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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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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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翾儿生在晔家,我们只能尽力护她周全,如今眼看着我们护不住了,今后的路也只能靠她自己走。是福是祸,我们已经尽力了。”

北玥国驿馆挨着南翼国宫墙而建,名:贤平居。

贤平居的仲庸堂里静无声,糜玉珩一拳重重地打在北玥国公子鼻梁上,公子受不住,往后倒去,才发出声响。

地上的人起身回手,两人扭打在一起,一室混乱。

打累了,两人筋疲力尽地坐在地台上,大口地喘着气。

“南翼国那么多女子,你为何偏偏选的是她?为什么?”

公子大笑,笑声很冷。

“你应该知道,真正选中她的不是我。”

三日后,圣旨就到了晔府。

“兹闻晔相爷之女晔謦翾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孤闻之甚悦,特封为善灏公主;择日与北玥国公子结成秦晋之好;永固边疆。钦此!”

“谢主隆恩!”

从太监手里结果圣旨,握在手里,晔謦翾心里百感交杂,悲?愤?哀?伤?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心里凉凉的,在这煦煦暖春里刺骨寒凉。

三日前,王嬷嬷支支吾吾地将消息告诉她,那一刻她没有哭,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什么碎了,洒了一地,再拼不回来。

嬷嬷担心她怪父亲、奶奶和二娘,这几日陪着她,半步不离。

她心里不觉笑了,难不成他们是怕她寻了短见?虽在这尘世里生活的日子不算长,但她也不是那么矫情孤傲之人。

她不怪父亲,不怪奶奶,不怪二娘,她知道她们是如何的疼她,知道她们是真心为她,如嬷嬷所哀叹,世间有太多事儿我们不能左右,不能两全,活着,谁无不得已?

她深知圣旨是什么,既为晔家女儿,又如何能再让家人为她操碎了心?

既然终究是要嫁人的,那嫁给北玥国公子会比嫁给大王好吧?她本就不想嫁给大王的,想着那座王宫里明媚的百花,却更似开在北地的冬日。

不论他们多么的不愿意,多么的无奈,他们此时能做的只有为不久的婚礼张罗着,准备着,如今再不是他们嫁女儿般简单,而是南翼国嫁“女儿”。

出嫁前,晔謦翾只有一个要求:让她再回一趟琅中山。

那高山流水的雩月湖畔,又是春日,柳絮纷飞,这里依旧是她梦中心心念念的模样儿,甚至连半点尘埃都不曾沾染。屋里那盘未下完的残局还在,她摸着棋盘上光滑的棋子,一颗水珠终于落下,“啪”地打在棋盘上。

从袖中拿出那封写好已久的信,放在棋盘上,转身,她不能再停留。

院子里,一步一步的离开,一步一步的回头,望了再望,可终究要忘了。

这是她如此怀念的地方,自那一别,终究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半日会,明日一日会,生生逼着我一日写了两章,放入存稿箱,我总算是安心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恒昌三年四月十六日,那是个晔謦翾此生永不可能忘的日子

大婚前夜,晔老太君找来阴平城最有名的好命妇,为晔謦翾施上头之礼。

斓馨阁里,晔謦翾靠窗而坐,本应月光如水为吉兆的今夜,却恰逢乌云遮了月,真是个天不眷顾的夜晚。

元夕君搀着晔老太君立于她身旁,眼中默默含泪。这本该是她们最期盼的时刻,那本该是感动的泪水,如今徒添了一层无奈和悲凉。对她,她们何其愧疚?

好命妇手持篦梳,由她头顶开始顺着柔软的秀发一直梳到发尾,边梳口中边说出押韵的吉祥语句,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礼毕,一条祈愿的红头绳将她头发系住。

夜深雾重,临走前,晔老太君拉着她的手,眼角湿润地留给她一句话,那竟成了老人家最后的叮咛。

“勿以色敌心,色衰心易迁。勿以爱恃久,爱移久多愆。”

闺床上铺着玫红色彩绣鸳鸯蝶纹锦被,床外层层红纱布幔软软的拖在地上。晔謦翾躺在软缎床上,了无睡意,眼眸不经意的透出纱幔,朦胧地扫过木施上的嫁衣,华丽的大红色深深地刺痛她的眼,别过眼,一夜无眠。

夜里不知何时,窗外下起春雨,绵绵细细的落在窗棂上,听不见响声,像一种湿漉漉的烟雾,轻柔地滋润着大地。天蒙蒙亮,春雨渐渐停了,太阳出来,换来一片晴朗,窗外暮春樱花飘飘落下,落在仍有湿意的泥土里,化成春泥。

天朦胧亮,才驱散雾霾的阳光透着窗上薄薄的折枝玉兰花薄纱窗,虚虚地入屋来。她从床上起身,走至床边,推开窗,顺势扯下头上的红绳,一头秀发随风散开来,温润的风卷着樱花和泥土的气息软软扑在脸上,抬起手轻触,脸颊薄薄地沾了层湿意。。

喜桂端着洗脸盆,轻手轻脚地推门入屋,乍看见站在窗边的晔謦翾,愣了下。

“小姐,起得如此早?”

