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念禅院已经重又回复了以往的宁静,只有间或偶尔响起的钟鸣声,回荡在整个寺院上空。
秦一此时却显得颇有心情,似乎丝毫没有认知自己可是寺院骚乱的主要制造者。
秦一这次并没有隐藏身形,故大大方方的走在山门前的台阶上,仿若游人散客。
一声佛号,了空熟悉的声音传来:“竟是秦施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秦一抬头望着站在殿门前的了空禅主,嘴角一扯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面上没有丝毫陌生的尴尬,笑道:“大师好清闲,难道这时候都不做功课吗?”
了空朝他望来,淡然说道:“只是方才于禅房中心有所感,没想到却是施主法驾亲临,难道是来拜访妃暄的?”
秦一洒然笑道:“还以为大师真是能掐会算,这下终于说错了,师妃暄那小妞视我若仇敌,我去找她岂不是自寻烦恼,这次的本意就是来找大师问寻一番禅理。”
了空目中果然闪过一丝讶色,旋即垂下双目,淡然说道:“既然如此,施主请随我来。”
随在了空身后,两人来到位于后院处的静谧的屋舍旁,上刻‘方丈院’三字,赫然正是了空平日参禅净修之地。
秦一也不客气,随意找了一方蒲团坐了下来,笑嘻嘻的望着对面的了空。
“施主行事向来出人意料,不知找老衲究竟所为何事?”
“既然大师发问,那我就开门见山,敢问一句,对慈航静斋的做法大师你是否也感到不满,莫要瞒我,若不是如此,以大和尚你的功力我纵是能够保命此时也不会如此轻松的站在你的面前。”
口喧一声佛号,了空深深的望了秦一一眼说道:“施主如此咄咄逼人,着实让老衲难以回答。”
秦一嘿然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净念禅院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甘于被慈航静斋指使利用,这其中的内幕我也懒得过问,不过,我却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师您却是一心参佛的方外高僧,这绝非溢美之词。
但却因为某些人的私利就轻易破了多年戒律,敢问,这对佛祖是否——大不敬!”
了空轻声说道:“施主的意思我已然明白,这却也怪不得妃暄,皆因……”
秦一没好气的瞪了了空一眼,这老家伙真是迂腐,明明早就看出这本就是一个陷阱,还乖乖的踏进去,非得让老子来敲醒你这念经念傻的榆木脑袋。
治重病,当用猛药!
毫不在乎了空的面子,冷笑道:“师妃暄又不是你女儿,你这般维护她难道就是符合了佛法精义?哼,空门中人不好好参禅敬佛,整天却想着如何争霸天下,这样的佛门与盗贼的藏污纳垢之所又有何分别,又修的哪门子佛,大师肯否为我解惑!”
“阿弥佗佛!”
了空叹道:“有很多事,老衲不便详谈,但观施主却不是真正的心怀鬼魅之辈,所以,上次与施主的比斗实属无奈。”
“大和尚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其中必有王薄那死鬼在搅合,不过,本以为大师乃是大智慧的有道高僧,谁知却也看不破这一关,不要怨我屡次跟她们作对,慈航静斋手伸的太长了,而且她们早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世间俗事自有俗人管,王朝更替本就是时代必然现象,却也不是她们铺张自己教义的傀儡。”
秦一表情越发冷肃:“若真是心怀千万百姓,不忍饿殍千里,为什么不在暴政出现伊始就出面阻止,这样岂不是效果更好。哼,偏偏到了民不聊生,战乱频起,天下四分五裂的时候才出来惺惺作态,指手画脚,老子最不爽的就是这种人,我可以说只要她慈航静斋再任不清自己的立场本质,老子就一天跟她们斗下去。
少***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呸,看着就恶心!”
这世上敢当着了空禅主的面毫不留情的大骂慈航静斋的恐怕也只有秦一这狂妄小子一人,不过,他方才那股张狂不羁的气魄却也令了空暗自惊悸,他相信,面前之人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角色。
这下慈航静斋有麻烦了!
不过,身为最可靠盟友的了空禅主却罕见的没有发怒,只是一脸沉寂,,半晌后终于淡淡说道:“施主的禅法别出蹊径,令人叹服,老衲受教了。”
秦一深深的望了了空一眼,洒然说道:“这里环境很好,却是参佛的好地方。”
两人似乎突然间打起了哑迷,秦一一语说罢更是头也不回的飘然离去。
身影迅速消失在山道下。
悠扬的钟声又隐隐传来。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秦一面色冷漠,让人猜测不透方才与了空两人间谈话的结果究竟如何,但有一点却可以确认,了空对他并没有敌意,其中的玄虚还需要仔细诼磨!
重新回到城内,正要赶去约定的地点与徐子陵汇合,宋师道携傅君瑜出城,必会遭到阴癸派的截击,其中定有很多精彩情节。
正在这时,一道诡异的黑影向秦一眼眸射来,若再不躲闪,必会被这暗器贯穿眼球,那他以后就要改名叫‘独眼龙‘秦一了。
对方偷袭者武功显然极强,发动偷袭亦是选择的他分神的刹那,待他察觉异常时,已经近在咫尺。
此处正是人流喧闹的街道,那人隐在暗处出手确实很难发觉,秦一心中冷笑一声,单凭腰腹肌肉的力量,下肢原地不动,上身却一个极度诡异的扭曲,就像是跟身体分离了一般,生生扭转了过去。
“嗖!”
