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药理作用之后,副队长立即做了一件事,对章红的尸体进行解剖。
解剖结果显示,章红的胃内,并没有百忧解成分,只有氯硝安定成分。
一切都明白了,当天晚上,章红服下的,并不是治疗抑郁症的药,而是治疗
狂跺症的药,这药反而令她的抑郁症加重。章红为什么会服错药?只有两种解释
,其一是她自己希望病情加重,以便达到自杀的目的。这种解释显得有点荒唐,
若真是如此,显然还有很多更直接的方法,就算她认定这种方法最好,那也一定
会加大剂量地服用,而不需要家人逼迫才喝。因此不难推断出另一种可能,有人
悄悄地将药调换了。为什么要调换?只有一种解释,谋杀。
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翁秋水。副队长向刊警支队汇报之后,决定逮捕翁秋
水。可他们晚了一步,翁秋水知道公安局将章红的尸体拉回去的消息,意识到大
祸临头,什么话都没有留下,神秘地失去了踪迹,似乎是畏罪潜逃了。
第一个打电话向他通报这一消息的是容易。容易并没有说得非常详细,仅仅
只是告诉他,章红自杀案有了新的进展,据市公安局刊警支队的调查显示,章红
用于治疗抑郁症的药疑似被人偷换了,刊警队怀疑是章红的丈夫翁秋水干的,今
天早上已经向公安厅方面通报,准备逮捕翁秋水。可公安厅配合寻找翁秋水的时
候,发现他于昨天下午失去了踪迹,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唐小舟有一种感觉,容易并不八卦,和孔思勤的行为相似,她也在排队。
刚刚放下容易的电话,章政的电话打过来了。章政倒没有先介绍情况,而是
感谢唐小舟。唐小舟大致已经明白了章政的意思,却说,章处,你太客气了吧。
章政说,我一定要谢谢你的提醒,不然,我也不可能想到翁秋水这么老谋深
算,凶险歹每。
唐小舟说,我提醒你什么了?没有的事吧?
章政的电话,显然并不仅仅是向他表示感谢或者通报此事,或许和容易的目
的一致,同样想发展他这个关系。
这件事复杂化了。唐小舟第一时间想到,谷瑞开曾数次以狂躁症的名义去看
过医生,拿回来的药,正是氯硝安定,所不同的是,她拿回的是氯硝安定片,章
红使用的似乎是胶囊。即使如此,唐小舟也想到了一种可能,谷瑞开拿到的那些
药,并不是自己吃,而是交给了翁秋水。春节之后,谷瑞开和翁秋水的事,先后
两次被章红撞破,唐小舟也一直觉得不解,现在明白了,他们是想给章红刺激,
以此推动后来的结局早日出现。
《二号首长》第二部 第二十一卷 第044章
想到这一点,唐小舟有点心惊内跳的感觉。谷瑞丹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女人
?那么,自己和她生活了十几年,她是否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要自己于死地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再深入地想,唐小舟有些明白了。他所买的书中,有一本
外国的侦探小说,讲的恰恰是偷换药物谋杀一个抑郁症患者的案子。他们既然对
章红采取了行动,难道说,真的从没想过对他采取行动?那天,他差点撞破他们
在自己家,会不会也是行动?
这件事,让唐小舟背脊一阵发凉。
其后一段时间,唐小舟极度不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梗着,不自觉就会想到
这件案子,想到谷瑞开。自己没有成为这场阴谋的受害者,是他的幸运,但谷瑞
开很可能卷入这场谋杀,又让他想到女儿的未来,心中不能不增加一层忧虑。他
甚至想到,谷瑞开一旦入狱,女儿的未来,势必蒙上阴影。
左思右想,痛苦挣扎了再挣扎,还是决定给谷瑞开打个电话。
打她的手机,关机了。唐小舟心中一愣,难道说,谷瑞开和翁秋水一起跑了
?不至于吧。如果她也跑了,容易会告诉自己吧。容易在电话中,并没有一个字
提到谷瑞开呀。如果谷瑞开逃跑了,应该会先安排女儿唐成蹊吧。唐小舟又拨通
了谷瑞开家的电话。电话一直通着,没有人接听。唐小舟想,这事真有点奇怪了
,就算谷瑞开不在家,保姆小花也应该在家吧,她干嘛不接电话?从这些迹象可
知,就算谷瑞开没有和翁秋水一起逃走,此案和谷瑞开的关系,也是肯定的。
再一次拨打电话,这次打的是小花的手机。电话响了两声,没有接,直接掐
断了。唐小舟想,是不是小花对这个座机号码不熟,所以不肯接?手机接听是需
要钱的,她使用的虽然是谷瑞开给的电话卡,毕竟所给数量有限,如果话费过多
,小花就得自己掏钱。以前,唐小舟偶尔会给小花一点,即使如此,她也是不熟
悉的电话不接听。唐小舟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小花的电话。
这次,小花很快就接听了,主动叫他,唐叔叔。
唐小舟问,你在哪里?
