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微低着头,缓缓走进去。
“奴婢拜见哀王。”因为许久未见,再加之心中本就对他满是谢意,所以我选择了行跪拜大礼。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刘髆淡淡道。
“谢哀王。”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缓缓抬起头,时过三年,偷偷打量他,这个茹姐姐终身唯一的挚爱。
这还是那个英俊霸气的哀王吗?怎么会这样?三年时间,仅仅只有三年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宫中一向自制能力很好的我,此时也无法忍住,惊诧的表情,脸上一览无遗。
“咳咳,亲人找着了吗?”刘髆重咳了几声,摆手示意李总管不要管,直视着我问道。
“算是找着了吧,奴婢这次回来,想立即去给主子当差。”牵涉到亲人,我有些失落。
刘髆沉默了一会儿,道,“好,那你待会儿就去王后的椒房殿当差吧。”
哀王病危
“您您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停咳嗽的他,我忍不住小声关心了一下。
“我没事,到时候了而已,本王就快要去追寻月牙了,她和孩子在奈何桥已经等太久了。”刘髆满脸释怀,完全没有痛苦之色。
“呜,为什么会这样?”泪水情不自禁的从眼眶里滑落,炙热滚烫,烙心!
为什么大家都要去死?难道那奈何桥真的比人间要好上许多吗?呜,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赶着去死,难道世间真的没有一丝值得留恋的东西了吗?
“傻丫头,哭什么,好了,别哭了。咳咳,都长这么大了,月长要是看到,一定会很欣慰的,去吧,赶紧去王后那里报道吧。”刘髆笑着笑着便咳嗽了起来,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由始至终从未撤下过。
我抹了把泪,低头道,“哀王为何会把奴婢安置到椒房殿呢?但凡昌邑王宫的人都知道奴婢曾与王后不合,您为何还?”
刘髆转头看向窗外,哈哈大笑道,“你和王后的关系,本王比谁都清楚,不过,你别怕,本王不会治你,这后宫同朝庭一样,都是拉帮结派。更何况,你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云汐,有些事情即便知晓了,也不要再追究了,本王走后,你斗不过她的,更何况,该走的也走了,斗来斗去也没有意义了。你不必现在明白,但你一定要记住本王的这句话,日后你只要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就罢了。”
“本王原意是要处死那个令本王头痛万分的王后,但念在世子的份上,姑且饶她一命,更重要的是,她是舅舅的女儿,额娘留下来的势力非同小可,必定能辅佐贺儿成就大业。父王那里,念在对额娘的旧情上,也定会多多维护。”
“云汐,你若有心,本王便把贺儿委托给你,日后忠心对他,为他排除万难,若无意,便安份在椒房殿度完此生。”
“呜,会的,奴婢会的,唔,会的。”
世子好眼熟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也许是茹姐姐在世的时候,也许是茹姐姐去世后的那几次接触,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他当作值得亲信长辈,可是,现在他也要离开了,去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孩子,去吧,那块金牌你自己留着,没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拿出来。本王能熬到见你一面,到地下去了,总算可以对月牙交差了。”刘髆慈祥的说着,咳嗽着赶我离开。
“奴婢知道了,呜,奴婢听命,奴婢唔,奴婢去椒房殿报道。”我忍住号啕大哭的冲动,捂住嘴,呜咽的跑离开。
逃离般跑开御书房,我受不了那种气氛,窒息的感觉。
椒房殿,眼前这座华丽又不失端重的大殿,便是李王后所住的椒房殿。
急忙用手绢擦干眼泪,整了整跑乱的发丝,调节好情绪后,挺直胸板走了过去。
“你是何人?”椒房殿门口的守卫宫女打量了我几眼,冷冷问道。
“丫鬟云汐,引我去拜见王后娘娘。”我冷漠的瞟了她一眼。
哼,最瞧不起的就是她这种,以为主子当权了,就可以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奴婢眼拙,冒犯了云汐姑姑,恳求恕罪。”那宫女听到我的名字,立即吓的趴了下来。
看来,在宫人里面,我的威望的确很大,除了我是哀王身边红人外,也许还有密探营营长的身份在内。
“走吧,带我去见王后娘娘。”我没有理会她,催促她赶紧。
汗,难道我以前真的有那么凶吗?动不动就被吓唬成这样。
我跟在她身后,一路走,一路郁闷的想着。
突然,前面带路的宫女止步不前,转过身恭敬的道,“姑姑,王后娘娘便在亭子里歇息。”
我摆了摆手,“你自行离开吧。”
又上前走了几步,眺望了一下不远前的凉亭,果然,那里坐着一男一女,女的那人便是多年未见的李王后,她倒是没变,还是和以前一个模样,丝毫不见老态。
“他应该就是世子刘贺吧,只是,世子好眼熟啊!”我惊讶的嘀咕出声。
色鬼,滚开!
