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安十一道,“我来给你当人质如何?”
此言一出,杨东阳最为震惊,他没想到安十一竟可以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心猛地紧缩了下。
“我的身份,相信你大概也打听得很明白了,怎样,”安十一问,“把他放了,我给你做人质。”
阮玉梅初听到这话时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再听安十一再一次说明时,这才肯定,这人不是在开玩笑。
“你当我傻的吗?”阮玉梅嗤笑,“安侯爷的武功,可不是我等能比得了的,安侯要是想逃或者做些别的什么,我可阻止不了,不过,”阮玉梅看了张着嘴说不出话的杨东阳,再看看立在船头的安十一,“若是安侯爷能自废武功,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若这个安侯爷真的舍得废掉自己的武功的话,那自己又多了几分胜算,既然有这种好事,他阮玉梅,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废除武功就可以了吗?”安十一问。那神色严肃认真,完全不像只是说说而已的样子。
他竟是真的打算废了武功也要救这个人了吗?阮玉梅有些诧异。
“十一哥!”见安十一似乎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李昶急了,十一哥才与这人认识几天而已,怎么能……
安十一抬手,示意李昶不要出声,眼却一直定定地看着对岸的阮玉梅。直到阮玉梅缓缓点了点头。
杨东阳哑穴被点,说不出话,见安十一不是开玩笑,心下一急,也顾不得那许多,趁着阮玉梅听了安十一的话分神之际,奋力一撞,居然真让他给撞开了,阮玉梅显然也没想到杨东阳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穷画师居然能这么轻易就掐脱掉,一时也愣住了。杨东阳借着机会就要跑,可这断崖之上,根本就没路可逃,杨东阳自己也清楚,只是,他如今的目的,只为阻止安十一拍向自己百汇穴的那只手。
若安十一这一掌真的拍了下去,那自己这一辈子都会不安愧疚的,而且,虽然,今天或许安美人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废了一身的修为,但是,说不定,以后……却会为了这件事后悔,他不想那样,连一点这种可能性都不想去想,况且,真要安十一自废武功,别说李昶容止青,自己也是不允许的,因为……会心疼!
安十一一手架着李昶一手便要往自己百汇穴上拍去,却哪知,临时望向杨东阳那一眼,却看到要杨东阳突然挣脱了阮玉梅的控制,才跑不到两三步,便一脚踩空,跌下江去,当即心肝俱裂,嘶吼一声:
“东阳!”
顾不得李昶的劝阻,飞身急掠而去,在杨东阳快跌进江时,一伸手,将他捞到了怀里,然后,双双跌下江去。
李昶在船上看得心惊胆战,双目赤红,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却又恨死了杨东阳,忙下令让水师下水去找,十一哥不会水,那个杨东阳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水的人,所以得尽快找到人才行。
断崖上的阮玉梅此刻却是极其愤怒的,一声令下,原守在崖上的那群人齐齐放箭,箭雨密集,且力道又足,船上的人根本就动不了一分一毫。李昶见此情景,心里又急又气,又怨。
焦急着安十一的安危,气杨东阳的多事,怨容止青的不负责任。
若不是容止青事到临头突然不见了踪影,事情不会这么糟。其实,他还气,自的的急性子,若不是自己在看到凌光和带着杨东阳在城门出现时沉不住气,硬是一路追来,或许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十一哥,他,不会水……
才刚这么想着,便见一人玄衣黑发,就这么掠进了那片箭雨里,一掌震落了一大片,又轻轻地借着震断的箭矢飘到了船上站在李昶身边,然后将手里抓住的箭矢反手一扔,竟穿过那么长一段距离,直射那岸边持驽之人。
李昶见容止青做完这一切竟气都不喘一下,心里不平衡,而容止青在他身边一站定,一掌拍上他的脑门:“小子,在心里骂我呢吧?”
李昶竟呆呆地任他这么拍了一掌,心说这人的武功不可说不恐怖,难道真的是在宫里给憋出来的?
阮玉梅也呆了,那船离断崖少说也有数十丈,而容止青竟然这么轻松就在半空中拦下了那流矢,且只眨眼的功夫就返了回去,而且那一掷之力,竟如此之大,且箭箭命中目标,被掷中之人,个个死于非命。
“阮玉梅,”容止青叫道,“凌光和在哪?”
