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阁’的机关可以在眨眼间毁了‘听雨阁’,使敌人落水,自己人则落入船中,借机逃走。对秦朝却不是为了便于逃走,主要是想借之测试他是敌是友的不同深度,和隐藏起来的背后心性,以及真正的人品。他表现越像个好人,两女越不敢轻信。但也不是不信,不然便不用这么匆忙冒险,连夜试探于他。
阿碧强笑道:“至少那番僧的轻功应该没这么强,打不过可以跑。不过他的学习能力惊人,几下便学会了划船。但说不定那也是他在伪装,骗人的技巧太高。”
阿朱嘿嘿笑道:“小妹现在更有信心,你没骗人,看来小妹的武功确实可以在三日之内便连升三级。”
秦朝道:“一日之内都可以,只是没必要过于急功近利,不利于未来发展。”
阿碧惊喜道:“那小妹呢?”也跟着阿朱改了称呼。
秦朝笑着反问道:“你不是属于咱逍遥派自己人吗?”戏谑道:“难道我记错了!唉……这还真说不定,我可没王姑娘那般过目不忘的本领,填鸭式的学习能力比鸠摩智还强。”
阿碧师承‘琴癫’康广陵。
康广陵是‘聪辩先生’苏星河的首徒。
苏星河是逍遥派掌门无涯子的大弟子。
不只外人不知,阿碧自己都糊里糊涂。逍遥派隐藏得说深不深,说不深也不是。
一旁,阿朱脑中灵光一闪道:“公子答应带表小姐一起走,原来是因为这原因。”
阿碧低声补充道:“既是不想便宜了那番僧鸠摩智,也是不想便宜了你秦大哥。”
秦朝犹犹豫豫地感叹道:“王姑娘那能力看似极强,暴露在高手面前,也帮不了慕容复什么忙,反而是怀璧其罪,等于一座活动的武学宝库。别人为了一本武功秘笈都可以杀人放火,灭人满门。大好人摇身一变成了大恶人,君子撕破伪装成了伪君子,其它的可想而知。所以说,王姑娘绝不可以在江湖露面,对她是死了心了。”
阿朱大惊失色道:“原来你连这也知道!”一时不敢面对阿碧的目光。
阿碧喃喃道:“我理解,你是不想破坏公子在阿碧心中的美好形象。”
阿朱慌慌张张地道:“不是……只是……唉……说什么好……说什么都不好……这……这……这……”这了半天。
阿碧静静地道:“别担心我接受不了,我什么都接受得了。秦大哥的做法是没错,人总归要面对现实。但公子爷的做法是对的,姑苏慕容不可以……”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了。
秦朝道:“这算什么呀!正戏都还没上,要不是担心你俩接受不了,我会马上就将我告诉智光大师的话全都告诉你俩,一字不漏,只多不少,现在只有等你病好了再说。”
阿朱精神一振,不由害臊道:“刚才小妹是不是太丢脸了。”
秦朝摇头道:“不,你俩姐妹情深,我感动都来不及。”
阿朱笑道:“呸,油嘴滑舌。”
秦朝哈哈一笑道:“你这是在怪我没油嘴滑舌,还是在怪我有眼无珠?好,那我就借花献佛说一段,老天爷的本事,当真令人大为钦佩。他既挖空心思,造了阿碧妹妹这样一位美人儿出来,江南的灵秀之气,该当是一举用得干干净净了。哪知又能另选一位阿朱妹妹。两位妹妹的相貌全然不同,却各有各的好看,叫我想赞美几句,却偏偏一句也说不出口。”
阿碧掩嘴笑道:“借花献佛!难道,这就是你那所谓的盗版绝技吗?油嘴滑舌赞了这么一大片,反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阿朱道:“秦大哥驾临敝处,无啥昩哩好吃,请喝杯水酒,随便用些本地的鲜果。”当下请秦朝在上首入座,她坐在下首相陪。
阿碧走到屏风后面弹奏瑶琴,时断时续,音质极美,却更摧人泪下。
秦朝从窗中望出去,湖上烟波尽收眼底,回过头来,见席上杯碟样样精致,有钱都难买到。过了一会儿,男仆端上水果点心,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混以花瓣,既美且香。
阿朱突然道:“秦大哥有没有怪我们姐妹在浪费时间,不让你接着找‘还施水阁’,增长武学。”
“没。”秦朝摇头道,“我刚刚在想,我的妻子只要有两位的一半好就很好,实在不该继续对王语嫣念念不忘。你们不怪我还在想别的女人,我就已经非常感激,哪里还敢怪罪。”
阿朱道:“啊唷,你一张嘴就是会讨好女人,和阿碧一样甜,都说阿碧好,说我坏。”
秦朝道:“温柔斯文,活泼伶俐,两样一般的好。一个把易容术用活了,以假乱真;一个把琴技弹活了,感人肺腑。”
阿朱笑道:“就算你可以说出比这还动听十倍的好话来,今晚也还是进不了‘还施水阁’,最多来几碗不同花样的水饺,小妹现在就下厨炮制,怎么样?”
