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奇了,前日那大夫是怎么说来着?”使劲揉了揉额头,紧闭上双眼,奋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片刻后,才忙不迭停下所以动作,认真告诉道:“只说什么心病还需什么药的,方正就一句必要到来年开春后,或许才得痊愈!”
“老姐姐你说的那个,应该不是人家二房两口子吧?”
听了这话,那旁的中年妇人也是一脸认同的直点头:“大嫂子说岔了,那大夫看诊是他们府上的姨奶奶,与今日一早便上路的两位并无关联。”
由此,这毅州城中的私下议论纷,便不成停息过。直到丁管事那案子尘埃落定后,还在热议之中。原因无它,皆是因为这卢府主事之人,特意安排所致。
先是放出消息,营造氛围;又在当日送别出府之时,格外的引人注目,几乎将全城之人的注目一并聚焦在此,才是最好。即便在一行人,去往别院的路途之上,还会时不时有各种,虚实相间的各种消息陆续传来。
此间诸般种种,便是为了将卢府其余之事,一并掩在此桩之下。
“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看似短短的一月间,才闹得风雨满城的这桩,也该到了功成身退之时。”转而看向一旁的水香:“明日,你且同厨房的鲁妈妈说道一声,此事也该是罢手了。待牙行领了新丫鬟由她挑完后,便准备回正院来吧。”
☆、第五十六章渌水山庄
但不曾想到的是,当大丫鬟水香出得二门,在厨房中寻到鲁妈妈说道起此时来,却听到了旁的作想。按鲁妈妈的意思,也没敢多做停留,转而回了内院去将消息秉明太太知晓。
“哦,鲁妈妈是如何与你明言的?”当得知,鲁妈妈一口便回绝重来正院之事,起初也不免一惊!莫不是这院子里,还有不曾清除干净的地界,亦或是为了我这身为当家主母的威望着想?
不及再作思量,已是抬头望向那旁的大丫鬟细问道:“你去到厨房之时,可瞧见还有旁人在?”
却见那旁的水香只是连连摇头:“这个时辰,无论是浆洗的婆子、丫鬟,还是灶上的厨娘几个,都各自寻了地界躲懒去了。顶多也只有那守着炉火不熄的小丫鬟,还留下而已,所以我与鲁妈妈才特意选了此时碰面的。”
另一旁的三叶倒是心直口快,忙是轻声补了一句道:“主子莫怪奴婢多嘴,鲁妈妈这般行事却是有此道理。当日,府里人原本虽不晓得鲁妈妈究竟是犯了何等大错,才让太太您直接遣了去厨房当差,但期间众说纷纭的也不在少数。若是此番又。”
被这无疑可算是旁观之人的大丫鬟,如此一提,这旁的主仆二人俱是一震!对阿,到底是自己身在其中,难免一时恍惚,这般草率为之必会动摇人心,得不偿失!
“三叶提醒的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万不可急于一时乱了方寸!”俨然已是从丫鬟的一句提醒中,镇定了下来。端过一旁的茶盅来,浅浅啜了一口,才抬眼看向两丫鬟慎重非常的念叨一声。
对于鲁妈妈的小心之举,更是倍感欣慰,果然还是有她在一旁照应着,自己方能安下心来将这院中,哪些个别有用心之人一并去了干净!想及此处,不免感叹起次子夫妻俩此行的安危来。
毕竟是母子连心,即便临渊启程前曾特意让叶氏来转告,当日那两后院的姨娘,为何会一病不起。就连大夫也是这般说道,皆是因为道听途说而起,再加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然便将两者联系了起来,最终一发不可收拾,才导致了双双被送回了府来。
想到当日,若非这般解释,自己也定是不敢让他们夫妻俩,再度贸然回去别院,请了高僧前去大办法事。就算是万事皆以名声为重的老爷,也断是不会允了他们二人,请命而去的。
“三叶,你去寻大管事说,马厩之事另安排一人看顾便好,原那个老把式还是留在二爷身边,供他差遣也就是了。”一听此言,那旁的大丫鬟忙是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外院。
另一旁的水香哪里还能不明白,虽说是由鲁妈妈之事,才使得太太也随之谨慎三分。但对于西厢那两位主子,那般看似还与原来的性子一样,都是沉默寡言的两人。实则再回府中之后,感觉却是颇为不同,自己也曾多留心了一二。
此刻让太太这般提及,水香不由颔首接应一句道:“二爷那头想必也是早有打算的。自当日二奶奶前来同主子您说道起,丁姨娘瞒着府里偷偷置办了那处铺面时,便足以看出二爷并非旁人眼中,一味只懂用功课业的读书人。”
“你这丫鬟倒是也有几分眼力,自他们两口子此番再回府来,我亦是觉出不同往日之处了。只不过,他们俩到底年纪尚小,还不明期间的利害所在,不免让人担忧啊!若是单为祭祖一事,倒还罢了,毕竟有几位堂叔父一旁照应着,终是不能有错。可那桩怪异之事,反倒令人难以心安哦!”
