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想也没想的就接了电话,还礼貌性的在“喂”后面加了个“你好”。对面似乎信号不好,半天没有声响,许嘉等了一会,又疑惑的问:“喂?”
对面终于吭声了,“喂”。然后继续是漫无边际的沉默。
其实他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光是这一声“喂”便足以让许嘉不知如何应付。
双方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许嘉挺不住了,笑嘻嘻的装作没事人,道:“是白继愈吧?怎么最近没去上课?”
对方沉沉的叹了口气,说:“嗯,最近有点忙。”
“哦”
又是沉默。
许嘉被这沉默压得透不过气来,压抑的让她觉得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正寻思着找个借口把电话挂掉,白继愈那边说:“现在有时间么?出来坐会吧?”
“厄”许嘉一时找不到托辞。明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自己又是已经有男朋友的人了,更何况他与张显又是那样的关系,还是不要沾惹得好。
“很为难么?”白继愈在那边轻轻的笑,说:“你动作倒是很快啊,没几天范诗言就来找我了,一堵一个准。”
“那个”许嘉本想说那个不是自己的主意,可又担心他们原本已经有了裂痕的兄弟关系,因此会更有裂痕,于是话锋一转,说:“你们怎么样?”
“呵呵。”白继愈笑开了,说:“说到这事,倒是有些乐子,想听故事就出来吧。”
许嘉听着白继愈这玩谑的口气愈发觉得有蹊跷,忙不迭的问:“你把她怎么了?”
“学校门口的咖啡店,10分钟后见。”白继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许嘉一颗吊着的心晃晃悠悠的在胸腔里荡啊荡的,半天放不下。
她还是去了,这事从头到尾虽然她没做错什么,但到底是由她而起,最后也理应她去处理。
白继愈坐在一个角落里,破天荒地点了杯饮料,许嘉进去时正巧看见他被橙汁甜的直摇头。
见许嘉进来,服务生周到的过来问喝什么,许嘉心不在焉的说了句“白开水”,听得服务生直愣。
白继愈笑笑,说:“就那么急着走?那么忙不迭的想跟我扯清关系?”
许嘉被这上来就严厉的质问弄得有些慌张,说:“没有,我想知道范诗言的事,还有你别怪我。”
白继愈哈哈的大笑起来,似乎许嘉胆战心惊的样子让他很受用。“我怪你什么?怪你没移情别恋?”
许嘉听他这么说心中放了大半,也应景的呵呵笑了两声。
“范诗言的那个主意,该是张显想出来的吧?你不用自己担着,也不用担心。”白继愈点了支烟,透过迷茫的烟雾,嘴角噙着笑,轻轻说着。
“那你是怪张显了?”许嘉小心翼翼的问。
白继愈继续摇头,叹了口气说:“更不是怪他,张显知道我的个性,他以为我找你是在换个口味玩女人,与其这样,倒不如换个口味玩,于是塞给我个范诗言,并预祝我玩好。”
白继愈深深吸了口烟,把烟雾吐在空气里,有些顽劣,可许嘉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他这纠结和不甘,又是哪来的呢?
“我只是怪,我没能早点认识你。或者在张显之前认识你,如果不是他,换个人,我一定会争取,可那是张显,败给他,我心服口服。”白继愈掐灭了烟头,浓重的烟雾还在慢慢消散,他的表情有些落寞,低着头,垂着眼,像是个绝望的小兽。
许嘉不忍再看下去,想转换个话题,于是又回到范诗言身上,说:“那范诗言,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白继愈终于缓过了黯淡的眼神,轻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范诗言应该跟你,或者张显有点什么过节吧?”
