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郝平湖瞅着银花眼中的那抹兴味,忽然真有些怀疑了,金花银花,还真像姐妹,可是真的是吗?眼前的女人和金花有同样的商人的精明干练,但比之金花,这个女人似乎少了几分女性的妩媚,多了男人般恃才的傲气。
“对,我姐姐是叫金花,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了。”银花就着床边的凳子坐下,双腿不雅的交叠,“瞧着,你见过她?她在署国好吗?”
“你们姐妹都是燕南王安插的棋子?”郝平湖忽然有些明白什么,“金花是你们秦楚国安插在署国的奸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妖娆,往日你是明白人,不懂就不要瞎猜,更不要乱说。国家大事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男人啊”银花勾眼瞧着郝平湖,“他们若无自己的想法,都教女人猜透了,他们还怎么能掌控这个世界?殿下的心思,你还是别猜的好!”银花说完站起身,“王妃,不管你站得多高,都别忘了,你有的是谁给的!你我都不过是殿下手中的人偶!”银花斜眼觑着郝平湖,冷幽幽道,“殿下能给你,也能收回,成就你容易,毁掉你更容易。”
“不愧是燕南王的人!你和金花一样是个好说客!”郝平湖反讽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一点都不在乎他毁掉我,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他!还有,你听清楚,我不是什么妖娆。”
“不是妖娆?”银花轻哼了一声,“现在你是很想抛弃你当舞姬给男人陪笑陪睡的日子吧?毕竟有身份了,开始想摒弃自己的过往,这点身为女人的我也了解。”银花话出,忽而双眸一亮,走向阴影遮掩的墙边,拾起一件金色器物,唇角上扬
郝平湖听她说得很正经,试想可能真的有叫妖娆的这么个人。自己明明是和月奴像,这会儿又多了个妖娆?月奴是谁她半明白,这个妖娆又是谁?
叮咚咚一阵如流泉的脆响声传进郝平湖耳中,惊醒了她的注意。郝平湖抬起头,瞧着银花手中捧着一顶玲珑掐丝嵌八宝百花飞凤金冠,金凤自晶莹玉片花和金叶交错的花丛展翅欲飞,左右各自衔步摇,下垂数串金铃儿,八面分出数缕如蝴蝶触须的金丝,又垂下不整齐的金叶一串。金光托在银花手中仍随着头的动作而凤凰闪翅,金铃脆声阵阵,金丝带着金叶晃飞
“好像坏了。”银花微叹道,“真是可惜了!”瞧了眼郝平湖也盯着她手中的金冠看,笑道,“妖娆妹子可喜欢?这是殿下定下的,在我这里存了好几年,他原传话说要取走”
“他定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郝平湖不想去想百里寂夜拿到这金冠后要做什么?是送人吗?送给谁?她皱眉,厌恶自己已经想了这么多。
“这冠是殿下当年为妖娆你定下的,还没完成时就突然传出你消失在平乐坊的事。我想着你跳舞的时候戴着这发冠一定很美。”银花沉醉的浸入想象片刻后抽离,双眸若迷的望着郝平湖,“皇城第一舞姬终于开始卖身接客后没几日就突然失踪,当初可是一件大事。”
郝平湖被她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被人剥光衣服注视着luo体一般,这种异样感觉郝平湖从未有过,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银花的目光会给她这样的感觉。她仔细的瞧着自己身上,斗篷很好的裹着,将身体遮掩得严实。
银花觑着她笑道,“你说你不是妖娆,也对!那之后,你就不做妖娆了,所以你只做殿下的月奴。”银花咯咯笑出声来,眸中却似乎有些悲伤,“我啊,早就瞧出来了,你爱着殿下!身为一个棋子,一个低贱的奴儿,你竟然爱上了主子。”
妖娆就是月奴?害死皇城第一舞姬?月奴更曾经卖身接过客?这一切都是为了燕南王?郝平湖突然想起百里寂夜说过的话,就算她是千人枕的妓女,他也要她。原来他的月奴就不过是个妓女而已,所以他才不在乎她的贞洁。
“妖娆也好,月奴也好”银花伸出一只手捉住郝平湖的发,“不管怎么也好,我曾经看不起妖娆,也曾经喜欢妖娆”
郝平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捉住了银花眼中的那一丝迷恋,女人对女人,却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迷恋,妄图占有。郝平湖浑身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终于明白她觉得不适的原因了!
郝平湖还来得及出手挥开银花的手,银花已经自己撤开手,笑笑道,“觉得我很恶心?妖娆,我本来以为你只会和我一样,在个肮脏的男人的世界肮脏的活着,被作践被践踏,永远活在阴影黑暗之中,不可脱身。但是我没想到你有翻身的一天。”
“我”郝平湖说不出话来,她没觉得银花恶心,但是这种事一时也很难接受。
银花瞧着郝平湖愣愣的模样,笑出声来,“哈哈终于看到你不一样的表情了,妖娆。”银花笑的双眸湛水,仿若水雾迷蒙,这才蔑笑道,“其实,我爱你是爱着我自己而已。妖娆,看着你还好好活着,我很开心!”
