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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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仆-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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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水皱起了眉,一缕风吹过,撩起她的发丝,芳容丽质,秋水精神。

唐雪衡有一瞬间怔愣,但随即便恢复正常,只是似乎有什么随着风偷偷被吹进了他心里。

轻轻的,淡淡的,令人沉醉,令人神往。

“不明白?”他阴柔的面上挂着戏谑,竟是十分迷人。

萧水冰冷而又生硬地点了点头:“是。”

唐雪衡笑了起来:“夫人不明白的东西还真是多啊。”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萧水冷笑道,眼中满是讽刺。

唐雪衡看着萧水,神色越发古怪,他不发一言,眼睛一眨不眨。

良久,直到萧水脊背渗出冷汗,唐雪衡才阴阳怪气地说:“萧姑娘务必记住,你的存在只是一个身份,如果你没了这个身份,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所以你还是保住这个身份的好,毕竟唐门不是每届掌门都需要夫人的。”

事实上,唐门是女权至上的。

包括唐雪衡在内,唐门只出过三位男掌门。

而这次若非唐老太太突然离世,掌门人选恐怕也轮不到他。

萧水这一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举步为难过。

明明恨不得立刻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命,却还要一忍再忍!

有什么比敢想敢做却不能更悲哀?

**

落日余晖。

伏息宫内,寒玉床上。

沈伏息和衣半躺,他身形清瘦,脸比苍白还白,眼比漆黑还黑。

“哎”长长地叹息响起,沈伏息眼珠微闪,却没有动弹。

不动分为不想动和不能动,不能动又分为不敢动和动不了。

沈伏息他动不了,他中了毒,即便唐雪衡给他吃了解药,却也一时半会无法下床,更不要说恢复功力了。

“”沈伏息启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暗哑的低叹再次响起,“哎”

沈伏息闭上了眼,风吹干了他眼角一滴泪水。

有人起身离开寒玉床畔,出屋关门。

月色下,那人白衣如雪,朗目星眉,绝世风华。

——是十二少。

“我会帮你看着她的。”十二少低低说罢,转身离去。

他知道沈伏息能听见,即便听不见他也不会说第二次。

现在,质疑是对沈伏息来说最大的伤害。

所以他绝不。

房内,沈伏息猛地睁眼,双眸中似有流光闪过。

他听到了。

他能感觉到十二少的心意。

十二少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么?

沈伏息暗暗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点收藏?书评?

40

40、040 。。。

深夜。

伏息宫。

沈伏息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他依然动不了。

他面前有一张矮桌,桌上有酒。

他身后立着名侍人,是个女人。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可沈伏息却哀思连绵。

为什么?

因为人不对。

酒是个好东西,可酒总是令男人想女人,而且偏偏还不是哪个女人都行。

人人都以为千杯不醉是好本事,但谁又知道清醒时的可怕?

其实一醉不醒才是最幸福的。

沈伏息很幸福,因为他醉了。

醉得连人都看不清。

可他嘴边仍絮絮叨叨在念:“门。门。门。”

他当然不是在叫门。

他在说——唐门。

沈伏息要去唐门。

可是他去不了。

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更不要说去唐门了。

“哎”他停住不念了,深深地叹息声连宫婢听了都心酸。

但他自己却笑了。

撕心裂肺地笑,笑得眼泪不听话往外流。

其实沈伏息就是一个如此极端的人。

他害怕黑暗,却总在黑暗里微笑;

他害怕孤独,却只有孤独为伴;

他害怕伤害,却总是得到伤害。

就像现在。

他一闭上眼就是萧水泪眼朦胧的样子。

心痛。

他一闭上眼就是萧水跪下求唐雪衡那一幕。

心痛。

他一闭上眼就是噩梦,在噩梦中一次次与萧水分别。

心痛。

那种痛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刀插。进他胸口。

缓缓搅动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

他痛得生不如死,张大了嘴

却喊不出声音。

有些事只有一次。

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去后悔当时没做好。

一抹白色闪入殿内,此刻已是辰时。

宫婢退下,十二少憔悴地面孔落入沈伏息眼中。

沈伏息使劲眨了下眼,然后低下了头。

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总想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你一下,但每次受伤的总是我。”十二少半真半假道。

沈伏息没说话,只是沉默坐在那,一动不动。

夜风很冷,吹起两人的衣衫,也吹动了他们的心。

十二少站在沈伏息对面,凤翥龙翔。

沈伏息左手轻抚酒壶,及地长发挡住了他的脸,神色不明。

“我查过了,萧姑娘的确在唐门,而且不日将和雪衡成亲,我有传信过去,但她没回。”十二少慢慢道。

沈伏息低头不语。

“都是你的错——”十二少下结论:“全都是因为你。”

