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特别叮嘱你,要你不要过早告诉我?”张贤不快地问着。
陈大兴脸红了起来,说的话也有些结巴了:“不……不是的,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呢!”
从陈大兴的表情上,张贤知道自己猜得不错,看来,如果不是他这个时候跟陈大兴提起韩奇的计划,只怕陈大兴也不会这么早就告诉他这些,显然,陈大兴也对他有了一点想法,否则以陈大兴往日的表现,向来是唯他是从的,哪会象今天这样对他隐瞒。
“既然张义早就有了安排,那就只当我没有说!”张贤淡淡地道。
陈大兴可以听出来,张贤是生气了,连忙解释着:“贤哥,你不要怪张义,怪就只怪我吧!是我对你有些怀疑了!”
熊三娃看着这两个人样子,更是莫名其妙起来:“大兴哥,你这都说得什么呀?你怀疑贤哥?你怎么能怀疑他呢?”
张贤不愿意去跟熊三娃解释,陈大兴也不愿意来解释,他们两个人心里面都很明白彼此,张贤知道陈大兴对自己怀疑的原因,陈大兴也知道张贤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那是一种被朋友欺骗的感觉。
“好吧,我全说出来!”陈大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所有的人都在注意着场子里的烧烤和歌舞,便是定下目标的也对着首座上的田壮壮、张义与王金娜,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三个此时还穿着当地人服装的仆从,这才缓缓地告诉着张贤:“张义早就已经跟田壮壮说通了,田壮壮也早就想向我们投诚,但是,他的手下有四个主力干将是韩奇的人,如果他一旦表态,那么势必会引起田家寨的内哄,这是他十分不愿意看到的,这也正是他之所以犹豫不决的原因。今天你们去打猎,实际上是张义安排着他去见了宋科长,以打消田壮壮心里的疑虑,所以田壮壮这才定下了心来,一回来便准备先把田家寨里的顽固份子抓起来,宋科长也会带着大部队过来了,明天一早就能到达田家寨!”
张贤又是一愣,陈大兴向他透露的还是让他没有想到的一些事情,这个宋科长来得太快了,不管是张义得手,还是韩奇得手,第二天要面对的都是宋明亮带来的解放军,也就是说韩奇根本就是在做垂死挣扎。
“宋明亮把解放军带来,那么辰州呢?”张贤不由得担心地问着。
陈大兴道:“我也问过,担心土匪打辰州,但是张义说打辰州的土匪已经退了,此时城里留下了一个加强连作防守,所以其他的部队已经调过来了。宋科长认为韩奇在田家寨,我们这此人就会很危险,而且田壮壮也可能会有变数,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压迫,才可能成功。另外,他还想把韩奇抓到,如果抓到了韩奇,那么华中的很多麻烦都可以解决掉了!”
无疑,宋明亮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他却采取了一个大胆的孤注一掷的办法,这对田家寨的局势来说,倒是相当得有威胁力,可是他却忽视了辰州城那个方面。辰州城里,还有王瘸子那个特务,一定会送出情报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杨永清那帮土匪很可能会返身折回,再一次攻打辰州,那才真正是一场灾难。
“宋明亮真是在胡来!”张贤不由得骂了起来:“辰州城危险了!”
陈大兴愣了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熊三娃却不以为然着,毕竟辰州此时离着他还很远,他急需想解决的还是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我们管不到辰州了,哥呀,你还是说说我们怎么来应付眼前吧!”
“是呀!”陈大兴也追问着。
的确,辰州已经是远处的地方,他要解决的还是眼前。张贤想了一下,又问着陈大兴:“大兴,张义有没有跟你说田壮壮准备怎么收拾他那些不听话的人 ?”
“有!”陈大兴答着:“他准备把大家的酒都灌得多些,尤其是那几个不听话的人,找人看住了,然后在酒后直接提起向解放军投诚的事,如果有人反对,那么就马上抓起来,等明天早上宋科长来的时候,交给他来处理!”
“这样呀!”张贤不由得皱起眉头来,田壮壮跟张义的计划与韩奇的计划比起来,却要温柔得多了,远没有韩奇的计划狠毒。他想了一下,还是道:“我本来想,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把韩奇抓到,或许可以化解危机!只是又怕到时场面更加混乱,更难控制局面了。现在看来,不如把你们原来的计划提前,在韩奇的计划实施前先行实施,让他们措手不及,这样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陈大兴也点了点头,道:“那这样好了,我现在就去跟张义说去!要他把计划提前!”
