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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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疾-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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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我装傻。

他笑而不语望着我,看得我耳根烫到脖子,然后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他半躺着,背靠在床上,我半跪在他身侧,一只手还撑在他胸口我忙把手收回来,可这一下,又显得太过刻意了。

他扫了我一眼,不知在床头哪里碰了一下,床边跳出个暗匣,他取出虎符交到我手中说:“如此,兵权也交还了。”

我握着冰凉的虎符,蓦地有些心慌。

这家伙,不会跟我来真的吧!我愤怒道:“裴铮,你在位期间军政大权一把抓,现在说走就走,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他淡淡道:“那陛下觉得如何是好?”

“继续当你的丞相。”

“原来。”他了然地点点头,“陛下想让草民继续做牛做马吗?”

“这个叫做为国效力!”

“微臣的罪啊罄竹难书”他悠悠说道。

“那”我咬着下唇,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才能两全其美。

微凉的手指抚上我的唇畔,轻轻一点,我颤了一下,抬眼看向他。

裴铮眉眼难得地温软,微笑着说:“别咬了,快要出血了。”

我松了口,习惯性地舔了舔下唇,却见他眸色蓦地深了三分,深呼吸道:“陛下,别随意勾引男人。”

“什、什么勾引!”我顿时炸毛,“你胡说什么!”

他的指腹在我方才舌尖扫过的地方轻轻一按,说:“这就是勾引!”说罢左手落在我的腰上,收紧一拉,将我拉进他怀里,温凉的唇瓣压下,贴着我的面颊缓缓游移,最后停在唇畔。薄唇微启,声音低沉暗哑:“陛下,草民人在病中,自制力不强,你可自重了。”

我心如擂鼓,两耳嗡嗡直响,看着近在咫尺的幽深双眸,呆呆道:“寡人不重。”

他也怔了一下,随即失笑,在我唇瓣轻啄了一口:“真傻。”

我又道:“寡人不傻。”

“好”他忽地翻了个身,将我拢入怀里,轻轻压在身下。“寡人不傻,豆豆傻。”

这男人的气息给人一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我推了推他的胸膛,面红耳热。“你做什么?以下犯上吗?”

“是又怎样?”裴铮这时倒有精神了,左手支着下颚,眸中含着戏谑的笑意,“陛下,你敢进这个门,就该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我愕然。

“这个时候,陛下应该在宫里的,怎么会出现在草民的床上呢?”他故作疑惑地眯了眯眼,“陛下不是说,婚前一个月不是说不能见面吗?”

“那、那是”我恼羞成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轻笑一声,右手撩起我耳边的长发把玩着,“陛下,你是不是对草民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于是不惜坏了规矩,借着夜色溜进草民府里,甚至爬上床想逼草民就范?”

“你你你”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奈何被他用身子压住了,动弹不得,他还懒懒说了句:“草民病中自制力弱,陛下别乱撩拨。若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传出去怕别人说陛下兽性大发逼、奸了草民,反正陛下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我深呼吸着,一字字说:“裴铮,你当真无耻”

裴铮笑纳:“陛下过奖。草民一向视声名为身外之物,旁人说由旁人,陛下却不同,陛下不是想当个明君吗?”

“寡人当不成。”我放弃抵抗了,闷声说。

他也停下了动作,敛起眼中的戏谑,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沉默不语,任他怎么问,我都不再说话。

裴铮轻叹了口气,右手抚着我的面颊。“又闹别扭了?”

对于这人,我真不知该怎么做。抬起眼直直望着他幽深的眸子,我轻声说:“我问你,漕银亏空案,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的动作一僵,眼神微动,目光落在我的眉心,然后缓缓说道:“陛下心里有答案,又何必问我?”

“和你有关。”我心一沉,又问,“贺敬,是不是你杀的?”

“关于这个问题,请恕草民保持沉默。”

“为什么沉默?”我的心又往下沉了三分,“真是你杀的?”

裴铮没有正面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缓缓迫近,呼吸拂过我的脸颊,“陛下会杀我吗?”

我回视他,几乎屏住了呼吸,“你别逼我杀你。”

他眼底滑过笑意,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难以自已地低声闷笑:“原来,竟是我逼你?”

“是。”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一直是你在逼我!所有人都在逼我!”

“豆豆”他愕然望着我。

“从我八岁,不,六岁开始,你们就在逼我!”我深呼吸着,颤着声音说,“他们自以为爱我,却从不曾真正为我想过。母亲欠了几个爹爹,便用半生相还,让我为她还!他们将我一人留在帝都,甚至连阿绪也带走,我可曾说过什么?我自知他们亦关心我疼我,为我做了许多,但这些他们可曾想过是否我真正想要?”

