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方案,最大的投资方是蓝总!”
此时的扬扬,完全忘记她作为同样隶属叶氏集团旗下的媒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她仿佛在绝望深渊里游泳的鱼,看到一点点光明,就奋不顾身地向那点滴的光明游去,哪怕,那里,仅是一个更深的旋涡所反射出来的亮泽。
“我再说一遍,请你让开!”司徒霄第一次没有风度,推开眼前这个女孩,固然她曾经在阳光顶棚对他有过帮助,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救命之恩。
虽然,他并非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此刻,他只想尽快走到辰颜身边,他怕她的情绪会崩溃,不管任何时候,在她难受的时候,他都要陪在她的身边!
没有任何人,比辰颜在他心中的位置更加重要!
可,或许,真的是苍天捉弄,抑或,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
一切的发展,向着另外一个极端走去!
他看到,叶仪挣开众人,向辰颜冲去。
Grace发现不对,拉着辰颜往后退去,但叶仪的速度疯了一样冲过来,并且,在离二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她将背包拿下,速度十分快地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将里面黄色的液体泼向辰颜。
一切发生地那么快,仿佛只在一秒内完成。
这一秒,他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头脑一片空白。
Grace的第一反映是顺手扯过花艺围台上的帷布,就势朝叶仪手中的瓶子挥去,虽然,挥到了那个瓶子,但,随着瓶子清脆落地,地上随即被腐蚀得发出嗤嗤的声音,她的手上也有灼疼的感觉,几乎同时,听到辰颜低低喊了一声,她眸光的余光望向辰颜时,辰颜右脸下巴至颈部,触目惊心的是一连串被深度灼伤的水泡。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酸味,让Grace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或许,将是辰颜无法接受的!
辰颜眼前黄光一闪后,下意识侧头避过时,刹那觉得右脸下方火辣辣的灼痛,她的手才要碰触上去,却被Grace打开:
“不要碰!水,哪里有水,快拿水来。”Grace对一边的侍应声喊。
侍应生也被这突发的状吓到有些懵:
“这,我,只有酒,洗,洗手间有!”
从刚刚开始,辰颜的思维在被叶仪无端的污蔑,她的心里,竟不会感觉到气愤,也没有疼痛,她只是担心地望着司徒霄,看到扬扬和他说些什么,她会和他说什么?
心底,更介意的,原来,只有司徒霄,以及,那些偶尔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
她依稀记起,扬扬对于司徒霄,一直是带着崇拜的喜欢。
所以,她这次到沪城,如此刻意地接近司徒霄,是否,也带着私人的目的呢?
她摇了下头,否定这种看起来十分荒谬的想法,扬扬是那样一个纯真的女孩,是一个永远只会喊她“辰姐姐”,毫无城府,甚至不时需要她保护的小女孩。
怎么会变得象她想得那样呢。
她真的不该,因为某些女子的心计,就把所有女子都想成一样。
她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只看到叶仪已冲了过来,接着,她被Grace拉着往后退去,再下来,还没等她反映过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泼到她的脸上,虽然,被帷布挡掉大半,还是有几滴溅到她的脸上。
从Grace震惊的反映中,她开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的脸,她脸怎么?
从边上光滑如镜的玻璃窗中,她看到,她娇美的脸上,确切说是右脸下巴至颈部遍布着腥红,疼痛,汹涌的侵来,但,她心中湮起更多的恐惧,是关于,那些近乎狰狞的腥红,触目惊心地蔓延在她本来白皙无暇的肌肤上,张牙舞爪地,昭示着,一个事实!
叶仪被四名保安控制住,但,为时已晚。
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发生。
她听到叶仪的诅咒声传来:
“你这个贱女人,不就是靠一张脸来吸引男人吗?我看你现在还有没有人要!你这个贱女人!哈哈哈!”
叶仪得意地看到辰颜如玫瑰一样精致完美的脸在她的手下,终于不再精致完美,安沐云前天最后回答她的话又浮现她耳中:
“你这个傻丫头,那些男人,看中的,还不是她那张美丽的脸?说实话,她确实很美,难怪这么多人为她动心,为她前仆后继。美丽,有时候也是种资本,她凭着这种资本,可以让那些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哪怕耗尽钱财,都在所不惜,这,就是她要得到。”
既然,辰颜靠的就是这美丽,那么,毁灭这种资本,就由她来做吧。
她开心地不可遏制地开始大笑,得到硫酸,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在叶家,那个人,一直是很听她的话,一直很听!
而且,因为叶昊,叶风的事,那个人,同她一样,恨辰颜入骨!
所以,今天的一切,都太顺利了。
哪怕,她也要付出代价,甚至是陪叶昊一起坐牢,但,那有何妨?
