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困……”她将身体拱进被子中,喃喃地回应他。
不愿意去质问他,方才是和谁通话,这种质问,骄傲如她,一直认为是失去理智的女子才会有的选择。
她的婚姻,一定不会落于俗套,彼时,她自信满满地始终坚信着。
给对方足够的空间,会让婚姻生活保持新鲜和甜蜜。
这是她一直认为,也一直用来开导曾经的听众。
他的手随着她的话,突然,将她拥住,他贴住她的后颈,暖暖的呼吸薰得她一阵酥痒:
“颜,相信我……”
他是极聪明的男子,自然,看得出辰颜的用心,所以,他才会说这句话,辰颜的嘴边浮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她的手覆住他环住她腰际的手,身体向他的怀中拢近:
“嗯……睡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去公司。”
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淡雅地袭进他的鼻端,犹如初见时的美好,他拥住她,用他最深的爱意,就这样,相拥到老,这一辈子,就真的不会再有任何遗憾了吧。
所以,法国之行,是他和过去了断的时候了。
他清楚如果再这样牵缠下去,他和她之间的爱,就会变得不纯粹,甚至,可能演变成更深的恨。
这,是现在的他,所无法容许发生的。
如果一定要有人受伤,他选择,由自己承担一切,而再不牵扯到辰颜。
辰颜渐入梦乡,她的呼吸均匀,间或,她的小脚蠢蠢欲动要踢被子,却被司徒霄紧紧地拥住,再不能随心所欲。
她有时候可以稳重得超出同龄人,有时候,实在还象个孩子,他宠溺地拥住她,原来,她给他的,是一种他曾经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关于家的感觉。
在他娶她为妻后,他终于发现,在她的纯真,聪颖,俏皮之外,还有让他深深沉醉的理由,这就是,家的感觉。
在拿到结婚证书的那刻开始,他明白,什么或许都不再重要,惟有她才是真实地陪伴他左右,才是最最重要的。
当黎明第一道曙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时,辰颜已经睁开眼睛,她将他的手轻轻挪开,然后转过身子,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好看的下巴,看了一会,她慢慢向上挪动身子,俯卧着仔细端详着他。
这是从认识到现在,她第一次可以毫无顾虑地端详这个男子,她现在的丈夫。
其实,他长得真的可以说是很英俊,为什么,以前她就没发现呢?而且对她也真的很好,为什么,以前她就一定对他很敌视呢?
她琢磨着这个有些伤脑细胞的问题,没有看到司徒霄同样睁开眼睛,笑着望向她,等她回过神来,看到他的笑意时,不由怪道:
“醒了都不说话。做什么好梦了,笑这么开心?”
“梦见我的小妻子替我生了一堆宝宝。”
“你当我猪啊。”
被他不怀好意地戏弄,她不再俯卧着,嘟嘟囔囔爬起来,却被他用手一勾,重重跌倒在他的胸膛上。
她生怕自己的分量压到他,才要将身体撑起,但他硬是把她揽得动弹不得:
“怎么,今天这么勤快就起来?”
“是啊,等到你去法国,我再慢慢地睡,这几天,就表现好一点给你看,省得你老把我和那鼻子朝天的动物联系起来。”
“啊?我倒没发现,你的鼻子最近是有点朝天了。”他去刮她的鼻子,没料到她把头一抬,张嘴咬住他的手指。
“痛哦。”他装作被她咬得很痛的样子,逗得她得意得松了口。
“以后晚上再不好好睡觉,偷打电话,我就咬。”
“那我情愿一直被你咬。”
他突然说出这句话,辰颜的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神色,她拍拍他的脸,道:
“该起来了。”
“今天是周末哦。”他赖着不起。
“我要吃老婆饼,你起不起?”
她的无心之话,让他的脸色随之一暗,这一暗,刚刚温馨的气氛随之陷入一种沉默。
“我一会到副总那给你去取。”
“嗯。好啊。”辰颜不再说话,也不看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尽量不让自己的份量压住他。
一切静好。
但,是属于暴风雨来临前的静好。
许是因为司徒霄即将去法国,这几日,辰颜不再那么嗜睡,但,肠胃依然还不见好,偶尔,早起,间或有干呕。
也是刻意瞒着司徒霄。
她不想他在临出差前还为她担心,也不想一点小病再劳烦仁心医院的医生。
所以,即便有呕吐的反映,她也会趁他不在房间的时候奔去浴池边,或者,她干脆直接到隔壁的客房去用浴室。
值得庆幸的是,这几天内,她只有两天早上出现这样的反映。
一次,正好她在洗漱,另外一次,司徒霄正好吩咐兰月替她准备早餐。
这两次的疏忽,或许也是冥冥中的注定,有些事,必然因为一时的不在意,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但,谁都不是先知,命运的安排,也是无法估计的。
直到8月20日,司徒霄一早拖着昨晚辰颜给他悉心准备的行李箱,走出司徒大宅,辰颜依依不舍的一直送到他上车。
“真的不要我去机场送你?”她问,声音里,有着一种关于离别的悲伤。
他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笑:
“不要,等我回来,你到机场接我,我希望看到的,是重聚时,我小妻子迷人的笑颜,而不是,离别时刻,小妻子的苦瓜脸。”
她知道他想逗她笑,可,在这样的时候,她真的笑不出来。
“你如果去看纪如初,记得替我买束花送她哦。”她心里一直揣揣不安,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如初的原因,从那次早餐后,她一直刻意不去提那个女子,但,离别在前,她还是提起她。
“我可能未必有时间去看她。但,你的心意,我会让人转达给她。”
“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按时休息,不要喝酒,也不要随便去红灯区……”他学着她的口吻,一气说完,笑意愈深,“还有吗?”