小花说,在家里。
唐小舟说,可是,我刚才打家里电话,没人接呀。
小花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几秒钟之后,她说,我刚才在上厕所
。唐小舟心里一阵烦,很想立即将电话挂了。他自然知道,小花在说谎。这孩子
,刚来的时候非常单纯,也不知怎么回事,时间一长,竟然把谷瑞开那一套撒谎
的本事学到了,只是还不太纯熟而已。
他懒得拆穿她,问道,谷阿姨在哪里?
小花犹豫了一下,说,在家。
唐小舟说,你让她接电话。
小花说,她病了。
唐小舟问,病了?什么病?
小花说,她没说。
唐小舟懒得和小花说了,说,你把电话给她,我有事找她。
小花把电话交给了谷瑞丹,谷瑞丹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事?
唐小舟说,听说你病了?去看医生没有?
谷瑞丹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上有点不舒服。
唐小舟想,应该是痛经吧。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严重的时候,痛得在床上
打滚。看过很多医生,也没什么效果。后来听一个朋友说,之所以痛,是因为不
通。到了月经期,血出不来,堵在里面,自然就痛了。每次来月经的时候,可以
用热敷,血一散,流得快,就通了。后来每到经期,唐小舟便替她装热水袋,虽
然无法根除,确实有效果。可她属于那种粗放型的人,小事从来不闻不问,哪怕
是关乎自己的小事,也一样马虎。如果唐小舟不替她做,她自己宁可躺在床上忍
受疼痛,也不会去做。
唐小舟说,你叫小花给你灌个热水袋呀。
谷瑞丹说,你还关心我啊。
唐小舟自然不想涉及这个话题,而是说,那件事,我听说了。
谷瑞丹自然知道他所指是哪件事,并没有装糊涂,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只是哦了一声。
唐小舟有点不好往下接了,他能怎么说?说我怀疑你是设计者之一?显然不
妥,且不说他仅仅只是怀疑,她的电话,说不定被监听,话说得太清廷明白,不
仅给她惹麻烦,而且可能给自己惹麻烦。他只好问,需要我帮助吗?
她带点幽怨地说,你还肯帮助我?
他说了一句很真诚的话。他说,你是孩子的妈妈,帮你也是帮孩子,只要我
帮得上。
她果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说,谢谢,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
他说,我记得我以前也和你说过,世界上的任何事情,肯定有很多种解决办
但是,肯定只有一种解决办法最好。你自己要考虑清趁,有些事,回避不如
正视;被动不如主动。
她说,谢谢,我会的。
话已至此,再没有什么好说了。他只得安慰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再说自
己这边有事了,桂断了电话。他有一种感觉,谷瑞开有可能并不是痛经,而是受
到了打击。如果她真的涉案的话,恐怕只有他暗示的一条路是最好的,那就是自
首。既然有自首情节,又因为并非直接杀人,不知量刊的时候,是否可以从轻?
只要能保住一条命,总还有希望。
或许,应该抽个时间去找舒彦咨询一下?假如有一天,她真需要自己帮助的
话,他想,自己力所能及的,大概也就是出钱帮她请律师吧。如果请律师,舒彦
肯定是最好的。只是,现在就去找舒彦,会不会显得太早了点?
如果将来警方知道他曾就此事找过舒彦,至少可以认定他知情不报吧。就算
警方不能认定,事情在官场传开,大概也算他的一个污点。
算了,这件事,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最好。
又一次常委会。唐小舟借口要去看一看新办公室,躲开了。这个会议太敏感
,他不想靠得太近。
到底是新楼,办公条件非常好,赵德良的办公室非常大,大概有四十平方米
,这还仅仅只是办公空间,此外,还有专门的会客室、书房和休息室,有单独卫
生间。所有的办公设备,全是新的,一张大办公桌摆在房间中间,很显霸气。
唐小舟的办公室和赵德良的办公室隔了一间会议室,他的办公室里,有一扇
门通往会议室,会议室还有一扇门通往赵德良的办公室。有了这样的结构,以后
,唐小舟带什么人见赵德良,完全不需要通过外面的走道,可以直接穿过会议室
进入。这样的好处在于,一般人在走道上,不容易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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