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瞪着自己就算了,还露出一副吃了苍蝇般的恶心表情,沉玉就郁闷得不行。出来就披了薄薄的袍子,这会夜风一吹,背上冷飕飕的,不禁嘟嚷道:“若果姑娘无事,那么小人先走一步了。”
“慢着!”海棠可不会忘记自己见这人的目的,拽着沉玉的手臂到了旁边的树后。
沉玉愣了愣,拢紧了外袍,颤声道:“姑娘,将军待会醒来,若没见着你怕是要怒了”
“闭嘴!”见沉玉面上显出惊慌的神色,好像自己想要扑上去一样,海棠怒了。“收起你的龌龊念头,我来是问你,想不想离开咏城?”
闻言,沉玉纳闷。这年头,怎么一个两个都知道她想逃跑?
这样想着,脸上倒是没露出多少神色,皱眉道:“姑娘,擅自离营,是以逃兵论处。小人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这点倒是记得很清楚以前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海棠秀眉一蹙,插着腰瞪了过去。“我就问你,想还是不想,其它话就别说了!”
“小人很好奇,为何姑娘会这般热心?”师傅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小娘子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是不能小看的。沉玉笑了笑,反问了一句。
听见这话,海棠冷笑一声。“军师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两日三番四次要见将军,把你除了去。要不是我遮着挡着,哼念在你当初把我从那吃人的地方赎了出来,才好心给你报信,真是好心没好报!”
说罢,扭着腰,转身就要离开。
沉玉没想到胡可对自己这般容不下,心里有些慌了。不管如何,他可是将军最亲近的人,一句话足以判了自己死罪,到时怕是只得死路一条。
连忙上前一步,拉住海棠的衣袖,谄媚地笑道:“姑娘一片好心,倒是让小人误会了,真是该打!姑娘就帮人帮到底,指给小人一条明路吧。”
见她这副嘴脸,海棠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起做元帅的对手?莫不是这人有意为之,装出这么个模样来迷惑她?
想着先前的败仗,她不敢轻敌。左右张望了一番,凑了过去。“明晚将军要与军师月下对饮,喝得醉了,不就是你的机会来了?”
沉玉退后一步,想了一会才道:“军师素来不沾酒,这事有些难办”
“有我在,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海棠轻轻一笑,小声说道。
“什么条件?”沉玉下意识地捂着腰侧的小金库,不会又把主意打这上面吧?
海棠以为她察觉出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瞬间恢复如初。“条件很简单,就是你离开的时候必须带上我!”
元帅不急着除去此人,定然是沉玉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一直跟着沉玉,就不怕找不出来!
“带上你?”沉玉撇撇嘴,神情不太愿意。敢情这小娘子还想巴上自己,白吃白喝?心里对海棠帮助她离城的事有些不信,淡淡应道:“等事成之后,再说吧。”
回到帐子,被海棠那么一闹,有了几分睡意。刚躺了回去,就听见有人轻手轻脚地钻进隔壁的被窝里。沉玉抬了抬眼皮,含糊地问:“大头,去哪了?”
感觉他的动作一顿,歉意道:“吵醒你了?我就去了趟茅厕”
抓抓头,沉玉想自己也去茅厕,怎么就没见着?可能中途错过了,她也没多想,翻身便睡着了。
却没见旁边大大头,背对她躺着,眸底凝着冷意,掌心里握着一包东西,紧了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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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手指头、脚趾也僵了,打字的时候,这手指米感觉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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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宰够一双(求粉红票!)
虽然不信,还是让人留心了海棠的一举一动。听说傍晚郑发富遣人取去两坛状元红,沉玉挑挑眉,这小娘子看来并非言而无信。
其实这会跑路也没什么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身上的小金库又足够吃喝很久。只要有机会,她立刻就能动身了。不过带着海棠显然是个累赘,沉玉寻思着半路把她丢下,最多留下些盘缠就好。
沉玉坐立不安地等到晚上,小虎耐不住,早就偷偷溜出去练练身子。他向来闲不住,在帐子里窝了两天,浑身不自在。见他火烧屁股的模样,沉玉便将小虎赶了出帐外。反正外头都是听她的,自然没有多加阻扰。
至于大头,说是拉肚子,要去茅厕,半个多时辰还没回来。沉玉在空无一人的帐子里呆得有些烦躁,站起来来回走了片刻,便大步踏了出去。帐外的侍卫迎了上来,支支吾吾地道:“黑头,你们三个都跑了,这帐子一个人都没,待会若是上头过来查看,这”
沉玉也不想他们难做,笑着往前一指。“我就在那林子里透透气,待会若来了人,就说我去方便,把人叫回来就行。”
侍卫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笑着便放行了。沉玉也没走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支着脑袋往主帅的营帐张望。真想过去瞅瞅,不知海棠得手了没有?