太太口中所指,自然就是那闹得尽人皆知的狐妖一事,只不过此刻,那一行引得众人分外同情之人,不但半点惊恐之色全无,反倒是活得更为自在了。
初到四合之时,为防外人生疑,便不曾直接赶往别院去。而是驱车转道进了一处,早以托了杂货铺梁掌柜借下的小院落,暂住一段。
这般行事,自然是位了避人耳目,到底那时别院‘不太平’之事,也是众人皆知的。若无其事直奔那方,必将引得世人猜疑不断。先在镇上住下,也是为了方便安排即将赶来此处汇合的几位堂叔祖。
当然,论起二房的私事来,与梁掌柜商议来年的转手贸易,也是颇为便利。置于程记那头,此时虽是不想再插手其间,但也须留心联络一二,毕竟自家能在本地落脚,还是得了他家的多方照应。
“想来,相公若是以闭门课业要紧,推却那图稿一事,也定是无可厚非的,到底此世之人还是更为看重仕途正道!”径自给两人的杯中续满茶水,才又接着道:“祭祖之时,自然会有长辈们问及有关老爷回京复职一事,待他们听得此等消息后,必是不会再提一句了。”
这旁卢临渊也已欣然点头:“好歹两年之内,咱们算是能安然度过了。只求我家那位兄长能在下场大比中,有所建树。如此一来,至少大嫂那头便不会百般艳羡与我。即便是为了老爷与卢府的颜面,也是当务之急!”
“到时候,即使不再提及分府之事,我们在府中常住,也断不会异常的无措了。毕竟那幕后的黑手已除;老爷、太太对你我也已比起以往来亲近不少;再加之你们兄弟和睦,便是再多住上几年,也必能相安无事咯。”
听妻子一句提及,不由微笑颔首道:“有这两年时日,想必也能将山庄诸事安排停当,即便你我不再一旁看顾,也会一切如常。若能连着几年风调雨顺,外加贸易所得,咱们索性就将隔在山头与田地间的那三座,也一并归到名下便好。”
忙是连声称是,轻笑应道:“看来当初,起名山庄二字确实也没错,若是也一并置办下来,便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山庄了!”
“到时候,再良田一侧寻个合宜的所在,再另建一处三进的院落才是真正的别院样子。”说道此处,卢临渊已是提笔,又在纸上写下渌水别院四个大字,朗声笑道:“娘子以为如何?咱们也做回隐世富翁可是不错。”
“自然是不错,可如今离那时怕是还遥遥无期吧!”伸手接过那题字纸张来,轻轻吹干了墨迹,小心收了起来。才笑着喃喃道:“其实说来也是巧合的很,我前世的滢渟二字与你的泓字,皆是有同样的意思在其中。而转世而来的我们,更是出奇的都得了个同水有渊源的名字,当初取这渌水之名,便是为了记住前世之名——水清澈貌。”
缓缓点头,亦是接口道:“若是世道还能这般的平静下去,与我们倒是无碍。毕竟生活无忧,还有现成的功名在手,又不用为缴纳沉重的赋税而烦恼,比起前世来除了交通有些不便外,反倒是多几样更为重要的。”
“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水、农耕用地;没了化肥、化学药剂植物也都是自然生长;更是不用担心那些被灌了抗生素的禽畜咯!就是现在回想起来,前世里种种有关的报道来,我还只觉得后背透凉!”
“我也是一样。为了那么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而将大好河山毁于一旦的也是大有人在。若想重新恢复往日的青山渌水,怕是投入的数量就要以百倍来计咯!”
这旁的二奶奶,也是连连摇头:“历来最是不缺的,便是这等目光短浅之辈,更何况他们毁去的大好河山,皆是百姓赖以休养生息的所在。不提子孙后代了,即便是当世之人,也是碍于其权势之威,又有哪个敢强出头,与之抗衡一二的。”
转而不禁微微一笑道:“所以,咱们能有机会来到此世,反倒是好事一桩!如今这土地本就是私有制的,还有功名可减赋税,只要我们合理安排,用心打理便可使咱们庄上之人,都安定过活。”
夫妻俩正商议着往后之事,却被那旁不请自来的程记大掌柜打断了下来。的确如先前所料,还真为了来年新图稿一事而来,当听得提及科举一桩,不免暗道一声可惜!其此后的言语中,到时颇为识趣的再没提及一句。
倒是令夫妻二人,不免多看一眼。经历了程记的突然发迹,还是一如既往的待人,足可见这位大掌柜的为人如何。不提此时,他夫妻二人也是为了低调行事,才不得不舍了图稿之事。
毕竟如今他程记的名头,已在短短数月间传入京畿境内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想必等这个年节之前,顺利传入京城皇都,便也在情理之中咯!余下之事,便是可想而知了,只怕不等来年的新样子制成售卖,就是年尾的冬衣新花样,也能顺势传入京中了。
这才是他们打算,及时停手缘由之一,在羽翼未丰之前,切不可锋芒太过,这边是木秀于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