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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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无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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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了,我只是个替身。」她不是爱计较,只是明白自己的位置而已。
  「是你的孝悌才德赢得了皇宠,别妄自贬损。」他相信皇上宠她是发自真心。
  淳临摇头,唇边笑意浅薄。「无所谓了,只要额娘好便行。」
  皇阿玛那些复杂的情感,她无法一一说个清楚,别人以为他恨透了祥妃和淳颐,但她明白「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恨着的同时,他也是爱着的。
  「看来,淑妃比皇上更教你在乎。」看着她眼底喟然的眷念,他明白身在宫门内的淑妃比她更需要那份皇宠。
  身为宫人,谁都得看天子的脸色过活,淳临侍奉皇阿玛不若额娘那般自在,待在皇阿玛身旁,她总有伴君如伴虎的压力。
  「这是当然的。」她扬唇,笑靥凄然。「没有额娘就不会有我你知道吗?我长到五岁的时候,她才第一回抱我呢。」
  祺申讶异。「五岁以前,你都让别宫的嫔妃抚养?」就因为淑妃是半个汉人?
  她摇首,目光有隐然的失落。「我一直留在她身旁,由钟粹宫的嬷嬷抚养着,她从不要求我前往请安,而我却常常跑到她那儿,躲在门外偷看她」
  平和的腔调藏着难言的苦涩,他敛容,沉静倾听那些不为他所知的往事。
  「那时虽然还小,但我知道她是我的额娘,嬷嬷常常唠叨我,叫我别再那样偷偷摸摸地跑去看额娘,还说额娘不喜欢我,我很难过,她就把我抱起来,附在我耳边叹气,说:『谁叫你不是一个阿哥?』」
  深深地记得,当她有机会进房请安,额娘却看也不看她,她连一个正眼都吝啬给予她并非一个从小就被娘疼大的孩子。
  孩子的性别,掌握了女人的命运和前途,这是自古不变的定律,不论贫富都挣不开的桎梏,祺申深明个中道理,却有难以压抑的愤懑窜上心头。
  为她不忿,更为她心疼,他无法想像这样乖巧的娃儿,竟遭受到那样无情的嫌弃。
  「当时我牢记着嬷嬷的话,一心想变成额娘想要的阿哥,学不了他们剃头打辫子,我就跟着那些阿哥前往上书房,躲在窗外听他们读书的声音,里头的师傅都晓得我的存在,他们也不赶我,只装作看不见我,后来是皇阿玛到上书房巡视,这才让他知道了我,也忆起了额娘。」自此以后,额娘终于苦尽甘来。
  皇上在人前总开金口赞许淳临聪慧过人,比所有阿哥都早开窍,他偏爱好学之人,她得之荣宠不无道理,而她额娘,算是沾了她的光而一并得宠。
  「别人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东西,居然让你在无意间得到了。」相比那些拚斗不休只为博皇上迎来一眼的阿哥们,她显然幸运得多。
  淳临黯下眼,淡道:「可是在别人眼中,那并非『无意』,而是『心机』。」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得势,对本就浅薄的手足亲情来说,也只徒增了流言蜚语。
  「心机?」他失笑,她还用不上这两个字吧?比起那些一向玩阴的人,她所做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要用在对的地方便行。」
  抬头凝视他含笑的眸于,她抿唇,他对别人所说的表示认同,她不戚意外。
  「你没真的跟着他们剃头打辫子便行了。」说时,他不忘做出安慰的表情。
  听罢,她噗哧笑出声来,那是什么话?她有傻到那个地步吗?
  唉,哭笑不得。
  看她重展欢颜,他不禁也笑开了俊脸。「有想去的地方吗?」
  刻意带离那些沈郁话题,他不让她再回忆种种忧伤和不堪。
  「嗯?」她不明所以。
  「我想带你出去走走。」温声道,他眸里溢满了宠溺。
  难得一天的假期,他打算把时间花在她身上,这不仅是皇命,也是他自个儿的意愿。
  闻言,丽颜绽开了惊喜的笑靥。「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她从没有出外的经验,不晓得哪处是好玩的地方。
  「我可以带你走遍整个京城,走累了就坐下,然后吃尽宫里头没有的东西。」
  「会有糖葫芦吗?」她从璟月口中听说过糖葫芦,那是娃儿们最喜爱的零嘴,虽然已经不是小娃儿了,但她还是很想尝尝看。
  「当然有。」瞧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他微笑道:「我还以为你真不爱甜食了。」
  「我没尝过嘛」娇声嘀咕,她眼珠一转,心中突生主意。「可以请璟月一块儿出去吗?」她好像很久没见到璟月了,这阵子,她像消失了一样。
  提起璟月,祺申心下略沈,面对淳临的一脸期盼,又不忍告知她有关璟月连日来的苦况。
  「咱们今晚会到惠王府那边去。」不想坏了她出游的兴致,他决定待今晚才让她知道璟月的事。「五爷设夜宴,所有亲王和郡王都会携眷出席。」
  淳临颔首,明白自己躲不了这些皇亲问的应酬。
  「今晚还会有『香桥会』。」
  「香桥会?在惠王府?」她面露讶异,那不是江南才有的风尚吗?