“不了。”秦朝虽然很心动,但还是狠心拒绝了,不想这么晚了还麻烦她。
阿朱道:“那你还等什么,不如现在就提升小妹武功。”
秦朝没好气道:“我是想现在就开始,但得找几个会内功的囚犯来,不然很浪费自己的功力。做水饺少不了水,姑苏慕容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最厉害也要别人出招呀!”
阿朱起身边往外走边笑道:“这有何难,下次别再这么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开口哦!”
阿碧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别怪阿朱姐姐好吗?他这是故意气你玩的。”叮咚……琴音继续。
断断续续。
秦朝静默不语,调养状态。
按下来该怎么做,心里必须先有个数。看似没什么准备,事实最难的是在心里准备。
第十一章 为什么要这么问?七更!!
阿朱很快就打乱了他的心里准备,囚犯一半男的,一半女的,竟然有上百人之多。
“秦家寨的那些垃圾强盗都放了,这些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你最好看好了,全记在这儿了。”
秦朝摇了摇头,懒得看那些囚犯的资料,扰乱心境。虽说自己知道自己是凭空而来,与这些囚犯没什么关系,但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说不定看多了,感情多了,就心软了。
囚犯中,或者说慕容家的俘虏中,有两个一眼认出他来,张大了嘴,却没喊出声来。
秦朝瞥了两人一眼,看在段誉的份上,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淡淡地道:“将‘伏牛派’的崔百泉、过彦之也放了,女的别拿来试探我的底线好吗?”话没说完,便被那些江湖女囚射来的媚眼暴雨似雷倒了。
吓得心乱而逃。
说是勾魂媚眼,实是形形色色,不约而同。
秦朝心知,那些女囚为了脱身,没什么干不出来,但自己可以视而不见吗?但都已要慕容家放走‘伏牛派’前来寻仇的俘虏。随即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继续得寸进尺。
如果将女囚都放了,对男囚不但不放……
就像黄河决堤,一旦破开了那个堤口,接下来的后果不敢想象。好人难做,心乱了。
阿朱对他的反应似是极为满意,笑道:“有几个长得还可以,还很干净,送你了。”
秦朝摆手道:“这怎么可以。”转念一想,这也是阿朱姑娘心善,借自己的手将她们放走。不然她最怎么好心,也无权无理放走半个女囚。这慕容家还轮不到她一个侍女来做主,权利最大也是主人的,行事要忠于主人,以主人的利益为主,背主的后果最严重不过。现在这种做法虽然是有自欺欺人,但总归不如直接放走过分。最主要却不是这些。
主要是阿朱得知父母的消息后,心态发生了很大转变。阿朱知他领悟了,开玩笑道:“不要拉倒。”吩咐女仆将那些女囚全带走了,一个不留。
暗下另有一番交待。
各路江湖中人寻来慕容家,大半是不怀好意,喊打喊杀。慕容家没杀了俘虏,便算是手下留情,不管有没有利用价值。崔百泉、过彦道谢的时候,秦朝借机问几句作回报,得知两人来慕容家报仇之初,也是抱着大杀一场的念头。后来虽然没了之前偏激,打算杀个鸡犬不留,但也没放下心中仇恨,被俘之后还加深了。
过彦之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崔百泉的师侄,外号‘追魂鞭’。
他遇见越难说的情况越吞吞吐吐,阿朱见不惯,恨不得拿他的武器软鞭来抽他两鞭。秦朝却不忍怪他,有些话确实很难说出口,说谎对不住人,左右为难,例如‘金算盘’崔百泉说的那段话:“本来对阿朱、阿碧这两个可爱的小丫头是准备手下留情,不料反中陷阱,说不气人是假的。但要说报仇,如果可以报仇,同样的错自然是不可以再犯。”
阿朱道:“说了你掌门师兄柯百岁不是我家公子所杀,你们硬是不信,找错了仇家,死不回头。捉住你们,只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慕容公子真不用怕了你们,也不是杀不了你们。不过是没那必要,替别人背黑锅,让真正的仇家在一旁看笑话。”这解释虽然是对着‘金算盘’崔百泉说,但至少有一半是在说给秦朝听。
秦朝可以说什么?
终于,男囚一个一个被带到他身边,每个都被吸走三成内力。四十八个三成合成,等于一百四十四成内力,平均一成一年都有一百四十四年,应付今晚绝对是绰绰有余。
“现在,我要吸了你的内力,废了你的内功,助你从头开始修炼,你敢试吗?”
阿朱笑盈盈地道:“天下第一高手就是这么修炼的,不亲身试一次,谁甘心呀!”
秦朝道:“我绝对不是天下第一,比我武功高的不但有,”摇头道,“算了,说了打击人,不说了。”
初听起来,阿朱觉得他这话很逆耳,认为谦虚也不是这么一个谦虚法,但想想那吐蕃国师鸠摩智,想想那扎了两条大辫子的女前辈,不由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早猜到了,不然你也不用找‘还施水阁’。不过这也确实很打击人,咱们这种可以破罐子破摔的低手都很受打击。要是我也多几百年功力,怎么还敢轻易尝试从头再来,从零开始。贪多最多都不多,以那吐蕃国师的武功都不知满足。”
阿碧小声道:“公子爷也是被南慕容的巨大声名所累,被逼无奈。”
阿朱道:“公子爷确实没得回头路可走,不可以从头再来。”
两个小姑娘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