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他再次对自己这么说,然后,趁着塔拉斯库斯灰白色的眼睛眨动的瞬间,他奋力挥起青龙剑,斩向塔拉斯库斯,同时,身体如同水流一样贴着石壁,从怪兽的前爪下滑开!
「轰——」
巨大的响声,塔拉斯库斯砸下的巨爪,把泥地砸出一个深深凹陷的巨坑,石墙也被那锋利的尖爪撕裂开一个大口子,灰尘与石砾轰地腾飞起,晏子殊在漫天尘埃中跳了起来,挥剑砍向怪兽尖刺嶙峋的背部。
「嗥——」
剑刃直扎进那硬如岩石的背甲,塔拉斯库斯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粗浑吼声,「唰」的甩动沉重的尾部直刺向晏子殊!
「哐!」
晏子殊提剑迎上去,架住了尾端毒刺的袭击,但是他的人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向石头墙壁,又跌到地上。
因为遭受重击,晏子殊眼前发黑,一时间看不见任何东西,殷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淌,他用耳朵听着一切尖利的声音。
「咻——」
「砰!」
塔拉斯库斯抡起疾如闪电的尾巴,再次刺向晏子殊,泥地中央又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晏子殊转身一滚,躲过了它的袭击,又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疾步奔向不远处的花岗岩石柱。
「轰隆!」
大量碎石在晏子殊头顶上方迸裂,但是他已经能看清东西了,塔拉斯库斯的尾巴就像影子一样追逐着他,把一根又一个石柱砸成碎片!
而此刻的晏子殊,已经发现了塔拉斯库斯的弱点,那就是它的视线范围只有六十度,视野极其狭窄,只要绕道塔拉斯库斯的背部,它就没有办法再挥动尾针攻击了。
因此,晏子殊绕着环形的竞技场奔跑,塔拉斯库斯的身形非常巨大,占了三分之一的场地,他必须跑得很快,非常快才行!不然他就会像身后的石柱一样,被塔拉斯库斯撕碎。
「……」
卡埃尔迪夫注视着角斗场中的激战,很欣赏晏子殊这么快就发现了塔拉斯库斯的弱点,那就是它虽然身手灵活,但是头部和眼珠却不能自由转动,它的视野范围是固定的。
但是,在炼狱里诞生,生活了上亿年的塔拉斯库斯已经进化出了大脑皮层,它是有智慧的,当然也很清楚它自身的弱点,而用另一个优势弥补了它,那就是炼狱之火。
人类的武器在塔拉斯库斯喷出的火焰里,会像油脂一样融化,晏子殊拥有魔王祝福的青龙剑,可以抵御这种火,但是——
「呜啊啊——」
晏子殊从后方高弹跳起来,一剑刺中塔拉斯库斯心脏的同时,火焰迅猛地燃烧起来,他的身体被一片火海包围,脚底下是不断崩裂的,熔岩般的土地,塔拉斯库斯死去的沉重身躯,会将他也拖进炼狱。
忽然,一股强大的飓风如同「神」之手,硬生生分开了火墙,大地与天空之间沙石弥漫,隆隆滚动的乌云压向天际。
「龙?!」
晏子殊从火海中逃了出来,抬起双臂遮挡着飞起的沙石,巨大的旋风几乎使他无法呼吸,而就在他的头顶上方,一头全身覆盖青色鳞片的魔龙,正嘶鸣着盘旋。
晏子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龙。它是那么庞大,全身鳞片闪着冰晶似的光辉,魔龙扇动着半透明的,薄膜般的巨翼,风暴在它突出的利爪下形成,与它相比,塔拉斯库斯只是一头刚孵化出来的小鳄鱼。
擎天的火焰杯飓风熄灭后,魔龙也消失了,乌云从天空中渐渐退散,重新展露出蓝天。晏子殊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里,看到了卡埃尔迪夫的身影。
纤细的长发如同碎金在风中飞扬,淡紫罗兰色的眸子重新展露出魔族的特征,卡埃尔迪夫在刻不容缓的紧要关头,从魔界里召唤出了风之魔龙,但也因此暴露了身份。
「魔族——」
「有魔族在这里?!」
「救命啊!」
「快杀了他!」
人群爆发出比之前更甚的恐慌,在一片惊恐的骚乱中,阿道夫.佛罗塞维尔的声音特别洪亮:「卫兵!抓住他们!在我们神圣的比赛场地里,竟然藏着魔族和奸细!」
就像早已埋伏在那里一样,从秘密通道里蜂拥出数百名身穿重甲的战士,晏子殊被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尖锐的长矛铛的抵住他的胸膛,脊背和咽喉。
晏子殊只要移动一瞬,就会被长矛刺成血人!
