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出来,全笑了下。
那副兄弟之间肝胆相照的笑容暖暖的映在了杜月笙的心里。只是那副杀人之后的微笑,却让旁人看了心寒。
乒乒乓!
杜月笙枪口一动,对着站在那里的三个人,连着就发了三枪,然后收回了手,对着自己冒烟的枪口吹了一口,低声的说道:“江肇铭,明天中午杜月笙我前来接收赌场!不想看到你!”
说完他向前走去。李福全和马祥生互相看了看,忽然也开起了枪来,对着地上的四个人,狠狠的打出了所有的子弹。
听着后面的枪声响起。
杜月笙却是眉头也不跳一下,脚步没有一点点的晃荡,稳稳当当的向前面走去。
外边,听了里边的声音。
已经围上了不少的人。
公生记场子里那些赌客闲人,还有几个平日里和江肇铭交好的赌场伙计们吃惊的看着这龙行虎步的三个人。
无人敢上前问个什么。
三人扬长而去!
……………………。
“黄老板,你要为我做主啊!你要为我做主啊!这杜月笙欺人太甚!老板娘!……。”
黄金荣和林桂生吃惊的看着嚎啕着跑进来的韩伟,面面相觑着,杜月笙把他怎么了?打他的?
黄金荣听了他泣不成声的,头都大了,气的一拍桌子大吼了起来:“还像个爷们啊?什么事情好好说,哭个屁啊?那杜月笙是日了你的亲娘还是杀了你的独子啊?说!”
韩伟给黄老板一声吼,吓的忙收起了一套花招,站了笔直的。
正陪着林桂生在拉着家常的孟如君吃惊的看着他,那变化莫测的脸上,说收就收说放就放的悲苦凄楚,那眼神,那身段。这个人莫非也是戏班出身的?
我家月生怎么他了?孟如君奇怪的看着他上下左右,愣是没看出什么来啊。
林桂生暗自捏了下孟如君的手,扬起了下颚,看了看他,她是向来的不喜欢这种唱作俱全的虚伪做派,冷哼了声:“说啊,到底怎么了?”
“是。”
韩伟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双手紧紧的贴着裤缝,张口就把孟如君吓了一大跳:“杜月笙在我那里杀了人。”
“啊!”孟如君吓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立刻可怜的看向了她的干姐姐去了。
林桂生心里好笑,她和黄金荣都知道杜月笙的做事品行,断不会无缘无故的。
果然。
黄金荣奇怪了:“怎么杀了人的?什么事情?”
“他,他说他不喜欢我一个手下,眉毛长的向下面。”韩伟话出了口,忽然觉得自己是个蠢货!
他很聪明,只是晚了点。
果然黄老板大怒了:“放屁!触他娘的,韩伟你少玩这些花花道子。他杜月笙神经病啊?老子眉毛不也向下?他怎不来杀我?你给老子说个实在话。是不是你们玩了手脚的?”
韩伟一下子魂不附体了,黄老板这是个啥子意思?难道还真的要那个杜月笙去的?
林桂生却是扑哧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杀的人是青帮的子弟?是我黄门的么?”
“不,不是。”韩伟死的心也有了。怎么自己就在老板娘面前告杜月笙的状子呢?不是找自己的倒头么?
黄金荣已经狠狠的把眼睛扫了过来。
韩伟的双唇一阵的蠕动,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黄金荣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狂骂,韩伟抵赖不过,只得编造道,是那个江肇铭不服杜月笙,想试探试探杜月笙度量的,不想被杜月笙一顿排头下去,到现在还傻坐在那里呢。
听到这个地步,林桂生已经放声大笑了起来:“谁叫他眉毛向下长的?咯咯。”
黄金荣没自己婆娘这么口无忌惮的,眉毛还是微微的锁了下,沉声问道:“那杜月笙还说什么的?”
“他还,还说,明天中午来接收赌场,不想看到他了。”
“其他呢?”
“没有了,没有了。”韩伟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没提到我?”黄金荣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韩伟苦笑着看着黄金荣,哀叹着:“老板啊,如果提到了您,给我们,呃,给他十个胆子,他江肇铭也不敢拂了您的意思啊。”
“哼哼!”
黄金荣听了他的话,漏出的点马脚,这混迹江湖多年的人了还不知道底细?心里暗自欣赏着杜月笙的那份傲气和知道事理。把头向后一靠:“那明天你怎么说?”
“我。我没话啊。”韩伟难堪的站在那里。
“没话?”
黄金荣的脸忽然板了下来:“账面上可给月生走清楚了!别有点烂账归了人家头上,知道了么?”
韩伟心里一下子凉透了,他终于知道了,黄老板换人定也是听到点风声了。自己手下在场子里里里外外捞的好处不少,那全是老板的利润里暗自扣下来的,感情是事发了?
腿一软。
韩伟跪了下去,磕头如杵的……。。
旁边的林桂生忽然问道:“月生去哪里了?”
“回老板娘,他去洗澡了………”韩伟额头一片青肿的,心里顿时又起一阵后悔,自己派去了的人马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真的自个是自作自受!
天啊,万一伤了杜月笙,黄老板和老板娘还不直接把自己丢了黄浦江里去啊?
