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昨日无事生非,兄弟门下朱同、萧文兰一死一伤,有道是血债血还,稍时自必清结,那萧文兰屍骨何在?」
静澄上人冷笑道:「那萧文兰施展歹毒暗器伤我少林弟子多人逃逸无踪,朱同亦逃去,怎麽可以说是一死一伤。」
西门玄面色一寒,缓缓抽出肩後长剑,剑泛蓝汪汪光华,分明淬有剧毒,厉声道:「此乃兄弟与四海镖局之事,奉劝各位速速退出是非之处,免受池鱼之灾。」
突然,窜出一个五旬开外劲装老者,手持一柄外门兵刃五星轮,宏声大笑道:「西门老师也太狂妄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卢某要领教你西门老师剑上绝艺。」
武林群雄认出此人是河洛一怪金轮银梭卢海星,其武功兼具正邪之长,诡异辣毒,多年末露面武林,今日又重现神蟒谷外,不禁暗暗骇异。
西门玄身後突掠出一瘦小汉子道:「总护法,且让属下会一会这位武林高人。」
一晃手中蛇头槊,攻出一招「拦江截斗」,奔雷掣电向卢海星袭去。卢海星哈哈一笑,倏地腾空拔起,蓦地一沉,双足正点在蛇头槊上。瘦小汉孑猛感双肩酥麻,虎口如裂,蛇头槊脱手堕地,不料卢海星五星轮夹看一片劲风砸下。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瘦小汉干一颗头颅被砸得粉碎,浆血飞溅,惨不忍睹。
卢海星一脸冷肃之色,道:「老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死必伤,望西门老师不要遣人送死。」
西门玄嘿嘿一笑,长剑疾指,一式「三星追月」攻出,嗡的幻出三点蓝星指向卢悔星胸腹三处重穴。卢海星面色一变,五星轮索罗罗一式「开天辟地」猛砸,一阵格郎郎金铁交鸣之声,激起火花眩目,两条人影迅疾地分了开来。
西门玄桀桀怪笑一声道:「能接下兄弟一击,武功果然不同凡响,好!再接兄弟一招。」说时,剑幻「孔雀开屏」,撒下一片剑网,寒飙漫空罩下。
卢海星大喝道:「来得好。」五星轮一招「风云四起」,奋展十二成真力硬封硬架。但闻西门玄喉中发出一声厉啸,接着一声闷哼,只见卢海星身形震开千重剑网,激射而出翻落沉椿於地,左肩上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迸溢而出。卢海星目光怨毒,一脸激厉之色。
西门玄阴恻恻笑道:「兄弟剑上淬有剧毒,见血必死,卢老师最多活不过两个时辰。」
忽闻一声森冷的笑声传来道:「这倒未必。」四条黑影疾如电泻落下,现出四个丝织黑衫身披金刀,两目森冷的老者。
武林群雄不禁同声惊呼道:「金刀四煞。」
金刀四煞中一人快步走在卢海星面前,取出一粒丹药,道:「尊驾速速服下,可保无虞。」卢海星接过还未及言谢,那黑衣人已急闪离去,身法之快无与伦比。
西门玄不禁呆住,想不到金刀四煞居然敢现身神蟒谷外,不知是惊是喜。金刀四煞自然有严晓星在内,此刻严晓星缓缓拔出金刀,冷笑道:「风闻尊驾盗窃四海镖局红镖,是为了诱我金刀四煞现身,但我等与四海镖局风马牛毫不相关,其故何在?」
西门玄阴阴答道:「兄弟目的既达,阁下也无须询问其故了。」
严晓星道:「那麽有何赐教?」
西门玄道:「兄弟意欲以四海镖局红镖换取藏珍图。」
「什麽藏珍图?」
「就是屠三山失去的那幅。」
严晓星哈哈狂笑道:「西门老师错了,我等并未身怀藏珍图。」
西门玄阴阴一笑道:「图在神木尊者传人手中。」
严晓星面色一变道:「神木尊者传人与我等更扯不上什麽关系。」
蓦然谷内奔出黑衣大汉,朝西门玄躬身禀道:「红镖失窃,已不翼而飞。」
这话无异如雷轰顶,西门玄面色大变。武林群雄哗然震惊,神剑韦护筱云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以横生枝节,心疑西门玄有意设此诡计,那有这麽巧之事。群雄私议,与筱云萍心中感觉一般,分明西门玄自知他所惹下的祸太大了,已闹成不可收拾,唯有如此才能远祸。
此刻,四海镖局一名趟子手飞奔而至,向筱云萍禀道:「总镖头,所失红镖为一不知人物起出交回分店,全部镖货仅失一颗猫眼珠。」筱云萍不禁大喜,立示意镖局武师及少林崑仑高手赶回诸暨。
西门玄大喝道:「且住。」
严晓星冷笑道:「西门老师你也忒狂妄了,速返神蟒谷,不要自讨无趣。」西门玄大怒,振腕一剑劈出,只见电蛇乱奔,蓝芒眩目,逼出一片刺耳啸风。
严晓星喝道:「你自找死。」金刀划出一道金蛇。
少林高僧净澄上人赞道:「好一招「指天划日」。」
声犹末了,刀剑交击响声中,漫空蓝芒全敛,西门玄右臂上划破一道血口,小指被削断一片,殷红血液如注涌出,西门玄面色惨厉,大喝道:「我西门玄与你誓不两立。」
严晓星哈哈大笑,一刀「雪花盖顶」挥出,出式之快,无与伦比。西门玄只觉头顶一凉,满头黑发尽落,变成一颗光溜溜秃头。严晓星冷笑道:「割发寄首,日後遇上莫怪在下心狠手辣。」
