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倒真是小心,也知道要杀他的人很多。”长姷笑了几声,双手伸到身后将头发一股脑的团起。
荣宴眉心一紧,口气冰凉道:“这个法子,曾经是我命人执行的,为的是确保万无一失,不给任何人潜进来的机会。”
长姷两手一摊,无良的笑:“你也被自己难住了。”
荣宴扭过头,一副懒的看长姷的模样,道:“我们只要走到中院的假山附近即可,那里没有人接近,从这里走最近,是千岁的第二个书房。”
长姷拔出袖中的匕首看了看,见没什么问题,点头:“恩,走吧。”
荣宴率先推开后院的门,沿着门缝看了看,仔细观察了下,随后闪身快速的跑了进去。
大雪下了一夜,雪厚的可以到小腿,这后院主要道路雪都已被扫开,唯有人不走的地方还堆着厚厚的雪。
荣宴很谨慎,没有脚印的雪他一脚也不睬,利落的一个轻功直接飞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躲在其背面。
长姷不会轻功,一进来看着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的荣宴只能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轻功。
虽然不会这些武林中人的武功,但耳朵还是很灵的,能够清晰的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左手边三个人,右手边两个人。
荣宴自然也是听见了,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脸色阴沉了下来,无奈之余正要飞过去将她带过来,哪知长姷一个飞扑,人直接躺到了厚厚的雪里,从他的远度来看是看不见长姷了,而路过的丫鬟小厮离的更远,当然也是看不见她的,待人走过之后,荣宴才松了口气,没好气的道:“还不赶紧起来,这雪印你要怎么办。”
长姷垂头坐起,不好意思道:“我不会轻功。”
荣宴飞至长姷身边,鄙夷道:“我真是高看你了,如此,你便出去吧,此事我一人来就成,你在只会拖累我,越往前走越干净,不会再让你侥幸有雪堆可以藏身。”
长姷一听,脸色也有些不好:“我没你想的那么弱……”藏身之道她岂能不会……
“连最基本的轻功都不会,你有什么资格说,赶紧出去,马上又要来人了。”荣宴说着,毫不客气的提着长姷的领子直接使劲一扔,边扔还边说:“若是这样都能被摔死,那就死吧。”
长姷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直接人就被大力的扔飞了出去,摔落在门外,溅起一地雪沫,狼狈不堪。
怔愣了一会,长姷猛地跳起,看着后院门又急又恼。
她承认轻功的确方便,可也没见她以前哪次偷袭没用轻功就死了,荣宴真是连给别人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无奈,长姷只得在府外四处转悠,忽然看到一棵树,眼波一闪,转身走开。
没一会,她拿着一堆东西回来了,既然不能一起进去,就布置下后期的事,虽然不一定能用得上,却总比闲着好。
荣宴去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要久,担忧之下,安慰自己或许是千岁府太大了,但长姷站在府外最高的树上,隐约看见府中的躁动,知道不是因为府大,而是因为被发现了。
到底要不要冲进去救人?长姷一瞬间想了很多,但最后还是没有进去,若是荣宴此时正与人厮杀,她进去是会拖累他的,他会轻功,就算在厮杀也可以快速的逃脱,她虽然能打架,逃跑比起古代人的轻功,逊色了不是一大半,这种情况下,就算打赢了,身处在敌人内部也是跑不了。
静静的站了会,背起箭笼,搭起弓箭,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的举动。
荣宴,一定要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23
视野内,许久才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一手持剑,一手捂住腹部,飞快的朝着这边跑着,而其身后,追着一群人,且都是高手。
荣宴负伤了,使用轻功有碍,敌人还不止的放着飞镖,飞起来反而不好躲,目标太大,但敌人却可以麻利的用着轻功追荣宴,若不是荣宴伸手矫捷,怕早已被追上,或被飞镖袭中。
长姷不紧不慢的深吸了口气,好久没有这种大开杀戒的感觉了,心情激动到一时分不清是害怕还是高兴,胳膊都在轻微的颤抖。
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拉开弓弦,第一箭直直的朝着目标飞了过去,带着乘风破势的杀气射中了措手不及的一人面门,一击毙命,恐怕他连多余的想法怕都来不及。
这一击死了一个人,对于这群护卫来说怕不算什么,但却让他们都是一顿,飞快的锁定了长姷的位置,视她为荣宴同党,必杀。
而荣宴则是一股子血气翻涌,怒视长姷,自然是气她送死的行为。
两百多米的射程,这么远,长姷看得见他人,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理会他,下一击搭上了三支箭,这三支箭不会准确的射死人,大抵只能射伤敌人,但这就够了,她要做的,就是远程给敌人施加干扰,哪怕他们为了躲箭犹豫了一瞬间,荣宴都能跑出很远。
此时,由于长姷的干扰,大家都用不了轻功,也就是拼谁跑得快了。
近了,越来越近了!
