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两个大老爷们逛街应该是很快的一件事情,毕竟商场又不是小市场地摊货,用不着讲价,直接试好了衣服付了钱就可以走人,可是对于张郁佳这种一个月工资只够生活还要攒钱买未来的人来说就多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价钱对位才能下手。
张郁佳本来只想买两套普通的换换就行,反正也只有在周末放假的时候才穿的最多,平时外面套着白大褂,裹得比蝉蛹还严实,想要看两眼锁骨都难,但是男人也不能太寒碜自己,毕竟半年不逛街,这衣服也得质量好了才耐折腾不是。
可是一人一鬼就这么在大商城里转了半天也没有买到一件合适的衣服,要么就是款式靠谱价格嫌贵,要么就是价格靠谱款式不靠谱。
这会子,张郁佳进一家天标地,所谓天标就是价格往天上诌的店,当然,也是一年广告费能摞成大厦高的品牌店。
张郁佳本不想进,但是他一眼就看中了门口模特身上的咖色轻呢的V领开衫,他在电视广告上看见过这件衣服,当时他就觉着这衣服特有范儿,想着要是能去到这店里将这衣服买下来往身上这么一穿,那肯定是迷死医院里那一帮小实习生,想人家剃个贝克汉姆的头型还能泡到妞呢,他穿了件衣服说不定就能有桃花运。
可是反过来一想,能上广告的衣服肯定是要付广告费的,再说了,他要是真穿上那衣服勾了两个小姑娘,回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着为自己以后的光明前程着想,张郁佳只瞟了两眼之后就拿着那好不容易找到的将近四位数但还在三位数上徘徊的标价的橙色T恤要求试穿。
那跟着他挑衣服的小姑娘长得挺周正,五官不算精致,但绝对是有气质的,这是每一个大牌店里训练出来的结果,这会子听张郁佳要试穿这件衣服,她立马跑到里面去拿了,出来之后就见满脸通红,再看那集体站在收银台旁边的几个姑娘都时不时的盯着他看两眼,然后议论纷纷,张郁佳立马得意起来,他就知道自己魅力大。
得瑟的张郁佳一把抓着身边的张郁黎就朝着更衣间走去,其实对于直勾勾看着他的某鬼,那眼神赤|裸让张郁佳还真有些受不了,就像X关扫描,穿着衣服都感觉浑身被看的精光,半晌换了衣服终是憋不住的寻了话题道:“我穿这件怎么样?”
张郁黎眯着眼从他的上身慢慢地移到了□,说句打实的话,张郁佳皮肤本来就很白,白的温润,要是搁在浴室他基本能和那白砖头铺成的墙融为一体,傍晚的黄昏往他身上一照,他仿佛就成了透明的玉,让人怎么看都晃晃觉着不真实,如今穿着的这一橙色的T恤,那裹腰的版型将他圈的更加的瘦弱,后腚上的紧身牛仔把那突出的地方勒的滚圆,要是前面再挂两水袋,那就是标准的S型曲线。
“像屁精。”张郁黎冷不丁的一句简短的回答差点没将张郁佳给噎死,其实不是不好看,而是他觉着这个样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看,别人多看了一看他都想替人家把眼珠扣下来。
张郁佳听了这评价,无奈道:“可是除了这件,我觉着别的都不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消费标准是多少。”张郁佳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脱了下来,等他将自己的衣服穿上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正欲推门寻找,却见他已经进了来,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件模特身上的咖色轻呢开衫。
“你这是……”张郁佳有一瞬间的感动,毕竟能这么仔细观察他的人这辈子还没有过,他也只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而已,他就记着了,他居然就记着了。
可是感动过后,就剩下了憋屈的空虚,因为这上面将近五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差点没有亮瞎他的眼,于是立马连试穿都没有敢的他只得将这衣服又推回他的手中道:“还没到秋天呢,等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张郁黎二话没说的将他一把拽在了怀中,然后一手替他抓着他的手往那开衫的袖子里面套去,就像小时候妈妈替穿衣服一样,让他一时给屈了住,干愣愣的由着他将衣服最后一个扣子扣好,然后被拉着去到收银台结账。
“帅哥,是要刷卡还是现金。”收银员微笑着看着张郁佳,然后又朝着一直搂着他的张郁黎看了看。
什么情况?张郁佳觉着这姑娘怎么就像是能看见他一样,朝着张郁黎看了看,紧着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张郁黎道:“刷卡吧!”