毕竟,她终于惩罚了这个狐狸精,让所有的男人,不再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她大声地笑着,笑到,被拖出大厅依然还是笑着。
辰颜被玻璃中的自己吓到,尖叫一声,往后面奔去,Grace紧紧跟着她,但她的速度,没有另一个人快,司徒霄冲到辰颜的面前,才要抱住她,她却挣开他的拥抱,带着近乎绝望的捂住自己的残缺半边脸,直奔洗手间。
司徒霄的手,在触到她的米白羊绒披肩时再次错过,手中,所剩下的,仅是那条虽然本是米白色,在此刻灯光照耀下,却洁白如雪的披肩。
她的身影消逝在大厅的转角,径直跑进最近的卫生间。
Grace一边命人立刻打医院电话,一边跟随辰颜跑进卫生间,她看到,同样奔到站在门口止步的司徒霄眼中,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痛楚。
他,真的,是爱上她了吧。
“放心,没事的,你先别进去,她现在的情绪可能会很激动!”她拍拍他的肩膀,和哥们一样,“你现在要做的,是迅速让救护车来!”
说完,她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辰颜站在镜前,正要用纸去擦脸下的灼伤。
“别动!”Grace大声喝止她的行为,然后她走上前,打开笼头,并让辰颜那半边脸放到水笼头下,“你用纸擦,是书本上的知识,这样,很容易把表层皮肤擦掉,还会增大硫酸和皮肤的接触面积,让灼伤更为严重!”
“是硫酸?”她低低问出这句话。
“是,我真没想到,那个丫头这么狠!”她看到,水流下,辰颜脸上的腐蚀性灼伤的水泡,开始触目惊心地显现,皮肤好像被揭开了一样,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也被几滴硫酸灼伤,可,手上的伤,怎么比得上脸呢?
尤其,是一个拥有美貌的女子,脸上,一点点的不完美,都会让这个女子难以接受!
“没事的,相信我,这些小烫伤不算什么,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不过是硫酸而已。一会救护车来了,一切都会好,小颜,没事的。”她安慰着她。
辰颜没有再说话,她的手指轻微的抖颤了一下,旋紧死死抓住洗手池的一角。
她的脸,会毁了吧。
毁容这个词映现她的脑海中,她明白,刚刚,为什么她这么惧怕被司徒霄看到。
她怕,怕他看到毁容后的自己,然后,所有的浓情,逐渐转变成厌恶,冷淡。
那样,她该更加难以承受!
可,躲,能躲到几时呢?
躲得过吗?
“Grace,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亲爱的?”
“我不想让霄看到我这样子!可以吗?”
“我知道,我不会让他看到你现在这样,等我们去了医院,把这些该死的伤口恢复,再让他看,好吗?宝贝!”
“谢谢。”
Grace在医院的医生到达时,将司徒霄强行带到一边,不顾自己手上的伤痛,死死地拽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辰颜。
在那一刻,她更清晰地看到,这个坚强的男子,严重的痛苦。
但,她只能这么做,现在让他看到辰颜的样子,应该不会是明智的选择。
辰颜迅速低垂头,在护士用白布遮挡下,上了救护车。
此后的三天,她躲在医院的病房内,接受日常早期的治疗外,不再见任何人。
除了Grace得到允许,会在每日中午和晚上分别陪她说话,其他人,她都不愿见。
包括沈傲,司徒霄,甚至连,叶苍霆也不见。
不见沈傲,是因为,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对他还有多少的利用价值,他又想从她身上,再压榨多少的剩余价值。
不见叶苍霆,是因为,她曾经亏欠他太多,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而现在的他,应该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
不见司徒霄的原因,是最简单,也是最纯粹的。
她感到脸上疼痛的刹那,已经明白,等待她的是什么。
毁容,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最纯粹的意味。
因为Grace的机警,她仅有右脸下巴至颈部遭受到了硫酸的创伤,并没有引起更多的并发症。
整个病房中,没有一面镜子,包括洗手间都没有。
不过即便如此,从玻璃上,辰颜能隐约看到,右脸下巴处,象蚯蚓一样蜿蜒至颈部的可怕伤痕。
每日挂点滴,她本来就很细的静脉,渐渐开始不易挂进,不得不挂到手腕位置,很疼。但,心中,出乎意料地,感觉不到一点的疼。
连日的打击,终于,让她不知道变得更加坚强,还是脆弱。
就在被毁容的刹那,她的思绪,在尖叫的创痛后,归于一种静默。
她知道,每天白天,司徒霄都在医院的病房门口等她,哪怕每次,她都不愿意见他。
她也知道,每到晚上,家属必须离开病房区时,关上灯后,在黑暗中,她才有勇气站到玻璃窗后,看到,他始终站在楼下,长久地不肯离去。
但,每次,她都只看一分钟,六十秒后,她会毅然回到床上。
她不忍继续看,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而,让自己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