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当知本宫的手段,不如你就认罪画押,把丢失贡银的是扛下来,说不定本宫还可以下手容情一些。”
梅添丁开始明白了他的绝境了,他已放弃求活,他只求速死。他从“廉贞星君”唐豹手里接过纸笔,一面道:“好,我认罪就是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开始退——
退到他擅木桌旁,他迅速在纸上写了四个字:“为我报仇。”他自桌旁竹笼里抓出一只白鸽,把纸迅速折成一小卷,迅速把纸卷系在白鸽足爪上,他回过身去之际,已把白鸽放飞——
只要这白鸽能飞得出去,他一切都不怕了。因为就算死,也会有人为他报仇。那人曾答应过,一定会替他做一件事。
那个人答允过的一定做到,就算是要那人把南极的一座冰山移到洛阳;或要那人在沙漠里钓一条鲤鱼,那人都一定可以办得到。
他跟那个人是朋友!
好朋友!
那个人开的“凉城客栈”,就在十五里之外!
他叫冷北城!
安琪儿自始自终冷眼旁观梅添丁放出信鸽,也不出手阻拦,“廉贞星君”唐豹手里最少扣着十五件细小暗器,他在信鸽展翅飞起的瞬间,最少能让它死上十五次。但他们都没有动,任凭信鸽飞走。
“你在求援?你搬的救兵是你的忘年交冷北城?还是你的准女婿、号称‘才高八斗,天下第九’的楚羽?”
看到安琪儿脸上仿佛那小狐狸偷吃了蜜后般的表情,梅添丁的心开始发凉,他开始发觉自己做错了事情,他开始后悔,他打从心里呻吟了一声:“看来,自己还不是‘正主儿’,对方要谋杀的目标只怕还在后头,现在只是引蛇出洞而已。”
“是不是!?”安琪儿再问一次:“有没有这回事?”
梅添丁像泄了气的皮球,只有答:“是。”
“那太好了。”安琪儿转身如风,回首向身边的“廉贞星君”唐豹道:“一切都可以依计行事了。布‘七星涅槃’大阵,必杀公子羽!”
说这话的时候,安琪儿挑了挑眉梢。
她用手指抚了抚柳叶眉,道:“我有挑眉的习惯。”然后她问富贵集团“七星堂”的新锐好手“廉贞星君”唐豹道:“挑眉太多,皱纹必重,很容易老的。这习惯要改。”
唐豹道:“不过一个人的积习很难改。要改?只怕得要闹出人命不可了。”
唐豹不仅是富贵集团“七星堂”里的新秀,也是小王爷柴如歌面前的新贵。这一代的“新进好手”很少是不懂得观颜察色、见转驶舵的。
“是的,”安琪儿道:“那本宫大凡挑一挑眉,你们就替我取一条性命可好?”
梅添丁痛心疾首,怒道:“郡主殿下,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您又与舍妹花路生前是‘手帕交’,用得着下此毒手,这般不留余地!?”
安琪儿挑了挑眉,她身后唐豹飞快出手,血光暴现,一名镖师应声毙命。
安琪儿这才道:“谁跟你是江湖人?我是官你是寇,本宫留什么余地!梅花路早死得透透了,本宫念什么旧交!”
梅添丁怒得全身腾颤,“你纵不念同是江湖武林人,你就算不念与花路一段渊源,也该念大家一齐在童公公手下做事,何必逼人太绝!?”
安琪儿又皱了皱眉,又一声惨叫,这次是镖局里的厨子。
安琪儿自责地笑道:“我呀!还是太喜欢挑眉了。一时三刻,还真改不了!”
梅添丁愤怒已极,“你答允过不杀我家人和无辜的!”
安琪儿嘻嘻笑道:“是本宫手下动的手,我又没杀他们!”说着,居然一连挑了三次眉,又两个趟子手和一名受伤的镖师立即遭殃。
梅添丁已决不敢再讨价还价,只绝望地道:“你要问什么,我答。”
安琪儿笑道:“对了,这才是了。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童公公的事?”
梅添丁答:“是。”
安琪儿问:“你是不是勾结‘青衣楼’,监守自盗,将官饷据为己有?”
梅添丁犹豫:“我……”
安琪儿柳眉飞挑,又一人被杀。这次是梅老夫人的丫鬟。
梅添丁恨声道:“是,我私吞贡银,意图背叛。”
“不,”安琪儿耐心的纠正道:“你已经伙众进行了,行动都已展开了,那就不只是意图了。”
梅添丁愤愤不已的道:“好,我进行叛乱。”
“那太好了!有这答案,”安琪儿拊掌笑道,“那我就可以依法行事,替天行道了。”
“廉贞星君”唐豹马上跟话道:“郡主殿下,既然局面已稳定下来,我便可以回报沉总堂主和柴小王爷了,火速调派精英好手前来镖局四周,布置‘七星涅槃’大阵,谋杀公子羽。”
第二章 周立剥、赵本衫和郭德缸
“好,”安琪儿道:“那你就向小王爷报告:一切果如他所料,‘梅花镖局’勾结乱党,私吞贡银,暗通‘青衣楼’楚羽等伙,有意要在‘北凉’一带起事骚乱。”说着,又挑了挑眉,又一个人给杀了,竟是门房老苍头不到五岁的小孙子。
梅添丁震怒、心痛、惨嘶道:“你的话我都从了,你怎么——”
“哎呀——真不好意思,这次是误会。”安琪儿笑嘻嘻的道,“这次是真的不觉意地挑了挑眉,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性命,真是……真是罪过罪过啊!”
