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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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作者:priest-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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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小、非常密集,每一秒都在不停地变动,赵云澜忍不住盯着司机看了两秒钟,被司机提醒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哦,对不住,光明路4号,您拉我到门口就行。”
  
  出租车司机奇怪地看了一眼他眼睛上的纱布:“小伙子,你那眼睛怎么了?”
  赵云澜随口扯谎:“打篮球砸伤了。”
  
  司机“哎哟”了一声,又问:“还能看见吗?”
  “敷着药睁不开眼。”赵云澜说,“先当两天瞎子。”
  
  两人一路闲聊,到了光明路4号,出租车停在路边,赵云澜想了想,然后从怀里摸出钱夹,打开直接递到司机面前:“我也看不见,该收多少,您自己看着拿吧。”
  这弄得司机一愣:“啊?你这么相信我?”
  
  赵云澜笑了笑:“反正我包里也没多少钱,您看着拿。”
  
  司机犹豫了一下,替他打印了小票,然后伸手翻了翻他的钱包,在这期间,赵云澜紧紧地盯着对方身上不断变化的字,他听见随着司机的翻动的动作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见他好像先拿出了什么,而后迟疑了一下,又塞了回去,片刻后,他抽出了另一张纸币,从兜里摸出了零钱,塞回赵云澜的钱夹里。
  
  赵云澜的嘴角提了起来——他的视野越来越清晰,已经能分辨字迹的颜色了,只见它们有红也有黑,就在司机把找零塞进他的钱夹的刹那,赵云澜看见一行红色的小字从对方身上划过。
  原来是这个意思——向司机道了谢,并谢绝他扶自己进去的赵云澜心里想着,原来那些小字就是人的功德,红为得,黑为损,看来刚才对方没有趁机占他的便宜。
  
  然而赵云澜随即又皱起了眉,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以快得来不及阻止的速度苏醒,他一时分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一切好像……就是从不久前地震、震出了瀚噶族的山河锥开始。
  
  那场地震,真的是地壳的自然运动引起的吗?
  
  喜欢削骨头的传达室门卫远远地看见他,乐呵呵地放下锉刀,打了招呼:“哟,赵处!哎?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意外。”赵云澜淡定地说,“李叔,过来扶我一把。”
  
  李叔没来得及过来,另一个人却突然从后面赶了上来,沈巍一把攥住他伸出的手,勉力压抑着自己的手劲和声音,说:“你想去哪不能等我一会吗?我不过就是出去买了点早饭,一回头你人就不见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好吗?再这样我就……”
  
  就什么?
  沈巍深吸几口气,肺快被他气炸了,却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云澜转过头去,透过他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越来越透亮的天眼,他看见了沈巍身上有一排一排代表功德的、明亮的红色字迹。
  然而它们并不能持久,就像波涛一样飞快地出现,旋即就会被一片大浪般的黑暗涤荡干净,就像永远也不会留下痕迹的沙滩。
  
  赵云澜眼眶一酸,他不明白那股突如其来的酸涩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好像是一段深埋了千百年的古旧记忆,终于被飓风吹去百尺厚的浮尘,露出下面赤/身/裸/体、无从逃避的真相的一角,戳得人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
  
  “那不是因为我知道你马上就会追过来的么。”赵云澜险些发挥失常,他故作油滑地说,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正好,陪我进去。”
  
  赵云澜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突然杀进来的情况,让办公室里很是兵荒马乱了一番,大庆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伤春悲秋去了,所以直到这时,特别调查处的一干人才发现,他们消失了两天的头儿居然不是去鬼混了,而是出了意外。
  
  祝红的手几乎是哆嗦着拆下了他胡乱缠的纱布,一看见那双依然亮,但怎么也对不准焦距的眼睛,祝红的眼圈当时就红了。
  
  赵云澜动了动手指,又想起自己看不见,对女员工不好随便乱摸,于是只好又讪讪地放下,有些无奈地说:“到底是你瞎还是我瞎,我还没哭呢你瞎激动什么?”
  祝红一把把纱布摔在他脸上:“你哭?你要是知道哭就好了!天下没有你不敢去的地方,没有你不敢招惹的人是吧!天是老大你是老二了对吧?傻逼!”
  
  赵云澜沉默了片刻,只好答应一声:“……哎,傻逼听见了。”
  
  他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祝红于是丢下他,一抬头瞪向沈巍,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咄咄逼人地开口说:“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不是高手吗?他出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楚恕之和林静面面相觑,觉得此情此景,似乎那个……有点不对劲。
  赵云澜当然也听出来了,他顿觉尴尬,只好开个玩笑,试图遮过去——赵云澜拽了拽沈巍的袖子,尽可能嬉皮笑脸地说:“你喜欢我?怎么压根没跟我说过?我说沈老师你这个毛病要不得啊,喜欢我你跟她表白什么……”
  
  谁知祝红完全不领他的台阶,截口打断他:“你闭嘴!”
  赵云澜脸上的笑容就像画上去的,顷刻间就淡了一点:“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我自己办点私事遇到了一点意外,跟他有半毛钱关系?难不成我要每时每刻和他绑在一起?什么时候两人三脚能成为奥运官方比赛项目再说!”
  