面朝窗外的晔謦翾听声,幽幽地转过脸来,脸上依旧微笑,眼内却无笑意,屋内烛台上残留的烛光暖暖洒在脸上,清冷苍白的脸庞才添了暖意。

看着那抹苍白,喜桂已然知道有人昨夜无眠。心中顿生叹息。自从小姐回来,她一直侍奉在旁,将她的喜怒哀乐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小姐很有才华,只除了不会女红。她最常的事情就是拿着书,有时不知不觉地发呆。

小姐最开心的时候,要从那日男装出府后说起。那日后,她偶尔出府,她总爱去郊外的农舍里与人下棋、谈天。喜桂伺候在旁,半分听不懂他们海阔天远的话,却能感受到小姐的快意自由。

小姐的忧愁要从大王赐婚说起。那日后,她依旧是笑着,笑里多了些惆怅。她再没能在出府,也就再没了那份快意自由。

大婚之日一日一日的临近,小姐脸上无悲伤、忧愁,只是人清瘦了不少。

“小姐,让奴婢们替您盥洗更衣吧!”

“好。”

到了这一步,到了这一日,再多的抵触,再多的不甘,也只能随风化去罢了。

“都进来吧!”

几名候在门外的丫鬟应声入内,喜桂指挥着她们忙碌地张罗起来。

而晔謦翾,她只需要坐在梳妆台前,木然地随她们摆布。

木施上的那一袭雍容华丽的嫁衣是王宫中御用裁缝奉了太皇太后之命,连了九天九夜赶起的凤穿牡丹五彩祥云大婚礼袍。大红色金绣镶边中衣,一抹锦绣牡丹横胸,外披大红色金银如意云纹大袖衫,宽边的衣领金线刺绣凤凰镶边,金丝绣线锦缎腰带系于腰间,大红色的裙摆上用金线勾出蹙金绣云霞翟纹,凤尾裙拖地三尺,穿在她身上,鹓动鸾飞,真正的金枝玉叶恐也无法媲美。

如绢青丝被喜桂用桃木梳子将高高挽起,梳成如意高寰髻,云鬓花颜凤纹鎏步摇金冠别在发中央,凤喙一颗小巧精致的红宝石发垂在额前,发鬓两端插着牡丹花月金步摇,垂下的金叶随风轻摇。

晔謦翾不喜别人替她梳妆,府中也只有王嬷嬷和喜桂才能让她安心,只有她们俩人知道她的喜好,平日里素爱淡雅小花簪,今日换上沉沉的凤冠头饰,压在头上,却更似压在心上,闷闷的让她快喘不过气。

身边的丫鬟手未停歇,喜桂替她挽着发,喜鹊替她施粉描黛,唇上为她轻染樱红胭脂。

不知过了多久,晔謦翾只知道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僵直。

“小姐今日好漂亮!”

星云连弧纹铜镜里的人叫屋里的人看得痴了,这不正是传说中的倾国倾城,足以令世间万花皆羞落。

三个时辰后,迎亲的八抬大喜轿停在府门前,门口挤满了来观礼的平民百姓,被维持秩序的士兵挡在几丈开外,他们总想远远一睹南翼国第一美女的绝世容颜。

一身大红嫁衣的晔謦翾头戴喜帕,莲步轻移,宽大的凤尾裙裾如水般在地面在光滑如新的地面滑过,在宫中命妇的搀扶下,出了府门,低眉弯腰,终是入了花轿。

坐在喜庆冰冷的花轿里,窗外依稀可以听见老太君和元夕君的轻声啜泣,现如今她是和亲的公主,就连父母家人也不得近身了。想到这,一行清泪落下,落在滑软的裙面上,化成颗颗晶莹的水珠。

有人说,女子出嫁是一定要哭的,这样日后才能获得夫家的疼爱与怜惜。她本不信,但终究忍不住泪水。

既被封公主行的自是公主的礼仪,嫁妆全数按着公主的规格置办,陪嫁物品与仆人,蜡烛灯笼二十副,相应使臣,头插钗子的童子八人,方形扇子四把,圆形扇子四把,引障花十盆,提灯二十个,行障,坐障,应有尽有。

“起轿”

花轿轻起,迎亲队伍开拔,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城中喧哗大街两旁人头涌动,比肩继踵,如此盛况,就连当日立后大典也不曾如此。

十里红妆移动着,一路吹打的喜乐,响彻了整个阴平城。

衣似红霞人如玉,淡淡铅华浓浓妆。

此时已是亥时,窗外已是黑透的夜色,而与王宫相邻的贤平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大红色的新房里处处贴满喜庆的红双喜,喜墙前,大红双喜字旁贴着婚喜对联,上联:云汉桥成牛女渡;下联:春台箫引凤凰飞,头上横批:天生姻缘,一对龙凤呈祥烛台上点着手臂般大的红烛立于喜墙两旁,微微火苗升起,照在大红色的重重纱帐,红光映辉,一室喜气盈盈的气氛。喜床上铺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绸缎锦被,锦被上撒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前室里间,处处门边隔断处都站了两名婢女,低眉敛眼地站着,她们是贤平居的婢女,不是晔謦翾随嫁的仆人。

行了大礼后,晔謦翾被喜娘牵着进了新房,顶着喜帕坐在床沿上,大红色的嫁衣拖了一地,一坐就是三个时辰,两只芊芊玉手将裙摆上的绸缎绞出褶子来。和所有新娘子一样,她的心跳依旧不能平静,尽管她那位也许不是自己的良人。

“翾儿,老奴给小姐端杯茶可好?”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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