话毕,张郁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然后递到了收银员面前,收银员微笑着收下,然后在那收款机上噼里啪啦按了一通,最后朝着张郁黎笑着道:“先生请确认一下数字,然后按密码就可以了。”
张郁黎点点头,甚至就用左手不自然的输了密码,确认之后就微笑着低头吻了一下正盯着他发愣的张郁佳的额头,然后继续等着那姑娘打包。
张郁佳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只知道这几个姑娘原来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脸红,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注意张郁黎的实体已经在他身边大喇喇的搂着他的腰,而他还以为别人都看不见的得意呢,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在这些姑娘们的眼中就是一极品小受得意撒娇的摸样啊,如今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亲了他,还给他付钱买衣服,这日子以后还有的过吗?简直傻逼到了极顶。
从那店里出来之后张郁佳就一直和张郁黎保持两米的距离,尽管张郁黎一再保证绝对不现出实体,也不在人前和他有过分的亲昵举动,但是张郁佳仍然放不开这个节气哼哼的走了两条大街,最后实在是饿了,才跑进了一家复合餐厅,然后开了大口点了三碗牛肉粉丝,没错,他就是想撑死自己,也省得满大街的丢脸,他甚至觉着从他在出租车里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现身了。
“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好。”张郁黎小心翼翼的提醒,但还是帮他递着辣椒和醋。
“不要你管。”张郁佳凶巴巴的嚼着那本来不需要嚼的粉丝,就像是在嚼某人的肉一样,眉毛和鼻子差点都拧在一起了,有这么恨么?!
“今天晚上我做东坡肉给你吃吧!我们一会子就买菜。”张郁黎知道张郁佳喜欢吃东坡肉,因为张玉是江南人,在她们家乡做得一手地道的东坡肉,那时候向日葵之家只靠张玉一人撑着,条件相当的有限,每每做这道菜的时候孩子们就比过年还高兴,尤其张郁佳,据说他想吃东坡肉晚上都能抱着张郁黎的手啃,流的满枕头都是口水,第二天一看是梦,生生哭了半天。
这会子想来离开张玉已经两年,最后一次吃到还是上上回去向日葵之家的时候,这会子他提起来,张郁黎那好不容易戒掉的瘾又上了来,想死死憋住然后牛逼轰轰的说出两个字,不吃。但是滑出嘴的就是:“真的吗?”
吃货果然最后都死在自己的嘴上。
“恩,我在英国的时候经常自己做,临走的时候还请教了张玉。”张郁黎说着就哈了那其他两碗牛肉面的气,亏得张郁佳搀着东坡肉的事情也没有生气,一般鬼只吃饭菜上面一口气,算是物体的精气,由着鬼吃完的饭菜也不是不能吃,就是少了味道与生气一样,所以像供桌上的饭菜一般人都是不吃的。
而张郁佳也不是完全都是想着东坡肉的事情,他听阿黎提到了他亲生父母的家乡英国,多少有点感慨,毕竟他俩分开之后他还能和这么多的伙伴在一起,而阿黎却跻身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甚至连亲生父母都是陌生的,这样即便是在人潮济济的喧闹大街都感觉不到安全感,张郁佳算是深有体会。
想到如此,张郁佳猛然一惊,他觉着眼前正对着他微笑的孩子,要是过的很好的话,何必只单单恋在他的身旁,他甚至连他在另一个国度的一点一滴都没有提到过,而他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从他小时候粘着他,到后来他不停的给他寄信,再后来,他千里迢迢的要回来和他在一起,他只是一味的觉着他烦了,甚至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你在那里过的好不好,如今也不必说好不好了,因为那个曾经粘着他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他的面前,连一个笑容都模糊的不真实,似乎捉也捉不住,而自己竟然还是觉着他烦,落得生前孤孤单单,死了还是孤孤单单……
于是一个不禁,张郁佳梗着喉问道:“阿黎,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张郁黎听了这话似乎觉着很意外,可是很快又镇定下来,连看了他两眼,最终嘴边的笑容淡成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线,然后淡道:“我是被人谋杀的,尸体都找不到,一家都死了,没有一个幸存。”
“你,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张郁佳的这句话连自己听着都觉着憋屈,想来就他这样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没有何时比此刻让他更觉着自己无能的。
可张郁黎却反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我都忘记了。”
张郁黎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晃得成了薄雾,甚至一阵风吹来都能摇摇晃晃,又两个人从他身边而过的时候,他晃的更加的厉害了,就像是一个不经就散了一样。
张郁佳知道,他每次心伤的时候都会这样,于是急着一把拉住他的手,然后颤抖着双唇道:“别,阿黎,你不是还有我么,我说过的那句话,难不成你又忘了?”
这话永远是张郁黎的强心剂,不过今天他多了心眼,见他心急如焚的模样,他便卖了口道:“什么话,你说过的话那么多,我怎么记得清楚。”
“我喜欢你,永远。”
一句话将他拉了回来,如此简单。
☆、活着
从餐厅出来之后;张郁佳就提出了一个出乎张郁黎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希望阿黎能真真实实的站在他的旁边,并且与他并肩而行。
这个提议对于阿黎来说,无异于是打开了张郁佳心中的第一扇门;起码,此刻,他愿意向世界宣布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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