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胆和龙星花,一个虽腥,一个虽毒,但两者混合起来,却是奇异的和谐,是大病初愈的人最好的良药。我已经试过了,不会有问题。”紫麒面无表情解释道。“你试过?”轻狂诧异的问,有谁会这样试药的?一不小心,连小命都没了。“那时候我正发高烧,且肚子饿得很,于是饥不择食,将蛇胆和龙星草一股吞下去,到了第二天早上,烧就退了。”
他说的那样风轻云淡,且他的表情也满不在乎,而她却听得满脸惊骇。
在轻狂沉思的时候,紫麒目光一晃,皱着眉看着她嘴边的灰色药汁,掏出手帕俯身上前将其擦去。轻狂任由他擦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谁能想到那面瘫面具下,竟然是颗炙热无比且脆弱怕受伤的心呢?她说出那话的时候,就已经伤了他的心,为何他还要这般无微不至待她?可知道,这会让她,越来越愧疚的。
她低下了头,蓦地扬手擒住他的手腕,手腕上传来的重量,让紫麒一阵错愕,“你干什么?”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只听得那轻轻话语响起,“够了,小麒儿,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不该继续牺牲下去,那对你不公平。
”叮!话才落音,就已经在这顶帐篷内扩散开来,一圈一圈荡漾着。“公平,御轻狂,你懂得什么叫做公平吗!”
一听她提起,紫麒冷酷面具下的火山终于爆发,他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双眼紧紧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的第一次失踪,让我找了四年!你的第二次人间蒸发,让我苦等了六年!这四年加上六年,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十年呢?!你想过没有啊!”他如一条被囚禁的暴龙,暴躁不安想要挣脱着囚牢,到最后却只能是伤痕累累。
“御轻狂,你说公平,那你可曾对我公平过?每次见你,只能是来去匆匆!四年那一别,我再见你的时候,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你就留给我一个背影匆匆走了!六年后再次的阔别重连,你竟然是告诉我你心有所属!那我呢?我算得了什么?只是被你玩弄于指掌间的棋子吗?”他怒吼着,想要把满腔不甘的怒火发泄出来。
“我没有!”沉默已久的轻狂终于也是爆发出来,她站起身来,虽然矮了他一个头,强硬的气势却不逊于他,甚至是有超过的迹象,“够了,我从一开始不认识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刚吼完,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眸光蒙上了一层灰暗。
在这句话刚说出的时候,紫麒睁大着眼瞳,眼底下的紫色闪电也像被心伤击中,萎缩了下来,他踉跄后退几步,唇边扬起一个自嘲苦涩的笑容,“是啊,御轻狂,你真的不认识我!”他那种悲伤口吻,轻狂能看得见他眼角溢着的盈盈泪光,她的心,猛地收缩。
“因为你有了你最喜欢的人,所以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昔日你对我说的那些承诺,全然只是你欺骗我的手段。可我,却还是傻傻被你骗,甚至一刻也不愿醒来。因为你的承诺,我寻你十年,以为能满心欢喜得到你的情,可是在你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幼稚想法!”
“所以,”他抚着额,脸上的涩意更甚,“御轻狂,我恨你,我恨你一生一世!”他恨恨看着惊愕的她,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出营外,只留那个背影,孤寂令人心伤。他走后,轻狂再次虚脱的跌倒在床上,狠狠呼了一口气,满肚子的无奈,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殿下,你怎么又惹公子生气了?”霓儿迈着小碎步款款走来,美丽的大眼睛内满是不解的疑惑,她的手里还捧着用丝帕包着的蜜枣。“我也不知道。”轻狂无谓耸了耸肩膀,而她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向那被风吹起的帷幕看去,祈望下一秒能看见那纤细修长的身影。
“殿下,话不能这样说的哦,公子为了你,这几日可是累得连觉也不能睡。在您昏迷的三天三夜里,是他整夜不眠陪伴在您的身边,给您换温水,照顾的无微不至,连霓儿看了,自愧不如。”霓儿摇摇头,对轻狂无所谓的态度有些不赞同。
“是吗,他原来这样好,连我的贴身第一侍女也甘拜下风了吗?”轻狂用痞痞笑容掩饰住眼神里的感动。“殿下!”霓儿见她又摆出一副无赖样,忍不住娇嗔道,将用丝帕包裹的蜜枣递到她面前,“这是公子叫我给您的,他知道您不喜欢喝苦药,所以特意准备的,好让您好过一点。”
“是吗?”她随意拈起颗丢到嘴里,只是为何这次,入喉的是苦味?“霓儿,这蜜枣储存太久而过期了吗,怎么那么苦?而且还涩涩的?”虽然这般说着,她却舍不得吐出,仍在嘴里细细嚼着,外边的皮很苦,但里边细嫩的肉丝丝的甜味却显得甜蜜无穷。
