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有想过这一次她不会向他妥协,除非他亲自来,否则她不会先服软。
她是被他惯着的人,这点的骄傲,她有。
但是,却不敌当时知道一切后的震撼。
苦涩地抿唇,最终,文浣浣还是没有按下门铃,只是站在门口看着。
他,怕是要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
“小姐?!”
忽然,一声惊呼,不远处正站在花圃边身穿黑衣的老管家忙跑过来,端着金丝眼镜看她,见真的是文浣浣,忙开了铁门。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年近六十的老管家几乎要老泪纵横了。
自打那天她离开后,少爷的脾气一日比一日沉静下去,整座郑宅的仆人们个个都战战兢兢地,生怕一有不慎惹了少爷不痛快。
老管家是郑凛叙从意大利那边带过来的,看着郑凛叙长大,对待郑凛叙一日比一日憔悴的身影,就算真的不着急也心疼地可以。
偏偏都隔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少爷不去见她,小姐也不回来。
今天真是走运了,老管家忙拉着她尽量拖住时间,打算通知少爷立刻赶回来:“少爷除了有一会儿了,上公司处理点事情,说是很快就能回来的,小姐您进去等等?”
只看老管家一脸着急,文浣浣就知道他老人家打什么主意,本来就是打算撞进来看看的,如今他不在,她失落之余又松了一口气,忙摆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只是路过,现在就走,你不用通知他。”
不等老管家说话,文浣浣拢了拢丝巾,沿着另外一条下山的山路走下去。
老管家着急地汗都流出来了,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郑宅远离人烟,一入山方圆百里没有其他人居,说是路过未免也太蹩脚了。
老管家打了个电话给郑凛叙,谁知道一直占线,正踱步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时候,一辆雪白的迈巴赫便驶进了郑家大宅。
老管家看了车牌号忙迎上去,还没走近,郑凛叙已经下车。一身手工西装裹住健壮的上身,修长的双腿迈出车门,一如既往的沉静的姿态。
他看也不看地往屋内走,见到老管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脚步顿了顿,缓住,挑眉等老管家说话。
“少爷,文小姐刚走说是路过的,但是我看她是来找您的,您看”
管家有些为难地道,又不好说太多,怕少爷嫌他多事。
谁知道郑凛叙脚步猛然一停,身体僵住,正在扯领带的手顿住,“什么时候的事情?”
“才刚走十多分钟”
郑凛叙脸色一沉,猛地回身掀开刚想为他停车的司机坐进迈巴赫中,只听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后,白色迈巴赫快速驶出了郑宅。
该死的!
郑凛叙黑着脸加快油门,只是心中那加速的心跳正在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望着一路稍稍变黄的树叶,整条林荫道上,地面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金黄,美得似乎不像人间。
文浣浣蹲坐在街道的一旁,树干的后面,她有些懊恼。
不过是见他一面,她便已经胆怯后退,这一点也不像她。
果然,离了郑凛叙,她又会恢复成之前那个自己,什么事都不说,即便底子里有多不安,也只会采取保护自己的形式倔强着。
心底有一抹不甘,起初很淡,但是到现在已经慢慢发酵扩大,像是要淹满她整颗心。
满满的寂寞。
吱呀——
一声极度刺耳的刹车声,皮鞋落地的声音沉重有力,然后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就在文浣浣想要探出头去的那一瞬间,一抹高大的身影便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手臂一痛,她被凌空抽起,落目的是一副剧烈起伏的胸膛,精致的纽扣在她眼前,晃得她眼睛涩涩的。
“为什么来了又要走?!”
头顶上,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喝响彻耳边。
文浣浣不抬头,怕见到他的脸会让自己更加动摇,同时,却又因为他能够发现自己而感到内心涨的满满的。
“我只是路过,”文浣浣扯了扯自己的手臂,渐渐涌上来的不安和委屈在他那道熟悉的力道上释放出来,“你放开我,疼”
闻言,他似乎被烫到似的手腕一松。
却在下一秒又紧上,但是这一次却是霸道不容抗拒地,失了粗鲁,带上了一丝温柔。
这是她所熟悉的他的气味和感觉。
“抬头看着我说话。”
郑凛叙的声音低哑。
他是快要认输了,妥协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断怒BOSS!
有神马想说的通通吐出来吧我知道你们都嫉妒女主!
