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冷不愿骑马,苏离同苏北坐了马车随着队伍。
早上起得太早,苏离哈欠连连,一边强打着精神,一边向苏北抱怨道:“真不知道大冬天的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出来打猎。”
苏北好笑的看着苏离,解释道:“据说是葵阳君很喜欢打猎。”
苏离瞥了苏北一眼,试探道:“苏北大人好像同葵阳君的关系很好。苏北挑了挑眉。淡淡地应了一声。
苏离见状停顿了一下,想了一想,还是不由继续道:“既是交好,彼此也应该有所了解的吧。”
苏北莞尔道:“你是想要问我葵阳君会不会看出那毒是我下的?”
苏北从未同苏离谈过下毒的事情,这样一说,倒等于是很干脆的认了。苏离点了点头,她确是有些怀疑葵阳君怎会毫不知情。
苏北笑了一笑。道:“就算葵阳君有所怀疑。那又怎样呢?他一向同齐后没有什么交情,事实上,公子鸾和太子,不论是谁继承了齐位,对他而言都没有差别,所以就算他怀疑什么。又何苦去告诉齐王呢。在太子与公子鸾的战争中,葵阳君本就是最没有所谓的一个。”
苏离静默了一下,想起不久之前苏北问她齐静归了太子之后,他们该如何是好地话,那时她说要争取齐国手掌兵权之人。真正算得上在齐国手掌兵权地人自然除葵阳君外不做第二人想,然而苏北此刻却说谁会继承齐位,葵阳君最没所谓。既是如此,那为什么当初却没有这样告诉她呢,还要问究竟该怎么去做,他却明明早已成竹在胸。算计妥当了,不是这样的吗?苏离想要质问苏北,却也终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随着苏离的默然。两人便再无交流。马车晃晃荡荡,不出一日已经来到了胶留山猎区。由于已是冬天,草木凋零,猎区内看起来有些荒芜。苏离听说有人就是喜欢冬天打猎,因为冬天时候。只有到树林深处的地方才能够看到零星猎物。一路走走停停,搜寻猎物。自然便别有一番乐趣。然而在苏离看来,所谓猎物其实也不过只是这些皇室贵族为了冬猎的趣味而特意圈养的一些动物罢了。动物们冬日生活本就不易,却偏偏还要为了所谓兴味而肆意狩猎,其实也只是更加显得人类残忍罢了。
入了早就已经有人扎下地营帐,因为对于狩猎的活动兴味索然,苏离拒绝了公子鸾带她到林子踩点的邀请,倒是苏北兴致很高,换了身猎装便跟着公子鸾高高兴兴的去了。
第二日真正开始入林狩猎,队伍由齐王带领。苏离因其楚国太子的高贵身份,而苏北则因其名满天下的贤名倒都得陪在齐王身边。
骑马入林间,齐王、葵阳君、苏北、苏离以及公子鸾等几骑领在前面,齐王身穿一件红白相间的猎装,却仍掩不下老态,已经有些佝偻的身居委在马背上,神色也有些黯淡。
苏北策马随在齐王一旁,白色的箭囊斜斜垮垮的搭在背上,神态悠哉而随意。齐王侧头看着苏北,神色有些复杂地笑道:“这次真是多谢苏北大人仗义相救葵阳。”
苏北洒然一笑,不以为意的道:“恰逢其事罢了。其实苏北虽然对解毒一事颇有兴趣,平日也真的很少实践,好在这次能帮上些忙,不致让王上失望。”
齐王呵呵一笑,突然别有深意地笑道:“苏北大人若是真的有心不让寡人失望,便该多在齐国留些日子才是。”
苏北失笑道:“王上难道还嫌苏北这次留得不够久吗?”
齐王略带苦涩的笑道:“可惜你既不是为我大齐而来,也不是为我大齐而留。其实你若是为了大齐,而又肯在大齐留下,寡人就算遂了你的心愿又能如何?”
苏北好笑道:“可惜,我苏北做事从来只为自己,也从来都只愿自己遂了自己的心愿。”
齐王闻言,瞬间凝了凝眉,眼中杀意也一闪而过,然而那杀意却快得仿佛只是错觉,转眼之间便消失无踪,只留了一片惘然。
苏离奇怪地听着两人对话,不由得便皱了皱眉,齐王与苏北之间,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他人所并不明白地密语。然而当她不经意的瞥过头去地时候,却正看见公子鸾低垂了头,似对两人的对话有所感应,却只是悄悄的掩藏过去,不欲被人发觉。齐王与苏北说过话后,便将注意力全都其中在柳慕的身上。柳慕虽然才中过毒,但经过几天调养,身上倒已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精神有些不济。齐王知道柳慕不快,不时说些话来讨好柳慕,然而柳慕却也终究只是虚应,闹得齐王最终也只是现了疲惫神色。
虽是出来打猎,但似乎齐王、柳慕、苏北还有公子鸾等人都是各有心思,精神根本没有放在打猎上面,倒是一干随行贵族兴味十足,不时的可以传出因为射到了猎物而发出的兴奋喊声。
中午回去之后,随行的侍从们将猎回的猎物现场处理,弄了野味。苏离虽对打猎不感兴趣,但对野味却很是向往,一心便等侍从们将野味烤好送进营帐。
然而苏离没有想到,未等野味烤好,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而惊愕的消息便已传遍了营帐,那就是太子反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自诩以谋士
太子反了,事先谁也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营区之内一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苏离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在自己的帐篷内百无聊赖的同玄衣说话,突然便听到营外有人惊慌的大喊,说是齐静、萧鲁等人已带兵将营区团团围住,乃奉太子之命,清除君侧邪佞。
苏离在营内愣了半晌,旋即起身走出营外,截住一名慌乱疯跑的守兵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兵哆哆嗦嗦,语不成句的道:“小小人不知说是太子反了小人不知”
玄衣一旁无忌的取笑道:“不知还疯跑什么?”