我抬手捂住眼睛,声音已带了哭腔。“我六岁为储,十三岁登基,一年里只见母亲几次。父君疼我,二爹宠我,到最后还不是扔下我?国师说,为帝须无情,不能软弱,不能示弱,可是崇德宫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以为我在想念谁?可他们却不曾来看过我,哪怕一眼”

“豆豆”微凉的指尖撷去我眼角滑落的泪,一个轻如落花的吻印在眉心,声音里透着怜惜,“我不知你这样难过”

我拍开他的手,恨道:“你知道什么了?你自以为什么都知道!你是父君的徒弟,是二爹的义子,他们在你身上花的心血比对我更多,好像你才是储君,你才是他们的孩子!”他张口欲言,却被我打断,“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他们不过是想让你帮我守着这江山。他们舍不得我受苦受累,却要我当这皇帝,还费尽心思地培养一个人来辅佐我,究竟是辅佐还是架空?我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可是他们凭什么这么相信你,甚至相信你甚于我?裴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们每个人,甚至莲姑,都说你爱我,他们爱我,做一切都是为了我,让我相信你你逼我、骗我、欺负我,你凭什么,让我相信?”

“我连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信你”我无力地闭上双眼,声音渐弱,连自己都听不清了字句。

环着我的手微微收紧,在我背上轻拍着,裴铮的声音低沉柔缓。“是我们错了”

“自然是你的错。”我低声回了一句,满腹委屈化为泪意,“我嫉妒你能讨他们欢心,讨厌你和他们一样处处逼我。既要我当皇帝,又什么都不让我做,登基之初我重用你,如今想来是我太天真,当初我若大权独揽,全权亲政,如今又怎么会受你胁迫”

有时候想,我的存在,或许只是母亲逃脱帝都的一个理由。这个地方,她自己也不想呆,却留下我一人。

独自一人。

“我并非胁迫你”裴铮在我耳边一声轻叹,“我只是舍不得看你受累。义父说过,他们对你有亏欠,欠你的,我来还,我心甘情愿。”

这样的债,她欠爹爹的,我还,爹爹欠我的,他还。“那是不是我欠了你什么?”我微有些迷惘,似乎逻辑上,是这样的,我欠了他。

裴铮忍不住轻笑道:“你从来不欠我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说得多好听啊

我恍然回过神来,掐了他一把,怒道:“休得蒙骗我,你如今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自然是心甘情愿得很。国师说,我处在这个位子上,人人都对我别有居心,求名求利,求权求势,你难道就别无所求吗?你对我好,纵然果真处处帮我,难道没有居心?”

“居心,自然是有的。但即便不奉承你巴结你,权势地位,我同样能得到。豆豆,你以为我做了这么多,想要的是什么?”他捧着我的脸颊,额头相触,幽深的凤眸里仿佛有化不开的缱绻柔情。“我想要你,无关其他。”

到这时,他方说开了这句话。

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五年的帝王生涯,国师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裴铮。国师说的话总是对的

可是裴铮吻我的时候,我没有抗拒,他有一双多情的眼,让被凝视的人以为自己亦被深爱,轻易沦陷。

他的手扣在我后颈上来回摩挲着,我在他怀里轻轻战栗,只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和呼吸。

浅吻辄止。

我两颊发烫地垂下眼睑,听到裴铮暗哑的声音缓缓道:“豆豆,你才十八岁。”

“我已经十八岁了。”我微喘着,纠正他的措辞。十八岁,早已经成年,也早该成家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不想当皇帝。我以为你不喜欢朝政,所以万事亲揽,你若想亲政,我教你,还不迟。”

他何时变得这般好说话了?我惊疑不定地望着他,犹豫道:“你教我,那还不是又要全部听你的。朝堂上那班人,都是你的人,不是我的人。”

裴铮一笑,叹道:“他们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这不是一样吗?”

我听得面上一热,他又说:“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后就都听你的,可好?”

他这样对我千依百顺,着实让我不习惯,难道真是病糊涂了?

“那我还是最后问你一句,贺敬是不是你杀的?”

裴铮笑意本淡,这时只余一声叹息了。“我说不是,你信吗?”

“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不是你,还有谁?”

裴铮叹道:“你对苏昀深信不疑,对我深疑不信,我说再多,又有何用?若非坚信你心里有我一席之地,我又如何能守到如今”

作者有话要说:经民主评论投票,采纳读者建议,本文由原来日更2000+改成两日更4000+,和现言轮流日更,等文的时候不妨移驾一阅~

变态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委屈,谁又真正了解、理解对方了。

可能他不曾了解过我,就像我也不曾真正看清过他,纵然他说什么“等了十几年,也不在乎多这几个月了”。

十几年

我第一次见他之时,不过六岁,这一算也才十二年。难道他当时就对我别有居心?

裴铮,你真变态!

我在他房间里听着他一点点将朝堂上盘根错节的政治关系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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