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得上令千金了,这才厚颜相求,万望黄兄不要拒绝。”
一边说着,欧阳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盒盖,只见里面的锦缎上放着一个鸽卵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并不起眼。欧阳锋又说道:“这颗‘通犀地龙丸’得自西域异兽体内,并经我辅以各种奇药炼制过,配在身上,百毒不侵,普天之下,仅此一颗。我知道黄兄见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我这乡下的小玩意儿难入黄兄的法眼。但是有了这个东西,令千金带在身上,就不必怕任何毒虫了,以此作为聘礼,还望黄兄不要嫌弃。”
“果真是给欧阳克求亲来了!”在欧阳锋把“求亲”两个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欧阳克就觉得身上一阵寒冷,仿佛一下子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到了冰天雪地里。
疑惑的欧阳克,很容易就找到了让他感到“寒冷”的根源,正是来自站在黄老邪身边的张云风!他和张云风交手已经好几次了,可见到张云风的真面目,这才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长江边,和洪七公在一起的那次,可那时张云风并没有出手,所以欧阳克到现在也不知道张云风就是那个他这辈子最害怕的“马腾空”!
欧阳锋也发现了张云风的异样,他见张云风的眼睛里杀机四溢,心中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怒。敢对他的侄子动杀机,就是触他西毒的逆鳞!所以欧阳锋冷哼了一声,稍稍侧了一步,将欧阳克挡在自己身后,迎上了张云风的目光。
张云风也毫不示弱,和这个凶名卓著的西毒正面对抗,两双眼睛仿佛射出了万道寒光,在交汇处进行惨烈的厮杀!
欧阳锋再次冷哼了一声,肩头微微一动。虽然动作非常微小,可在张云风的眼中,却是欧阳锋即将动手的先兆!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向他压了过来。可张云风毫不示弱,他的武功走的就是以强破强的路数,于是也轻轻上了一步,侧身与欧阳锋相对。只要欧阳锋动手,他必然会发起猛烈的反击。
欧阳锋见在气势上压不住张云风,心中也是一凛,眼睛虽然还盯着张云风,口中却向黄老邪问道:“黄兄,还没请教,这位年轻才俊是什么人呢?”
黄老邪看张云风和欧阳锋顶牛,看的老怀大慰,自己的徒弟都能把欧阳锋逼成这样,他这个当师傅的,自然是高兴的很!哈哈一笑,说道:“什么年轻才俊,欧阳兄可不要宠坏了小辈。这是我不成器的徒弟,排行最小,叫张云风。他和小女自幼青梅竹马,早已定下鸳盟,过几日,就是他们的订婚之日了,黄某只好辜负欧阳兄的美意了。”
欧阳锋听黄老邪这么一说,顿时心神一分,说道:“什么?他们已经……”
他还没说完,对面的张云风趁他心神分散的机会,又跨进一步。欧阳锋措手不及,连忙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张云风身上来,可张云风已经占了上风,逼得他不得不小小地退了一步!
欧阳锋没想到自己一个大意,竟然就在这个年轻的不象话的人身上落了下风,这可激起了欧阳锋的凶性。这么多年来,他欧阳锋除了在对上其他五绝,还没有人能让他如此狼狈!今天意外地丢了个丑,怎么能让他不恼火?
正当欧阳锋想要教训这个小子的时候,黄老邪说话了:“欧阳兄,虽然亲家结不成,可我们依然还是朋友嘛!你向来远在西域,少到中原。这次来我的桃花岛,不妨多住几天,领略一下岛上的风光。”
黄老邪既不为张云风的无礼道歉,也不用话扣住欧阳锋,不让他找张云风的麻烦,而是装做没看见,把话叉了过去,这让欧阳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桃花岛上住几天,却是欧阳锋求之不得的。不找回面子,他堂堂西毒,怎么有脸出这桃花岛?
于是欧阳锋也说道:“小弟固所愿也,不敢请而。咱哥俩自华山一会之后,二十余年没见了,今日重逢,正好向药师兄朝夕请益。”
他这么一说,黄老邪也来了兴致,说道:“你在西域二十年,又修炼了什么厉害功夫?显点出来瞧瞧。”
欧阳锋因为张云风正惹了满肚子的气,听黄老邪这么一说,立即嘿嘿一笑,说道:“正要请教药师兄的手段!只不知药师兄要怎么瞧?”
黄老邪见欧阳锋动了火气,自己却是云淡风清地说道:“这个简单,请欧阳兄听我奏上一曲如何?”
欧阳锋知道黄老邪想用《碧海潮生曲》来试探自己,自然也不肯示弱,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小弟还是和药师兄合奏一曲吧!”