苏离瞪了玄衣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玄衣吐了吐舌头,再不说话。
苏离四顾了半晌,正见吴仪也定定的站在一边,便走上前去,向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仪报以苦笑,摊了摊手,回答苏离道:“我要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话,也就不会呆呆的站在这里了。”
苏离试探道:“太子真的反了?”
吴仪再度苦笑,道:“不论真假,都无所谓了。”
苏离疑惑的挑了挑眉。
吴仪继续道:“因为无论是真是假,事情都已经不再是太子能够控制得住的了。”
苏离还想再问,却已经有一名士兵上前。向两人恭敬道:“两位大人,刚刚公子下令,请诸位大人暂且回避营中,若无要事,请不要随便出来。”
吴仪听完,二话不说,转身自回营帐。苏离则向士兵问道:“哪位公子下令?”
士兵恭敬回道:“是鸾公子下地命令。”
苏离想了一想。点了点头,也带着玄衣回了。刚刚还处于惊慌之中的营区,渐渐的在一种有序的控制下平静下来,贵族和各国的使臣各自被士兵请回了营帐,整个营区渐渐的被笼罩在一片静穆和肃杀的氛围之下。
回到营帐,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和不以为意地玄衣却在回营地路上被气氛所感染。一时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回到只有两人所在的营帐,原本还觉得安静悠闲的气氛却被一种沉闷和压抑所取代,玄衣看着苏离,有些害怕的问道:“太子,如果齐太子真的谋反,带兵杀入营区,那我们”
苏离安抚她道:“不用担心,就算齐太子谋反,他的目标也不是我们。对于我们这些外国使臣,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地。”
玄衣确认道:“真真的吗?”
苏离笑道:“当然。毕竟他也只是要齐国的王位罢了,而且他如果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到齐国的王位,那么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抚国内。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掌控全国。所以他绝对不会伤害到别国的使臣,因为他绝对不想在这种时候还招致外敌。”
玄衣闻言,微微的松了口气。
却是苏离仍自还蹙着眉头。她虽劝慰了玄衣,自己心中却隐隐地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然而究竟不简单在哪里。一时之间却也说不出来。
苏离同玄衣待在营中,过了片刻便有人送来的吃食。仍是苏离所一直等待着的野味,然而此刻食来,却已全没有了最初地兴味。吃了饭后,营帐便被彻底禁严,再无人可以随意出入,苏北也一直没有过来,两人便在一无所知的惶惶中度过整个下午。晚上的时候,再有人前来送饭,却只是极简单的饭食。苏离向过来的士兵打探了外面地状况,士兵闭口不言,除了告罪外再不肯向苏离透漏其他。玄衣本已因苏离而稍稍缓解地紧张情绪经过这样一个下午,又开始慢慢发酵起来。苏离虽然表面上沉静如初,内心里也已经起了一些涟漪。
晚上的时候,营区内并没有点起,黑压压地夜晚惊恐了营内的每一颗灵魂。
玄衣几乎一夜未睡,苏离也只是合衣在被子里面倒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没有人过来送饭,苏离打发玄衣问了守在营帐外面的士兵,士兵同样一无所知,惶惶不安。
天光大亮的时候,营外的远处传来战鼓的声音,玄衣一下子懵在了原地,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对苏离道:“太子,真的真的打起来了。”
苏离同样心慌,却仍强自安慰玄衣道:“没事的,就算打起来,齐太子也不敢伤害我们。”
玄衣颤着嘴唇道:“可要是误伤呢?”
苏离同样没有经过这样的状况,只能咬牙肯定道:“绝对不会。”
玄衣含泪点头。
将近中午的时候,渐渐竟有伤员被送进营区,玄衣从帐帘看到,也终于只是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两人相伴待在营中,却谁都无话可说,彼此都被这肃杀的氛围所压制着,各自忍受。
中午将过的时候,才有人送了饭来。两人草草吃了,又默默度过一个下午。
晚上的时候,苏北突然掀帘进入帐中。
玄衣本是一惊,见是苏北,立刻转惊为喜。苏北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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