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妇人道:“黑堡中有很多机密,我不能先告诉你们。”
秋飞花道:“什么样的关,如何一个过法?”
白发妇人道:“这一关考验你们的胆量,如若你们胆子不大,可能会被生生吓死。”
秋飞花道:“老前辈,东方姑娘不会武功,如是这里有动手搏杀,应该只有在下一人应试。”
他连问数声,却不闻那白发妇人回答之言。
东方亚菱经经叹息一声,道:“不用问了,她已离去,咱们往前走吧!”
秋飞花伸手摸摸剑柄,心中暗暗忖道:“这黑堡之中,已如黑夜,再戴上一副黑水晶的眼镜,真是双目尽盲,难见一点景物了,如再有人突袭,那真是应对无术,单是自己一人,也还罢了,如今再加上了一个保护东方亚菱的重担,更是困苦万分。”
他经过了不少凶险,会了不少高人,但却从没有过今日的尴尬之居,在如此黑暗之处,又蒙上了眼睛,对付强敌。
沉吟了一阵,秋飞花缓缓说道:“亚菱,我要取下眼镜了!”
东方亚菱道:“为什么?”
秋飞花道:“这地方,已经够黑了,再戴上这样一副劳什子眼镜,除了更黑暗之外,还有着难以适应之感。”
东方亚菱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一个双目清明的人,骤然间不能见物了,自然是有着无法适应之感,但你必须忍耐着,先由心理上去适应它。”
秋飞花道:“我很担心他们会出手偷袭,怕我应付不了。”
东方亚菱道:“是不是大过担心我的安危了?”
秋飞花道:“亚菱,我死何足惜,但你肩负武林安危……”
东方亚菱接道:“没有人能够一担独挑天下事务,我还要你们的帮助,而且,成败难计……语声一顿,接道:“别想得大多了,集中心神,设法对付目下的情况吧!”
秋飞花道:“姑娘,在下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戴了一副黑眼镜呢?”
东方亚菱道:“因为,他们数千年来,都在这黑暗之中长大,双目已适应了这片黑暗,一旦目对阳光时,怕双目无法适应,只有戴上这样黑色的眼镜,保护双目了。”
秋飞花道:“为什么要咱们也戴了这副眼镜?”
东方亚菱道:“你们习练过武功的人,适应之力很强,黑堡中虽然暗无天日,但你们也可能很快的适应它,但如戴上了一副这样的眼镜,那就不同了,它可使你很难适应。”
秋飞花道:“唉!他们算计的倒是很精啊?”
东方亚菱道:“走吧!不用担心我,你越担心,越紧张,越无法保护我的安全。”
秋飞花道:“好!咱们生死与共,如是在下保护不周,姑娘出了什么差错,在下会以死相酬。”
东方亚菱吁一口气,道:“听到你这句话,我心中好快乐,也生出了不少的勇气。”
秋飞花右手握住剑柄,左手牵住了东方亚菱道:“咱们走吧?”
举步向前行去。
原本有些畏惧的东方亚菱,此刻,忽然间振作起来,低声道:“秋兄,记着,我不怕什么,别为我分心,全心全意去应付强敌。”
秋飞花道:“我明白……”
突然间,一声冷厉的怪啸声,传了过来。
那是一种从未听过的恐怖声,不像猛禽怒啸,也不像怪兽怒吼。
声音像出自人口,但又不像人的声音。
秋飞花忽然停下了脚步,东方亚菱也停下了脚步。
感觉着中,一只毛茸茸的怪手,伸了过来。
秋飞花长剑出销,突然斩了过去。
但闻“波”的一声,长剑有如斩在一团棉絮之上,不闻惊叫声,也不闻呼疼之声。
秋飞花霍然警觉,还剑入稍,急急说道:“亚菱,你还好么?”
东方亚菱道:“我很好,一只毛茸茸的手,抓住了我……”
秋飞花身子一闪,人已到了东方亚菱的身侧,道:“那只手……”
东方亚菱道:“那不是真的手,是一只假手,陡然间,抓到了人身上,定然十分可怕……”
秋飞花道:“你不怕?”
东方亚菱道:“不怕,我一点也不怕,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可会听到了我的呼叫声?”
秋飞花道:“没有。”
东方亚菱道:“这就是了,他们想象之中,觉着我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一定会失声惊叫,可惜他们想错了,咱们蒙上了眼睛,目难见物,心中又有了准备,听觉和感受上的恐怖,不如现在形像的恐怖给人来得更强烈。”
只听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道:“姑娘分析得不错,你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竟有着如此胆气,不得不叫人佩服,冲着你这一份豪勇之气,准定一关不用过了,老身替你承担起来。”
东方亚菱道:“多谢前辈……”
语声一顿,接道:“老前辈可否指点我们一下,前面可还有几关?”
但闻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道:“还有两关,但都是要考验人的武功,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咱们也没有法子考验你了,所以,一切免除,你们可以直入大厅了。”
东方亚菱道:“多谢诸位的照顾。”
秋飞花暗叫了两声惭愧,忖道:“亚菱不会武功,但我竟没有她这一份镇静。一根竹棍,伸了过来,道:“这条甫道之中,九曲八折,行走不易,老身好人作到底,用竹杖带你们一程吧!”
