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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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哪里跑-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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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一个并不爽朗的夜晚,就这样烟消云散。

    北边战事的消息鲜少传来,也无意打听,到了最后竟然听不到什么消息。这大概与们走水路有关,水上讨生活的渔民,大多都不关注陆上那伙到底搞什么勾当。

    猜度,花花大抵不乐意再费心,到底是个不能劳心的病,多一丝念想都是不行的。

    到了此时,仍不能心无旁骛地去思念秦璋,去回忆们之间的过往种种。

    要忘情并不容易,尤其往事渐渐淡去时,浮上心头的,竟不再是痛苦和仇恨。有时候会害怕,以为这是之将亡的一种预兆。

    可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就连瘦削的脸上都有了血色,胃口也较先前好了许多。

    花花武山峡里居然找到一间傍水而建的茅屋,屋子纵然是破旧,但勉强也能够遮风挡雨。

    重要的是,离着茅屋不远就是一汪天然温泉,茅屋后面还有一大片不知名的花海。

    想,这也许就是该埋骨的地方。

    花花为寻的这片去处很好,很满意。

    而茅屋里竟然有炊具,有张简易的木板床,这实叫欣喜。

    花花将船上带来的零零碎碎布置茅屋里,把这破旧的地方愣是捣腾出了几分生气。

    他说,两个大约要这里落脚了。

    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个山沟沟里头落脚,便捡个由头问了,可他却反问,难道不是一直向往采菊东篱下的日子?

    无言以对,但其实只是觉得他不应该陪着等死。眼睁睁看着亲近的死去,那种滋味,不是谁都能担得住的,何况此处只有两。

    死后的凄凉滋味,他一个受着,该多么地难捱。

    花花每日背着行将就木的到温泉池子里去泡着,一泡就是半日。有时候泡着泡着就池子里睡着,再醒来的时候,就会看到花花坐旁边的大石头上吹着一片薄薄的树叶。

    不大清晰的音律,凄楚又感伤,侧耳听了几次,每每都弄得要落一场泪,着实伤。

    如此地循环往复,枯燥乏味的日子连续了数日,到后来已记不清具体时候,只知道山里的气温时时降下去,不复初初来到时候的温暖。

    而花花居然备了冬衣,这让无限诧异的同时也隐隐心间生出几分异样之感。

    随着的身体逐渐好转,花花的神色竟日渐寂寥。他眼中缭绕的情绪不再是能够读懂,这让变得很慌张很神经质,怕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测的事情。

    武山峡里彻底地与世隔绝,就连上山砍柴采药的都罕见,真是不知道花花是如何打听出这个地方。

    某个风声萧瑟的日子,如往常一样晨起,梳洗,花花如往常一样用先前带来的小米煮粥,然后笑眯眯地看喝完一整碗。

    喝完粥,他对说:“屋后那一片花海开花了,要去看看么?”

    一时惊诧,“这都什么时候了,那花早就谢了,又发癔症了?”

    他牵住的手,“没有发癔症,那花儿确实开了。”

    茅屋后头,湛蓝湛蓝的一片花丛,如同洗过的碧空般。

    这花儿仿佛是一夜之间绽放,令欣喜无比。

    放开花花的手,蹒跚地踱进花丛里。因为过于欢喜,甚至没有注意到平日里很怕跌倒的花花竟然没有伸手来扶住。

    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常常想,如果那时候能够细心些,那结果是不是就会不同?

    可彼时的,只是走进了那片引入胜的花海。

    花花立花丛外,丝丝缕缕的笑他唇边若有似无,就连一向颠倒众生的那张脸都淡的如同一幅白描般,没什么存感。

    忽然很害怕,对着他伸出手,说:“花月,来扶扶,站不稳。”

    他说:“阿歌,站得很稳,这样很好。让看看,看清楚些。不要动,对,这样就好,这样的距离就好。”

    于是变得很害怕很害怕,想奔向他,可却迈不动腿。那一双腿,如同挂着几百斤的巨石,怎么都挪不动。

    捂住眼睛,一片片水渍自指缝间淌下。

    花丛里缓缓蹲下,望着如同石化了的他说:“花月不要这样子,是不是要丢下了,很怕,不要这样”

    花花似乎小小地向挪了一步,但又猛然收住,他顿半空的手一点点攥成拳头,“阿歌,不要怕,就像小时候那样,要一个,勇敢地站起来。”

    瞪大眼睛望着他,只知道不停地哭,直到哭的没有力气,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直到再次沉进一片茫然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最后的几章,小九一直在考虑,反复改掉了很多次导致更新速度异常地慢,真的很抱歉了各位

    文章确实要结尾了,一直在脑海里的那个结局最后还是决定要用上,似乎这样才是我想象中的他们,嗯不会是BE的,这点可以保证~~但,似乎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吧,到时候结尾出来再说,吼吼