话说要请假,这周要给班级做PPT所以不能加更鸟,留下下周周一更(表拍我!=M=
☆、第三十三章
大掌摸上她的脸;碰到一手的湿润;才发现一直只是钝痛着的心;此刻如此尖锐的疼起来,像是有无数锯齿啃咬着自己的心脏,紧缩到不能呼吸。
手坚定不移地捧起她的脸,她起初不肯,倔强地和他斗力;于是他咬牙;略一使劲;那张让自己心心挂念的脸顿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沾满了冷泪;真真切切地;一双带水的眸正痛苦地看着自己。
那一缕痛;扯痛了郑凛叙的心,让他连带身上都痛了起来。
再也不需要忍耐,也忍耐不住,他一把扯过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空了两个月的心口此刻似乎被什么填满,即便痛也带着暖意。
“你真狠。”
郑凛叙的声音低迷,隐忍,却又仿佛带着叹息。
真狠,伤了他,伤了自己至体无完肤。
真狠,这两个多月竟然一直没有来见他。
真狠,他让她选择,她真的选了,然后便真能做到不想见。
她的头方才狠狠撞在他的左肩上,他眉头微蹙,但随即把她抱得愈发紧了,似乎要借以把她融入血肉,再无分离。
“是谁狠呢?”文浣浣不停地掉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少哭的,但是见了这个男人之后眼里的泪水就像是排洪一样,止都止不住。
听出了她声音里绽放的委屈,郑凛叙闭眼,止住那一阵窒息的痛意,低头吻着她的发顶,最终还是抖着嘴唇说:“对不起。”
她的身体重重一颤。
他感觉到了,于是抓起她的手,卷起袖子,清楚地看见手腕上还有些发红的印记,那是旧伤又被粗绳辗磨的痕迹,一时半会儿消不掉,仿佛还留着当初对他的控诉。
他抬起她的手腕吻下,又道:“对不起。”
“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
他是想要宠着她的,谁知他的暴怒,竟让她受伤。
几乎是在事后,他就后悔的。
回想那一晚对她的折磨,她眼底的挣扎和控诉,都如同一把把带盐的鞭子甩在他身上,带来一股难以抑制的疼。
文浣浣哭得不能自已,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能够让自己动摇甚至震撼到这样的地步。
本来打定绝对不理他的,但是当他说出那三个字,她便有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感觉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死在了俄罗斯你会怎么想?”
她颤抖着,最终,断断续续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想知道。
那个答案,一直埋在自己心底,只不过要他亲口证明。
“傻瓜不会死,”
郑凛叙低叹一声。
撕拉——
他猛地一扯,白色衬衣因为强力的撕扯而被拽掉了三颗纽扣,大秋天的日子林荫道上带着寒意,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而文浣浣,在接触到他左肩上缠着的一圈圈白色绷带上的一点红后,终于痛哭出声。
“那一天,我一直在。”
短短七个字,他说得苦涩,她听得难受。
“真的是你”她语无伦次地呢喃。
他因为抱紧她,还有刚才猛烈的撞击,伤口又裂开了,但是他却浑然不觉,一手按住她的头,让她贴紧自己的伤口。
他裸着一半的上身,把她容纳在怀里,她的嘴唇尝到了满满的苦涩味道,不由自主地双手环过他的颈,朝着那刺目的一点吻上去。
他承受着,她的悲伤和一切。
“还不要我吗?”他的肌肉不知为何紧绷着,嘴唇贴近她颈后嫩肉,低问出声。
“郑凛叙,你还记得那一个晚上我是怎样对你说的吗?”文浣浣吸着鼻子离了开来,他不允许,只让她退后到能够看见他眼睛的距离,双手牢牢占据着她的腰,闻言,不语。
“我说,我要你,无论是你今后是怎样作恶多端,为非作歹,我都愿意是你的人,但是这次是你不要我。。我从来没有不要你。”
“别说了,”郑凛叙吻上她的眼睛,“是我的错”
他是习惯了,要把一切揽上自己的身,也不愿她再因为这一场错误而难过哪怕一点。
“我们都有错”文浣浣摇头,“郑凛叙,不是你不重要,而是你和师兄,根本就不能比较。我们彼此认识,就注定了我们能拥有的只有彼此的现在和以后,而师兄是我这二十年来待我最好的人,就算你不甘愿,但是在这之前,他保护我,呵护我,宠我,在我受委屈的时候都是他陪在我身边。我无法衡量你们孰轻孰重,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即便我知道那一天我会收获一场最浪漫的求婚典礼,我也会走因为,我只愿意和你一起走到老”
“我知道你很厉害,你在C市或许无所不能,但是我就是我,我有我的想法,有我的意识,我会撒娇不代表我不会生气,而且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我可能会用错方法,然后在很多地方都不能做到顺从你”她察觉到腰间的力道渐渐收紧,便抱着他的腰,像他一样圈紧他,“我就是这样任性的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后悔,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我们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永远不会”
“不会什么?”他止住了她之后说的话
,那样的假设,他连想都不想,她若真的敢说出来,他保不准不会在这条路上要她,狠狠惩罚她,“把接下来的话都吞进肚子里去,不准再说离开,也不会有分离,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