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侧过头看了一眼仍旧维持着注视阿斯莫德的乌列，轻轻叹了口气。
第5章 耶稣：一个金币够买一碗米饭吗
“梅塔特隆大人，我曾经感受到过神意。神很悲伤，他在为离开的子民哭泣。”他跪在神像面前，“为了那些被负面情绪所支配的子民而哭泣，我能够感觉到神的怜悯。我看到了黑翼……从前我并不知道，那样的颜色会出现在我们的身上，可是……”
“忘记它吧。”温柔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如果一切终将发生，那么，就提前试着接受它。”
“我不能。”他失落地垂下头，“神不是万能的吗？为什么不能留下他们？”
对方但笑不语。
“梅塔特隆大人。为什么我会拥有战斗的能力？神一开始就明白了我们需要战斗吗？”
“信仰不是永恒的，加百列。神也并非永恒的万能，即使知道天界终将动乱，也不能因此将其他世界的生机毁灭。不要责怪神，神爱着你，爱着这里所有的人，他不是君主，而是我们所有人的父亲。”
……
礼拜结束后，梅塔特隆张开六翼，从中间飞出了教堂，带着圣光的六翼撒下一片美丽的光辉。加百列注视着他离开，片刻之后，又转过了头。
“那个，加百列……”别西卜的声音打着颤儿，“把他们俩解开吧。”
“你好像很怕我？”加百列认真地看着别西卜。
“没有那回事！”别西卜腾地站起来，从脖子到脚那是真真的一条直线。
加百列：“……”
他再度按下表，那两人顿时解除了暂停状态，拉斐尔扑腾着翅膀扑过来就要跟加百列决斗，乌列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阿斯莫德已经和同班的另一个天使卡伦一起离开了。他有点失望。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
拉斐尔还没碰到加百列就被一拳头打地上了，爬起来的时候眼圈登时红了：“加百列！你给本大爷等着！”
别西卜无奈地对他说：“他的战斗力和贝利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就算你能打得过贝利尔，但惹这个魔王，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胆子啊。”
加百列淡淡看了他一眼，别西卜腿一软往后坐倒在椅子上。
拉斐尔不屑地看着他：“没出息。”
加百列却兀自伸出手，用袖子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顿了顿，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怕我，我又不会杀了你。”
别西卜瞪着那只袖子，如同看到一直老虎钻进了老鼠洞。加百列却表现得毫无所谓，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回头告诉贝利尔，这次礼拜旷了，扣学分。”
“喂，这也太夸张了吧！”拉斐尔一咕噜坐起来，“而且，这里又不是学校！”
加百列平静地看着他：“你有意见？”
拉斐尔举起小拳头刚打算说什么，嘴就被别西卜捂住了。
别西卜一脸憨厚地看着加百列：“他没有任何意见。”
拉斐尔踢着自己的小短腿，挥舞着小胳膊呜呜呜地抗议。加百列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间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拉斐尔没有离开。
想到神意中的那个画面，一个酷似拉斐尔的成年男人，握着手中的权杖，六翼张开着，深情悲哀地面对着对面一脸漠然的黑翼贝利尔，他突然有些希望拉斐尔就这样永远不要长大。如果神意中的一切都将发生的话。
拉斐尔被这么一摸，也平静了下来，至少不闹腾了。
加百列抬头：“明天上学不要迟到。否则……”
“YES，SIR！”别西卜大声打断了他的威胁。
加百列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地飞走了。乌列迈着小碎步跟着离开了。
玛门打了个哈欠：“别西卜，平时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小啊。”
别西卜苦笑了一下，松开了拉斐尔：“惹了那个家伙就等于亲手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死亡名单上啊！”
……
“天啊，你到底要吃多少！”拉斐尔瞪着眼前堆得比他还高的盘子，“你的绝技是边吃边消化？这些东西进了你的嘴以后到哪里去了？你的胃其实是四次元空间袋吧！”
别西卜抬头，恍然大悟：“哦，好像是吃得有点多。”
“亏你能看着满餐厅的人震惊的眼神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拉斐尔凉凉地道，“下次礼拜结束我绝对不要和你一起吃饭，太丢人了。而且你那哪里叫吃？你能理解我吃完一碗抬头发现对面已经堆了一座山的感觉吗？你是用倒的吧？”
别西卜没理他，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老板，饭钱和小费都在这里。”
一个穿着厨师袍的女人走过来，接过那一袋银币，笑道：“下次再来！”
“只要老板你做饭能跟得上我吃饭的速度，常来是必须的啊！”
拉斐尔看着那袋钱，终于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暴发户！口袋里最多只有一银币的骚年你伤不起啊！而且这女人做饭是什么速度？她比能吃的别西卜还神一万倍啊！
拉斐尔看着他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吃有时候真的会让家里破产，你一年的伙食费得有一座银山了吧。”
