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两人称呼中,傅东扬也了解了这黄袍人不但身着龙袍、头戴金冠,而确也被人称作皇帝。
只听那黄袍人道:“打开箱子、木盒。”
一男一女,应声蹲了下去,打开了木箱、木盒的盖子。
灯火辉映下,骤然间整个大厅,都闪动着动人心弦的宝光。
那大木箱中,固然是摆满了明珠翠玉,但那木盒排列约三颗明珠,更叫人目眩神迷。
每一颗珠子上,都发出清亮的宝光,使大厅中的灯光,也变了颜色。
傅东扬望望那满箱翠玉、珠宝,又望望那木盒中三颗特大的明珠,忍不住,叮了一口气,道:“夜明珠。”
黄袍人道:“台上箱盖。”
男、女年轻人,应了一声,同时台上了盖子。
宝气顿收,灯光复明,大厅中恢复了当态。
黄袍人目光转注在傅东扬的身上,道:“这两箱、一盒值多少银子?”
傅东扬道:“秀才很穷,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珠宝、翠玉,至于说到它的价值,那就更不知如何计算了。”
黄袍人道:“简明一点说,你们想不想要一箱珠宝?”
傅东扬道:“想是想,但阁下绝不曾无缘无故的把这一箱珠宝送给人吧?”
黄袍人道:“不错,世间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你是读书人,该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语声一顿,说道:“孤王就是要用一箱珠宝、翠玉,加上那三颗罕见的名珠,收购你们鹰图、玉佩。”
傅东扬道:“大手笔,可惜的是咱们鹰图、玉佩早已为人取去了,要不然……”
黄袍人道:“我知道,你们把鹰图、玉佩交给了别人,不过,请看在这一箱珠宝,三颗明珠的份上,去把它取回来吧!”
傅东扬道:“取回来,这话未免说得太轻松了?黄袍人道:“为什么轻松,孤王说的真真实实。”
傅东扬知他误会了,谈谈一笑,道:“那取去鹰图、玉佩的人,武功十分高强,咱们就算为这一箱珠宝,舍命讨取,也难是她的对手。”
黄袍人仰天打个哈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这一箱珠宝,三位也应该冒死一并了。”
傅东扬哦了一声,投其所好地,道:“王爷,如是咱们没有取回鹰图、玉佩,反而去了性命,那岂不是偷鸡不着丢把米。”
黄袍人道:“一旦你们合力联手,取回了鹰图、玉佩,得到了这样一箱子珠宝,岂不是一辈子享用不尽么?”
傅东扬道:“说的有理!”
黄袍人道:“孤王相信,重赏之下,乃有勇夫。”
傅东扬回望了夭虚子和倪万里一眼,看两人神情茫然,似是仍末想出这位称孤道寡,龙袍金冠人的来历。长长吁一口气,道:“这么办吧!王爷先把这箱珠宝留下,咱们追回玉佩、膺图,就以二物交换,如是追不回膺图、玉佩,这箱珠贾原璧归赵如何?”
黄袍人冷笑一声,道:“世上有这样便宜的事么?”
傅东扬道:“王爷是不肯相信在下了?”
黄袍人道:“财帛动人心,孤王是会化钱的人,这一点清楚的很。”
傅东扬道:“那就只好请王爷带回珠宝,咱们追鹰图、玉佩之后,再找王爷交换。”
黄袍人道:“你到哪里找我?”
傅东扬道:“这个,在下也正要请教王爷了?”
黄袍人冷冷说道:“机会再难,今宵你们如不能取去这箱珠宝,怕以后,就永远无机会了。”
傅东扬道:“江湖五君子,行事方正,虽然为你王爷约满箱珠宝,照花了双眼,但也不能出手抢夺,鹰图、玉佩又不在我们之手,无法和你交换,我们如是非要珠宝不可,只有出手抢夺一途了。”
黄袍人冷笑一声,道:“你抢一下试试看?”
傅东扬道:“这就是咱们的困难之处了。”
黄袍人道:“现在四更过后,午时之前,你们如能找回鹰图、玉佩,还可以收回这箱珠宝。”
傅东扬笑一笑道:“王爷觉着这一箱珠宝,可以使人卖命,但王爷却不明白,有些人,却未必会为明珠、宝玉所动。”
黄袍人也突然十分和气,微微一笑,道:“三位想必是不为珠宝、翠玉所动的人了?”
傅东扬道:“君子固穷,但绝不取伤廉之物,咱们既无鹰图、玉佩交换,王爷就算倾尽天下的财富,咱们只有开开眼界算了。”
骤然间看去,这黄袍人,应该属生性急躁的人,但忽然间,他却变得出奇的冷静,这等极端不同的性格变化,使得天虚子等,都为之大生警惕。
但大虚子和倪万里一直不肯开口,完全由傅东扬一人应付。
但见黄袍人举手一挥,道:“你们下去。”
两个身着黄衣的年轻男女,带了宝箱、珠盒,一语不发的退出了大厅。
黄袍人轻经咳了一声,道:“三位既不为利所动,不知喜爱些什么?”