阮玉梅听他问自己,心里一惊,这人虽为一国之后,可这武功,实在是有些恐怖,大概,只能用黑山中的那些机关才能困住他了吧。
“想见凌光和?”阮玉梅忍下心里的震惊,冷哼,“那就自己过来找呗。”
容止青闻言一笑,竟真的,就这么提气运功,急掠过那江,落在了阮玉梅面前。
“能麻烦你带个路吗?”容止青道,笑咪咪的。
阮玉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32。…人质(3)
安十一接住杨东阳一起落水时呛了一大口水,这才想起自己并不识水性。这时也没法去问杨东阳,两人跌下时冲力又大,沉得深,安十一没法,只得抱着杨东阳用力地单手划着水,奋力地想将杨东阳送出水面,只是窒息感越不越严重,手臂也越不越沉,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动作逐渐迟缓。只是,即使这样,他搂着杨东阳腰的手,却一直没放。
杨东阳却被他这样子吓坏了,他没想到安美人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会不识水性,自己的腰被搂着,手被捆着,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憋着一口气,见安十一渐渐失去意识闭上眼,想开口叫,可根本就叫不出声,心里焦急,想做点什么,却又没什么主意,就这么,突地想起安美人随身带着的那个李画师的玉簪,那玉簪的一头原是用来作钥匙的,虽不能与刀刃相比,,但是……姑且试试吧。
杨东阳从安十一怀里挣脱出来,背过身去,用捆着的双手去摸安十一藏东西的袖子,见安十一果然没把那簪子给丢下或收起来,心下一喜,忙掏了出来。
那玉簪本就不如刀刃,杨东阳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绳子给挣断了。便立即拖了安十一,将他带出了水面。
这时容止青已然跟着阮玉梅却往黑山深处了,李昶所派遣的救人的水手才游到刚刚他俩落水处,这黑山三面都在黑水江面上,不接水的那一面是连绵的群山,自今没人从里面活着出来过,与水相接处却处处是像这样的断崖,也大概是因着这个原因,朝廷虽说要清理这一带却迟迟不动手。
所以杨东阳带着安十一浮出水面后,直接将安十一往船那边带。
“安美人……安美人你醒醒,”杨东阳才刚在李昶及青衣卫的帮助下上了船,就立马查看起安十一的情况来,李昶都还没来得及给他十一哥把脉,便被杨东阳给挤到一边,“安美人你醒醒,你别吓我啊……安美人……”
一边说着,一边把在中学时学的那些救生课上的急救的办法都给使了出来,将安十一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膝上面朝下,将积在他体内的积水倒出,见他还是不醒,急了,忙又把他给放平了,胡乱解开这十一的衣带将上衣给脱了下来,双手叠在他胸前按压。
“安美人,醒醒,求你……”杨东阳手上忙着,嘴里叫着,安十一却始终惨白着脸没动静。杨东阳深吸一口气,一手捏着安十一的鼻子,一手托着安十一的下颌,就这么覆了上去。
别说那些水师和青衣卫了,大概连李昶也是没见过这种救人方法的,一时竟都愣住了,傻傻地看着杨东阳‘轻薄’他们的安侯十一哥。
“安美人……你醒醒……”杨东阳一边做着急救,一边在他耳边呼唤着,时时深吸一口渡给他。直到安十一的胸开始有了起伏,咳出了声。
杨东阳是在给安十一做人工呼吸时发觉他醒了的,只是,想到这个人,为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不知道怎么地,就舍不得放开了,不用再渡气给他,便轻轻地用牙齿磨咬着他的唇,小心地引导着才醒过来的安十一,将原本平躺着在地上的人微微往上抱了起来,放在自已膝上。
“安美人,”吻逐渐从唇上移开,滑过眉稍眼角,落在安十一耳旁,“还好你醒来了……”
还好,你醒来了,不然……不然……我会过得很辛苦……
安十一刚醒来,还浑浑噩噩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居然,梦到,杨东阳在吻他,杨东阳没有醉,便他却在吻他,还说那……样的话,安十一眨眨眼,有些不解,有些困惑,却更多的,是不安。
因为杨东阳,在吻他。
安十一的双手握拳,紧紧靠在身侧,杨东阳看见了,抿唇笑了笑,用鼻尖磨擦着安十一的脸,在他耳边调笑。
“我说安美人,”杨东阳道,唇印上安十一的额,“你是不是喜欢我?”
安十一躺在那里,紧闭着眼,胀红着脸,刚刚因溺水变得苍白的脸色像扑了胭脂似的,异常美丽,看得杨东阳心花怒放。
“不是吗?”杨东阳大失所望,作势要将安十一给移开,“原来是我会错意了,”深深地吧了口气,杨东阳又轻轻地在安十一耳边丢了一句,“我原本还想说若是你也喜欢我的话,那我们就交往吧!”说完还一脸失意地摇了摇头,就要站起来。
安十一听不懂‘交往’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能任着杨东阳真这么站起来走掉,只得睁开了眼,亮晶晶地,盯着杨东阳看。
杨东阳笑咪咪地正看着安十一呢,见他睁开了眼,看着那眼里的晶亮,忍不住,又俯下身在他唇上眼角印下轻吻。
“安美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杨东阳说,“我喜欢你!”
安十一的眼又亮了亮,不过马上又灰暗下去。
他说过的,在醉酒时,说过很喜欢很喜欢的话,但是,那些,到最后,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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