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怔,抬起头来,正见到三连长葛波带着徐小曼、小兰、熊三娃跟于得水走了过来。
“小曼?”张义有些惊讶,奇怪着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一声急喊,分明就是徐小曼的声音。
“你们是不是要去长石岭?”已经顾不得多作解释,徐小曼急忙问着张义。
“你怎么知道?”张义连忙问着。
葛波有些脸红,还是告诉他:“营长,刚才我跟他们说的。”
张义白了葛波一眼,很不满意,显然这种事情作为一个连长不应该向无关的人透露。
“张义,你不要怪葛连长,我知道你求敌心切,但是你还没有觉出来吗?你们营已经处在了敌人的虎口里!”徐小曼十分着急地告诉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张义越发得奇怪了起来。
小兰看着这两个人,却对张义十分得不屑,此时见他不相信他们,更是不满意起来,插嘴道:“张义,照理说我们都不应该过来管你,谁叫你脚踩两只船的,只是看在我们是革命同志一场的份上,才跑过来向你告警,怎么,你还怀疑我们骗你吗?”
听到小兰骂自己脚踩两只船的时候,张义的脸有些红,却又十分得恼怒,在这种场合,这个小兰就是一个无遮拦,但他也知道此时并非与之矫情的时间,没有理会小兰的责问,依然面对着徐小曼,用命令的语气追问着:“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徐小曼愣了一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张义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往常的时候,便是见到自己,张义都有些脸红,虽然她的心里一直就有着他。只是此时,看到张义如此急迫的样子,徐小曼知道不能计较这些,必须要马上告诉他。于是,徐小曼转头看了身后的于得水一眼,这才面对着张义道:“好吧,我老实跟你说,我是跟着他们的车子过来的!”他说着指了指了身后的熊三娃和于得水,接着道:“他们说你们一营在这边打胜仗,想要赶过来见识一下你们一营的本事,哪知道在赶过来的时候,我们却见到了不少的难民,这些难民告诉我们,有很多的国民党部队藏在这附近,我们将信将疑,所以急忙赶了来,哪知道在半路上又遇到了一个抢难民的国民党逃兵,就把他抓了!”
“哦?”那个逃兵在哪里?
“就在我们的车上!”小兰快嘴的道。
“葛波,去把那个国民党逃兵带来!”张义命令着。
葛波道:“我已经让人把他带过来了,马上就到。”
熊三娃与张贤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暗暗地庆幸着,那个国民党的逃兵抓得太及时了,否则,如果光凭着推测,根本就不能取信于人。
第十七章 报警(三)
其实,这个一一八师的逃兵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但是有一点却是明确的,那就是一一八师并没有真正的逃跑,而是在左近地区分散着隐藏了下来,那个在长石岭上进行阻击的,只是一一八师下面的一个团。
“乖乖!”当听完了那个逃兵的叙述,教导员左安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这些敌人太狡猾了,原来就在这里布下了一个陷阱,等着我们来钻呢!”
直到这个时候,张义也后悔了起来,敌人一个师要想吃掉他们这一个营,实在是太容易了。怪只能怪自己太过于轻敌了。
“营长,我们怎么办?”葛波连长也着急了起来,连忙问着张义。
听着南面长石岭上已然渐渐稀疏的枪声,张义却已然心急如焚,毕竟在那个山头之上,还有他一个连的同志。
徐小曼却是望着身边的于得水,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个半边人所说的话将信将疑,直到这个时候,才真得开始佩服起这个俘虏兵的远见。
当时,这个于得水爬到了车子的尾部,却是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跟小兰,说他和熊三娃原本是想去看一看一营打胜仗的,他们都与张义熟识很久了。提到张义的时候,虽然徐小曼想将永远地将这个人忘记掉,可是还是免不得砰然心动。
小兰却是快人快语,没好气地道:“谁要去见那个脚踏两只船的家伙,你们去看,我跟着小曼姐在车上等你们!”
于得水却道:“如今的情况却是变了,一营胜仗可能打不了,反而是相当得危险!”
“为什么?”徐小曼忍不住地问道。
于得水道:“刚才我去问了一下逃难的难民,他们说出来的话不能不让人担心!”
“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附近有大量的国民党部队,以一个营冲过去,就是送死!”
