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踱步,她抚额道:“不行,我们要退兵!让大伙兵分几路,往不同的方向逃!”
小虎愣了愣,“黑头,逃兵是要杀头的!”
她一手拍了下他的头,怒斥道:“谁说要做逃兵!芮国大军突袭,大伙都没准备,现在不逃更待何时!退兵的暗号,三一三三,快!”
胡梓苦笑道:“黑头,别的你没记住,这个倒是记得很牢。”
“那是,跑路当然要记得,不然慢了就要丢脑袋的!”沉玉吐了吐舌头,又凑过去道:“小虎,你嗓门大,立刻下命令。”
难得做指挥大军的人,他兴高采烈地一面大力击着战鼓,一面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所有人听着,拉上周围的兄弟,往后——跑!”
吴汉钟老远听见这声号令,真是哭笑不得,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沉玉的意思,也不恋战,一刀刺伤了赤英的战马,脱身而去。
赤英莫名其妙地见锦国的士兵忽然撒腿就跑,上战场多年,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愣了好一会,才怒喝周围也愣住的兵士:“追!立刻追上去!”
“慢着!”霍青策马走近,喝止道:“子将,锦国突然撤退,恐怕有诈!”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赤英眉头深锁,锦国的人说跑就跑,此次攻城简直等同儿戏,他有被人耍的感觉。
“沉玉此人素来狡猾,我们不得不防。”先生阮恒特意强调,霍青不敢贸然行动。“全军修整半日,待禀明元帅,再作谋划!”
见他如此慎重,赤英也不得不压下怒气,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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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又是壮丁(求粉红票!)
破了咏城,芮国大军势如破竹。咏城的守兵死伤过万,又群龙无首,不到三日,霍青与赤英便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了樊城。不足十日,已将乌城归于名下。
江怀闲下令不得惊扰锦国百姓,是以擒住官差和府尹,查明其相关罪证,就地正法。多数官员搜刮民脂民膏不知多少,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如此一来,百姓无不拍掌叫好,对芮国大军的侵占,反抗之意减低了许多。
*
咏城,芮国大营。
“前面的,过来!”叫住几步外急急想溜走的人,校尉不悦地问道:“叫什么名字?队正为何人?”
“小的阿玉,队正是肖大人。”那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应道。
校尉皱皱眉,大营里姓肖的人何其多,只有一个姓氏如何明白。正要细问,又想到长史为增加军队的人数,刚刚在芮国偏远的山村招揽了一批年轻男子。大多目不识丁,问了也是多余,摆手就让他走了。
那人暗暗松了口气,急急溜到营外的小树林,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去。见四下无人,这才抬手拂开额上的刘海,露出一双明亮灵动的双眸。
下意识地摸摸腰侧的钱袋,小金库少了大半,沉玉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
芮国大举攻城后,她与胡梓、吴汉钟等人走散了。想着芮国大军定会乘势直奔樊城等地,沉玉便反其道而行,出城北上。不料才在半途,被芮国的士兵当作逃掉的壮丁抓了回去。于是,她从锦国的士兵,又变成芮国的了。
掌心一痛,这里可不比锦国大营,每日五更天就要起来操练。沉玉光拿着又沉又重的刀剑已经很吃力,还要练习足足一个时辰。虽然她以前在山上也做些粗活,手板比较粗,不像平常女儿家那般幼嫩。可不到两日,她依旧满手的水泡,疼得不行。
本想偷懒,可惜队正手里有花名册,天天点名。迟到之人,需多练两个时辰,若是未到,不知要如何重罚。
沉玉不敢想,更不敢试,只能硬着头皮地早起晨练。
曾忍痛将小金库献上,谁知队正银两是收下了,但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照旧操练的操练,该五更起还是五更起。沉玉瞅着慢慢扁下去的小金库,咬咬牙不再做这蠢事了。
“你,快帮忙打水!”刚听到脚步声,她正想溜掉,那人便发现了她。水桶往溪边一放,横了她一眼:“打十桶水,立刻送到大帐去。”
说完,耸耸肩就跑了。
老兵常欺负新来的壮丁,沉玉已经见怪不怪了。皱着脸认命地打了水,东倒西歪地回到了大帐,桶里的水剩下一半还不到。看着那几乎与她同样高的大水缸,她郁闷得不行。
把水桶往边上一扔,沉玉向来不是乖巧听话的人,捏捏胳膊就往帐子后面溜了。见着一伙人围坐在一处,奇怪地凑了过去:“这位大哥,你们是在做什么?”
那人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沉玉,似乎有些满意,才开口答道:“听说有位大人帐下缺了个侍从,做些粗活,子将便挑了我们十多人过来。”
“元大人?”沉玉盘算着做侍从可比操练舒服得多了,便也坐到了这人旁边。“那要如何,才能被选上?”
