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讨了个没趣便窝回来看电视,丝毫没有检讨自己的行为和带来的后果的想法。听着客厅里的电视响张显恨得直捶床,说你年纪小不懂事我可以忍。
但是睡衣的扣子只系最下面的两个,敞着上面的三个露出雪白的脖子和锁骨以及乳 沟这我就不能忍了,大夏天的还自爆这样的镜头是个发育正常思想健康的男人就忍不了。
厮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大爷都不能忍!
平定了一下心情张显转眼又看到了那只小红盒子,握在手里紧紧地攥着,不知怎的,每次看到这红色都会觉得很刺眼很心痛,可又很自虐的总想拿出来看。
那是去年他给梁雅茗,也就是心中的那只百合定的订婚戒指,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款,预定的时候他们俩还并肩看海想象无限的未来,可等到从意大利邮过来时伊人已去,只留下这孤环让他突增伤悲。
上午的时候师母来电话,说导师的病情有变,那是一手把他培养出来的导师,对张显的感情有如慈父,一听说病情有变他慌张的抬腿遍走了,随手把这戒指放在柜子上,一天之内心情低谷了两次。
好在导师抢救及时,他也终于舒了口气,把戒指放回抽屉的时候手指触到了下面的纸张,那是当年他还是大学生时同梁雅茗互传的纸条,十多年来他一直留着,像是守候了十多年的感情一直沉在心里。
张显在卧室里又是回忆又是感慨,其间每每要出来一想到客厅里的白花花一片就把念头打消。耗过了两个小时许嘉还没有回房间的意思,张显也终于抵不住对午饭的渴望和食物的追求了,横竖总不能饿死在房里吧?
张显用最后的体力从书房里爬出来期盼着许嘉不要跟他说话。捧着大袋爆米花看得入神的许嘉酥 胸半敞,此刻正对着TVB明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挥洒自如。
张显探出个头看了一下大环境还算和谐,然后挤出半个身子再伸出只脚,最后整个人出来了也不见反映,便大敢的往前挪几步,看着路线只要走出走廊绕过客厅拐弯即可。
走出走廊挥洒热泪
绕过客厅…缓缓抬头
转弯“张显哥,你出来啦?”
张显背对着“嗯”了一声继续前行不回头,许嘉看张显今天有些不太对劲一直对自己挨搭不理便很热心的把眼泪擦干走上前去,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直面已经把头插到胸腔里的张显,说:“张显哥,你怎么啦?”
张显抬头望高处远处看看一边用手做个系扣子的动作在胸前比划,许嘉还没反应过来把大眼睛张得溜圆,刚才没擦干的泪此刻看着更有些楚楚可怜,道:“张显哥,你不是讨厌我了吧?我没打扰到你啊。”
张显真是欲哭无泪啊,眼光稍微再往下一点就直达了许嘉的心 房,尴尬得站着像只雕塑然后摆摆手对着天空说:“许小姐多想了,我只是有些饿。”
许嘉这才如释重负,搭下眼睛说:“那就好,我这有爆米花你吃不?”说着把袋子举在半空中,领子开的越发大,里面已经露出了淡粉色的内衣花边,张显保持仰望的姿势心想小样你是不是想整死我啊?你劫财随便拿劫色我接受,别这么色诱让我血压升高鼻血迸发最后不是窒息就是贫血总之也是个死字。
本着斯文成可贵生命价更高的精神,张显终于说:“那个许小姐你的扣子。”
“不要叫我许小姐啦,多生疏,叫我许嘉就行,或者叫嘉嘉。”
“你的扣子!!”
“嗯?怎么了?”
“你的扣子”
“啊!!!!!!!!!!”
形势逆转,张显长出一口气扭了扭变态望天而僵硬的脖子,许嘉捂着胸口跑回卧室,狠狠的把衣服的扣子如数扣满直到系领口那只的时候差点把自己勒死。
是苍天有眼么?是除暴安良么?难道我许嘉熟悉一下地形进了一下房东的房间就如此抽打我?不就是洗完澡裸睡了一会么?睡完了一兴奋就忘了扣好么?穿裤子的时候也忘了整理么?都是些小错误犯不着让个大叔偷窥我吧?
形势逆转的很可以,张显在厨房安安稳稳的做好了菜吃完了饭,许嘉仍不敢出来。这时坐在五位数的床上也如坐针毡,心想如此跟一个男室友相处下去看来还有好多地方需要注意,可不敢再这么神经大条了,别回头洗澡再忘了锁门,让人家看了全景就囧大发了。
转念想起张显刚才的望天姿势,还算是有点良心有点道德底线,咦?不对,他脸红什么啊?那天咖啡店里也涨得跟红苹果乐园似的,难道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腼腆?