西门玄已胆寒魂飞,哪敢答话,掉首率众遁去。金刀四煞身形猛地一鹤冲天腾起,穿空如电,瞬即杳失无踪。武林群雄亦纷纷作鸟兽散去。筱云萍率众赶回四海镖局分店,果然失去红镖除了猫眼珠外全数送回。沧海客诧道;「送回红镖的是何人物?」
留守分店的郭镖师答道:「那人黑衣蒙面,问他亦不答,立即转身离去。」筱云萍等人不禁讶异。
突见镖夥急奔入来,道:「金刀四煞请总镖头一人出见。」筱云萍等人闻言不禁面色大变。
镖夥见状忙道:「金刀四煞言并无恶意,只求总镖头一人出见,晤谈数言。」
筱云萍咳了一声,道:「筱某独自一人前往就是。」迈步出店而去,只见金刀四煞已立在店内,四人面色一片冷肃,急趋了数步,抱拳长揖道:「不知四位驾临,筱某未及出迎,望请见谅。」
严晓星道:「筱老英雄不必多礼,我等四人冒昧晋见务须言明一事,红镖虽被找回,但仍短少一猫眼珠,现在在下身旁,唯须暂借一用,一俟用了立即璧还,俾能全始全终,老英雄能向物主作一担待麽?」
筱云萍大悟,这全部红镖寻回俱是金刀口煞之力,哈哈大笑道:「区区一珠之微,筱某还能担当得起,四位可否留步片刻,筱某以水酒粗肴聊表谢忱。」
严晓星道:「这倒不必了。」说着,抱了抱拳,转身离去。镖局群雄才知找回镖货系由金刀四煞之助,均不胜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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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初冬,千山落木,河北大名府景物有着萧然之感,伏建龙府外倚墙一株巨柏依然挺立云霄,枝叶葱绿,两扇黑漆大门紧紧闭合着,门楣角上结着厚厚的蛛网,似久未有人开启过。石板大街飘然走下一条俊逸潇酒的身影,停在伏建龙府外目露惊愕之色。此人不言而知是严晓星,他虽知伏建龙定不在府中,却府内另有别人留置经管产业,此刻看来似荒废已久。他飘然漫步走至屋後,翻墙而入,只觉庭园依旧,但阗无一人,心头油然泛起一种凄凉沧桑之感。
严晓星走入昔年的居室,朝那小圆孔凝望,暗道:「不知那无名老人仍在麽?」轻轻唤了一声,却无回音,显然无名老人亦已离去,下意识地要去探望一眼,身不由主地朝暗门秘径一闪而入疾杳。
须臾,窗外忽传来一声惊噫道:「这小辈为何不见?」
两条身影疾若惊鸿般掠入室中,现出一个矮子,一张猴脸,面黄微髭,双目滚圆乱转,肩上飘搭一柄蜈蚣钩,不停地抓耳摸腮,神情十分焦急。另一人生就一张猪肝睑,约莫四旬开外,面目阴森,提着一柄铁锤,嘴角阴阴带笑道:「他不会飞上天去,以你我两人倘让他逃出手外,有何颜面回去,必在秘室中。」
猴脸人道:「秘室何在?」目光忽一闪烁,一跃而起落在书架上,反掌五指抓住一拉。
书架霍地移了开来,但见一块墙壁,哪有什麽暗门秘室,猴脸人不禁尴尬一笑,道:「那小辈机灵透顶,莫非他已发觉我等在身後遥缀,存心诱我等来此施展金蝉脱壳之计遁去。」
面目冷阴汉子尚未及答言,只听窗外传来朗声道:「两位可是找寻在下麽?」二人不禁心神猛骇,人影疾闪掠入,严晓星距两人之前丈外悄然落足。
严晓星道:「两位奉何人之命来此相寻在下?但望见告。」
猴脸人道:「尊驾是否姓严?」
严晓星答道:「在下正是姓严?」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也是来访伏建龙,怎奈室空人去,伏建龙不知何往。」
那面目森冷汉子忽一锤袭来,宛若泰山崩落,力逾万钧,带出一片急风,施展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将严晓星一击毙命。严晓星身形一挪疾转,左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疾伸,一把扣在森冷汉干执锤右腕上。只听卡察一声,腕骨全断,血涌如注,咚的声响,铁锤连同断腕坠地。森冷汉子只惨嗥得半声,严晓星一脚飞踢在气海穴上,眼耳口鼻鲜血齐涌,仰屍在地。这不过是转瞬间事,猴面人心神猛凛,一见同伴惨毙,猛萌逃念,急向室外掠去。
他人才腾空,岂料迎面生出一道无形潜罡,只听严晓星冷笑道:「朋友要走麽?未必能走得了。」猴面人不由倒撞而出,踉跄数步,才沉身稳住。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严晓星身形甫落,腕脉要穴已为五只钢钩扣住,心神更是一震。
严晓星道:「朋友,速实话实说奉何人遣派要置在下死命,不然可别怨在下心辣手黑。」
猴形人苦笑道:「兄弟是奉人所命,但不知其人是谁。」
严晓星道:「朋友说此只能骗三岁玩童,岂能不知奉何人所遣。」
猴面人道:「兄弟名唤何宗宪,死者名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