“奴婢云汐,拜见王后娘娘。”我恭敬的弓身行礼。
她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赶紧起来吧。”
“诺,谢王后娘娘。”我缓缓站好。
“刚回来的?”李王后直视着我,打量了许久,淡漠道。
“嗯,今日回来,刚从哀王那里出来。”我很自然的回道。
我们就像两位交情很好的故友一般,一言一语,虽然淡漠,却双方都能明白。
我和她,除了这种相处方式,别无其他,这一点,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母后,这位美人是谁?长的真漂亮。”一旁坐着的世子,贼笑道。
从我刚走进凉亭,他那双眼睛便一直盯着我,尤如恶狼般,想要生吞活剥了我才甘心。
打心底里的厌恶他,色鬼,臭色狼!
原来还以为宫中流言有假,看来完全是真的,世子刘贺,就是一个荒淫无度,浪荡无比的败家子。
我微低着头,怕自己的情绪被他抓到,王宫中,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任何情绪都不要泄露,任何把柄都不要被人抓住。
“贺儿,你先离开一下,母后要谈正事,乖,先去那边玩玩。”李王后柔声哄道。
“嗯,不过,儿臣要知道这个小美人的名字。”刘贺直直的看着我,对李王后耍赖。
“茹云汐,宫里唯一一名一等丫鬟,你父王亲点的,曾经也是轰动一时,倍受你父王亲信,说来也巧,她和你同时出宫,而今又同时回宫,咯咯,难不成这就是你们的缘份?”
我站在一旁,把头一压再压,下巴都快贴胸前了。
凑着他们都看不见,我低头拼命翻白眼,汗,缘分二字能用在我和他身上吗?这不是成心糟蹋可爱可敬的‘缘分’吗!
可惜,这个看法,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而已。
“是啊是啊,儿臣也是今日刚刚从宫外求学归来,看来真是有缘了,母后,你干脆直接把她许给儿臣吧。”刘贺拍手叫好,并且一鼓作气,准备把我拿下。
“日后再说,你快去那边玩,本宫和云汐丫头许久未见,要续续旧。”李王后说着,直接把刘贺赶了出凉亭。
谢天谢地,那讨厌的色鬼,终于滚出去了。
你是金线男!!(1)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李王后眼神一直跟在刘贺那个色鬼身上,嘴里却三心二意的对我讲话。
刘贺那个色鬼有什么好看的,连离开的背影都不放过,你们关系有亲切到这个地步吗?
这一次,我在心里翻白眼,呵,因为她已经转回头直视打量我。
“回王后娘娘,奴婢这次是前来报道的,哀王刚才把奴婢派至椒房殿,日后追寻王后娘娘。”
“哦?这样啊,哀王有心了。甚好甚好,往后你便光明正大的留在本宫身边吧,本宫决不会亏待你。”
别人都说李王后是因为她的那位姑姑,也就是武帝的那位倾国倾城美人李夫人的维护,才能站立于昌邑王宫。
可在我看来,她自身的努力也是存在的,比如刚才,明明心中无比惊讶,却能在瞬间改变情绪,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她就像一条有了灵性的金环蛇,遇到对手,她会安静的躲在一旁,等待最佳时机,然后一举歼灭对手。
“走吧,本宫有些饿了,晚膳的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李王后看了一下天色,起身回殿。
“诺。”我轻应了一声,尾随其后。
随着李王后走进椒房殿的大殿,无视那些打量,好奇,亦或是献媚的眼神,乖乖的站立在她的身后,服侍她用膳。
“婉婷,我的贴身宫女,日后你们二人好好相处。”李王后指了指身旁另一位宫装美人,头也不回,随意介绍。
“诺。”我和她同时应答,相互看了眼,微微点头笑了笑,就算是认识了,至少在王后面前是这样。
“母后,你看我这件新衣如何?”刘贺兴奋的从屋外走了进来,挺着胸膛,得意的询问李王后。
李王后咯咯笑着打量了一下,摇头道,“贺儿就直说吧,别给母后卖关子了,不就是一件新衣裳嘛,母后看不出和平日的有何不同。”
“您看,这金边,您还记得吗?自从慈嬷嬷在儿臣十岁那年去世,这种绣刺法便从此失传,致使儿臣专用金边便停用了。”
你是金线男!!(2)
经此一说,李王后这才想起来,“对,对,果真如此,贺儿是怎么找到会这种绣刺法的人?”
“偶然,原来那人是慈嬷嬷的侄女,这就是她为儿臣做的!”刘贺好不高兴,脸上的笑容从未间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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