秋生其实很想说服石辰安心留下来，恼火地骂了几句，说道：“我就怕你这厮文艺小说看多了，老婆还没讨到，就先去当了唐吉坷德。”
一听这话，石辰嘴角勾出一个森寒的笑容：“既然连你都觉得有问题，那我更要去查清楚了。”
徐秋生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不由的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为了不把气氛搞僵，只好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聊着家长里短，石辰忽然想起自己给莉雅接生时的奇葩经过，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白痴的问题：“三炮，你说，一个处女，生的出孩子吗？”
徐秋生果然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白了他一眼，只当自己没听到过这么白痴的问题，免得自己的智商被对方拖到同一个水平线。
石辰讪讪的笑了笑，虽然他在理智中也觉得这种荒唐事儿不太可能，可他在接生的时候，那儿分明就还有。。。咳咳，害得他还为此费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