弓箭连发的速度太快也快用完了,但好在荣宴越来越近了,敌人与他之间的距离大概拉开了五十米,搭上最后三支箭,长姷快速的指了下荣宴,随即射出了弓箭,直指荣宴。
距离不算太远,发箭的时候荣宴便注意到长姷的动作了,一瞬间有些摸不清头脑,却见那箭是冲着他来的,大惊之下,瞥见箭上似乎有东西,可此时无法去想长姷在想什么,潜意识的就伸手挥剑砍断了剑,自然是朝着自己看见的箭上有东西的部位砍的,时间太过急促,他只能砍他注意到的地方,但这刚好,树上的长姷一笑,点了点头。
那东西砍开,一下子在空中粉末飘飞,荣宴砍完继续跑,所以没有吸到,而朝着荣宴追来的人刚好都经过那里,吸到的人不在少数,只有后面的人看前面的人突然慢了从而步伐心生警惕,绕过了那里,或是赶紧闭气。
差不多了!
长姷快速的跳下树,一脚踢开门,手中握着飞镖毫不犹豫的扔出,正中两个准备对荣宴围追堵截的下人其后脑,对着跑来的荣宴招手,一同跑出门外反正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一挥马鞭,绝尘而去。
马跑不过会轻功的人,可会轻功的人体力不如马,加上长姷时不时回头扔飞镖,打断他们的运气,千岁府的守卫完全处在下风,没一会便被甩的远远的。
冷风一个劲的往脸上刮,刺的皮肤生疼,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越跑,马速越慢,最后终是停了下来。
荣宴扯住缰绳一脸严肃的回头望长姷:“你怎么不走了。”
长姷扯过自己背后的包袱丢给他,道:“换上干净的衣服马上回府,这里离千岁府并不远,放心,这衣服是按照你平时穿衣的风格买的,不会被人觉得不合你有可疑之处,且刚才那场异动大多数人都被引到后院了,你此时回去,没人会注意,完全可以假装你一直在府里,即便是要根据伤处查刺客也查不到你头上。”
荣宴一愣,低头思索了会,露出第一个非冷笑的笑,有点温柔的感觉,但似错觉,长姷也没精力去仔细看他一个表情。
“想的很周到。”说完,收起了笑,抱着包袱下了马,突然一愣,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么不就是等于留她一个人去应付那么人?
同样,长姷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靠近荣宴的马挥了一鞭子,成功的将那马赶走,自己则原路返回,临走前,还冲着荣宴十分温和的笑:“我若失败不但自己会死,还会连累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一定会甩掉他们的,无需担心。你从那条小路走出这小树林就能看见千岁府了,当然,轻功会更快。”
荣宴徒劳的追了两步,终是停下步子,遥遥的看着一片白茫茫之中,那个黑点越来越小,而心中火气也越来越大,拳头越攥越紧。
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像个牛犊的人,头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孩,也能给人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
返回了一段路程,长姷便躲路边的树杈上,一身白衣与白雪融为一体,看久了雪的白色人的眼睛渐渐的变得不敏感,那些护卫是很难发现她的,且追的时间长了,人也开始零零散散,一群高手在一起长姷是打不过的,但猫在路边一个一个的偷袭她还是挺擅长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和扰乱敌人。
每杀一人,长姷便沿路再返回一些,确保后面追来的人不会看见死尸从而心生警惕难以偷袭。这种天气,血流不了多久就会冻上,血腥味很快便被淹没,完全是对付敏感鼻子高手的最佳天气。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是零散的,比如五人一起的,此时,长姷便直接扔过去一个药包,不用任何动作,那些人都会劈开药包,吸入飞在空中的粉末后齐齐的变脸,朝长姷所在的树上看去。
长姷异常欠揍的对着他们笑,笑完之后脸色一改不正经,沉着的扔去五个飞镖,两个致命,一个半死不活,两个还算精神的避开了。
既然吸了药,长姷便不怕了,速战速决的跳下树抽出刚才捡的长剑利落的一转,顿时血溅一地,白色的雪也被染的殷红,消融了一片,露出的土地依旧红色。
手中长剑改变角度,直直的指着半跪在地上的护卫,看其一脸惊恐之色,眉心一皱,剑尖往前,又飞快的抽出,再也不看那倒地的人,转头往回走去。
那一剑,插入腹部。
拖着长剑划出一地的痕迹,杂乱的脚印混合着鲜血的红色,空气中冷冽的气息夹杂着血气,再也没有比这更无情的一幕了……
驻足,低头看自己满身的血,这冷气似要把别人的血与自己的皮肤冻在一起,触目惊心,肮脏不堪……突然明白,自己始终没变,以前是为了权势不死不罢休,而现在的那种执着依然在,只是改变了目标而已,她依旧是那么可怖的人,本性而已……
‘嗖’,细微的划破空气的声音,长姷迅速举剑,奈何,终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