可能怕手底下的士兵听见了不好,郑发富颠鸾倒凤时不爱有人在帐外守着,还下了命令,让侍卫未得传召,不得靠近。原本士兵耳力就好,平日听着那些声响,早就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反正在城门派了重兵守着,营内一只蜜蜂都飞不进来,因而主帅的营帐周围,竟然未见一名侍卫。
望见那帐子点点亮光,沉玉又坐了一会,只觉闷得紧,便想要回去了。忽然见帐子那头有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待看清面目,她不由愣住了。“大头,你怎么”
只见他浑身是血,一手还紧紧握着把匕首,鲜血顺着刀锋缓缓落下。瞅见大头发白的唇色,沉玉当机立断,把他拽到了林子深处。记得那里有条一人宽的小溪,水不深,却足够他洗干净自己了。
一把将他手里的匕首夺了,沉玉麻利地剥着大头的衣袍,原本愣愣的人这才回过神,抓住衣襟退后两步。“黑头,你怎么在这里?”
沉玉横了大头一眼,敢情她这么大个人,现在才看见了。低头见着胸前和掌心的殷红,大头脸色骤变。“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快走!”
“废话少说,快把衣服全脱了!”她懒得跟他多说,上前就继续扒衣服。大头哭笑不得地看沉玉拽着自己的裤头想要拉下去,急急伸手一挡。
“我自己来黑头,你先背过去吧。”
大头面红耳赤,脸上就要烧起来了。沉玉嘟嚷着,还是顺从地转了个身。“你都多大了,还怕羞啊”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她索性背对着小溪坐下,拾起脚边的树叶把玩起来。许久,身后的人才开了口:“黑头,不问我今夜做了什么?”
“你想说就说,我在这听着。”事情知道的多,准没好事。沉玉想起师傅的话,又急着加了一句。“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黑头,我杀了胡可。”大头洗了把脸,盯着水上飘荡的鲜红色,幽幽说道。
闻言,沉玉吓得跳了起来,转头看向他。“虽然瘦猴军师虚伪、好色,又记仇,也不至于要把他杀了吧。”
“大头是我的乳名,我姓胡,名梓。”他微微抬起头,低声叹道。
胡子?这什么怪名字沉玉眨眨眼,差点没笑出声来。忽然灵光一闪,怔住了。“你也姓胡,不会跟军师沾亲了吧?”
胡梓点点头,“不错,胡可是我二叔。”
沉玉吞了吞唾沫,迟疑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五年前爹死后,占了家产,又强霸了娘亲,将我卖给了奴隶贩子。”手臂划了划身侧的流水,语气平淡得似乎说得是与他不相干的事。“娘亲在他手上,我不敢逃,不敢反抗。前些日子听说娘亲死了,刚好官府又去纪家捉壮丁,我就冒名顶替,进了军营。”
不知是晚风凉了,还是别的,沉玉只觉心底一颤。“大头,那纪家的少爷”
胡梓嗤笑一声,冷然道:“杀了,尸首被我一把火烧掉,什么都没留下。”
瞥见她面色微变,他唇边的笑意更欢了。“那地方表面上是医馆,为非作歹的事没少做。多少穷苦人家的孩子进了去,从来就没完整的出来。说是大夫好心,不收药费为他们医病,实际上那些孩子怎么死的,我都亲眼见着了。可笑的是,城里的人都当这两个禽兽为活菩萨,一个劲地往里面送试药的人”
“得了,还不快点洗干净。晚上冷得要命,我可不想在这陪着你受凉!”沉玉打了个喷嚏,打断了他的话。
胡梓一怔,“黑头,你不怕么,我杀的可不止这些人。”
她抿抿唇,盯着他说道:“大头,这兵营里谁手上没沾了血,捏着几条人命?不说别人,小虎就不知杀了多少芮国的士兵了。”
“那不同”他喃喃应着,沉玉皱眉看着脚边沾满血迹的衣服,把外袍脱了下来,递了过去。
“你杀的人还算得上大奸大恶,那些芮国的士兵,说不准只是跟我们一样,被官差捉来的壮丁。可能家中还有妻儿,以前清清白白地过日子照你的意思,营里的兄弟都该死?”
胡梓一窒,默然地捡起外袍穿上了。
沉玉见他不语,往旁边指了指。“由这里穿过去,就是后头的茅房。你之前和侍卫说是拉肚子,如果突然从林子里出来,会引人怀疑的。”
说着,她弯下身把带血的衣服抓在手里。胡梓一愣,伸手拦住了她。“我走了,黑头你怎么办?”
“我去找个地方把这些埋了,你先走。”沉玉头也不回地答着,寻了一个树洞把衣服塞了进去。想了想,又把身上原本当零嘴的几颗果脯掏了出来,放在衣服里。
洗了洗手中的痕迹,便急急回了帐子,她若无其事地和侍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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