“没有了。”她低下头,眼底有些雾气将她的视线弄得开始有些模糊,但,低下头,显然不是个聪明的办法,这让她更加没有办法忍住这些雾气,所以她迅速地又将头抬起,然后仰高,把脸转向一边。
她的这个小动作,自然还是落在他眼中,他的手不再抚着她的长发,而是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说:
“给你买的老婆饼,你一天吃一块,等到吃完,我就回来了,等我回来,你的探亲证也该办下来了。”
“知道。”她说话极其简短,怕过多的话语泄露心底的不舍,她从来不是愿意哭哭啼啼的女子,所以,今天,更要忍住。
“好了,我要走了,你真打算,走前,都不看我一眼?”
她死命咬了下牙,硬将那些雾气尽数的逼散,望着他,努力展开笑颜:
“一路顺风!”
“飞机如果顺风,会掉下来。”他悠悠地道,眉眼间都是笑意,其实,他明白,自己心中的不舍一点都不会少于她,这是他们婚后分别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所以,要说一路平安。”
他相信,自己能通过这趟旅行解决一些事,一些,将来在他们幸福道路上产生障碍的事。
他俯低身,轻轻吻着她柔软的唇,她试着回吻他,这次,她的吻技似乎提高了不少,他的手最后一次紧紧抱住她,那份紧抱隔着单薄的裙衫,让她觉得有点疼,但,她明白,这种疼,比不过此刻因为离别心中湮起的疼。
但,每个吻,都会有结束的时候,每个拥抱,也都会有分开的时刻。
当司徒霄结束这个吻,松开紧抱的她时,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早恭侯在一旁的车,银色的BENZ,在早晨的阳光中,辉映出一种冰冷的质感。
当这种冰冷的质感,随着车影消逝在林荫路的尽头时,辰颜还是站在原地望着,久久不愿离去,而她的心,骤然间似乎也沾染了这种冰冷。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过得并不快,甚至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有度日如年这个词的含义,所以,她试图用一些事分散她对于等待的注意力,于是,她开始去HK的名媛最乐衷的SPA会所——西里SPA。
女人,都是爱美的,她,也不例外。
尤其,当她还有愿意为之悦容的男子。
这一天,辰颜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十五分钟坐在会所里,等着水疗香薰师的出现,西里SPA每位顾客的时间都排得很紧,源于,这里是HK最受名媛推崇的会所,也是冥远财团的一项投资,所以,选择这里,当然是辰颜的不二选择。
“啊,那不是司徒夫人吗?”辰颜闻到一种香水的味道,是CD的紫毒,诱惑与迷人交错间,勾勒出迎面而来的这个女子第一印象。
“你是?”她的脸很熟悉,好象之前见过她,但,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应该是因为报纸杂志的刊登,对于她的身份,辰颜一时间还是没有记起来。
“你可以叫我Grace,我是Yanni最好的合作伙伴。”她笑着,上前,给辰颜一个热情又不过份的拥抱。
然后坐在她面前,看懂她的疑惑,继续道:
“亚治通讯的Grace,蓝筠,这,你有印象了吧,还有松露。”她善解人意地提出这两条,辰颜顿时恍然大悟,她是谁。
蓝筠,亚治通讯大中华区的总裁,也是国内最年轻的女性总裁之一,由于,她的父亲,是亚治通讯的主席,所以,大中华区的总裁,自然而然,就给了她。说起来,她是地道的中英混血儿,有着偏蓝的眼眸,宛如塞班最澄净的海,也和她的姓有异曲同工之妙,关于这点,辰颜在彼时“汤*私家菜品”时并未注意。
“你好,Grace,叫我小颜好了。”
“其实都一样啦,今天在这里看到你,似乎是第一次哦,因为Yanni去法国,你才有时间出来享受做女人的乐趣吧。”她哈哈大笑,倒不同那日所见的一样。
辰颜被她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