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走了几天,那可怕的灾难终于还是毫不迟疑地降临了。
那天晚上,古叶舟他们在长江冰河上宿营,让马也休息一下。因为都住在了寒风进不来的船舱里,远比以前住在马车里舒坦,镖师和捕快都在呼呼大睡,唯独古叶舟睡不着,总是担心新的灾难什么时候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灾难。
他睡得很浅,所以,当原本昏暗的窗户变得五彩斑斓的时候,他惊醒了。
当他看清了窗户上一块块颜色的变化时,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扑到门口,拉开了门闩,开门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那预示灾难来临的五彩光带又出现在了夜空中,便像一条条的带着晶莹色彩的游龙,在天空变幻飞舞!
身后,伸过来一只颤抖的小手,握住了他的胳膊,耳边传来宁三妹颤抖的声音:“又要有天灾了吗?”
“应该是!”古叶舟将宁三妹揽进了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别担心,我们已经有了准备,会没事的。”
宁三妹紧紧依偎着他,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灾难之后,她对灾难的恐惧心有余悸,尽管有丈夫在身边,心里很踏实,却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很快,担任警戒的镖师的惊叫,把其他人都唤醒了,一个个都出来傻呆呆望着夜空,脸上都是惊惧之色。
曾镖头走到古叶舟身边,遇到麻烦,首先要跟东家商议,这是镖局的规矩。现在古叶舟的身份已经不是镖局的镖师,而是县衙门的采办,他们是东家跟镖师的关系。
曾镖头低声道:“看这样子,明天开始只怕要出现新的灾难,会不会是上次那种极度严寒或者暴风雪,又或者是冰雹?”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几个,因为它们的降临,都是突然发生的,瞬间便摧毁一切。
古叶舟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灾难,沉声道:“咱们一切小心就是,现在开始,增派人担任警戒,严防灾难发生,其余的人没事都躲在船舱里,保持炉火旺盛。”
“好!”曾镖头立即照办,又增派了两个镖师,前后船头船尾各一个警戒,另一个在两侧船边巡视。
这一夜却没有任何动静,而那恐怖诡异的彩色光线,也在黎明时分消失不见了。
天亮之后,曾镖头下令继续出发。
太阳出来了,他们惊恐地发现,这一次太阳东升,却跟酷夏一般火辣!棉衣根本穿不住了,脱得只剩下单衣还是觉得酷热难挡。
古叶舟的心沉到了底,这样酷热的天气,大地上厚厚的积雪只怕很快就会变成致命的洪水!
在涪州造船时,因为镖师他们都不会驾船,所以古叶舟又出重金聘请了十多个船工帮忙掌船。这些天船都是在冰河上当雪橇滑行,这些船工自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镖师暗地里都讥笑古叶舟这书生乱花钱,请了一帮没用的人。可是现在,这些人的作用立即突显出来了。
古叶舟将船工叫来,问这一带哪里的水比较平稳,可以度过化冰时的危险。
现代知识让古叶舟知道,江河湖海上化冰是很危险的,碎裂的巨大冰块在河水上飘荡,就像一块块的礁石,不仅会因为撞在船上将船撞烂,还会在巨大重力和水流冲击力共同作用下直接挤压船体,造成木制的船体碎裂,那时候,那可就船毁人亡了。所以必须避开化冰时期,等待冰水变河水。(未完待续。。)
第176章 烈日冰河
那些船工都是经常在长江上行船的人,对每一段的水路都非常的了解,立即提往下大概半天的路程,就有一个很大的回水区。在那里,水势非常的和缓,适合下锚停船。
古叶舟立即下令紧急赶往那个回水区。
不用古叶舟这么焦急,那些镖师已经看出了危险,因为随着阳光变得火辣,温度的急剧上升,那白雪皑皑的冰天雪地已经想融化的蜡烛一样,开始哗哗流淌着水流,汇集成一股股的山洪,冲进了冰冻的长江里。
而长江江面的坚冰也已经开始变软,他们再也享受不到以往在坚冰上滑行的平稳惬意,江面因为冰雪的融化而变得坑坑洼洼。他们的雪橇船车也变得颠簸起来,幸亏造船的时候已经充分估计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雪橇的支撑骨架都非常的结实,耐得住这剧烈的颠簸而不会把船底弄穿。
就在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候,老船工终于叫道:“到了!就在前面!”
而就在这时,就听哐当一下,一匹马掉进了冰窟窿里!
本来长江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一下子是不可能穿透整个冰层的,但是高温融化了表层的冰,使得表层冰变成了大小不等的冰窟窿,融化的雪水聚集在这些地方,形成了一个个冰层上的水洼。这匹马,坠入的水洼比较深,马腿竟然折断了,发出了一阵的悲鸣。
每一匹马身上都有纤绳连接着大船,这匹马坠落,便跟铁锚一般拖住了其他马匹的前进。整个大船因此停了下来。
车把式下去想解开纤绳。可马淹没在了水潭里。没办法解下,他手里又没有刀子,干着急。
冰面水流越来越多,就在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从四周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巨响!
