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风听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他虽然早就不怎么管苍澜山庄的事了,可耳目依然灵通。象四海货栈这样很吃得开的势力,自然也在苍澜山庄注视的范围之内。不过在调查了这个货栈的底细之后,张云风也没太在意他们。虽然他们的生意做的很大,可他们的东主杨开山却是个很低调的人,做生意也一向很公平,所以张云风也是知道一下就算了。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遇上了他的手下,还发生了冲突。
对这个杨开山,张云风还是很有好感的。他虽然出身江湖,却没有一般江湖人的坏毛病,待人一向和善,对手底下的
的也很严格。所以张云风一听说是他,也就不再追I“原来是小孟尝杨开山的货栈,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对追究了。不过,我卖的是杨开山的面子,和你们几个奴才没关系。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对几个孩子也下手这么重,可别怪我到你们东主的面前讨个说法了。”
那汉子见搬出东主的名头来果然管用,心中一喜,神色也从容了许多,拱手一礼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辞了。”说着,带着其他人转身而去。
张云风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心中却是若有所思。江湖传闻中,这个杨开山御下有方,对江湖朋友一向以谦逊有礼著称,四海货栈的口碑也非常的好。尤其是襄阳这个地方,更是早已名声大燥,江湖人等闲不敢在这里撒野。可为什么,这些人对一个偷东西的小乞丐如此不依不饶?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张云风索性不想了,回头带着几小上了酒楼,安排他们在一边坐了,随便用些饭菜,自己则继续和小石头开怀畅饮。
小石头一直稳坐座中,在二楼居高临下,看着这场热闹。这时见张云风回来,举杯相敬道:“哈哈哈,我敬你一杯!当年的疯虎将军,如今威风更盛,可喜可贺!”
张云风笑道:“你又提这事,什么疯虎将军,你存心给我添堵是吧?这杯酒算罚你的,自己喝了!”
他们在这里谈笑,那边的七小却在支着耳朵听着。张芙突然听到“疯虎将军”这个词,好奇地问其他人道:“我爹爹怎么会有疯虎将军这么难听的外号?你们知道吗?”
郭襄抢着说道:“我知道!我听刘叔叔说过,当年蒙古人入寇,我爹爹和娘亲,还有小师姑一起据守襄阳,大师伯当时不在这里,远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可他听说了之后,立即飞马赶来,和爹爹他们一起抗拒蒙古人。后来蒙古人使用诡计,在城墙下堆满了火药,把城墙炸开了一个大口子,大师伯就带领人去堵这个口子。当时,那里眼看就要被蒙古人占领了,大师伯一去,立即把蒙古人赶了出去,而且还带人杀出了缺口,把蒙古人杀的落花流水。最后,等把缺口堵住之后,大师伯带的那二百士卒,连大师伯都算上,才回来了四个人,另外三个,就是白伯伯,铁叔叔和刘叔叔。可他们却杀掉了一千蒙古人,光大师伯自己就杀了五百多!还有,大师伯当时一手一柄开山刀,等这一仗打完了,两柄开山刀都成了废铁,成了两根铁棍,只能用来砸人了。当时凡是看到大师伯战斗的人都说,大师伯打起仗来,简直和疯子一样!一般人别说和他打了,就是看一眼都会被吓昏过去。刘叔叔还说,当时他们那二百多兄弟就不应该跟大师伯出去,因为只要有大师伯一个人就能把蒙古人杀退,那二百多兄弟,跟着去了也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拖累了大师伯。最后还是被大师伯护着,才活下来他们三个。”
郭破虏也接口道:“小妹说的是,我爹爹也常说,大师伯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张芙见郭氏兄妹都对张云风推崇倍至,自然的得意非凡,说道:“那当然了,我爹爹自然是厉害的了!可是,疯虎将军,这个外号太难听了。”
郭襄又低声笑着说道:“那当然了,大师伯自己也很不喜欢这个外号,所以不许别人这么叫他。你看,石叔叔刚才这么一说,不就被大师伯罚酒了么?”
张芙回头看了一眼被张云风掐着脖子灌酒的小石头,也低声笑道:“活该!我爹爹总说自己是风流倜傥,被人叫成‘疯虎’,他会高兴才怪!”
陆无双插嘴道:“师傅说自己风流倜傥?这不是自卖自夸吗?”
张芙说道:“我爹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自卖自夸!”
