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许都听说了,我和老总今天上午刚刚在Ming…Bio开完会,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Ming…Bio决定继续由我们代理奥索替尼的销售权。”
大家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Ming…Bio把代理权收回去了。”
“那我们岂不是还和原来一样,那李组你今天中午回来苦着脸干什么?”
李组将手边一叠厚厚的资料分发下去,“大家手中的呢,是奥索替尼今年以来的销售额,Ming…Bio已经做了非常详细的分析会后大家可以仔细地看一下。接下来坏消息就是之前我们每个月奥索替尼的指标是二十万,Ming…Bio给我们的指标是”李组伸出了四根手指,“四十万!”
所有的人霍然抬头。
“四十万?一倍?这怎么可能?二十万已经是很大的极限了,大家都做得很累很努力了,李组,Ming…Bio那边太过分了吧。”叶凡开口说。
“这也没有办法,老总不想放弃奥索替尼这块肉,我们也只好勒紧裤腰带上。”李组的语气也充满无奈,奥索替尼虽然是普惠药,但是抗癌药方面中国还是无法与像美国这样的先进国家相比,很多家庭经济条件好的也更愿意用进口的。
程黎一直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手中的分析报告,其实报告中也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奥索替尼的销售额已经在渐渐趋于极限,而且目前的研究结果也只是说明,奥索替尼也仅仅是在非小细胞肺癌上的疗效十分显著,还是不能比拟于国外的一些优秀药物的。
郗铭这是要做什么?
宜辰会所一间极为雅致的包厢里,一块青松绿柏的屏风隔开了门与人,很好地保护了*,转过屏风是一座小巧的假山,涓涓细流随着假山的坡度流下,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格外清脆好听。女茶师正在茶盘边沏茶,黄花梨木的桌子两遍分坐着两个俊朗的男人。
“呵!四十万。你真当K…medie那帮人是销售奇才啊!”杨嘉宇懒懒地说。
郗铭拿起白瓷茶杯,嗅了嗅清香的茶味,抿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茶师出去,茶师向郗铭微微欠身,便出去了。
“又想要这块肥肉,又想不干活,在我这里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放下茶杯,郗铭随意地看着窗外绿油油的草地。
“你不会是要针对程黎吧?”杨嘉宇小心翼翼地问着。
郗铭未转头,只是对着那片草地轻笑了一声,“针对?”
“是啊,她不就是在奥索替尼组。”
“”
“你这副样子盯着我干嘛!”杨嘉宇最烦郗铭沉默不语的样子,好像一副万事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
“我在想你说的话,我,为什么要针对她?!”郗铭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想法。
杨嘉宇心里嘀咕,你们以前不是情侣么?!
郗铭好似看穿了杨嘉宇的心思一般,严肃地说:“我的事你不要多管,管好美国那边的研发,如果按期没有结果,我不会顾念朋友之谊。”
“知道啦知道啦!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会议过后,一连几天所有组员的脸色像窗外的天色一般,阴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雨点就像男生小时候玩的气枪打出的子弹一样,“棒棒棒”地开始敲打在玻璃窗上。
程黎坐在位子上,面前还是摊着那份报告,安谧的环境里,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心房的震颤。
郗铭,郗铭,你终于开始动手了么?
“叮——”手机短信音提示。
程黎拿起来一看,这个号码:七点,君悦2301。
脸色煞白,自从上次那个电话之后郗铭再也没有联系自己,这次是
程黎紧紧地捏着手机,冒出的冷汗的让手机握在手里觉得很滑腻,手有一些颤抖,心跳声的“扑通扑通”更是犹如响在耳边一般。她开始觉得耳鸣,好像听不到声音了,呼吸渐渐开始急促,就像溺水的人,所有的恐惧向着自己的耳蜗、嘴巴、眼睛袭来。
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程黎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抬起头,又是叶凡。程黎的眼光瞬间闪出一抹烦躁的光芒,她自己一个人活得不是好好的,为什么?总是有人要尝试着介入她早已扭曲的人生。她将手机反扣到桌面,说:“什么事?”
“我我刚才看你脸色不好,想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昨天昨天”叶凡一时语塞,他总是熬不住,看不得她的伤感。
“昨天没事,也说得很清楚了,一直以来,我们都只是同事而已,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还有工作。”说完,程黎拿着包就走了。
叶凡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回,看着程黎萧索的背影,僵硬在那里。张姐悄悄地走过来,说:“又被小程拒绝啦,我看你算啦,张姐手里有很多好的小姑娘,给你介绍?”
