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你还真是没有长进!”依然带着轻笑的女王上前一步,尖细的鞋跟将瘫在地上的人的手掌狠狠踩下,“总是这副愚蠢的模样,难怪孩子和丈夫都没能留住,真是悲哀。”
听到这句话的公爵夫人猛然将头撞向女王,如果不是她的身体虚弱,动作变得迟缓,女王早被她撞翻在地。嫌疑地看了一眼地板上的女人,女王冷哼了一声:“看在我的孩子借用了你死去儿子的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让你有个体面的死法。”
门口的艾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没有惊呼出声。她还没从这惊愕中缓过神,更让她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女王一手用力扯住了公爵夫人斑白的头发,让她的头不得不仰起,另外一只手拿着药水强行灌进她的嘴巴里。不断的挣扎让药水溢出了嘴角,喷溅在了公爵夫人的脸上,蓝色的液体让她的皮肤更显干瘪。
没过一会,挣扎的公爵夫人就渐渐失去了力气,再次栽倒在地板上。只剩下一口气的她干涩的嘴唇张开,气若游丝:“你早晚会下地狱!你们都会下地狱!”最后声音猛然拔高,回光返照之后,双目一闭,再也没有了动静。
女人死前的表情十分之扭曲,让她的面容更显狰狞。吓了一跳的艾玛差点就撞到了门上,见女王陛下开始擦拭弄脏的手,她匆匆忙忙端着早餐离开,不敢再作停留。
这个时候惊诧不已的艾玛没想到,这个重大的秘密,将在不久的将来完全逆转她的命运。
“在想些什么?”路易斯将薄毯盖到发呆的夏尔特身上,从公爵府邸离开之后,夏尔特便在这个小旅馆落脚了。原先的住所不能回去,毕竟他的身份还很敏|感,路易斯想过让他到自己名下的城堡去,但想到夏尔特执拗的个性,也就作罢了。这几天路易斯来看过他几次,每次夏尔特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常常看着窗外发呆。
“没什么。”将肩上的薄毯拿到手上,夏尔特起身将窗户关上,外面乌云密布,可能没一会就会开始下雨。路易斯跟在他身后,两人朝着屋里走去。
“路易斯,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夏尔特这话显然让路易斯有些吃惊,他与夏尔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对方从未向他提出过要求,于是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帮忙。”
“我希望你帮我找一些帮助睡眠的药。”
“你睡眠状况不好?”路易斯皱眉,“如果是身体的问题,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医生。”
“我的身体没问题,只是这里有些吵闹,晚上有时候会睡不着。”夏尔特表情淡淡的,眼下的青色相当明显。
路易斯想劝他,但夏尔特这个问题恐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就没有深究,“我回去问一问医师帮助睡眠的方法,如果你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送走了路易斯,窗外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房间似乎都在狂风中摇摇摆摆。夏尔特躺到了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起身到了窗台边。
破旧的窗户并不能完全阻隔外面的风雨,细细密密的水花溅在窗台上。实际上夏尔特并不是没有钱住更大的旅馆,但经过这座小旅馆时,他突然就被窗台上的一小盆盆栽吸引了,下了决定在这边住下。其实喷溅只是个借口,夏尔特更喜欢的是这边安安静静的感觉,喜欢的盆栽让他下定了决心。他一直渴望平淡温馨的生活,当初和安德烈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两个人一起到远离城市的庄园定居,但这些想法,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奢望而已。
阴沉的天空砸下一颗颗硕大的水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微弱的叫声传来的时候,夏尔特盯着窗外找寻了许久,最后才发现发出声音的是对面墙角的一小坨东西,被淋湿的小东西趴在地板上,模样十分可怜。
屋子里没有雨伞,夏尔特跑到墙角的时候全身都被淋湿了。他蹲下|身,这才看清这一小坨东西不像猜想的小狗,更像是小狼崽。不过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小狼崽?夏尔特疑惑地观望四周,但是一无所获,最后他还是抱起了那一小坨的东西回了房间。
将小狼崽擦干之后,夏尔特端着从老板娘那里要来的热牛奶,吹了几口后,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着小狼崽。淋了雨的小狼崽毛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配着一双湿润的金色眸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夏尔特恶作剧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圆圆的脑袋。
小狼崽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手指。不过牙齿还未发育完全,咬上去倒也不痛,反倒像在吮吸着手指,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夏尔特。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很复杂,动物更而能让人卸下心房,得到心灵的慰藉。