倪万里双眉耸扬。似乎想发作,但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
傅东扬却领首笑道:“人性中总有缺点,这就要王爷明察了。”
黄袍人道:“孤王的时间不多,我瞧还是三位自己说出的好!”
傅东扬道:“这就恕难奉告了。”
黄袍人突然一出手,人已通判了傅东扬的身侧,冷冷说道:“我想生死一关,也许能使诸位听命。”
傅东扬没有后退,双掌一台,一股暗劲,通了过去,道:“这就要各凭手段——黄袍人身上龙袍,无风波动,人却站得稳稳的,未移一步。
傅东扬迅急分开了双手,改采守势倪万里转眼望去,只见傅东扬脚下不丁不八,双手微微前曲,吸腹弓腰,摆出了一个很怪的姿势。
在记忆之中,倪万里从未见过这种姿态。
但觉脑际间灵光连闪,倪万里忽有所悟的忖道:“难道这就是他新近练成的死亡三绝招之一?”
黄袍人双目中闪动着冷厉的神光,不停在傅东扬身上打量,似是要找出一个下手的空隙。
傅东扬神情冷肃,静静地站着不动。黄袍人绕傅东扬走了两转,突然冷哼一声,道:
“你这是什武功?”
傅东扬道:“死亡的反击。”
黄袍人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武功,怎么会叫作死亡的反击?”
傅东扬道:“在下这武功,不打人,但如有人攻我时,在下会自然引起一种全力的反击,这一击,不是彼死,就是我亡。”
黄袍人道:“天下会有这种武功,那真是闻所未闻的事了。”
傅东扬道:王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下这点微末之技,又得什么了?
黄袍人冷笑一声,道:“阁下这样的武功,难道,真难得住孤王么?”
傅东扬道:“王爷,咱们无怨无仇,何苦要作这拼命的一搏。”
黄袍人冷哼一声,道:“好!给你们一段考虑时间,孤王午时之前再来。”
转身一跃,消失不见。
天虚子凝目向厅中探视了一阵,道:“秀才,收了你那份架子吧!敌人去了。”
傅东阳叮了一口气,笑道:“想不到啊!这么一拉架子,还真有点用处!”
倪万里道:“老道士,你想到了没有?”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想到了什么了?”
倪万里道:“那位称孤道寡,黄袍金冠人的来历?”
天虚子道:“老道士没有想到。”
倪万里道:“江湖上若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咱们应该想得到的。”
傅东扬突然一掌怕在木桌上道:“莫非是他么?”
倪万里、天虚子齐声说道:“什么人?”
傅东扬道:“金牛宫的金牛王。”
倪万里道:“不错,老叫化搜尽了枯肠,就没有想到金牛宫。”
天虚子道:“金牛宫中人,从来不在江湖上走动,怎会也突然参与了这次争夺鹰图、玉佩的事?”
傅东扬道:“看来,那鹰图、玉佩,确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了?”
倪万里道:“老叫化一向自负眼皮子杂,识人众多,今日才觉着,自己是那么孤陋寡闻。”
傅东扬微微一笑,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倪万里冷笑一声,道:“秀才,老叫化,就看不惯你这一股酸味。”
傅东扬笑道:“你看不惯的事情很多……但现在,你必需多多忍耐一下。”
倪万里道:“你不用打岔,你自己一向觉着满腹经伦,无所不知,但你是否知道,那鹰图、玉佩的用途何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去抢?”
傅东扬道:“秀才本来是完全不知道,但是,他们现在这一抢,秀才倒是有些明白了。”
倪万里道:“说来听听?”
傅东扬道:“第一,江湖上正在发生一桩前所未有的大变,这次变化,就是因为鹰图、玉佩的出现所引起,使很多从来不卷入江湖恩怨的组合,卷入了漩涡之中……”
倪万里接道:“这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些组合,既然不闻江湖是非,为什么又参与抢夺鹰图、玉佩?”
傅东扬道:“当年咱们追剿魔刀会,直到它土崩瓦解,一直没有后援之力,这件事秀才当时就有些怀疑,魔刀会那点力,不可能在江湖上掀起那么大的风波,以他们那点人手,更无法使耳目那么灵通,但咱们却化费十几年的时间。才算把他击溃,而且,还漏网莫冲,也就是现在的王天奇……”
倪万里皱皱眉头,道:“这和抢夺愤图、玉佩有什么关系呢?”
傅东扬道:“老叫化,稍安勿躁,听秀才慢慢的说……”
轻轻吁一口气,接道:“这件事,在我心中闷了十几年,但因事过境迁,我也末再提过,现在想来,这中间,确然有很多的问题了。”
倪万里道:“酸秀才,这是什么晨光,你还卖的什么关子?”
傅东扬道:“我一直怀疑,魔刀会,只是一个外围的组合,在背后,还有操纵之人,他们提供给魔刀会的消息,才使魔刀会中人,能来去无踪,甚至,我还怀疑到那些出钱买命,要魔刀会去杀人,也是那些幕后人物的安排。”
倪万里道:“当真越说越神了,不过,若叫化还是觉着你说约有些道理,但老叫化有一点很不明白,那就是魔刀会瓦解之时,他们何以不伸援手。”
傅东扬道:“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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