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徐小曼与小兰都不相信,在她们两个看来,此时的国军是在大量的败退,根本就没有力量组织起反抗,直到熊三娃停车抓到了那个一一八师的逃兵。
“一一八师,是敌人十二兵团的主力师,这个新组建的十二兵团的总司令就是在双堆集逃脱的胡从俊!”于得水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们两个人。
直到这个时候,小兰还不以为然,但是徐小曼却非常清楚,她跟着襄河纵队南征北战,与胡从俊的十八军打交道也不止一回,有一次还险些死在了他们的手上,这个姓胡的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国军司令,很有些手段的。
“张义肯定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于得水悠悠地道:“只是如今我们过去,如果我跟熊三娃去与他说,他一定不会相信的,因为我们原来都是胡从俊手下十八军里的人,他会觉得我们的话是危言耸听,只是既然已经来了,又不能看着不说!”
此时徐小曼的心里却如同一团乱麻,那些对于张义的怨恨全然抛到了脑后,反而是对他无比地担起了心来。而此时的小兰也闭上了那张骂张义的嘴,知道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必须要有人去告之张义,而这个能让张义相信的人,只能是徐小曼,当下开口道:“小曼姐,虽然张义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他怎么也是我们的同志,我们不能看着他去进虎口。他对你还是十分相信的,你去说最合适。”
徐小曼也点了点头,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只是,在见到张义说出于得水的那些话时,徐小曼还有些担心,生怕张义听不进去。而现在看到张义与左安江已经相信了自己,却又为不能够替他们分担忧虑而感到不安,既然这一切是于得水最先察觉的,或许他会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然而,面对着徐小曼企盼的询问,于得水却恍然无觉,反而把目光投向了远处。
“必须要先救出我们的人来!”张义终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张贤却不由得浑身一颤,欲言又止。
“好!”左安江也表示同意,便仿佛是已然豁出性命去的拼命三郎。
“好!”葛波也表示着同意,同时坚定地道:“营长,让我们连来打头阵吧!”
另一个连长也要争抢先锋,张贤却不经摇着头,心中暗暗地对这个弟弟感到失望,这个三弟太义气用事,却不知道多动动脑筋。
“三娃哥,还人麻烦你一趟!”张义却对着熊三娃道。
“有什么事就说吧,别这么客客气气的!”熊三娃有些不耐烦起来。
张义道:“虽然我已经派了一个通讯员去跟团里和师里联络,但是此时形势有变,必须要让上面知道,其他部队或许还在赶过来的路上,所以麻烦你开着车尽快转回贵溪,向上面报告这边的情况!”
熊三娃点了点头,张贤也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弟弟还不是太傻,还知道先要去通风报信,还知道要去请援兵支援。只是张义却不知道,就算是二一五师全师赶过来,又有什么用呢?到时只怕死得更快。
“还有!”张义又看了看边上的徐小曼与小兰,叮嘱着熊三娃道:“三娃哥,你把小曼跟小兰再带回去,这里不需要女兵!”
听到这话的时候,徐小曼与小兰都不爱听了起来,小兰不由得嚷道:“张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女的怎么了?解放军里是男女平等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张义看了她一眼,却没作理会,转身就要离去。
徐小曼心里其实很清楚,张义这是怕她们两个女的有危险,想让她们先走。可是听着他的这个话,她也十分来气,同时也打定了主意,郑重地道:“不用了,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张义愣了一下,再一将转过了身,紧锁着眉头怒目一样地望着徐小曼,而徐小曼也毫不示弱,回以同样圆睁着的双目。
※※※
一颗炮弹呼啸着突然从天而至,就在村子中间爆炸开来,立时火光四起,尘土飞扬起来,紧跟着又有几发炮弹打将过来,或在村中,或在村外。那些刚刚集结起来的解放军战士们,纷纷找着地方躲避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怎么回事?”张义急急地询问着跑过来的侦察班班长。
这个侦察班的班长也急急地报告着:“营长,我们西面出现了敌人!”
一听到这个话,张贤一颗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他最担心的,也是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张义果然是闯进了敌人的预伏圈里,此时别说去救长石岭上的那个连,便是此地另两个连想要突围出去,也不是那么好说的事。
“我们要被夹击了!”直到这个时候,左安江才明白过来,几乎不能够相信这是真的。
“别慌!”这个时候,张义反而冷静了下来,同时命令着这个侦察班长:“你再去察看敌人离着我们还有多远!大约有多少人,还有,东面有没有敌人 ?”
“是!”这个侦察班长接着命令跑了。
西面,是鹰潭镇的方向,敌人显然是从那里过来的。只是此时的刘家村,地形并不好,南面就是那座横住去路的长石岭,此时那边的情形还不知道,枪声更是稀疏了,只怕第一连已经被打散了;而北面越过公路与铁路就是信江,这里的河,与北方的河流显著不同之处就是不能徒涉,便是一条丈余宽的小河,在这个季节里都深可没人,何况那条信江宽有五百多米,是一条大河。
“张义,我们还去救一连吗?”左安江不由得问道。
张义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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