那人嗤笑一声,摆摆手道:“看你身上没几两肉,又瘦又矮,能做得了什么。一边凉快去,别来凑合。”
沉玉不管这些,继续蹲在原地。反正就试试,横竖选不上自己也没损失。可刚刚提起的元大人过了来的时候,她愣住了。那张圆脸,大大的眼睛,不就是子何公子身边的小侍童。难道遇上了贵人,当起“大人”来了?
她正纳闷着,就听见小元清清喉咙,稚嫩的脸上满是肃然。“做这侍从,第一要多做事少说话,第二是嘴巴要紧,第三是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帐内,明白了?”
“是,大人。”众人矮着身,恭敬地应道。
他略略点头,脆生生地喝道:“一个个站好,都抬起头来!”
沉玉撇撇嘴,这怎么好像在选牲口似的?虽然心里不乐意了,可不想再回去给人支使,她还是乖乖地抬头站好。
小元一边走着,一边查看,嘴巴不停:“眼睛小,下巴尖,一看就是个色胚,退后!”
“胡须满面,不修边幅,退后!”
“嘴里怎么一股味道,退!”
“衣服上酸臭得不行,几天没洗了退!”
挑挑拣拣,不满意地都要退后一步,这会只剩下三四个人并排站着,其中包括了沉玉。
其实士兵身上有汗臭,几天没漱口是常有的事。这行军路上,平常的小兵哪来这么多功夫收拾自己。想着他这般挑剔,怕是一时半会挑不出个人来了。谁知他大眼一扫,居然凑到沉玉的跟前。她吓得退了半步,小元皱皱眉,瞪了一眼过去。
“把双手伸出来”
手心手背都仔细看完,显然瞥见了那些水泡。他眨眨眼,对身后的人说道:“就他吧,让其他人回去。”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选上,沉玉高兴之余,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认出自己。易容的脸只要不碰水,不用力擦的话,就不会掉。她对吴大哥的手艺还是相当有信心,于是,低着头跟上小元,心里快要笑开了花。
终于不用五更天起来,不必再去操练了!
前头的小元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看你不适合舞刀弄枪,才挑上了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如果没想尽心做,那么现在就回去吧。”
沉玉一惊,满脸感激涕零,一手还轻轻擦着眼角道:“阿玉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元大人的大恩!”
不过这辈子让她当牛马是不可能的,下辈子自己管不着,随便说说就好了。
小元也没细究这一两个字词,领着沉玉便直奔某处帐子。把她丢在帐外,大步踏入。“主子,侍从已经选好了。”
江怀闲不过抬头隐约瞥了眼外头的人影,便垂首继续专注在刚收到的密函上。小元知他已是同意,悄声退了出去,吩咐道:“你就睡到我帐子里,平日事情不多,就是帮我打打下手。”
沉玉点头应了,随他到了后头的小帐。角落有张床榻,又暖又软,比营内的硬床铺不知好上多少。不由摸了又摸,眼睛发亮。
小元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亦是忍俊不禁。想也知是穷人家的孩子,看着这样普通的软榻竟如此稀罕,倒觉得自己选对了人。毕竟懂得知足的,品性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不用怕它跑了,晚上还得回来睡的。”
面上一红,沉玉尴尬地站起身,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都让这小童见着了,够丢脸的。
“时辰差不多了,跟我来!”小元瞅见她脸上的红晕,知她面薄,倒也没有继续调侃,招手就叫沉玉和他一起去煎药。
当然,沉玉只是拿着扇子在边上看着。清洗、舀水、放药,都是小元一人亲手做的。她也知道给自家主子喝下去的东西,岂会让自己这等粗人来做,亦乐得轻松。离得远远的,在小炉上点了火,用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挥着。
把药罐小心放在炉上,小元专心盯着火候,随口问道:“阿玉是哪里人,怎么来参军的?”
沉玉支吾着怕他听出端倪,含糊道:“小的正要去投靠亲戚,半路被抓来的”
他一怔,想到近日外头送来的壮丁,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元帅向来不会亏待帐内的士兵,在军中也不愁饿肚子,不是比你投靠远亲更好?”
胡乱地点了下头,沉玉又听见他问起:“看你的手,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也是小户人家,怎么会跑老远投亲戚?”
“爹娘早逝,以前也是寄住在别人家。如今年纪大了,不好再留下,只得出来闯闯”沉玉这半真半假的话,倒是让小元信了。
他笑笑道:“没事,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就好。以后若立了小功,兴许能得个一官半职,衣锦还乡。”
“不敢,不敢。”摇摇头,她才不想当官,做贪官得担心随时被绿林好汉行刺,做清官就得小心得罪人,丢了性命,倒不如做小人物无事一身轻。
见小元还要劝说,沉玉怕露了馅,刚好闻到罐里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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