第四回 … ~试—试某的青龙刀!~
徐浦桥浴室里。
还是那个跑堂的老师傅,还是那个瘦小苍老的老板。
杜月笙微笑的走了进去。
掌柜的看了他一愣,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面熟啊,这,对了,是他!
“老板。三个人。”那个年轻人笑着拿出了几个铜板放在了柜台上。
他的身后,是过去这里横行惯了的李福全,那个脸上有点尴尬的李福全,和一脸怪笑的马祥生。
掌柜的慌忙站了起来。市井里早就轰传开了那一夜的故事,李福全的手下们也吹嘘起了自己跟了黄公馆了。不过,随即,李福全的手下们全收敛了自己过去的做派,再也不是横行乡里鱼肉一方的恶势,而是实实在在的窝在了家里,偶尔打个牌出来喝个酒。实在是和过去天上地下了。
那是杜月笙的告诫。江湖是江湖,不是市井,男儿横行是为纵横无忌锄强扶弱,不是为了欺压一方!跟了我,就守起我的规矩来!
李福全把杜月笙奉若神明,自然招呼了下去。那些手下们当晚居然能够和黄老板一起喝酒,居然真的算进了黄门了。他们心中又有着对李福全的一份愧疚,哪里还不收敛?莫非人心真的不是肉长的?
掌柜的清楚的很。
就是这个年轻人保佑了自己一方人。慌的他连忙挥舞着手:“不能够,不能够!小老儿收了您的钱,还不被人骂死?”
出来给老板倒热水的老跑堂的也连连的劝着:“这位菩萨啊,不能够啊。”
李福全只把个头要塞到裤裆里去了。
杜月笙哈哈一笑:“记得我的话了?吃饭洗澡给钱!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嘛!不过呢,掌柜的,说不定今天有点事情,您担待着点啊。”
掌柜的愣了下,当即就反应过来了,小老头袖子一卷,忽然叫了起来:“砸!小老儿舍得!只要您的事情,我舍得!老骨头也陪您!”
杜月笙眼睛一红,却乐的哈哈大笑,取了筹子转身进去了。
后面李福全和马祥生心里也带着种莫名的感动,月生哥趋亦趋,两个狗头步亦步。
…………。
“大哥,我真的…。。”李福全有点愧疚的看着杜月笙。
杜月笙拍了拍他:“福全啊,别放心上,偷偷告诉你,我小时候也是个缺德鬼,偷了邻居的衣服,诈了老板的大洋,还上过报纸呢,只羞的我差点没上吊。”
屋子里的人们全哄堂打跌了起来。
杜月笙也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招手请了在一边的跑堂来:“老人家,请你个事情。你啊,偷偷的出去下,到隔壁福全打牌的兄弟们那里关照下。看着这里,一有人来,立刻从后面抄上去!”
“好咧!”老跑堂拔脚就窜了出去,那身子快的都带起了道残影。
李福全奇怪的看着他:“月生哥,我去吧。”
杜月笙忙摇起了头来:“笨啊,你去了,他们还敢来么?何不等着嘛,他们哪里知道这里是福全大哥掌管一方啊?还当我们兄弟三个落了单呢!哈哈。”
“你,你干什么?”一边的马祥生奇怪的看着李福全在包着什么。
李福全难得的和杜月笙恼火了起来:“啐,哼哼,吃了月生哥一次亏,我洗澡现在全带着家伙下去呢!”
杜月笙再次的放声大笑了起来,三个兄弟在客人们哄笑里打成了一团。
………。
“就是他!”
一群人冲了进来,手指着三个并排躺着的,光溜溜的靠在里面池子边上的人大吼着。这群人马手上的刀片子闪了一片寒光。
澡堂的浴池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池子的客人们居然全笑了起来。这?这些,这些老头们笑什么呢?神经这么大条?莫非江湖前辈?
刀手们给这反常的一幕搞的愣住了。
说个话,都嗡嗡作响的浴池里,忽然,那个年轻人击打着浴池的石边,亮起了一个嗓子华容道:“慢说—十八骑残兵败将,
就是一十八只猛虎,
杜某何惧?今日来在华容道,
你来来来!试—试某的青龙刀!”
“好!”
一曲雄浑血性,荡气回肠的华容道刚刚唱罢,满池子的徐浦桥乡亲们齐齐一声炸雷似的叫好,只震的一群刀手面如土色!
第五回 … ~恩泽一方~
杜月笙的悠闲自在,马祥生和李福全两人,那在黯淡的灯光下,弥漫着的水汽里,浑身上下线条分明的一身键子肉。
一文二武。
带着淡淡笑容和戏弄藐视眼神的杜月笙,再配上他两边的两座子怒目金刚,加上那澡堂里,一群平头百姓们居然发出来的嘲笑。
白痴也知道,事情肯定不对头了。
没有容得他们多想。
“放下家伙,一个个转过来!”
一声吼叫已经在那群呆呆站着人群后面响了起来。
这边忽然是一阵的水响,李福全在一池子热水里身形暴起,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那水珠子还滚滚的沿着他的一身疙瘩肉蹦跳着向下走着,手里一杆子乌黑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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