在竹杖导引之下,两人的行速加快了不少,但仍然行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
秋飞花感觉中,到了一处很宽敞的地方,也听到了不少人的呼吸之声,似乎是进入了一座大厅之中。
只听一个清朗的口音,道:“两位请坐。”
秋飞花、东方亚菱伸手向后摸去。
果然,两人身后不远处,各放着一个锦墩。
两人刚刚坐好,耳际间,又响起那清朗的声音道:“两位可以除下眼镜了!”
虽然是除下了眼镜,但仍然是目难见物,这黑堡之名,果非虚言,实在是黑得可以。
忽然间,火光一闪,亮起了一只火烛。
就藉那一只火烛的亮光,秋飞花已然看清了厅中景物。
这日三座相当宽大的敞厅,厅中整整齐齐的站着不少的人。
这些人,只有分穿两色衣服,黑色、白色,黑衣挂刀,白衣佩剑。
上位处有一座长形木案,案后端坐一人,穿着黄色的长衫,也是大厅中唯一的黄色衣服。
东方亚菱目光微转,四干瞧了一眼,道:“末学晚进东方亚菱,见过堡主。”
一面说话,一面站起身子,对那黄衣人拜了下去。
秋飞花心中暗道:“那个人,不知是不是这黑堡堡主,听那白发妇人说,堡主是一个很喜欢女色的人,他如真的看上了亚菱,我又应该如何?”
心中念转,暗中运足目光望去。
这一仔细瞧看,才发觉,那长案之下,放了十二座矮墩,分坐着六个穿白衫和六个穿黑衫的老人。
这些人都留着飘垂在胸前的长髻。
只见那高居案首的黄衣人,举手一挥,道:“你起来。”
束方亚菱道:“多谢堡主。”
站起身子,生了下去。
黄衣人缓缓说道:“我已经听过了报告,是你们有意的招惹黑堡,情不可恕。”
“晚进天涯奔走,就是找寻一群隐蔽人间的高手……”
黄衣人哦了一声,道:“所以,你找上了黑堡?”
东方亚菱道:“他们可能托身黑堡,晚进因而冒犯。”
黄衣人微微一笑,道:“姑娘,黑堡之中,确然是一群藏身于此的高手,不过,这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用他们的。”
东方亚菱回顾了一眼,点点头,道:“诸位栖身于此,不过是为了肩上一重责任,一旦心愿了去,就可以脱离黑堡,重见天日,过常人一般的生活了。”
黄衣人笑一笑,道:“姑娘,你可知道,这区区一黑堡,如何能栖居如此众多的高人么?”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这可由两方面说,一方面是诸位心有所寄,甘于这等黑堡生活,这也是把诸位世世代代,都造成了高手的原因之一,黑堡中不见天日,也可以使人心无旁惊……”
黄衣人道:“嗯!还有个原因呢?”
东方亚菱道:“诸位身上,可能受着一种禁制,不能轻易离开。”
黄衣人道:“你到黑堡求助,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东方亚菱道:“自然能使诸位永远脱离这黑堡中生活。”
黄衣人叹息一声,道:“姑娘,你有这样的能力么?”
东方亚菱道:“我如没有找错地方,就有能使诸位脱离此地的能力。”
黄衣人道:“姑娘,咱们黑堡中的人才不少,他们也付出了相当多的心血,但他们一直无法能使我们离开黑堡。”
东方亚菱心中一动,点点头,道:“堡主,不相信晚进有这份能力么?”
黄衣人道:“我们经过很多次努力了,一直有些克服不了的困难。”
东方亚菱心中暗道:“当年苏百灵把他安置于此地时,早已想到了人性多变,传了三代之后,怕已失去了他们那股保留的忠诚心愿。”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堡主,可是想考验晚进一下么?”
黄衣人道:“不错,我们有三大无法克服的困难,使我们世世代代永栖于黑堡……”
东方亚菱生恐他把题目引到大困难的问题上去,急急接道:“第一,是诸位的眼睛,已无法适应黑堡之外的光亮。”
黄衣人微微一征,道:“不错,这是我三大困难之一,我们试验过,就算戴上黑色的水晶眼镜,也不能在白昼间,支持过三时辰以上,超过这个时间,我们就双目剧疼,无法见物,再要撑下去,双眼就非瞎不可了。”
东方亚菱精通医理,心中暗道:“黑堡中人,虽然精于武加,长于神算,但他们究竟是常年住此,见识大少,所以,对武林中的事务,知晓不多,更不知外面天地的广大,一切事务,尽皆求知于黑堡之中,那自然很难找得答案了。”
她不愧有着绝世的才慧,略一沉思,已想到了这些人的眼睛经数代,丝毫未变,如若是被药物控制,经过一代之后,应该早已有所变化,几代子女,仍然如此是一种很特殊的控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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