“嗯?苦吗?怎么会?蜜枣应该是甜的啊!”霓儿不相信也吃了一颗,却是展开笑颜,“殿下,这蜜枣明明就是甜的啊!才没有过期呢!殿下,你是不是想要捉弄霓儿啊?!”说罢,她不依嘟起红唇,眯起的那双月牙,泄露几分晶莹的色泽。
“是吗?我就逗你玩,你又怎么着?”轻狂挑起邪邪的笑容,又投一颗入嘴,却发现还像是先前一般,苦涩难言,让她的眉,再次皱了起来,顿时也失去了吃枣的兴趣。“霓儿,”轻狂笑着抬起眼,看向小侍女。“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见到殿下多日来难得展开的笑容,霓儿也挂着甜甜的笑容,语音清脆问道。
“去把韩冲副帅叫来吧,我有事找他商议。”说罢,轻狂下床穿上黑靴,然后利落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旋即从书柜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泥色本子,端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认真翻着页面看着。尽管生病才刚刚痊愈,她的脸色犹有些苍白,但是她看书时候的眉间的神采飞扬,却让人忍不住着迷。“是。”殿下这样正经认真的模样,还真是少见,而且殿下看书的时候,那样专注认真的神情,真的是好迷人!小妮子想要尖叫到不行,虽然她很想发花痴大喊几声,但是殿下这般认真,又怎么能吵他呢!于是只得红唇紧紧抿着,带着粉色的脸颊兴奋走出帐外,蹦蹦跳跳去找还被囚禁在牢里的韩冲。
“殿下,韩冲副帅来了。”霓儿眯起水汪汪的眼眸,立在轻狂的身旁,然后偷偷瞄着她侧脸的轮廊,那样的精致和完美,让她一整颗心都在蹦蹦跳着。“殿下,听说您生病了,您现在可好?”自从轻狂的那次训话后,韩冲可说是只唯其命令而听而行,恭恭敬敬的。
“呵,不劳韩冲副帅费心,已经好很多了!”听到来人的问话,轻狂才舍得从兵书中微微侧目,看着眼前这个铁马般身躯的豪情男子,对着他展颜一笑,手拂过座位,“请坐。”相对于轻狂的礼貌言辞,倒是让得韩冲这位战场英雄好不自然,毕竟他可曾记得他前几天是怎样对待他老师的,硬生生差点把老师给气死。
韩冲看了她身侧的霓儿一眼,才稍稍宽心,小心翼翼坐下。瞧他那副小心的姿态,倒是让轻狂有些忍俊不禁。怎么,这世人都不喜欢礼貌之人?她先前放肆狂妄,是为了要气走张钦,然而这会她想要真心结交这位英雄好汉,哪知道自己的礼貌却差点吓傻了他,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叫你坐就坐,这般小心,你是不是不给本殿下面子啊!”于是,轻狂只得转回先前的目中无人,将双腿交叉横放在桌上,抬起下巴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嘿嘿,殿下,您方才表现得实在是犬让人惊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就好多了。”韩冲不好意思梢梢脑,这会倒是比之前自然多了。
轻狂嘴角抽了抽,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难道痞子变君子真的叫人这样惊讶?她还浪子回头金不换呢!真是,不懂欣赏!
撇撇嘴,轻狂倒不专注于现在这个问题了,眼前,最重要是打赢这场胜仗!“韩冲,最近前线可传来消息?那个老家伙不会是死在半路上了吧?”
虽然表情玩世不恭,语气也透着几分戏谑,但从她嘴里说出,总是让人觉得她很认真郑重在询问。
“殿下,我才刚刚从铁笼里出来,那知得前线的消息?要不是您这次生病夺回了主权,恐怕我们还得被关在铁笼里。”韩冲摊开手掌,一副无奈之色。“是吗?”轻狂眯起了眼,漆黑的眸底沉淀着缕缕精光。张钦出兵距现在都已经有了六天,除去大约两天的赶路,可以说是已经交战四天。若她猜测没有错的话,张钦带领大军已经在元镇的关卡激战了几天。要是这次的幕后主使者是玖歌的话,依他绝世无双构思精妙的行军策略,这支大军早就在前几天被擒下。
而有人回去报信,只需要两天,应该是今天差不多了两天的长途跋涉和偷袭
“去,派人去前头搜索!送信者无论是生是死,都给我运回来!”轻狂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快速拿住银色长弓和箭袋,在韩冲和霓儿惊愕的目光大步如飞,撩开帷幕的时候,轻狂看见他们还愣愣的,一记冰冷的目光射去,“韩冲,要是因为你耽误时间使送信者葬送性命,你就准备承受我的怒火!”说罢,身形爆闪离开营帐,唯有那帷幕,还在飘飘荡荡。
下一秒钟,韩冲终于回过神来,那记冰冷的目光蕴含的霸气让他的内心激荡不已,立即朝人已走远的门口拱了拱手,表情虽然严肃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终于是找到一个最适合军队的元帅了!“是,元帅,属下领命!
”说罢,他也急冲冲离开,一头扎到军队去发达命令。
“哇塞,殿下发起脾气来,好威风啊!尤其是那冰冷的目光,真叫人着迷啊!”两人的急冲冲并未影响到霓儿的花痴,此刻她捧着小脸蛋,一脸陶醉在方才那一瞬间冰冷视线的凝望,朵朵颗颗粉红的爱心满天飞舞。
“滚开!”轻狂皱着眉看着正在洗马而挡住马厩入口的士兵,然后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那纤细看似柔弱的手将一个身强力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