一道冷风从面颊侧刮过,最后悍然射进对面数十米处的一根木柱内,秦一眼神何等锐利,这时已然看清那所谓的‘暗器‘竟然只是一条闪亮发光的——发丝!
心中凛然,好强劲玄妙的内力,这人绝对是一个难缠的高手!
脸颊上突然一阵湿热,秦一愕然伸手抹去,竟是一点血丝。
面颊上终是被锐利的劲风割破了皮!
秦一嘴角一顿,露出一口雪白的让人心寒的牙齿。
第十一卷 宝鉴重光
→第五十章 … 无赖退敌←
“我道是谁如此大胆,原来是你!”
一条无人的横巷内,两人冷然对视。
“难道是李小子终于忍耐不住,所以派人来暗杀我?只是让你一个女流之辈前来……滋滋,李世民你也太让我失望。”
红拂女手中拂尘鲜红若血,配着脸上冷然若霜的气质,别有一种吸引力。
“这件事与秦王殿下无关,纯是你我的个人恩怨。”
秦一嘿然怪笑道:“个人恩怨?说得好,那我就不知道在下哪里得罪于你,可否说出个三五六来。”
红拂女一双美眸射出凌厉的光泽,望着秦一说道:“你这人逆天而行,破坏大义,且是非不分,为恶天下,杀人无数,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秦一捂着脑袋,用那种很是古怪的眼神打量着红拂女,半晌终于疑惑的说道:“你确定说得那个某人就是我吗?还有,你的脑袋不会是出问题了吧,破坏大义?逆天而行?你这个女人是白痴不成,你参考的是谁的大义,真是不知所谓的神经病。
还有,别以为跟虬髯客有关系我就不敢动你,若我没有记错,你好像是李靖的女人,若连恪守妇道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说教。”
红拂女怒发飞扬,娇叱道:“只是和氏璧一事你就死罪难逃,现在又口不择言,简直罪不可恕。”
秦一丝毫不让的与其对视,不屑冷笑道:“我毁和氏璧关你鸟事,又不是你家的东西,别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在我秦一面前嚣张,若是连自己的立场都分不清,那纵是女人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了。”
红拂女知道逞口舌绝非秦一对手,一抖拂尘,怒喝道:“你找死!”
秦一心中冷笑,他可不是寇仲那个见了女人就下不了手的笨蛋,红拂女却是这时代难得的女中豪杰,但若是不开眼惹怒了他,那就别怪他辣手摧花。
漂亮的女人大爷见过的多了,在他眼中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敌人就一律杀无赦!
不愧是天策府第一高手,红拂女的身法乃至功力都是远超一般高手,就是比之曲傲也毫不逊色。
不禁让秦一颇为好奇,这女子究竟有过何种经历,竟在如此年纪就拥有这等超凡脱俗的功力,尤其不要忘记她只是一个女子。
拂影暴增,长达三尺的拂丝就像是拥有了灵性,在空中散布开来,每一根都恍若灵蛇辗转腾挪,出击的角度又极为刁钻,刺向秦一全身各处大穴,让他几乎疲于应对。
尤其让秦一头疼的是拂尘这等奇门兵器专破内家真气,硬可刚,弱可柔,于她本身玄妙身法配合使出,足以让任何敌人难以应付。
尤其是秦一连番恶战,已经受伤不轻,若无必要绝对不愿再轻易跟人动武,特别是像红拂女这种级数的可怕对手。
不过,若是这般被动挨打那就不叫邪恶的秦一了,嘴角邪气毕露,出招顿时变得无限猥琐,专门向女儿家敏感的地方攻去,自身却放弃了任何防守。
若比轻身功法,红拂女比他也差上一线,每次只要一招就能让这个恶人重创,但自己却也会中招。
红拂女越打越怒,一张俏脸已然涨的通红,杏眸中也闪烁出丝丝光亮,一向正统的她哪见过秦一这般无耻无赖中的极品,气的猛一跺脚,后退数步,娇躯巨颤,手中拂尘指着秦一骂道:“无耻的家伙,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武人的尊严?竟使这等下流招数,简直就是无赖。”
秦一嘿然怪笑道:“说得真精彩,不过,你怎么不说自己,趁机偷袭我这身受重伤之人,哈,真是好本事,若你红拂女真想杀我,可敢等我伤势痊愈,到时老子必定跟你战个高下。”
红拂女对秦一的恶感已然爆棚,闻言却也心中凛然,知道这种情况下除非自己抛去女儿家的羞怯,否则终是不能奈何这可恶的家伙。
冷哼一声道:“暂留着你一条狗命,到时本姑娘必亲手取下。”
说罢转身离去,一团火红立时消失在横巷中。
“红拂女,侠义天生,嫉恶如仇,却是个难得的红颜知己,可惜,与我老秦无缘了,***,便宜李靖那小子了。”
秦一喃喃自语,说实话,对于正义感太强的女人他却没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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