整碗热牛奶都进了小狼崽的肚子,但吃完之后它还咬着夏尔特的袖子,一副没吃饱的哀怨模样。夏尔特无奈地将空碗往下放,可是小狼崽一眼都不看,最后还哼了一声扭开了头。
现在已经接近深夜,老板娘被他吵过了一次,夏尔特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便用毛茸茸的布将小狼崽裹起来,抱到面前说道:“现在已经没有牛奶了,明天再给你喝,不乖就要打屁屁了。”
他这调笑的话,小狼崽像是听懂了,挥舞着爪子要去抓夏尔特的脸,但是爪子短,身子又被夏尔特双手握住,只能象征性地挥动着。
夏尔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好觉,每次闭上眼睛,他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为了防止自己发狂伤害到这里的人,夏尔特根本不敢睡觉,况且纠缠着他的梦魇也未散去,在梦中也会被纠缠着。但是人怎么能不睡觉?疲惫让他的精神状况一直不佳,他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怎么能就此颓废?所以夏尔特才让路易斯找帮助睡眠的药,或许睡沉了,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逗了一会,小狼崽看起来有些倦意了,眼皮都快粘在了一起。房间并不大,能够让它休息的地方也只有床。夏尔特铺了条毯子在床头,又加热了壁炉,然后才抱着小狼崽一起上床。
奇怪的是夏尔特躺上去没多久,竟然就睡过去了。等到清晨醒来的时候,床头的小狼崽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放在桌子上的牛奶碗,夏尔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摸一摸脸,似乎还有些湿乎乎的,像是被舔过的样子。
好好休息过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夏尔特吃早餐的时候还顺便买了一份报纸。打开报纸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标题,他粗粗浏览了一遍,才知道公爵夫人已经因病逝世,安德烈的婚礼也暂时延期了。
尽管知道现在的任务是调查当年父亲被诬陷的事情,不应该对屡次欺骗他的人再有其他的幻想,但看着报纸上安德烈黑白的侧脸,夏尔特还是晃了神。为了不继续影响情绪,他急忙将报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
“夏尔特。”在房子四周游荡想要找昨天那只小狼崽,却被人一下拍在肩膀。
“路易斯?”
“我帮你找到了一些帮助睡眠的药,但对身体有副作用,如果不是真的睡不着的话,最好不要使用。”回到旅馆的房间后,路易斯在椅子上坐下后就对他说道。
接过药物的夏尔特正看着上面的说明,突然路易斯问了他一句,“夏尔特,安德烈来找过你吗?”
突然的问话让夏尔特抬起眼,疑惑地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路易斯耸肩,见到他的表情后才解释道:“我怕他可能会再找你的麻烦。”
“我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他不会再找我。”夏尔特继续低头看说明,表情不变。路易斯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在房子四处走动。
“我已经查到了你父亲案子的卷宗,特地拿过来让你看。”在夏尔特收下药之后,路易斯拿出了他用自己的职权调出来的秘密资料。
夏尔特接过后翻开,也没有长篇大论,只说了一句“谢谢”。
“犯案地点,普利斯堡二楼的……”夏尔特依靠着自己对普利斯堡的影响来回忆,竟惊讶地发现犯案的地点是一直让他很好奇的那个房间。
路易斯见他露出惊吓的表情,以为他发现了重要线索,便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只是犯案的房间我曾经进去过。”回答完后,夏尔特继续查看卷宗。
等到卷宗完全看完,已经到了中午。虽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得到的信息却十分有限。夏尔特也找不到漏洞,安德烈做事,一向滴水不露。不但能将他骗得团团转,连所谓的警察、法官也是一样。
“你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找不到头绪,但也许有一个方法能够行得通。”
“你想到犯案的那件房间去查看?”从夏尔特刚才的表现,路易斯也大概猜到了。
“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法。”
“我陪你去,只要装扮成我的侍从,应该不成问题。”
听了路易斯的建议,夏尔特摇头,“路易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去,这是我和安德烈的事情,我必须独自处理。”
“我明白了。”路易斯虽然这么说着,但眼中还是有一丝失望的痕迹,“注意安全。”
将卷宗仔细弄好,夏尔特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白皙修长,路易斯看着,竟然有些怀疑这样秀气的手,怎么能掐住别人的喉咙。那么细致的牙齿,又是如何凶猛咬住别人的脖子。
夏尔特决定深夜再去探访普利斯堡,为了保存体力,他吃过晚饭后便回了房间休息。不过躺在床上还是一样睡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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