“叮铃铃……”门口的风铃突然间响了起来，店内的顾客纷纷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和拉斐尔差不多高的孩子走了进来。
“耶稣？”拉斐尔看着他皱起眉。
“耶稣。”别西卜换成肯定句，“我猜他是来问路的。”
然而下一秒，耶稣掏出了一枚等于一百银币的贵重金币给女店主：“谢谢你，我要一碗米饭，这个够吗？”
女店主：“……”
别西卜：“……”
拉斐尔：“抱歉，别西卜，我错怪你了。有时候，吃得少也会破产的。”
这个世界，原来还有着拿一个金币买一个铜币的东西的人！还问够不够！那可是一万倍啊！这小子从前不用钱吗？
拉斐尔觉得自己有点相信耶稣是神的儿子了。
……
贝利尔翻了个身，睁开一双美目，向旁边的表看了一眼。才十二点？嗯？他睡下才五分钟吗？不，不对，已经白天了。算了，看来礼拜已经结束了。本来就不想去……他把被子往这边一扯，继续睡。
第6章 贝利尔：加百列，你似乎在拿着我的钱耍帅
“玛门，帮我买一包薯片和十个巧克力。”别西卜说，“既然你要下楼的话。”
玛门说：“想让我帮你带的话，至少给我一个铜板作为报酬。”
别西卜：“我们之间谈钱太伤感情了，我会给你其他的报酬。”
“什么？”
“我的人情。”
玛门：“……”
乌列拿着两张电影票朝阿斯莫德走去，然后胀红了可爱的小脸，正打算说什么，电影票就忽然被抢走了。
拉斐尔扑腾着小翅膀浮在半空中看着手里的电影票：“《情迷》？难道是沙利叶大人和那个叫什么黛尔的女人主演的那部？这个票可贵了！听说得一个银币！”
“一银币五十铜币。”贝利尔走过来。
阿斯莫德抬起头：“你们在说什么？”
乌列仿佛突然回神：“那……那个！请还给我！”
拉斐尔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高举着电影票向别西卜冲去：“别西卜！今天晚上陪我去看电影！”
乌列：“……”为什么总是有人阻挠他！
阿斯莫德站起身，拍了拍乌列的肩膀：“没想到你这么爱护小孩子。”
乌列：“不，不是的……”
然而阿斯莫德却没再听他说话，默默地走开了。
贝利尔叹了口气，微微抬起手，一个钱袋出现在手上，他从里面取出五个银币塞进乌列手中：“抱歉了！”
“没关系！”另一个声音霎时响起，下一秒，乌列就发现手里的银币只剩下四个了。而不远处，高兴得伸开了六翼的玛门直接撞倒了一大片桌子。
加百列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玛门，不要欺负乌列。”
玛门霎时间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加百列！你能不能消停一天不要管闲事？”
下一秒，他和拉斐尔都被定在了原地。
加百列走过去，一根跟掰开玛门的手指，取出那枚银币，然后用力从拉斐尔那里把电影票抽出来，随后将电影票和银币都还给了乌列：“位置不错。虽然沙利叶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表情，但爱斯黛尔的表演真的不错。”
乌列愣愣地看着他。加百列冲他露齿一笑：“你有两张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陪你去看怎么样？”
乌列看了一眼背后已经和其他同学闹成一团的阿斯莫德，眼神一黯，点了点头。
加百列注意到他的变化，轻轻叹了口气。时间锁定解开，拉斐尔和玛门再度恢复了生气，两个人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要和加百列拼命，别西卜却突然间一把拽住了拉斐尔的翅膀：“其实我也买了票，我请你看好了，别去骚扰那个魔王了，你会惹祸的！”完了，不知道现在去还能不能抢到票。
“哼！不是抢来的，电影也不好看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拉斐尔此刻哭丧着脸，失落地从门里飞了出去。
玛门收回他的翅膀，对加百列挥拳：“混蛋小样你给我等着！”
话罢，玛门昂着头离开了教室。
乌列呆呆地看着加百列：“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加百列摇了摇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个笑：“没什么。”
一直被忽视的贝利尔开口了：“那个，加百列，你似乎在用我的钱耍帅。”
乌列：“……”
加百列：“……”
乌列这才意识到，迅速地把五个银币交还给贝利尔，贝利尔拒绝了：“拉斐尔也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加百列看向他：“贝利尔，你会不会有一天对拉斐尔刀剑相向？不是你们的打闹，是赌上了生死的。”
贝利尔全身一颤，却沉默着。
“即使是现在也不能也不能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吗？贝利尔，你是不是意识到了？还是说，你也接到了神意？”
贝利尔道：“神意？那种东西我从未感觉到过。神在哪里，是什么样子，一切都是模糊的。”顿了片刻，他道，“我不信神能够带给我们什么，除了束缚。”
……
“信仰不是永恒的。你要提前学着接受。”
……
梅塔特隆的声音忽然间在脑海中响起来，加百列的手变得一片冰凉。他蓦地看向还在不断塞零食到嘴里的别西卜，握了握拳头。别西卜注意到他的目光，忽然间觉得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一看他的拳头，登时冷汗直冒，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