众人急忙跑到船边一看,只见满是冰水的冰面已经龟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而这道裂缝正好就从他们雪橇船车下通过!要是进一步裂开,整条船都有可能陷入到冰缝里去!
宁三妹和曾飞霞都惊声尖叫起来。
曾凌梅当啷一声拔出长剑,一身红衣飘飘。犹如大鹏展翅般飞跃船头,轻巧地落在纤绳上,沿着纤绳滑下,落在了冰面上。
“小心!”古叶舟急声道。
曾凌梅回头嫣然一笑,她的笑容立即僵住了,因为她感到刺骨的寒冷,低头一看,却原来冰水已经到了他膝盖处!
这冰层融化得好快!
曾凌梅淌着冰水往前冲,很快到了那匹吗坠落冰窟窿折断腿的那水潭便,挥手一剑。将纤绳斩断。
车把式立即挥鞭急声策马往前飞奔,曾凌梅腾身而起。抓住了一根纤绳,不过她并没有顺着爬上船去,而是就那样吊着。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因为一路上这样的水潭太多了,很快有一匹马坠落进了水潭,又拖住了群马的前行。
曾凌梅从纤绳上落下,淌水到了马匹处,挥剑斩断纤绳,整个大船又能往前行使了。而这时,漫过曾凌梅的冰水,已经到了她的大腿处!
咔嚓咔嚓声不断响起,整个长江冰河上出现的冰层裂缝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跟秋天干涸的稻田一样,他们的雪橇船车变得更加的颠簸。
而这个时候,接二连三的马匹坠入了水潭之中,每一次都是曾凌梅上前砍断纤绳,使得雪橇船车得以能继续前行。
终于,回水湾尽在眼前了!果然是一道回行的水湾。
老船工急声道:“要把船弄到靠近河岸的江边,那里水浅一些,方便下锚!”
阮捕头忙道:“停泊在河边,会不会被陷在那里?”
没等老船工说话,古叶舟已经抢先道:“不会的!冰雪融化后,水量剧增,现在的江边只怕很快就会成为江中心!还得随时继续往江边靠拢!”
老船工赶紧大声吩咐下面几个车把式,将马车往江边赶。
可是接着又是几匹马陷入了水潭中,砍断纤绳之后,剩下的马已经不够力量拉动在坑坑洼洼的冰面滑行的沉重的雪橇船车了。
老船工看了一眼,现在他们的船基本上还在主河道,还没有进入回水区,一旦江面冰雪融化,依旧会处在冰块撞击的危险区域,必须再往前移动,将整条船移动到回水区去。
老船工急声道:“下船!都下船拉纤!”
十几个船工也知道了危险,这时候不仅仅是因为拿了人家钱要办事,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了,所以都快速地跟着老船工沿着绳梯下了船,跑到前面,抓起被砍断的纤绳开始拉纤。
但是他们的力量还是不够,大船只能在崎岖不平的冰面上缓慢地滑行。
眼看着融化的冰水越来越深,龟裂的冰块已经开始分离,大船被流淌的冰水冲击往下的冲力越来越强,古叶舟急声对宁三妹道:“你留在船上,其余人跟我下去拉船!快!”
他沿着绳梯下了船,其他镖师、捕快也都跟着下船,淌着刺骨的冰水来到纤绳处帮着拉纤。
古叶舟正用力拉着,忽然听到耳边有熟悉的喘息声,转头一看,却是宁三妹,也在用力拉扯着一根纤绳。
古叶舟急了,道:“我不是让你留在船上吗?你下来做什么!”
“我死也不离开你!”宁三妹用力拉扯着纤绳道。
古叶舟顾不上劝她走了,用力拉着。
大船终于加快了速度,进入了回水区,一直到了倾斜的江岸边,再也无法前行了才停住。
而这时,冰风的长江冰层上,已经形成了一道冰面河流,河水里,无数的巨大冰块,相互撞击着发出了叮咚的声响,此刻这声音,完全没有音乐般的旋律,而听着反倒像恐怖的死神的狞笑声。
古叶舟他们爬上了大船,老船工吩咐放铁锚,同时斩断了所有的纤绳,吆喝着用绳索将剩下的几匹马都掉了上大船。
古叶舟拉着宁三妹回到船舱换了衣服出来,站在船边,便呆住了。只见长江两岸山上,一股股的洪水冲击而下,注入了长江之中,有的大有的小,一股一股的,很快这些水流相互连接在了一起,使得两岸山峦变成了一道道的激流瀑布,滔滔的冰水倾斜而下,长江冰河上的水面急剧上升!
仅仅一顿饭功夫,他们本来紧靠着江边的大船,已经偏离江岸好远了。其实不单单是他们的船被冲泻下来洪水往河心里冲击,而且包括水位急剧上涨,吞没了两岸的河岸。
老船工赶紧下令起锚,用长稿撑船,朝河岸边靠。
再看长江江心,已经成了滚滚的冰块洪流。那些冰块大的有篮球场那么大,小的也有磨盘大小,夹杂在滚滚洪流中,相互挤压,小的冰层很快便被挤碎了,大的冰层也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