沈伏息左手提壶,右手执杯,自斟自饮,双眼紧紧盯着地面。

“怎么办?”十二少恍若未见,平声问道。

沈伏息依旧低着头,他说不了话。

但他勉强可以写。

“能拿酒杯,那说明还能写字。”十二少弯唇一笑,并非讽刺。

他递上纸笔,沈伏息接过,颤巍巍握住笔杆,一字未落毛笔便掉在地上。

掉到地上所发的声音并不大,却出奇的引人注目。

沈伏息和十二少都皱起了眉。

殿中太静太静。

沈伏息猛地站起,他所坐椅子突然就散了。

下一刻他又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可他摔在地上的声音却还不如毛笔掉地的声音大。

十二少看着他,不发一语,也不扶他。

——因为他知道沈伏息是故意的。

事实上沈伏息的确是故意的。

笔掉在地上,他不需要十二少为他捡,朋友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他可以自己捡,虽然办法很笨拙,样子很狼狈。

沈伏息嘴角露出微笑,他艰难地拾起毛笔,蘸着十二少弯身递来的墨,在地上写下这样一句话——

“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她身边,直到最后。”

十二少神色飘渺,寂寂无言。

沈伏息还没写完,他接着又写道:“这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写罢他忽然抬起头,对十二少淡淡一笑,笑意虽浅,却意义深厚。

十二少也笑了。

有些话在眼神中已说了,那最后剩下的话也就不多了。

十二少锦袍下摆一荡,转身离去。

沈伏息依旧躺在地上,待十二少走后,他使尽一甩毛笔,立刻有宫婢进殿,将他扶回轮椅上。

他慢慢坐稳,向宫婢投去一个眼神,宫婢马上为他整理衣冠。

沈伏息笑笑,依旧不能动,不能说话。

他眼睛一直盯着桌上酒壶,待宫婢离身,他慢慢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又慢慢放下,再慢慢喝了那杯倒了很久的酒。

抽刀断水。

水更流。

举杯销愁。

愁更愁。

(出自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萧水宁愿做个无愧于心的野鬼,也不要做半夜怕鬼敲门的活人。

“夫人这样子真是难看。”唐雪衡扣着萧水的下巴道。

——阴柔,阴狠,阴阳怪气,阴晴不定,阴损非常。

萧水仿佛没听见,仍是一张惨白的脸和一双没有生气的眸子面对他。

“萧姑娘,唐某现在告诉你一点,你要记住——唐某喜欢注重仪表的女人!”唐雪衡将萧水推倒在地,居高临下道。

萧水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沈伏息的容颜。

当你发现某些人本性中的劣质时,你会忍不住莞尔一笑,然后你会连咒骂都懒得出口。

“你让诗诗去帮你查探消息?”唐雪衡忽然道。

萧水条件反射地否认:“没有。”

唐雪衡没动。

虽然萧水没说实话,她也的确说了谎。

可他就是没动。

“这么说都是她的错了?”唐雪衡沉默半晌才道。

萧水抿唇,良久,道:“我的错,我一人承担,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唐雪衡忽然望向房门处:“诗诗你进来,你觉得你大嫂这话说得对不对?”

萧水把头埋进膝盖,她累了。

很累很累。

有推门的声音响起,萧水毫无反应。

唐雪衡含笑看了她一眼,又对进屋的唐诗诗说:“你倒是说啊,事情到底是不是如你大嫂所言那般?”

唐诗诗神色难探地望向萧水,萧水坐在地上,双臂抱膝,头埋在手臂里,毫无反应,仿佛一点都不担心她点头说是。

“不是。”唐诗诗不是第一次违背唐雪衡的意思。

可这却是唐雪衡第一次没大发雷霆。

唐雪衡忽然笑了。

“你们俩相处的倒还不错。”他声音怪异地说。

唐诗诗未觉不妥,思索一番道:“还好。”

唐雪衡笑的更开心了,“你们相处的这么好,是因为”忽然,他面若冰霜,“是因为你们都喜欢同一个男人!”

是肯定的语气。

唐雪衡很聪明,他聪明的不像个正常人。

萧水都忍不住抬眼凝视他,抛开他所作所为不提,这个男人的确有让天下女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但前提是没有沈伏息的存在。

可惜沈伏息不可能不在。

既生瑜

何生亮?

“事关重大,一个人只有胆子想,还没胆子做除非有同谋!”唐雪衡径自道:“所以你们人人有责。”

萧水看了一眼唐诗诗愁眉苦脸的样子,低头淡淡道:“都是我的错。若非我挑唆,唐姑娘是不可能去的。”

惊讶已不足以形容唐诗诗的表情。

她目瞪口呆地立在那,完全不能言语。

唐雪衡却立刻转身给了萧水一个耳光:“莫再狡辩!”

萧水身形不稳倒在地上,可她却感觉不到疼,她体内仿佛有一股特别的力量熊熊燃烧,为她挡去不少皮肉之苦。

她以为那是沈伏息的内力,其实不然。

那是魔珠在苏醒。

萧君亭在打断她琵琶骨时送进去的魔珠正在恢复元气。

“人前一套背后一刀,我身边总是不缺这样的人”唐雪衡笑的越发古怪,“听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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