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让他第一次感觉到痛不欲生。他甚至不希望睿查到结果,不是他不想知道答案,而是他,根本不敢知道。
(426)掩盖真相的人04
又过了两日,麒麟和雪狐收到了韩少辰的飞鸽传书,这才知道,韩少辰已经找出了府内的叛徒正是曾经待在清秋身边的燕儿,经过睿暗中跟随,终于查到了燕儿身后的人,或许吧,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燕儿身后的人竟然是宫内的一个公公。
真相若此,任谁都没有办法相信。清秋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对她那么好的燕儿,竟然是帮公公来监视她的。纵使没有接下去查探,所有人都想到了晋门宫一案非比寻常。
或许麒麟和雪狐还在思考公公究竟是替谁办事,然而一旁的清秋早已经可以肯定,晋门宫案的幕后之人就是韩奎,而韩奎阻止薇羽楼的人查明真相,不仅仅是因为要掩盖他的罪行,还不想让薇羽楼的人知道晋门宫的真相。
种种迹象来看,清秋几乎可以肯定,薇羽楼五年前的血案一定也与韩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大皇子怎么会有哪些疑似薇羽楼叶楼主笔迹的密信,不用细想,答案也隐隐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清秋在心里冷冷一笑,一抹寒意也透过她的眼神一一扫过麒麟与雪狐的面颊,此时此刻,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仇恨,紧紧握着双拳,指甲也几乎嵌入了手心里面。
薇羽楼,韩奎,韩少祯,还有韩我宇文诺发誓一定要报血海深仇。清秋在心里默默地发着誓,至于韩少辰的名字也在她心里一闪而过,那种痛,撕心裂肺的感觉仿佛要把心生生地掰成两瓣一样。
血海深仇面前,已经容不得她儿女情长,那份爱早已随着晋门宫和薇羽楼的真相消失殆尽,她与韩少辰之间的仇恨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朝代,还有一个江湖组织,他的父亲夺了她父亲的皇位,而他的外公带着手下屠杀了她的皇奶奶,这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啊,纵使是再深的情也会被消耗殆尽,或许不能相爱便相恨,是他们两个之间最好的结局吧。
她的内心汹涌澎湃着,完全没有将麒麟雪狐之后所说的话听进耳中,更没有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们。如今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他们,寻找机会报仇。
当夜,她乘着大家熟睡之际,偷偷出了深洞,就在她踏出深洞的刹那,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有些心虚地回头,竟看到韩少靳静静地看着她。
发现跟出来的人是韩少靳,清秋长吁了一口气,揪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她冲韩少靳扯出一抹笑意,语重心长地道,“少靳,回去吧,清月姐姐会给你治病的!”
韩少靳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清秋的话,还是感觉到清秋奇怪的表现,他的脸上挂满了怒意,脸瞬间憋得通红,许久才憋出话来道,“不要,要,姐姐!”
清秋拍了拍韩少靳的背,微微哽咽道,“乖,听话,回去!”
(427)入城01
韩少靳不知道,清秋在面对他的时候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同样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恨他。
韩少靳现在的神智就像是个孩子,清秋竟又觉得不忍心撇下他,进退两难之际,她下了决心,让韩少靳帮她去深洞中拿点东西,待到韩少靳乖乖地进入洞内,她便快步离开。她想要听从天意,若韩少靳能够赶上她,她就和韩少靳一起走,如果他赶不上,那么也就是天意了。
清秋乘着夜色,艰难地驱策着马儿在路上前行,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只是任凭着自己的感觉不断前进着,从黑夜一直到了白天,她也不知道身处何处,只觉得茫茫人世间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远离亲人、爱人,她什么都没有,唯一拥有的只是满腔仇恨和遗憾。她该怎么报仇,冲进皇宫吗,还是回到韩少辰身边,想办法接近韩奎将他杀了,这个念头只在清秋的脑中一闪而过便立刻否决了,她完全不会武功,先不说能不能接近韩奎,即使能够成功接近他,只怕她一出手,就会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虽说为了报血海深仇,她也死而无憾,可这方法绝对是最不明智,又没法报仇。不行,这样绝对不行,清秋摇了摇头,仍然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她走了这一路,韩少靳似乎没有跟上来,她长舒一口气,可心里却始终有些怪怪的感觉。
走着,走着,她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杨梵,如今与玄孓对立的杨梵不知道怎么样了,或许,她该去杨梵那里,哪怕帮忙替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都可以有机会看着杨梵的军队踏破紫都皇宫的大门。如果那个时候,她的仇人便不会再有一丝生机。
是的,去找杨梵吧,去找杨梵便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想到此处,清秋原先略显迷茫的眼神终于放出了光芒,一闪一闪地似乎看到了未来的一切。她加快了策马的速度,寻了路向杨梵现在驻军的地方前进。
经过打听,杨梵在两个月前攻下了与北茗城相邻的义泝城,义泝城在松霖山北面,中间还隔着一条岐河,原本义泝城和卅城还有呼兰城之间各有一座桥,然而因为局势变化,两座桥如今都已被毁,此时杨梵的大队就驻扎在义泝城。与杨梵同时起义的一些军队也在边关地区不停骚扰着玄孓的边关,现在要去往义泝城投靠杨梵,唯有通过小船从岐河上通过。
几日的时间,清秋终于回到了松霖镇中,只是这里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她到了松霖镇时,却发现沿路经常有军队巡逻而过,从军服与战旗来看,应该是玄孓的军队。
清秋心想着,莫不是杨梵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她翻身下马,身旁一个妇女行色匆匆地与她擦身而过,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松霖镇里卖菜的朱大婶。她上前一步,拉住了朱大婶,朱大婶看了清秋许久都没有认出她来。
(428)入城02
清秋这才想起,如今她一直做男儿打扮,她轻声地对着朱大婶道,“朱大婶,是我,清秋!”
