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他有了归宿林琳就会对他死心,没想到她不只是死心,连人都差点没了。
没人知道等在急救室外的那段时间对林朗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内心经历了炼狱般的自我审判,他自责,绝望,并且无能为力。
可是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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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林琳错过了期末考试,林朗已经去学校为她办理了缓考,等到下学期开学,她还要参加各科单独为她准备的考试。
遗憾的是她一直盼望的一等奖学金注定与她无缘了,由于她的试卷是单独出题,和其他同学没有公平竞争的基础,已经被排除在奖学金竞争者之外了。
值得高兴的是江梅这次考得不错,如果能拿奖学金,也能替家里减轻不少负担。
这段时间林琳和林朗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立誓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林琳在最脆弱彷徨的半个月里不得不接受林朗的关怀,但是这种关怀不再能让她感到愉悦,反而有种如坐针毡的紧张感。
因为崔冰清的事她很想抗拒他,但在自己身体极其虚弱的情况下又需要他的照顾,于是两个人就变得客气又疏离。
林朗不敢碰触林琳的痛脚,怕她想不开,于是说话便小心翼翼的,林琳对他则是能不看就不看,能少说就少说,能自己做的绝不麻烦他。
对于两人之间这种僵硬的相处方式,同病房的人没少在林朗不在林琳睡着的时候小声议论,有时候林琳其实只是闭着眼睛休息,就将这些闲言碎语全部听了来。
有人说她是他包的二奶,被人家老婆发现后故意在浴缸里泡冷水自残以博取同情。
有人说她是一个二线小明星,为了搏出位故意炒新闻。
对于此,她只是在林朗再一次来看她的时候轻轻叫了一声姨夫,周围尴尬又了然的目光立刻若有若无的往他们这边飘过来。
最为震惊的那个人无疑是林朗,从前多少次他都梦想着她能真心诚意的叫他一声姨夫,可是如今她叫了,没有赌气也没有闹脾气,就那么顺从安静的看着他,水汪汪的杏核眼里一片平静。
林朗突然觉得姨夫这个词是如此残忍,面前这个有着平静无波表情的小姑娘是如此残忍,而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是多么残忍。
他稳了稳有些摇晃的身体,勉强的勾动嘴角,“我给你煲了粥,医院的饭都吃厌了吧?”
林琳点了点头,安静的用左手拿起勺子喝粥,两人又回到了冰冷僵硬的状态。
出院之后林琳拒绝了林朗提出的让她回南城小筑养病的提议,孤身一人回到宿舍。
正在放寒假的师大校园分外冷清,林琳从学校大门口走到8舍,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几个人,宿舍楼下的大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往日树荫下是无数情侣依依惜别的隐蔽圣地,此刻只有一台舍管老师的自行车孤零零立在树下。
林琳拿着简单的行李打开211寝的门锁,迎接她的只有一室的冷清和满屋的灰尘,她放下背包脱掉羽绒服,去卫生间洗了几块抹布,从玻璃到床铺桌椅全部擦了个遍,又将地面擦了三遍,整个寝室才焕然一新。
林琳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部换过之后,又将所有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卫生间去洗。
水管里直接流出来的水刺骨的冰冷,林琳因为没打热水就只能用冷水洗,洗了一会儿手都麻木了,尤其是受过伤的右手分外敏感,那条狭长的伤口上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又痛又痒。
但只有这种切身的痛才能让她不那么空虚,所以就算是折磨自己,她也要这样做。
所有一切都做好之后已经是日落十分,林琳不敢让自己闲下来,连忙拿出饭缸去食堂吃饭。
师大大大小小一共十几个食堂,寒假期间却只留二食堂开放,并且菜色单一,打饭师傅的态度也冷冰冰的。
林琳食不知味的快速吃完,走出食堂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第一次一个人走在无人的漆黑校园,一向胆大的林琳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是在穿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
回到寝室后这种恐惧感更加强烈了,整个楼层只有两个寝室还有灯光,为了节省电力,寒假期间楼道里不开大灯,林琳快速跑回自己的寝室,拿出新买的手机照明打开门锁,迅速在里面将门插上。
她扑倒在床上,房间里安静到自己能听得清自己的呼吸声,外面吹着北风,时不时就有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动刮过窗户的声音。
林琳觉得满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而她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生自灭一个多月,真是太考验人了。