叶凡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回道:“谢…谢…关…心!”拿着手中的那杯原本倒给程黎的热茶就走了。
程黎站在街的对面,面前就是君悦,她知道只要跨过这条街就可以来到这四年来离郗铭最近的距离,不再只是在思念的时候对着剪报发呆。
攥紧自己的手袋,她抬脚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她的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她想知道自己和郗铭还有多少步的距离。
君悦在去年换了老板,全部重新装修,地面是浅褐色裂纹瓷砖,中央用深红色和黑色的瓷砖交相铺成了花式,四根金色的罗马柱呈对角,十多层高贵奢华的水晶吊灯高高地悬挂着,程黎抬头仰望,灯光通过水晶折射出不同色彩的绚烂光芒,极为不真实的美丽,就像她自己一样,可以踏足这里,就是一个不真的梦。
程黎望着这镜面的电梯,镜子里的她纤瘦、阴郁,头发只是简单地梳了一个马尾,衣服也都是深色的,完全没有年轻的朝气。
很快,程黎就到了23楼,2301,她怎么会忘记呢?他们是在这里结束的,是不是,也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纠缠?
程黎走过去,门只是虚掩着,没有关上。但是程黎还是敲了一下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声音。握紧门把,程黎一下子推开了门。
那个朝思暮念的人就这么背着自己站在窗前,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在阳光的沐浴下散着莹莹的光,背影看上去坚韧、英挺,不再是四年前那个还有些瘦弱的人了。
但是程黎看着他的背影,好孤单的背影!
那孤单一下子把她击中!
程黎保持着自己握着门把的动作,呢喃了一声,“郗铭!”
他缓缓地转过身,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脸上漠然的神色分明。熟悉的人,不熟悉的心。
“你打算就这么说话,让所有的人看到你的这副样子?”他的声音,冰冷,肃杀。
缓缓地放开自己的手,程黎向前走了几步,只听见“咔塔”一声,门关上了,他们又一次地呆在了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看来这四年你过的不怎么样么?怎么?我妈给的钱不够?”郗铭闲适地坐下来,呷了口咖啡,讽刺地说道。
程黎像是被割开了还未结痂的伤疤一般,鲜血汩汩地流着,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记得这里么?你就是在这里消失不见的,当时的我还像个傻子一般,找了你好几天,只是没想到你早已达成自己的目的消失了。”
郗铭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程黎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捏起她的下颚,“嗯?怎么不会说话了,”忽然靠近程黎的耳畔,暧昧地说:“还是想像那次一样?呵!可是现在的你,不配!”
程黎竭力忍住泪水,忽然间轻笑一声,说道:“是啊,我是什么人,你郗大少怎么会稀罕呢?”
“啪——”
郗铭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地甩了程黎一个巴掌。曾经他拿她当宝贝捧在掌心里,生怕她受一点委屈,现在她竟然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对着他说话!
☆、第七章 两端·指标
程黎只觉得耳边像是有一阵强风袭来,一瞬间,她的头磕在了茶几上,右脸颊是火辣辣的疼痛,耳边也只有“嗡嗡”声。恍惚间,一个人影把她狠狠地扯到床上,随之,那个人就压了上来,她开始无意识地挣扎,可是郗铭却不费吹灰之力就钳制住她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程黎被郗铭的粗暴吓得泪流满面。
“放开你?为什么?”郗铭稍稍地抬起头,双手还是紧紧地禁锢着程黎。
“我不认识你,我们是陌生人!”暴躁的情绪,恶毒的话语,原来他们之间早已经无法安然相处。
“我不!”郗铭蛮狠地抓着她的双手。
痛感让程黎渐渐地放弃了挣扎,任他就这么凶狠地盯着自己,她的眼神空洞无力地看向他,半晌后,她麻木地开口低喃:“郗铭,你还要怎么样呢?”
“你说什么?”郗铭的声音很轻,仿佛没听清她说什么,半支起身体又问了一遍,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他幽邃的眼睛流转着危险的光芒。
“我说我们不可能了!”程黎的声音凄楚无依,他用力推开了上方的郗铭,抓起一边的被子裹着自己,很明显的,她在发抖。
郗铭呆呆地像一座雕塑一般跪在程黎的不远处,他看着她就这么缩在被子里,一双早已被生活磨得粗糙不堪的手紧紧地攥着被沿,眼泪珠子就这么一滴一滴地隐没在被子上,晕开了一朵朵像梅花一般的水渍。
时间停顿在那一刻,他们像是祭祀的贡品,在这一刻静默的虔诚,伤感。
“你当初真的拿了我妈的钱?”郗铭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期待,就如同窗外的一点亮光,或许随时又会被黑夜吞噬。
程黎的肩膀还在不停地抽搐,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那双曾经自己如此迷恋现在又如此怀念的眼睛,“拿了。”
两个字轻易地敲碎了郗铭隐秘在心中最后的一丝爱。
他站起身,步子趔趄,退到一边的沙发椅子边,忽然间笑声传遍了整间房间,他看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