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会联想到你和凶手是否有所关联。」
「这麽说来,似乎你那天的作戏掩护……也不是很有用?」挑衅。
「唉呀……好毒的说法,但也不能这麽绝情否定我。毕竟在你的忠狗面前,我是真的攻击你,只是你侥幸逃过大难而已。FBI到现在依然只是怀疑你,就是因为他们觉得你也有是受害者的可能。他们甚至推测上次的不成功,会使杀人狂锁定你作为下次的目标。」
「我该感谢你吗?为我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水蓝的眼眸并没有半点温度。
「不客气,感谢的最好方法就是以身相许。」桐山不正经地眨眨眼,「要在河景面前作?还是去有心形跳弹床的爱情旅馆里比较好?」
「吸血鬼都是这麽无耻的吗?」不以为然的轻笑,「还是只有你特例?」
「不无耻一点,就得不到你。」非人如他,也难以招架煌罗的时纵时拒,时软时硬,「夜深了,需要骑士送你回家吗?」
「不用。」煌罗挣开温暖的怀抱,心里觉得有点落寞,但他不认为自己该留恋甚麽,「再见。」
「很快就会见。」桐山不舍地凝视著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到底是著迷於那个人的血?还是那个人不凡的气质?是为了生理的冲动还是心灵真正的吸引?这一刻,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子夜之约 第四章
第四章
PARADO之内,一如以往弥漫著赌博的欢乐,达官贵人在入夜後纷至沓来,有的在包厢里洽商要事,有的则纯粹来为了享受赌博的乐趣。煌罗.卡诺,作为赌场的经营者,自然是在操控室观看大局,并随时准备当贵客到临时亲自出场迎接。
「左,你认为……BACCARA和BLACK JACK,哪一款比较刺激?」百无聊赖地看著墙数无数的电视营幕,煌罗问身後忠心的仆人。
「只要是赌博,没有不是刺激的。」左鸿廷正切割著餐车上由巴西新鲜运至的牛排,那是主人今夜的晚餐,「除非不在乎胜负,否则有风险就有刺激。」
「真是不可爱的答案。」煌罗托著头,目光集中在中层的某一桌上,「哦……你又聘用新人了吗?」
顺著对方的目光看去,左鸿廷随即答道,「索马.埃尼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现时二十四岁。一星期前来这求职。我已经做好了身分调查报告,就放在你的书案待你过目。」
「好全能的管家。」煌罗把摇椅一转,看著左鸿廷那双纤长但长满厚茧的手,这双手,从他少时照顾至今,已有二十八个年头,「假使有一天……我像爸爸一样远走高飞,把PARADO交由你接管也绝对不成问题吧?」
「少爷!」握著餐刀的手一顿,左鸿廷抬头满是疑惑不安,「这样做……卡诺家族将会陷入腥风血雨之中。」谁不想得到这举足轻重、收益难以估计的黄金赌场?
「我知道……说笑罢了。」宝石蓝的眸子却是飘忽不定,彷佛抓不著安定的归宿,「父亲私奔……才是最刺激的事儿吧。」抛弃家族,身无分文,带著妻子步向未知的未来……世上有这份勇气的人,寥寥可数。
「对我来说,一手背下家族重任,并且辛苦打理的少爷才是最刺激的。」左鸿廷合上眼,「这是大老爷的赌博,风险比任何一场赌局都大,因为当时的少爷也只有二十岁呀。」
「呵……你是在安慰我吗?」他还有疼他信任他的爷爷,只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只希望少爷能够继续保持你的作风。」
「我会努力。」谈笑间,煌罗却看到电视营幕上某个人影一闪,他眯起眼,轻松的时间已经过去,「你在这替我看著,我外出一下便回。」
「需要随护吗?」
「不用。」一只小老鼠,他倒想看看对方意图。「抱歉,我待会一定回来吃完它。」
「没关系,忙完後叫厨师再做一份。」左鸿廷已经把餐车盖子合上。
煌罗按了按口袋,确定随身的枪枝安放里头,快步往只接待VIP的高层走去。
宽阔以洛可可风格为主的长廊,铺满了吸入所有人足音的赭红色地毯,煌罗缓缓的走著,间或远处传来客人的谈笑声及侍者有礼的应对,还有……在暗处左奔右窜,连地毯也无法全然吸收的脚步声。
煌罗在某转角的暗处就往老鼠的後颈提去,穿著发牌者制服的他倒抽了一口气,但却没有马上挣扎,反而很合作地随著煌罗往无人的地方走去。
索马.埃尼斯,正是左新聘请的发牌员。
「你来这有甚麽事?」对方的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但却壮硕多了。凌角分明的五官有点清涩,但又让人有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呃……老板。」索马莞尔一笑,有点羞涩地搔搔头,这一动作,他的外表就变得年轻纯真多,活像大型的金毛寻回犬,「抱歉……因为我想来看看上层是怎样的。」