——安琪儿嘴上说“罪过”,面上半点愧疚的意思也无。
“廉贞星君”唐豹恭声道:“郡主,你自己也多加保重,我回去禀报沉总堂主,他知道你已控制大局,一定很欣慰,再调度内外堂好手来助你,布成‘七星涅槃’大阵,务必要铲除公子羽再说!”
唐豹离去之后,安琪儿就问姚三刀:“看来,我们得要等一段时候,可能很快,今晚就来,可能得要一两天,我们要等的人才会来送死,你看该拿这些人怎么办?”
姚三刀精明利落,马上说:“当然不能让这干人活出去,让‘青衣楼’有所防范。”
“对。”安琪儿嘉许地说,接着又问:“那所以……?”
姚三刀依然聪明利索地说:“不留活口!”
梅添丁哀声愤叱:“妖女!你答应过我的话不算数!?”
安琪儿笑的柳眉一挑一挑的,摊摊手道:“本宫哪有不算数?我不是杀你们,但杀人的事是由姚副总镖头处理的,别忘了,你一死,童公公就安排他来接替你的位置。”她很愉快的道:“所以,他当然不能让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了。”
然后她更愉快地在梅添丁睚眦欲裂的激愤中,吩咐下去:“你们不妨慢慢的杀人,反正,我们要边杀边等,有人可杀才会不觉得太过无聊。”
杀戮还没开始,已有一队人马赶来。那是“七星堂”的精英,共十二人。连安琪儿也心中赞叹:“‘廉贞星君’唐堂主走报奇速,援兵来得好快!”
安琪儿马上布署,把这些高手,各按照方位,埋伏在镖局中各处。只要公子羽一踏进镖局大门,就会引起埋伏,必杀无疑。
然后,姚三刀点算人头,发现了一件事,向梅添丁喝问道:“喂,老不死的,你的养女柳舒逸去了哪里?”
姚三刀最有兴趣提柳舒逸。因为柳舒逸长得亭亭玉立,美丽可人。他不惜出卖背叛陷害他的恩人,除了要夺权代之外,其中之一原因,也是为了要把这娇丽的玉人占为已有。
——可是柳舒逸却不见了!
她去了哪里呢?走脱?怎走得了?何况柳舒逸小姐武功不济,轻功不行,能走去哪里?
梅添丁只“呸”了一声,啐得近在咫尺的姚三刀满脸唾液,引得富贵集团“七星堂”一干高手哄堂大笑。
姚三刀也不发作,只去问梅夫人。
梅夫人也抵死不答,还紧咬银牙,颤声斥他:“荆夫待你不薄,还曾把亲妹子梅花路许配给你……你、你为何反背如此,真不怕天诛地灭么!”
姚三刀只耸耸肩,道:“我有何可怕?我只怕朝廷有令、童公公不高兴时,我受你们连累罢了;与其受你们连累,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梅夫人破口大骂,姚三刀恼羞成怒的道:“你们都不说,是不是?”然后他当众剥光梅夫人的衣服,当众人面前强奸了她。强奸的过程中,他还点了她的穴道,不许她叫喊,还声言就算梅夫人此际愿意招供,他也不听,除非是梅添丁自己愿意供出。
当然,梅添丁不会忍心说出女儿的下落,何况,看到老妻梅夫人的下场,他决不忍让养女再重蹈此凌辱的覆辙。事实上,就算梅添丁说了也没用,姚三刀已邪火升腾,非泄不可,何况梅夫人徐娘半老、姿色尤媚,姚三刀的弓已上了矢,不发不得了。
“谁来第二场?”发泄完兽欲的“两面三刀”姚三刀,提起裤子问同伙。
姚三刀的外甥黎镖头当仁不让的解开腰带,笑嘻嘻的扑到主母梅老夫人身上,补上了舅舅留下的位置,大力的肆虐着。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状近疯狂的梅夫人迸声喊出:“舒逸已跟公子羽回‘青衣楼’学艺去了,她一定会替我们报这个血海深仇的!”
“七星堂”诸人都纵声大笑。
就算年方十六的柳舒逸真的追随高人、如“才高八斗,天下第九”楚羽学武,恐怕三五年内,就算冰雪聪明,纵然勤奋好学,只怕也仍打不过像姚三刀这些实战派的好手。更何况,富贵集团旗下“七星堂”有的是能手,有的是高手。
梅老夫人被连番折磨不过,趁人不备咬舌自尽,泄了兽欲的姚三刀红了眼,自心底觉着惊寒畏惧。
姚三刀同时为了获取富贵集团“七星堂”的信任,加上“已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想法,他打算索性把旧主梅添丁也一并杀了。
“可是他们还没有供出柳舒逸的下落。”安琪儿晓提醒他:“何况他们大概还有很多叛乱的秘密,还有‘青衣楼’乱党的名单,一定没告诉我们。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先布着‘七星涅槃’大阵,不管他楚羽来还是冷北城来,都一定教他们竖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