这句话让几个小的都是吃吃闷笑,赶紧各自扒饭把嘴堵住,惟恐被张云风听了去。
几小之间的悄悄话,自然是瞒不过张云风的耳朵。开始的时候,听到郭襄对他大加赞扬,自然是听的美滋滋的。可后来张芙这么一爆料,却让他有些不舒服了,一腔怨气没处撒,就全都由小石头承受了。本来罚一杯酒就算了,可现在不喝一坛下去,张云风是觉得不肯的了。
最后,小石头被灌的人事不醒,只好由人抬了回去,张云风这才神清气爽地带着七小回家。当然,这几个孩子的惩罚也不能免了。一边想着,张云风还一边不怀好意笑着,把几个孩子都吓的噤若寒蝉,也只能无奈地跟着。
到家之后,张云风先处罚了几个孩子,然后又找来了在这里的联络人,要他去查不查四海货栈今天发生的事,如果可能,把那个小乞丐也找出来。
襄阳是郭靖的大本营,是对抗蒙古人的最前沿,苍澜山庄在这里下的工夫自然也不能少了。而且,黄蓉身为丐帮帮主,也早就把丐帮的总舵设在了这里。两方面的人马一起守护襄阳的上上下下,要查点事情,自然是容易的很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张芙等七小正倒立着,一只手撑地,一只手写小楷,才写了不到二百个字,那个小乞丐就被带到了这里。不过,他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被人抬着过来的。这显然是在和七小分手之后,又挨了打的。
张云风神色一冷,说道:“这是你们打的吗?”
那个苍澜山庄在这里的联络人长的极为木讷,这时见张云风神色不愉,也丝毫不见局促,恭声说道:“回禀庄主,不是我们打的。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两个人毒打,是我们及时插手,才救了他下来。”
张云风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两个打人的人呢?带回来了吗?”
联络人回答道:“带回来了。不过,不知怎么,他们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发病,现在已经死了。属下见识浅陋,查不出他们发的是什么病。”
这样的回答,让张云风也吃了一惊。凡是苍澜山庄的属下,都经过各种训练,虽然不敢说样样精通,可辨别个真假还是可以的。他既然说是病死的,那就是肯定不是中毒,也不是被杀。可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人刚刚被抓就突然发病暴死?如果不是凑巧的话,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
张云风让人把两具尸体抬了上来,亲自查看了一番。他精通医道,对于勘察死因还是明白一点的。可他翻弄了半天,也同样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好罢了。又沉思了一下,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说道:“你们做的很好。回去之后,全面监视四海货栈的所有动向,一有异常,即刻来报!这个孩子也由你们带回去,好好调养,然后仔细问一问,他到底偷了什么,引得四海货栈的人如此不依不饶。”
虽然张云风对这个杨开山很有好感,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两个已经死了的人是四海货栈的人,可整件事情太过诡异,不查明白,张云风是不能安心的。
苍澜山庄的人走后,张云风继续看管着七小把五百个大字写完,这才算是惩罚完了。七小等写完这些字之后,一个个都累的瘫软在地,呻吟不已。张云风却不管他们,自行回了房间。
见张云风走了,郭襄才悄悄地问张芙道:“张师姐,大师伯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怪招来惩罚我们?倒立着写字,多亏我平时练功不曾偷懒,不然早就坚持不住了。”
张芙撇了撇嘴,说道:“我爹的花招多的是,这算什么?看样子,我们还要在这襄阳多住些日子,你们以后就慢慢地,一样一样地品尝吧!”
她这话一出,顿时一片哀叹。可哀叹过之后,好奇心又不可抑制地升了起来,跟随张云风时间还短的陆无双问道:“二师姐,师傅还有什么花招?你都跟我们说说。”
张芙虽然机灵,可毕竟是孩子心性,立即卖弄起来,说道:“我爹的招数可多了,比如用三丈长的大枪写蝇头小楷,用双掌抵挡激射的水流,手脚上绑了石头在水底练拳脚……,总之,有的是办法让你苦不堪言。”
这一番话顿时让几个孩子都噤若寒蝉,想想将来可能受到的惩罚,再也没兴致谈下去了。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杨过却突然说道:“我倒觉得,大师伯这样的惩罚方法,是练功的好办法。如果我们能轻松地应付过去,就说明我们的武功大有长进了!”
张芙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还用你说?可问题是,那样练功,太辛苦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接道:“这样你们就叫苦了?当年我们练功的时候,可比你们刻苦多了。”
孩子们回头一看,发现是郭靖他们回来了,刚才的那一句,正是黄蓉接上的。于是纷纷叫师叔,师傅,师姑,乱纷纷的一片。郭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回屋去了。黄蓉和穆念慈则坐了下来,把众小聚到一起,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杨过首先问道:“师娘,师姑,你们当年练功的时候,都是怎么练的?”
黄蓉说道:“我们两个练功的时候,和你们没什么两样。师姐比我好一些,她是自觉的练功,我就比较懒了,每天都要我爹爹和师兄逼着练。所以,我们两个的武功到现在也只是平平而已。要不是我们所学的武功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武功,只怕还
在的成就。可你们的大师伯和师傅就不一样了,他I非常刻苦,所以现在才成了江湖上最厉害的高手之一。”
张芙的内心中,其实是极为佩服自己的父亲的,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张云风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这时听母亲讲起父亲练功的事情,也非常感兴趣,摇晃着黄蓉的手说道:“娘,你快说说,爹爹和郭师叔是怎么练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