    今天写的有点伤感了呢

 96结局一

    细碎的雨点打落青石路上;淅淅沥沥;不知道是谁将窗户挪开了一条缝,恰能让看见朦胧的雨幕。

    八仙桌上点着宁神的熏香,古朴的书架子上凌乱地码着些厚薄不一的蓝皮话本。

    眼下正躺天一教里自个儿的床上,动动手指,有些僵硬;但已不是那种将要死去的麻木感;只是像躺得久了;不便活动一样。

    虚掩着的门被缓缓推开;清凉的风伴着泥土的香气卷进屋里;一线天光下,以为看到的会是花花,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原本周游四海的师父。

    师父见到醒来;似乎也不意外,他捻捻花白的胡须,踱到的床沿边上坐下来,难得慈祥地摸一摸的额头,说:“小五呀,总算是醒了,这一觉,睡的可好?”

    张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莫急莫急,一睡就是半年,这会子,是要先将养着,有什么话往后再说。”师父不动声色地拍拍的手背,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闭了闭眼,半年,虽然只是半年,可也足以沧海桑田了。

    昏睡前,花花那样哀伤寂寞的神色渐渐眼前清晰,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不可能重回到半年前去阻止什么。

    左胸口的位置这样空荡荡的,仿佛被谁掏空,连一丝丝的痛都觉察不到。

    也许正是世所说的,心如死灰不复温。

    平静地等待着康复的日子,恍若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犯等待临刑的那日一般。

    美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若虚山,他和卓娅领着小侄子来看望,孩子一岁多,白白嫩嫩的,有一双乌亮的大眼,像他的娘亲。

    等能够坐起来时,卓娅枕边搁了一封信,封套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

    “阿歌: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所殷切盼望的,那就是让活下去。现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所谓命运的安排,总是有它未知的道理。

    原谅自私地替做了这个选择,让独自去面对往后种种。曾说,来生换来将就。但这样的苦,一个晓得便足够,不必再来尝一遍。

    此生与相识相知,于已足矣。过往种种,勿再痴痴执着。

    一生风月供惆怅,到处烟花恨离别。

    勿思勿念。

    花月敬上”

    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手足无措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他会这样地不留余地。

    不是不想哭,只是难过得连眼泪都不知道该怎样流下来,只是觉得活下去的信念一瞬间被谁抽空,陡然发现活着是这么地索然无味。

    可不管怎样,都要找到他。

    生要见,死要见尸。

    掀了锦被跌跌撞撞地狂奔出去,见着便魔怔了一样揪着别的前襟问:“他哪儿?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花月哪儿他哪儿?”

    也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癫狂的,众纷纷被惊吓到。

    随后师父并师兄、卓娅几匆匆赶来,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听觉,耳边只回荡着一句“一生风月供惆怅,到处烟花恨离别”。

    师兄痛心疾首,险些将掀翻地,他抓着的手臂怒吼:“这是发什么疯!花月他没死,没死,听到了么?”

    怔忡地望着师父,手脚都有些哆嗦,“是么,没死?没死么?”

    师父脸上满是掩不去的疲惫,他拢一拢披散的头发,说:“阿歌,不要闹了,这样子,小四看见会不安心的。”

    挥挥手拂开师兄,一步三晃地回头往屋里走,“们都这样说,那就信了,等养足精神,就去找花花。”

    “木头,有些事情想有权利知道。”

    “大齐和北戎那一仗,两败俱伤,之后两国达成了和解,以联姻平了这场战事。柔然同两国都签了协议,同意和平互市,这个天下总算是太平了。”

    “知道也想要看到这样一日,纵然嘴上说的漠不关心,可一段情,一个,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忘却。”

    “花月走之前,嘱咐转告,要顺从了自个儿这颗心,抛开过往不堪的种种,单纯地为了一个去勇敢一次。”

    “木头,何苦画地为牢。花月做了这样的选择,纵使是不能接受,也不能罔顾了他的一颗心。”

    一个日光充沛的午后,卓娅陪着院里晒太阳,同说了这样的一席话。

    几个月的时间里,不问世事,任性又自私地断绝了与外界所有的关联。把自己封闭起来,活这二十多年的回忆里。

    最初的日子里,曾问过师兄,到底是怎样的药,才能成就了花花那样决绝的心思,用他的命换了这条命回来。

    那时,师兄眼里有罕见的哀伤,他说:“小五,既然活下来,那又何须执着此事?即便说与知道,也不过是再添一道伤罢了。何况,小四苦苦恳求的事,也只此一件,又怎能言而无信。”

    来年草长莺飞的时候,离开了若虚山。

    师父头一次离别时显露出一个老家的不舍,仿佛此生再难相见一般。

    他对说,他活到这把岁数,原该将生死看透,但他这几个不让省心的徒儿,却总是叫他如此地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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