许嘉坐在床上平生第一次用心的分析起一个人来,从相亲的第一面到刚才。这个人皮囊很好,性格也不错,虽说年纪有点大但是全然没有三十多岁人的狡猾和色 胆,看来之前的衣服和房租之类也全然是好心相助。
可就是一点,这人太沉闷了,一天到晚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刚搬来几天她就被憋得快成哑巴了,每天恨不得下楼去跟菜贩子讨价还价恢复一下语言功能。
除了这点这个人还算不错的,特别是刚才面红耳赤的样子,许嘉想到这又把脸埋在枕头里爆笑了一回。想完这些许嘉镇定了好多,应该说是相当平衡得意,感觉自己是攻张显是受一样,对于刚才的自爆带来的尴尬和纠结也平定了几分。
可还是有些羞怯,以后要在这房门上贴个纸条,上面明言注意着装,否则以她大条的神经和从未与异性室友同居的经历,还真保不准哪天真的要羞死。
老婆白皮书
雨季将要结束的时候也正是张显最忙的时候;随着六月初夏将要过去;学生的期末考试也陆续登场。张显教的是大二到大三的古代汉语和训诂学,带的课有些多,期末复习又不想简单的划题背书,于是整天呆在书房里冥思苦想如何把厚厚的一本书压成一小本让学生记住。
专心致志的张显会遭受许嘉形形色色的骚扰,从开始的自爆事件到后来的大到哪有去某处的车站;小到遥控器放哪了;许嘉打扰的很到位很全面。
其实也不能怪她,张显实在太安静了,除了吃饭上厕所之外决不踏出书房半步,更别提跟许嘉说话了,每次她主动打招呼的时候张显都是“嗯”“啊”的回应,这安静和无视让好动又赋闲在家的许嘉几近窒息。
不在窒息中爆发就在窒息中灭亡的时候,许嘉觉得她十分有必要跟屋子里那个活物说两句话,起码去看看他在做什么也好,自昨天晚饭后就再没见他出过房门,只听见里面不停的敲键盘声音。不知怎的,许嘉竟有点按奈不住想去看看。
她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探进头对张显说:“张显哥,你这有没有英语书?我想学学英语。”这算不算人身骚扰,许嘉你去一个搞国学的教授屋里去问有没有英语书,你不是找茬打架么?
不过此时忙着赶下学期教案的张显没功夫跟她摆事实讲道理,挥挥手说:“等会我给你送过去,稍等一下啊。”
“那个在哪?我自己拿吧,你好像挺忙的。”你也看得出来人家在忙啊,书房里四面墙三面是书架,上面的书数以千计,告诉你在哪的功夫还不如他自己去找了。
“嗯稍等啊。”
“哦。”许嘉很实在很乖巧听话的就站在门口等,等的时候还很不老实,玩了一会门锁上挂着钥匙转动几圈检查一下是否依然好用,然后伸手去拉书架侧壁挂着的一个风铃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一遍玩着一边在脑海里疯狂的搜索话题。
当这罪恶的小胖手正伸向一边置物架上的工艺杯子的时候,张显终于发话了。
“许小姐,你的英语什么基础?”
“跟你说了别叫我许小姐,许嘉或者嘉嘉都行,下次再这么叫我跟你急啊。”
“哦,好,许嘉,你想看语法的还是会话的?”好在张显有个从不扔书的习惯,大学的书留着,里面还真有些教材和四六级的辅导书。
“厄有没有再简单一点的?我没什么基础。”许嘉连初中都没毕业就被送到舞蹈学校去了,上的文化课不超过百节,还是把所有的科目都加起来,英语更是学得少忘得多,现在能清晰记得的就只有26个字母和你好再见。
“我这有几本你都拿过去吧,如果不合适就去书店再找找。”张显懒得再跟面前这个没事找事的人闲扯,把书递过去又埋头做教案。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既然让人家来了还等了甚至是解决问题了,人家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走了呢?
许嘉就地拿过来看了两眼,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脑袋越来越晕,她不想当神仙,所以对天文天书也没有追求,把书轻轻的放在桌上,呐呐的说:“这个太难了,有没有容易点的?入门的?”
张显低头苦笑了一下说:“没有。”
郁闷纠结的“那哪有?”
挨搭不理的“书店。”
刨根问底的“书店在哪?”
无奈挠墙的“哪都有书店”
亮出王牌的“你带我去吧”
牙痒崩溃的“等我忙完的吧。”
张显终于按耐不住心中正在闹革命的烦躁抬起头冷眼看许嘉,可一见她低着头咬着嘴唇绞着手指的样子又怒不起来了。
“如果我学不好外语可能就要失业了。”许嘉说的没错,她猜得也不错,现在就业形势这么不好,一披披的大学生甚至研究生正拿着简历站在旅行社门口排队等候着,就等主管的一句话踢掉许嘉实现社里导游的素质化和人文化。
上次主管的话虽然没直接说明,可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听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许嘉精灵古怪聪明伶俐当然也听得明白这话外音,而且还知道这事的严肃性和紧迫性以及在多短的时间内要达到目标。
看到张显对自己的爱搭不理,许嘉心里越发难过起来,一边搅着手指一边想什么时候张显才能忙完。
晚上张显连夜赶完了教案,第二天如约的带许嘉来到西安路的北方图书城。这条街许嘉几乎每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