“我不是月奴。”郝平湖竟然有一丝不忍心。她不知道银花说的是些什么,但是隐约能感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痛楚,只有女人能懂的彼此
“我很少认错人!对你,不会!殿下也不会认错。”银花轻巧无谓的笑了笑,却有一股非凡的豪气,“无论你换了什么身份,你还是你!”
郝平湖只觉得心被震动,仿佛回音一般,一再的反复重复着银花最后的话
往事知多少 第七十六章 恨怨决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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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日子里,郝平湖都没能走出那间屋子,银花几乎全天都守在屋内或者屋外,将她奉为王妃伺候得极为周到,她不开口,她就知道要送吃还是喝,她不说话,她也知道她是寒了还是暖了,只是银花那次之后也很少再和她说话,只要她不开口。
就在那这昏暗无光的房间里过去的已经不知道多少时日,手腕和脚腕上的镣铐随着她的每一步而脆响,仿佛某个追索一直紧紧的冰冷缠绕着。这些日子无时不刻,郝平湖都能感觉到被人困锁着,在这如夜永寂的牢笼。
原想她自小就被困在病床上十年,也所以,她该是耐得住寂寞的,可是处在这儿,她的心底还是生出一种恐慌,这恐慌随着她身体恢复而越发蓬勃欲喷,逼着她欲逃亡。手握着镣铐冰冷的铁链,心底涌出冲动。逃走,逃离这里!她的一生已经时日无多,她从未冲动过,而这回,她已经快控制不住心中的猛兽。
“王妃”银花的声音随着推门声适时的响起,打破了郝平湖的被郁的思绪。
郝平湖抬起头来,望着银花,一时仿佛被震荡过,所有思绪无存,竟然找不到话开口。
银花只浅浅的笑了笑,低俯身柔柔劝慰道“王妃,一个人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有时候祸事都是乱想出来的。”
郝平湖心中陡然一寒,知晓自己的心思竟然又被看透了,这个银花比之金花,厉害了好几分。“我困在这里,无事可做,不乱想还能做什么?”
“无事胡思可以,乱想却不能。女人都比较贪心,想多了就会忍不住乱来。而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有自己的思想,尤其有权有势的男人越是如此。”银花走近,扶住郝平湖的手臂道,“殿下晚些时候就会来接王妃了。王妃需要准备一下。”
“我需要准备什么?我不需要!”郝平湖稍显迁怒的甩开银花的手臂,“我不懂什么谄媚奉迎,如果他想要那样的女人,随便去ji院找便是了。”
银花揉了揉被拍红的手掌,低笑到,“何必这么自贱身价呢,王妃?评价一个女人的身价,有时候也得看看她有个什么样的男人!若殿下真龌龊,你也得跟着难堪。”
“他是他,和我无干!”郝平湖拍了拍自己的手,如同嫌脏,冷蔑的盯着银花,“燕南王的人倒是都一副好口才,都当说客来的。我不得不说,你比金花、盛春都能说,但是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你们任何人糊弄。”
“银花对王妃倒是真心诚意,王妃不当真,我也莫可奈何。”银花轻笑一声,“王妃还是先梳洗打扮吧!至少让自己看得过去些。”银花再度出手搀扶住郝平湖的手臂,“女人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委屈。委屈久了,就整日凄凄艾艾了,戚戚怨怨下去,就不美了。女人若不漂亮了,还有什么?女人啊,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是美丽的。”
郝平湖抬眼瞅着银花,其实银花说到底,并不算得天生丽质,论五官身段顶多是有几分姿色,但她确实从来都是将自己打扮得精致美丽,从内而外都透着一种美丽的气质。百里紫苑是国色天香,郁清歌是菊芳秀韵,采莲是碧玉可人,柳斯琴也就算温柔娴淑,金花则是妩媚风流,而银花却是和她们都不同,银花的艳丽比之百里紫苑带着俗气,灵慧比之郁清歌带着市侩的计较,没有采莲的无邪天真,也没有柳斯琴的似水涤心,比金花则多了更风流,却偏还生有一种神秘,银花这种女人,对于男人是一种挑战。
银花将自怔于神思的郝平湖拉到桌前,拿出梳妆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盖子上嵌着一面圆镜,瞬间将郝平湖的面容收入镜中。
郝平湖瞧了眼镜中的自己,那种憔悴和凄怨怨妇的模样让她自己都厌恶得别开了眼。
银花双手从后方捧着郝平湖的脸,端正她的头,让她对着镜子,低声道,“美貌是女人的利器。你可以用来讨好男人,同样可以用来杀死男人。”
郝平湖扭不过,气恨的讽刺道,“就算我要杀死你的主子也无所谓吗?”
银花轻笑了一声,拿起梳子为郝平湖梳理长发,低低喃语道,“殿下说过,他从来只相信任自己的能力。也所以,殿下的强是我们不能想象的,其实所有人不是忠诚于他,而是臣服于他。如果殿下轻易被你杀死,那么他也就不是我们的殿下了!”
“你是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才这么说是吗?”郝平湖心底越发气恨银花。她不否认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