  祝红的目光几乎开始变得凶狠了,沈巍终于忍不住插嘴:“确实是我不……”
  赵云澜皱着眉一摆手,独断专行地结束了这个话题,生硬地说:“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这点鸡毛蒜皮的屁事留着会后再说,现在都给我闭嘴。”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一张镇魂令,在点燃的瞬间,赵云澜低低地传话出去:“大庆,过来一趟。”
  
  他话音才落,猫铃铛声就响起来,大庆从墙的那一端钻过来,悄无声息地穿过人,跳到赵云澜的大腿上,仔细在他的眼睛上看了看。
  然后大庆一跃跳到桌子上:“我想了很久,也翻了一些书,大概明白你眼睛的问题了。你说当时你触动的地火点燃了那只小乌鸦,后来他以自己献祭入金铃对吧?我觉得是因为当时魂音和地火相撞,阴气太重,你又站得太近,才会伤了你的眼睛,所以一时失明。”
  
  赵云澜可有可无地点了个头,沈巍却立刻抓住了黑猫的字眼:“一时?”
  大庆随口应了一声,却看了赵云澜一眼。
  其实它有种赵云澜好像知道什么的感觉。
  
  但沈巍没注意到,他眼下有些关心则乱,连忙追问:“那什么时候能好?要用什么药?去哪里找?”
  大庆默默地扫了沈巍一眼,见他忧心不做假,心里叹息一声,继续说:“花妖一族大多避世,不过他们有一种非常珍贵的千华蜜,传说是用天上三十三种、人间三十三种、幽冥三十三种的花,各取其花蕊最精华处酿成的,能解千毒,又温和润泽,最适合眼伤……要找他们,大概……”
  
  赵云澜轻轻地接上它的话:“要到年底的妖市上。”
  大庆直白地问:“你怎么知道?”
  
  赵云澜摸了摸它的脑袋,没有回答,像是在思量着什么,过了好一阵,他才低声说:“你说完了,现在我说我的事——第一,从现在起,任何人和幽冥那边有任何形式的联系,全部形成书面材料交到我那里,一个字也不许遗漏。第二,严格限制光明路4号闲杂人等往来,送年货送礼的,一律在传达室以外接待。第三,对外宣布进入年终工作总结期,除非部长亲自下令,否则案子尽量不接。第四,镇魂令范围内任何人如果不能按时上班,或者要请假,必须把请假理由交给我签字才行,我要随时知道你们都在什么地方。”
  
  祝红走了下神,问:“那妖市……”
  
  “那是小事,沈巍陪我过去一趟就行。”赵云澜顿了顿,“我让他们在三楼给你单开一个房间,你不方便需要休养的时候可以去那里。”
  他说完,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径自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往墙内的图书馆走去:“我有事找桑赞聊聊,沈巍等我一会,其他人把我刚才说的话通知到各部门。”
  
  图书室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丝日光,这样桑赞白天也能在其中自由活动,他看见赵云澜,先快乐地冲他打了招呼:“腻嚎,赵初洁扒!”
  “……”赵云澜沉默了一会,对这个称呼评论说,“什么玩意,谁教你的?”
  
  “猫洁扒。”桑赞自知自己发音不准,于是勤学好问地练习纠正,“招……找……楚洁扒!”
  
  赵云澜笑了笑,懒得跟他计较,打开天眼,发现他能看见大多数书的轮廓,他在周遭找了一圈,回头对桑赞说:“给我找找头天我看过的那本书。”
  
  桑赞迅捷无比地抽出了那本《魂书》,难为他在不认字的情况下,竟然把哪一本在哪里都记得异常清楚。
  赵云澜清楚地在它的封皮上“看见”了魂书两个字,还没等他动手,书页已经自动翻开,一道之前翻看的时候没有注意过的痕迹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书页被人扯掉的痕迹,断裂的纸页在天眼中,仿佛正在流着黑紫的血。
  
  赵云澜“啪”一下合上了书,桑赞觑着他的神色,一时没言语。
  好一会,赵云澜才低声对他说:“你相信世界上有恰到好处地发生的‘巧合’吗?”
  
  桑赞费了一番工夫,才弄明白了“巧合”的含义,他因为话说不清楚,看起来总是显得有点傻,可他毕竟不是真傻,这每个人都知道。
  桑赞正色地摇了摇头,难得字正腔圆地说:“我不信。”
  
  “我也不信。”赵云澜缓缓地说,“妖族与地府貌合神离,我拿着镇魂令,本想好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守着人间这一亩三分地,老婆肥猫热炕头地过日子,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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