“清秋?”朱大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清秋看了个遍,终于露出一笑道,“清秋姑娘,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做这打扮啊?”
清秋略显尴尬地一笑道,“这不,时局乱嘛,对了,镇里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啊,叛军夺下了义泝城,义泝城和呼兰城、卅城之间只隔着一条岐河,现在叛军和我们的军队隔河相望,我们松霖山脚就在呼兰城和卅城之间,所以我们这儿就成了朝廷军队往来的通道,我看那叛军来势汹汹,看来松霖镇早晚也要打仗啊,哎真的没法活啊,我琢磨着,要离开镇里去投靠亲戚去了!”朱大婶边说边叹着气。
清秋望向那盘踞在卅城与呼兰城之间的松霖山,略微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脑中闪现了松霖山对面被烟尘笼罩着的那片天空,她定了定神,与朱大婶一起进了松霖镇,却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去往义泝城。
松霖镇中有许多将士来来往往,沿路的气氛十分紧张,清秋自然而然回了松霖山,山中雾气迷蒙,她的心也像被笼罩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接下来的一切。
对于清秋来说,现在要和杨梵会合就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等杨梵横渡岐河攻入卅城或者呼兰城,而另一种方法就是她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横渡岐河到达义泝城。而从现在卅城和呼兰城的防卫来看,杨梵短时间内要攻入两城不太可能,而她要渡河也同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托腮沉思,回想着,当年与杨梵去北茗的情景,当时他们是通过义泝与卅城之间的桥进入义泝城,而后到达北茗,只可惜现在桥已经毁了,纵使桥还在,她也不可能通过那桥到达义泝城。
她闭了闭眼,揉了揉有些疼的头,就在她陷入困局之时,当年与沈君杰去往后山采药的情景直冲她的脑海,后山虽然多崎岖,但是药材丰富,以前他们父女三人偶尔会去往后山采药,后山的山脚正连着岐河,这后山也正好是卅城和呼兰城的界线,而山脚有一处可以落脚的河滩可以落脚。
看来只有翻过后山,再在山脚的凹陷处放上一艘小船,等待一阵风,她便可乘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义泝城。想到这里,她全身的细胞都瞬间有了活力,可她开心了没多久,便又感到了一阵无力,这小船该从哪里弄呢?
如今为了防止有人渡河,沿着岐河的船只都已经被官府严格控制起来,不得过河,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她自己砍竹子做一艘竹筏,在她的记忆之中,后山应该有一片竹林,这样对于她来说还是很有利的。
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她这才露出一个笑容鼓励自己,这夜她她睡得很安稳,或许是因为对今后的期待吧,她整个人都放轻松了,梦里她替宇文展龙报了仇,最后还和孩子团聚在一起
(429)入城03
翌日清秋早早地便起了床,迎着初升的旭日,拿着工具,向后山走去,后山相较于上山的路显得崎岖多了,她还记得以前每次来后山采药,她和沈君杰还有清月都会用藤蔓系在腰间以防不测。
她摘了许多藤蔓将它们联接起来绑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才一点点向下攀爬着,后山前半段的坡度很陡,几乎都是陡峭的崖壁,只有几处有突出的平台可以落脚,靠近山脚处,坡度就显得大了很多,人勉强可以在上面直立。因此在爬前半段时,她每跨一步都非常地艰难,幸好以前沈君杰带着她和清月来过这里,她显得比较冷静,一步一步坚实地向下。等到坡度渐渐变缓,她额头才沁出一丝丝冷汗来,她仰头望了望她经过的险峻山路,着实捏了把冷汗。
走到这里,她知道她离竹林也不远了,可她没高兴太久,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沿着山坡向下滚去,背脊手肘在极不平滑的山坡上与石头泥土摩擦着,火辣辣地疼,她想要攀住山坡上的树干,可她向下滚落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她唯有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向下滚去,却做不了任何事。
随着一下重重的撞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