张贤与熊三娃都点了点头。
陈大兴站起身来,绕着人群的后面,装作漫不经心地样了,向张义走去。
第四三章 夜宴(三)
张贤看着陈大兴已经走到了张义的身后,可是,在陈大兴还没有接近张义的时候,却忽然被两个黑衣服的喽啰拉住了,那两个喽啰五大三粗,扭住了陈大兴的胳膊,在陈大兴毫无防备的时候,已然把他按倒在地,陈大兴挣扎着大吼一声,还是没有能够挣脱出来。
张贤与熊三娃都看到了,不由得一愣,已然站起了身来,熊三娃正准备冲将过去,来解救陈大兴的危难,却被张贤一把拉住了。
这些杂响也同样惊动了正在说笑着的张义与田壮壮,他们两个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来,田壮壮厉声喝令着:“放开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喝令,声音很大,传遍了整个现场,场中的人众全部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场外,便是连刚才还载歌载舞的人们也停了下来。
可是,那两个按住陈大兴的壮汉,并没有收手,依然制住陈大兴,不让他动弹半点。
田壮壮正要发火,却见田瘌痢也走将过来,大声地讯问着:“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见到田瘌痢,连忙答着:“这个小子是个偷儿,他偷了我们田家寨的辟邪铜镜。”
一听到这个答话,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愣,便是连张贤和熊三娃也呆了呆,连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个辟邪铜镜是田家寨的镇寨之宝,挂在聚义堂的进门门头,据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遗物,可以令鬼妖不敢靠近。
“我没有!”陈大兴大声地申辩着。
“你还抵赖!”其中一个按住他的人骂着,伸手间,从陈大兴的腹下一摸,便摸出了一面铜镜来,立时,场中的众人一起哗然了。
“放开他!”田壮壮命令着。
但是这两个人却看了看边上的田瘌痢,见到田瘌痢点了点头,这才一起松开了手。
陈大兴从地上爬起来,已然是一身的灰尘,满面的泥土,嘴里委屈万分的辩解着:“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泪来。
张贤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栽赃,就算陈大兴是一个贪财之徒,偷取个铜镜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偷些金争细软。他的目光透过了漫舞着的火焰,忽然看到了对面黑暗里一个他熟悉的影子,那个人的目光同样闪亮着,正是韩奇,此时韩奇实际上也正看着他。张贤的心里不由得一凛,猛然想起了进寨时韩奇对自己的警告,韩奇要他管住陈大兴与熊三娃!显然,韩奇还是担心他的背叛,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自己,在刚才自己也陈大兴说话的时候,那一幕肯定已经进入了韩奇的视野里,所以当陈大兴走向张义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什么,对付陈大兴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无疑,这个时候,如果去向张义身边的不是陈大兴,换成熊三娃或者是自己,可能都是这样同样的结果。
“大兴哥怎么可能呢?……”熊三娃也叫了起来,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陈大兴会偷东西。
“别说了!”张贤十分镇定地捂住也他的嘴。
“呵呵,没想到解放军里也有作贼的!”不知道人群里哪个人说了这么一句,立时引来了许多人的渍渍之声,仿佛都是在嗟叹着,又仿佛是在嘲笑着,更多的也许是看笑话。
张义的脸一阵红一阵,他当然也知道这是什么,这完全是一场排演好的戏,只是面对人赃具获的陈大兴,让他这个作头目的却难以启齿起来。
田壮壮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王金娜却是不以人质疑口气说着:“这是一场阴谋,陈大兴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边上的田瘌痢却对着田壮壮道:“壮哥,我也相信娜姐姐说得不错,也或许有些误会,只是今天晚上大家都难得这么高兴,就算是查,我看也最好到明天再说吧!”
田壮壮只得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张义。
张义咬了咬了唇,这个动作跟张贤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如同无二,他只能表示同意。
田瘌痢又道:“来人,把这个人先带回屋去!”马上,那两个按住陈大兴的壮汉又走了过来,田壮壮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十分不满的表情,但是一闪即逝。
“张义!我有话跟你说!”陈大兴再不顾不得其他,大声地说出了声来。
张义却是嘟着个脸,摇着头,有些不情愿却又必须要表示地道:“大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屋里去想一想!”
“可是……”陈大兴还要说些什么。
张贤挥了挥手,把脸转了过去。
那两个壮汉又扑了过来,不容得陈大兴再说些什么,拉着他往客房的方向而去。尽管陈大兴心急如焚,却又不能在这场大厅广众之下说些什么,只能干干地着急,却毫无办法。
※※※
看着陈大兴被人拉出了场外,张贤与熊三娃也一样地着急了起来,场面上,田壮壮已经招呼着大家重新就坐,那两个厨师分割着喷香的野猪肉,浓醇的烈酒也倒下来,整个空地上都飘散着一股凛冽的香味。
虽然盼望以久的野猪肉终于熟了并且被端到了熊三娃的面前,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再也觉不出这肉的香味,几次想要起身冲向张义,却又几次被张贤紧紧地拉住,只急得他浑身冒汗,心里头就跟着这堆篝火一起跳动起来,劈叭作响。
“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熊三娃看着对面还蒙在鼓里的张义和田壮壮等人,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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