黄老邪点头道:“也好。只是你这些蛇儿却听不得曲子,让他们先退开吧。”说着,向旁边伺立的一个哑仆挥了挥手。
欧阳锋也觉得那几个赶蛇的人白白损失在这里很无谓,所以也点头应允了。他手下那几个赶着蛇群的白衣汉子听说他们两个要较量武功,心中也是害怕的很,只是没得欧阳锋的允许,他们可不敢离开,这时见欧阳锋点头,忙不迭地跟着那个哑仆去了。
其他还在旁边没有离开的,就只有张云风,黄蓉,和欧阳克了。张云风自恃内功不弱,自然是不做任何准备。不过他知道黄蓉的内力还不到火候,所以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两片来,让黄蓉堵上耳朵。
黄蓉冲张云风甜甜地一笑,乖乖地听话,把耳朵堵上了。对面的欧阳克看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心里发酸。恰好张云风给黄蓉堵上耳朵之后,回头看向了他。欧阳克终于在张云风的身上找到了马腾空的影子,虽然他恨不得一剑刺张云风个对穿,可他还是不敢和张云风对视,心虚地低下了头,自己撕下衣服堵了耳朵,对张云风嘲讽的目光当作没看见。
黄老邪见他们都准备好了,遂从腰间抽出洞箫来,凑在了嘴边,微微嘘气,洞箫就发出一个清音,婉转清亮,让人的心神随之一振。而欧阳锋则不知从哪弄出个铁筝来,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把铁筝放在腿上,随手一拨,发出金戈铁马之声。
欧阳锋说道:“药师兄,小弟功夫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容让三分。”
说完,闭目调息片刻,挥动双手,在铁筝上弹奏了起来。欧阳锋弹奏的曲调,铿锵有力,凛凛有威,让人听在耳中,如同置身于千军万马相互冲杀的战场之上,万马奔腾,铁流滚动之中,一个人的渺小力量根本就微不足道,只能等着粉身碎骨。而其中偶然拔起的几个高音,就象是号令全军的战鼓,让人的心脏随之跳动。战鼓擂的越来越急,心脏也随之跳动的越来越快。最后,听到曲子的人,不是被山崩海啸一般的威势吓死,就是心脏爆裂而死。
这时,黄老邪的萧声也随之而起,细细幽幽的也混入了筝音之中。这萧声和筝音又不相同,柔柔的,弱弱的,和筝音相比,好似二八少女遇到了关西大汉。可这少女看似柔弱,但却更加引人心神,那窈窕的身段,妩媚的眼神,都会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就象古语说的那样,温柔乡是英雄冢,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消磨了斗志。
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一个象巫峡猿啼,子夜鬼哭,一个似昆岗凤鸣,深闺私语。一个极尽惨厉凄切,一个却柔媚婉转,相互交缠,互不相让。
渐渐的,两个人都郑重了起来,黄老邪脚下开始踏着八卦方位,边走边吹,欧阳锋的头上则是冒出了腾腾的蒸汽,如同蒸笼一般。两种相互纠缠的声音也越拔越高,愈发斗的激烈。
三个在一边旁听的年轻人,黄蓉和欧阳克堵着耳朵,虽然也有细弱的声音钻了进来,可威力已经减弱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所以他们倒也无事。但张云风太过逞强,不肯堵上耳朵,站的地方距离两个人又太近,虽然不是两大高手攻击的目标,可也听的汗流浃背,功力耗损严重。
就在这时,海上传来一声长啸,猛地冲进了两大高手的角力场。这一声长啸,忽高忽低,或如龙吟虎啸,或如狼嚎枭鸣,或如长风振林,或如微雨湿花,极尽变换之能。冲进战场就是一阵搅和,一会儿和筝音对抗,一会儿又和萧声对垒。三种声音来了一场三国大战。
这个声音一出现,张云风登时一喜,他知道这是洪七公到了!再加上一个老顽童,四大高手齐聚桃花岛,除了一个南帝,其他人都到齐了,可以提前华山论剑了。不对,应该叫“桃花岛论剑”。
三种声音的争斗,其中巧妙精彩之处,不是高手,就难以体会,可就在洪七公即将现身之前,先有一个人叫了一声:“好!”
这一声叫,立即惊动了黄老邪,身影一闪,就到了声音的来处,揪出了一个傻小子来。张云风不用看就知道,这个时候出现的,不会有别人,肯定是郭靖!果然,他跟在黄老邪身后,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黄老邪把郭靖带了过来,就再不理会他了。张云风把郭靖拉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师傅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郭靖惊讶了一下,不知道黄老邪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过了他。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过去了就好,他的六个师傅也就不必因为和黑风双煞的仇怨而受到黄老邪的威胁了。
过不多时,洪七公也上得岸来,黄蓉和郭靖急忙迎了上去,口称:“师傅!”张云风则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七公,您老人家终于来了。”
洪七公身背大红葫芦,手拄竹杖,见两个徒弟一左一右地侍奉着,也是开心地哈哈大笑。但是在听到张云风还依然叫他“七公”,脸色顿时一板,说道:“就你这个小子麻烦,还得我亲自跑一趟。”
黄老邪也早就听张云风说过,洪七公收了他们四个人为徒,这时见洪七公亲自到了桃花岛,自然是倒履相迎,说道:“七兄对小女和劣徒青眼有加,兄弟感激不尽。这两个孩子顽劣不堪,让七兄费心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说道:“药兄太客气了,桃花岛家学武学,博大精深,何用我来教导?说实话,老叫花收你女儿做徒弟,实在是为了多吃点白食,你不用谢我。何况你的女儿和徒弟,都是难得一见的良材美质,老叫花才是占便宜了。如此佳徒,连老叫花如此懒惰之人,都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