  目睹她眸中的兴奋,他勾起了微笑:心里却泛隐忧。
  但愿她能不被璟月影响,并能尽兴而归。
          
  「粼粼星河,香桥引路,可赴鹊会时,只落得,双襟尽湿」
  甜脆动人的歌声袅袅绕梁,有别于传统京戏的浓妆艳抹、锣声喧天,台上的歌姬妆容淡雅,和着十三弦和琵琶的伴奏,于委婉举止问,渗出自成一格的风调。
  「这种江南小调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吗?」
  女席间,响起了一声轻啐,无碍台上的演唱,却足以引发这群命妇的一阵热烈骚动。
  「只要是五爷喜爱的,通通都能上得了台面。」说话的是多罗顺郡王福晋,她媚眼轻蔑,语带嘲讽,嗤笑又道:「都要被爷儿收入房了,还出来卖唱。」
  内幕消息一出,命妇们皆听傻了眼。
  「不会吧?这汉女被收入房?」五爷待她如此认真?
  「汉女嘛,就是擅要心机的小贱婢。」醇亲王福晋跟着轻哼道:「咱们读的是《女范捷录》,你们可晓得汉女读的是什么?」
  「什么?」众妇无一不戚兴趣。
  「她们呀,先读《素女经》,再读《金瓶梅》。」
  「居然读那种伤风败俗的东西?」
  「不要脸!」
  咒骂声此起彼落,众妇骂得起劲时,却打扰到有意听曲之人的雅兴。
  「格格,不叫她们住嘴?」弯身倒茶时,枫依压声询问。
  「嘘。」视线不离台上歌姬,淳临宁可忍受后方的聒噪,也不想瞠那趟浑水,与她们一样不自重。
  「欸,可有人见着璟月格格了?」
  架舌间,响起了夹着笑意的讪问。
  「八成还待在闺房里。」
  「是十成才对吧?平常瞧她嚣张的哪;—这会儿,她是难得窝囊。」
  「庄静格格怎地把话说白了?甭说是窝囊,只是脸丢光了,不晓得该拿什么出来见人罢了。」恣意的嘲弄惹来更多的讥笑,直接逗乐了这群爱幸灾乐祸的女人。
  起先是见不得别人的好才在那边七嘴八舌,这下,她们倒自相残杀起来了。
  命妇们一个接着一个开腔,语句一个比一个不堪入耳,淳临蹙眉,这回总算切实体会到人言可畏。
  「月渐沈,日将升,愁眉难抒又离恨,妾心似月,郎心如镜,盼再相逢仍如昔,莫负泪垂银水前,回首归途,哭别香桥崩。」
  歌声戛止,一曲唱罢,台下掌声四起,歌姬盈笑着,躬身退下。
  在等待下一个戏班子上台时,淳临站起了身,微笑向众人福了福身,便离开了鸣鹤园。
  「都是假冒的吧?」枫依小声哼道。瞧那些个命妇胡言乱语的嘴脸,像极了一群满嘴污言的下人在里头假冒高贵。
  「假冒的?」淳临回眸,看着紧皱眉头的枫依。
  「不是吗?居然连《金瓶梅》都说得出门。」她撇唇,忽而张望四周,嘴里嚷道:「正主儿都跑哪儿去了?怎地都不管管里头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了呀?」
  「枫依,你好好笑。」她假意寻人的模样儿逗笑了淳临。
  「是嘛,身为福晋都不管管自己的嘴巴,上梁不正下梁歪,连其他格格也跟着不像样,吵成这样,害我差点听不见台上在唱些什么。」枫依皱眉嘀咕。
  「很好听呢,我喜欢。」回想方才的江南小调,她至今仍觉动人不已。
  「是很好听啦。」枫依掀唇,笑道:「说真格儿的,我觉得她有点像格格。」
  「像我?」淳临一脸下解。
  凝视眼前的秋水丽瞳,枫依又摇首道:「不,更像淑妃才对。」
  「额娘?」听后不禁沉思,她忽而笑开了脸。「是因为那份江南味儿?」
  恍然点首,枫依差点忘了淑妃是半个汉人,身上自然流露出南方佳人独有的柔雅风姿。
  淳临微笑着,突然间好想念额娘,可以的话,她真想天天进宫看额娘,可是额娘说她已为人媳,如此三不五时返娘家会让人笑话,只允她一个月里回去一回。
  「格格,咱们不回去了吗?」在外闲晃太久不好吧?
  「我想去看看月儿。」她颦眉道,来到王府才得知璟月出事了,当她正想动身前往探望时,却又被那些簇拥而来的女眷们给困住了。
  「不如让我先去打听璟月格格的住处?」
  「我在这儿等你。」她立即应允,着实担忧璟月。
  枫依走后,她留在原地等候。鸣鹤园正值笙歌鼎沸,即使走远了也可隐约闻其丝竹之声,余音溺溺问,她想起了今乍与祺申于戏园听曲的一幕。
  有他相伴的时间是说不出的、忘形般的快乐,只是别离后,教她徒留满腹惆怅
  每次看他来了,她的心就圆满了,可当他一走,她的心又空了,这样忽喜忽悲的情绪与日俱增,难以驾驭得救她吃不消。
  你这样与看着一块「可远观而不可下腹」的肥肉有何区别?
  忆起璟月老跟她开的一句玩笑话,她不禁会心微笑,当时话一出口,她俩都沉默了,而后对望,竟不约而同地一起笑到打跌。
  璟月那张嘴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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