「中层的发牌者是不允许来上层的,这点相信左有跟你说了?」煌罗却依然是警弁,人天真的举止可以是发自内心,但也可以是肉食者为了减低他人戒备而作的伪装,他并不认为一个无心机的人会突然前来此处,甚至左闪右避地埋伏,「你希望我怎样处分你?想要即场解雇吗?」
「拜托!老板,我才到这一个星期而已!不要这麽快就FIRE我!」一听到要解雇,索马立刻愁眉苦脸,「我只是很想来看看上层有多麽高级豪华……因为我来这里工作就是因为听说PARADO是数一数二的世界级赌场嘛!」
「中层职员大概要工作个十年八年才有资格转上上层。」煌罗一笑,却不带任何善意,「来看了又有何用?见到上层的侍者忙得团团转,会让你向往吗?」
一瞬间,索马的笑容似乎有那麽一点僵硬,像是在思索该如何回应煌罗的问话。然而,很快的,他又堆满了灿烂的笑容,「老板……真的没有办法吗?我…从少就很希望到赌场当侍应生,服侍达官贵人的小费一定都很大笔!我真的很想到上层工作呃!」
「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了。」煌罗看对方夸张地塌下来的表情,只觉这个人不是傻得过了头,就是居心藏得太深,「缺钱的话……我正好有点工作要找人做,怎样?你有兴趣吗?」把他缚在身边,这样才好查出对方的来意。
「真的?」索马眼睛闪闪,就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庞大的身躯连忙往煌罗扑去,「请老板随便吩咐,小的马上行动便是!」
「随我来吧。」煌罗领著他,坐上了专用的长型轿车,随行的左鸿廷虽然有点疑惑,但并没有发问。
「回我的家去。」煌罗看著正对柔软的真皮沙发发出感叹的索马,边对左下命令。
美国洛杉矶出生,父母健在,行商的小康之家,二十二岁修毕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位……唔,看起来果然是再普通不过的身世。
听著外头传来吸尘机的轰隆声,煌罗将左极具效率的调查报告放在案头,陷入了沈思。
索马的体格强壮,看起来似乎有固定的锻鍊。与其说是身手敏捷,更像是运动万能,不但神经反应很快,而且干甚麽都手脚俐落,俐落得超乎常人。
在parado的时候已见识过他发牌的技术,虽然不是行家纯熟的手势,但似乎也有经过一番的训练。
而就在自己把他带回家,命令他权当他的私人佣人时,他也是很爽朗的答应,还说做家事是他的强项。
实在是很普通,很天真的人,但是……他的普通…也普通得太令人起疑了。
「老板!请问……那个,我已经打扫了走廊,请问房间也要顺便收拾一下吗?」楼下客厅传来索马的大声叫嚷。
煌罗走到楼梯间,只见他轻而易举就把吸尘机抬上来,他温柔一笑,「谢谢,除了最里头的房间,其他的也请你顺道帮忙。」
「不用谢不用谢!难得有外快可以赚……我当然义不容辞!」索马也笑咧了唇。
「是了,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请说。」继续的吸、吸、吸……
「你为甚麽那麽想要钱?听左说你在普林斯顿毕业,应该也不会太穷吧?」
「呃……这…」索马的手顿了一顿,随即很哀怨地叹一口气,「事实上……我家里是不穷。只是……我是背著爸妈来拉城当发牌员的……」
「哦?为甚麽?」晶蓝的眸子紧锁著那张平凡中带点稚气的脸。
「因为……赌场职业,始终不是太光荣的……我却执意要来,结果和老爸老妈吵了顿架。」
「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还需要父母来置喙他的未来?」试探、观察。
索马褐色的眸子晃了晃,低头,「我家教是比较严啦…家有家规嘛。」
「就是这样,才能养出这麽纯真的人吧?」煌罗虚笑,想自己……因为二十岁就接管parado,都被金钱名利染黑了心,城府深厚,却失去了那份无忧无虑的童真。
「纯真?」索马搔搔头,有点羞涩,「老板,你是第一个这麽赞我的人呢。」
「这不算是称赞。」煌罗客套地抿唇一笑,「是我由衷的感想。」
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他,煌罗.卡诺可不如外表一样纤弱易驯。谁想要打他的主意,他必须会好好回敬到底。
「左,你最近可以不用来打扫、接送。」坐在长型轿车的舒适坐位中,煌罗一边合眼假寐,一边吩咐。
「……可以请问原因吗?」左鸿廷依然专心一致驾驶著,但声音难免带著点错愕,毕竟他从小就专责照顾主人的一举一动,现在突然被命令不需要,实在有些不解。
「我养狗了。」
「狗?……这…那样的话……不是更需要我去照顾?少爷你又不会看顾狗只。」左鸿廷险些就在高速公路上煞车,少爷会养宠物?……这、这是甚麽异象?
「真过分…你对我好像很没信心。」煌罗无奈一笑,「安心啦,我不会有事,那是一只很厉害的狗,还会照顾主人。」
「是、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