很多年来,许嘉承认这自己的智商的确不如人,也知道这世上的确有高智商的人存在,特别是认识了张显后,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可是面对眼前的白继愈,她一向以为狂妄自大不学无术的白继愈,她还是无法相信,世上有如此聪明的人。
许嘉瞪大了眼睛,惊讶得话在嘴里慢慢支吾不出整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再简单不过了,张显是那种无事一身轻的人,有些事哪怕你找到了他,他也懒得理。”白继愈端起面前的橙汁,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说:“所以,他那么热心的把范诗言介绍给我,决不只是为了转移目标那么简单。”
白继愈一席话听得许嘉惊讶得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个字来,面对这样聪明的人,你还没等说呢,人家已经猜透你下句要讲什么了,所以那些话也变得苍白无力。
“范诗言,其实我没想把她怎么样的,更何况是个美女,我一向对美女都很客气。只是”白继愈嘴角半勾着,说到一半的话尾音拖出老长。
“只是什么?”许嘉迫切的问。
“只是手下会错了意,灌下了K分和逍遥,闹出了不少乐子。”
K粉许嘉知道,过去当导游的时候,晚上常会带旅客去酒吧闲坐,鱼龙混杂中见识了这东西的功力。“消遥是什么?”许嘉睁着无辜无邪的大眼睛问。
“就是春药。”
许嘉听罢把嘴更张大了几分,虽说范诗言这个人她也同样讨厌着,甚至唾弃着,可是听到她这样的下场,自己还是有些不忍。
她该不会再去找沈逸悦闹了吧,她那个人最顾及面子的,这么丢脸的事,肯定独自跑到什么地方躲了,不会满世界抱怨宣扬的,只当吃了哑巴亏而已了。
范诗言的哑巴亏吃的很大,那天晚上被赶出来后连衣服都没了,几乎□的站在深秋的街头,被无数过往的民工调戏。
“今天找你来,其实就是想说,你大可不必像躲瘟神一般躲着我,我没什么放不开的,更何况你要成我嫂子了,还是最初的那句话,就当我是个朋友。”
“就当我是个朋友。”许嘉想起他第一次说这话时的情景,那时她跟张显还没这么明朗,她还在纠结着。白继愈把她强拉到饭店,居高临下的说:“就当我是个朋友。”
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那时她还嘲笑着他是个“小白脸”,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多的让她目不暇接,可是当眼前这个人,用同样的语气说着同样的话时,她却能平淡的接受了,接受这个朋友,并且很开心。
“这学期快结束了,你还来上学么?”释怀后的许嘉闲着八卦。
“不去了,我要出国了。”
“啊?什么时候走啊?”
“快了吧,就这两天,到时找你和张显出来吃饭。”白继愈淡笑着说。
从咖啡店里出来许嘉说要去超市逛逛,白继愈沉吟了一会说:“那我就先走了。”
车位有些远,在马路的另一边,本就有些清瘦的白继愈一身黑衣更显突兀,在呼列的秋风里,更添萧索和落寞。
回到家张显已经在沙发里了,见她回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然后一手环住她的肩,一手调小电视的声音。在黄健翔激动人心的解说背景里,淡淡的说:“我妈说你一个人在家,我就跑回来了,回来才发现你个小东西也跑了。”
许嘉笑着指着地上印着“好又多”字样的袋子,说:“去买点零食,回来自己偷吃的。”
张显用下巴上的胡茬在她脸上轻轻的蹭,溺爱的说:“你倒是会享受。”
许嘉不是不想告诉他白继愈的事,可是面对如此聪明的两个人,自己在中间的解释,又何尝不是多此一举?想了想,还是压下了,转了个话题,“我今天投简历了。”
张显笑着转头,“倒也是不急的。”
“还是有些事做比较好,在家呆着会变笨的。”说完许嘉自顾自的乐,心想,许嘉哇,本来你也挺笨的。
张显倒是没争辩,只说:“还是原来那份?”
“我修改过了!”许嘉颇为骄傲。
“是么?那拿来我看看。”张显依旧不紧不慢。
许嘉把自己修改后很是满意颇为骄傲的简历递给张显,只见他扫了两眼,便放在一边,说:“嗯,不错。”
同张显呆了这么久,许嘉当然能看出这背后的意思,明明刚刚还说不急的,却要看她的简历,看完后还说不错,明明就是这简历不过关,投出去也没人要,所以他才那么大方。
“帮我改改吧。”许嘉摇着张显的胳膊撒娇似的央求着。
“真不错,挺好的,不用改了。”张显憋着笑故作一本正经。
“才不是呢,你就是不想帮我!”许嘉嘟着小嘴在一旁气呼呼的坐下,不理张显。
张显哄了半天不见成效也只好投降,端起许嘉的简历,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点点一边然后交给许嘉,再看那简历,已经被红笔勾勒的密不透风,许嘉看着看着就想起自己大专时错误百出的英语卷子。
“怎么没有一处是好的?”许嘉握着简历不满的问。
张显凑过来,看看她,忍住笑,道:“我给你一点点的讲,讲完后,你在不服气。”
“首先,你要写的应聘职位,让人家知道你要干什么。”张显顿了一下看许嘉,许嘉忙点头,这点她倒是心服口服的。
“下面是个人资料,清晰明了就行,姓名,性别,然后是出生年月,联系方式。民族,只要你不去应征民族事务之类的工作,不用写。毕业院校,要写在教育背景里,这个我们稍候讲。”张显在简历上细言慢语的讲,俨然把许嘉当成了自己的学生。
“个人资料下来,是你的教育背景,用人单位认识了你这个人后,便会想了解你这个人,中国人的习惯是从过去到现在的过程,所以教育背景要提上来。”张老师在简历上画了个弧线,一个箭头。
“教育背景栏里不用写太多,大学的就足够了。最高学历,专业,英语能力,获得证书,总之就是你在校时的成绩。
“接下来是工作经历,这个很重要,尤其是你教育背景不是很厚。工作经历中要详细,哪年到哪年,在哪,做了什么。带过几个地方的团,工作的描述越详细越好。
“最后是你的自我评价,要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