晏子殊愤怒地瞪着佛罗塞维尔,没想到他那么卑劣,竟然拿二十万观众的性命做诱饵,让他上当。晏子殊原以为他只是一个伪君子,但现在发现他毫无良知可言,是个龌蹉至极的屠夫。
卡埃尔迪夫冷冷地注视着佛罗塞维尔,抵在他胸膛上的长矛,对他来说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可是,晏子殊却是人类,抵御不了长矛,卡埃尔迪夫不想冒险。
「把他们带走!明天在王后广场公开审讯!」佛罗塞维尔再次大声宣布道,群众欢呼沸腾了起来,吹响喇叭,仿佛弗罗塞维尔才是那个拯救了他们的英雄。
在四百名战士,三百名弓箭手的挟持下,晏子殊和卡埃尔迪夫走向竞技场的秘密通道,巴特拉姆有专门关押魔族的监狱,据说监牢的铁门,天花板和墙壁上都绘满结界咒文,并且涂上龙血,魔物一旦被关进那里,就失去了魔力,再也出不来了。
望着晏子殊走进通道的背影,佛罗塞维尔难抑心情的激动,纵声大笑着。他终于得到他们了,无论是哪个强大的金发魔物,还是这个漂亮性感的黑发王子,他都将他们收入囊中。
幽暗阴冷的通道里,卡埃尔迪夫听到佛罗塞维尔的笑声,停下脚步,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尔后,卡埃尔迪夫又注视着前方的晏子殊,轻轻叹了口气。
即使提前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面对几十万平民的性命,晏子殊还是会冲下去救人吧?然后又让他们深陷麻烦当中,可是,自己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呢,卡埃尔迪夫紫色的眼眸里充满温柔。
「喂!妖怪!快走!」一个士兵拿盾牌粗暴地推挤了卡埃尔迪夫一下。
卡埃尔迪夫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动怒,往前迈出了脚步……
番外 那些回忆
香港半岛酒店,26层海景套房——
夏日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户投射进豪奢的卧房,暖洋洋的晨曦像是顽皮的精灵,在晏子殊俊美的脸颊,紧闭的双眸,以及赤裸的胸膛上跳跃。
用肌肤享受着「日光浴」的晏子殊,惬意地平躺着,悠闲的长假使他不再受公务束缚,彻底放松了自己,而清晨的阳光与半睡半醒间的迷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热带鱼,在巨大又透明的海洋里徜徉着。
「子殊,你醒了吗?」轻到几乎听不清的呢喃,透露着声音主人的无限柔情,卡埃尔迪夫轻柔地撑起双臂,压倒晏子殊身上,蚕丝被褥下的身体,同样一丝不挂。
细柔的浅金色长发滑下线条完美,宽阔的肩膀,卡埃尔迪夫低下头,嘴唇覆上晏子殊紧闭的唇瓣。
小心翼翼地碰触,舔舐那坚毅性感的唇峰,含住唇瓣轻轻吮吸,尔后舌头徐缓地撬开牙关,搜寻那还在沉睡中的舌叶。
「唔……?」
晏子殊蹙起双眉,被动的,困惑的,甚至有些不爽地回应着卡埃尔迪夫的亲吻,舌与舌湿濡的交缠着,卡埃尔迪夫温柔又极具挑逗性地爱抚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处,每一分,每一秒都加深着吻的热度。
「啊……」
慵懒的,还处在睡眠状态的身体被煽动了起来,晏子殊抬起双手搂住卡埃尔迪夫的肩和颈项,手指插进光滑的发际,热络的,熟练地回吻着他。
然后,他蓦然睁开眼睛,黑琉璃色的眼瞳不悦地瞪着卡埃尔迪夫,「你非要……这样叫我起床吗?」
每一天清晨都被卡埃尔迪夫用舌吻唤醒,虽然说接吻的感觉不坏,而且也是自己叮嘱卡埃尔迪夫,要他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叫他起床(晏子殊有晨练的习惯),可是,醒来的一瞬间,晏子殊还是无法克制那被从美梦中吵醒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在卡埃尔迪夫身上。
「睡美人就该用吻唤醒,还是,你喜欢更激烈的方式?」面对毫不讲理的晏子殊,卡埃尔迪夫并不生气,戏谑的微笑着,抓住他的双手手腕,压到枕头上。
「什么叫更激烈的?」晏子殊皱起了眉头,看着他。
「当然是……直接插入啊。」卡埃尔迪夫坏笑着。
「你敢?」
「……不敢。」对视了十几秒后,卡埃尔迪夫败下阵来,耷拉下头部,抵住晏子殊的胸膛。
在阳光如此灿烂的早晨,卡埃尔迪夫虽然很想和晏子殊做爱,可也知道恋人桀骜不驯的脾气,即使两人在晚上如胶似漆,到了早上,不再被情欲蛊惑的晏子殊,会很干脆利落的斩断他的一切幻想。
「好重,别压在我身上,昨天晚上你做得够多了吧?」晏子殊稍稍坐起身体,然后推开紧缠在他身上的卡埃尔迪夫,很不耐烦的样子。
「是我做的太多,还是某人欲求不满啊?」被晏子殊无情的推开,卡埃尔迪夫小声嘀咕着,「一直湿哒哒,黏糊糊的,还发出那样诱人的声音……」
「砰!」
「好痛。」
卡埃尔迪夫的脸孔被一羽毛枕砸中,痛得眼冒金星。虽然说有点暴力,但是,这也是晏子殊可爱的地方吧,卡埃尔迪夫拿开枕头,就看到晏子殊那连耳根也红透了的背影。
「我要去洗澡,然后去游泳,八点才会去餐厅。」晏子殊下了床,拾起地毯上的白色浴巾,围在腰上,「你饿了的话,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
「好。」
晏子殊穿上拖鞋,走向浴室。
「子殊!」卡埃尔迪夫斜躺在豪华的古董大床上,轻声叫道。
「嗯?」晏子殊回过了头。
「我爱你。」卡埃尔迪夫紫色的眼眸里,攒动着让灵魂都颤动的爱意,那就像窗外的阳光,是那么真挚,坦诚,又炽热无比。
晏子殊的嘴唇煽动了一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