她坐起来,拿出手机调出音乐,随机附带的舒缓音乐让她觉得好过了一点。
一个人百般无聊,不知怎么就想到她生病住院的那一天,本打算洗个澡去医院看望孙佳明,没想到自己却进了医院,更没想到两人就住在同一栋住院楼里,最后还是孙佳明先来看望她。
那时候林朗刚刚给她买了新的手机,在那之前她已经和所有人失去联系很久了,许多人都在打电话无法联系上她的时候给她发短信留言,这其中发短信最多的人是孙佳明。
大概也是因为住院太闷了,孙佳明简直把给林琳发信息当成了打发日子的消遣,大到他的病情恢复情况,小到中午吃了什么饭晚上几点睡的觉都发来告诉她,就算在前几天林琳没有手机无法回复的时候也是这样。
和林琳取得联系后,孙佳明在第一时间来到林琳的病房,他在和林琳共患难以后显得比之前从容了很多,虽然还是会经常露出羞涩的笑,但举手投足间都不再有以前那种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的尴尬行为。
原来那天歹徒的匕首刺中了孙佳明的肋骨,幸运的是脏器没有任何损伤,不幸的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孙佳明至少在一个月之内不能直起身子走路,三个月内都不能做剧烈运动。
他还拜托了林琳一件事,让林琳出院之后替她做一段时间的家教。他在之前接了一份家教,是教一个在国外长大的中国小女孩说汉语,薪水给的很高,那孩子也很乖。
林琳现在正需要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干脆就把这个学生让给我吧,你们研究生不是有补助的吗,你不做兼职也饿不死。”
孙佳明憨厚的挠了挠头,认真的说,“只要人家家长认可你,那就让给你好了。”
林琳嘟囔道,“你也太实在了吧?我随便说说你就真的让给我。”
孙佳明失落的笑了笑,低下头小声说,“我欠你们家的,该怎么还都不为过。”
林琳听他这样说,憋了一肚子的玩笑话就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不多会儿林朗来给林琳送饭,看到孙佳明在这里就冷冷的扭头出去了,孙佳明期期艾艾的说,“你家人来了,那我先走了。”
一直目送孙佳明离开病房,林朗才一脸铁青的走进来,劈头盖脸的就说,“不要再和他来往,难道你不恨他吗?”
林琳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你总是对该恨的人宽容,对应该宽容的人却报以仇恨。”
林朗看了看林琳,放下保温饭盒,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上一章有一段说林琳和欧博文在一起了,那只是以后发生的事,并不是结局,嫑乱猜啦!
38。偶遇
林琳住院期间刘文来看过她三次,江梅来过一次,两个人没有一起出现过。而且怪异的是,每当她在刘文面前提到江梅时,刘文就会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而在江梅面前提到刘文的时候,江梅则会冷着脸说,提他干嘛?我跟他又没关系。
两人之间明显的低气压,偏偏林琳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劝也无从劝起,只能干着急。
和她联系最少的人是欧博文,他只给她发过一条短信,告诉她他这段时间被派到英国培训,让她不用再去帮他打理房间。
收到短信时林琳微微感到有些失望,其一是在她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欧博文一言不发的走了,甚至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她不信他就真的有那么忙,忙到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想到过去两个月里两个人曾有过的愉快时光,她有些恍惚,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没什么真实。还有就是她貌似失业了,不给欧博文打工,她就没钱吃饭交学费,她绝不想再用林朗的钱。
好在第二天解语花孙佳明就找了一份工给她,要不她还真是要撑不下去了。
明天就是第一次替孙佳明上课的日子,林琳丝毫不敢怠慢,把思绪从医院的病房抽回到寝室里,她拿出孙佳明写给她的米米目前的学习程度和教学要点仔细研究了起来。
一直备课到10点钟寝室熄灯,林琳才不得不放下书本上床睡觉,可一但没有事可做,那种无以遁形的恐惧感就又卷土重来,她用力闭起眼睛,全力驱赶内心的不安。
总是觉得窗外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她鬼鬼祟祟的往外看了好几眼,也只能看到窗缝里吹进来的风把窗帘微微吹起,至于窗外有什么,自然是被窗帘挡在了窗外,可是越是看不到,她就越是感到恐惧,最后只能用被子将头蒙起来,耳朵插上耳机,开始收听广播。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的一只耳朵上还插着耳机,广播节目早已结束,里面放的是轻音乐。
林琳小心翼翼的拿下耳机,耳朵被硬物塞了一夜,有些不舒服。
因为米米家住在郊区,她必须至少提前一个半钟从学校出发,在寝室里熬了一个上午,林琳起身去食堂简单解决了午餐,便背起书包出发了。
孙佳明上次就是在米米的痴缠下才会在半夜等她睡熟了从郊区返回学校,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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