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笑嘻嘻的看着赵瑗;道:“事有凑巧,正好上司派我来参加大朝会,就过来看看。”
赵瑗就问他什么时候到临安的,路上顺利否,吃了东西没有。当听说他还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的时候,赵瑗便邀请李凤娘也过来住:“王府空房甚多,你在临安也没住处,这次要来十多天,不如你们一起搬了过来住的好。愉儿和你带的那位李姑娘差不多年纪,还能陪她玩儿。”
萧山一点也不想让李凤娘和赵瑗扯上一毛的关系,他找了个借口来拒绝赵瑗的邀请:“地方上的官员和殿下私下交往过密不太好,我也不是很方便住在这里的。”
赵瑗何尝不知道萧山作为鄂州军将,住在自己府上有多么不妥,但他好容易回来一次,不妥也希望他能够留下。现在萧山主动这么说,赵瑗也无法再挽留,只能道:“话虽然这样说,但已经快到中午了,好歹在府上吃了饭再去办事。”
萧山见赵瑗挽留的诚意十足,心中跟灌了蜜一样甜,又见他根本不提上次临走前偷吻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发火的迹象,更闹不清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他一路跟在赵瑗身边在王府中缓行,只觉得飘飘荡荡好似走在云端一般。赵瑗一边带他在府中随意散步,一边跟问他这半年在鄂州的情况,萧山都一一的说了,赵瑗也讲了些京城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赵构正在多方行使皇帝的权力,四处平反更化,努力的往已死的秦桧身上泼更多的污水,还将自己被逼迫的靴子里藏匕首的事情当中抖露了出来,以此来证明秦桧当政期间,不论什么都是秦桧的错。
两人说话间也遇到了两个眼生的女人,萧山又见到有女孩子主动上来给赵瑗请安问好,他便有些想问出那个问题了,但赵瑗自己不提,他也不好直接问。
赵瑗带着萧山到了自己大婚前所住的地方,也是萧山最初进府的时候住的地方,院子中央的女贞树上都落了雪,萧山的房间摆设依旧,他记得这间房自从自己搬出去之后就挪作它用了,没想到赵瑗又给它改了回来。
萧山走进房中,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豆腐块,不觉笑了起来:“这是谁的手笔?叠得还不错!”
赵瑗道:“是个宫女叠的,也就她还记得你当日房间的样子了。”
萧山试探性的问道:“谢仪?”
赵瑗点了点头,萧山又笑道:“难道殿下不记得当日这里是什么样子了么?”
赵瑗微笑道:“当然记得,但我总不好跑来给你叠被子吧”说道这句话的时候,赵瑗脸上微微的红了红。
他身上穿着天青色的棉袍,外面套着白虎皮的裘衣,靠窗而站,将他原本白皙的脸色映衬的犹如傅粉,此刻脸上微红,表情却很镇定,这模样看得萧山心中一阵碰碰乱跳。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萧山忽然道:“对了,差点忘记了,殿下前些天给我的信收到了。”
赵瑗嗯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看?”
萧山却不回答,反而问道:“殿下你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赵瑗微微挑眉:“什么是不该做的事情?”
萧山觉得赵瑗在故意挤兑自己的话,这种问题由自己问出来真不是太好,但既然已经谈到了这个问题,也不需再回避了,便道:“就是就是你有没有跟她们睡啊!”
赵瑗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萧山,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萧山也闹不清赵瑗到底做了没有,但他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萧山有些不满:“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花!”
赵瑗道:“我还没拿定主意呢,身边的人有的说该睡,有的说不该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说完这句又补充道,“你向来是比较有远见的。”
萧山听说赵瑗还没做,心中稍安——总算没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而扇走一些不该扇走的东西。他想也不想马上说:“不要动那些女的!”
赵瑗见萧山说的坚决,只觉得心在微微颤动,他静静的等着萧山说下面的话,却没想到萧山就此完结了,便问道:“下面呢?”
萧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道:“下面没有了,总之你不要跟那些女的睡就行了。”
赵瑗见到萧山面上神情有些不善,自己心中本该不悦的,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见到他这个样子,内心中却隐隐约约有着一丝高兴。
他的嘴角不觉的微微上扬,问道:“这件事我身边的两位师傅意见相左,陈师傅说当尽快的更可能多的诞下子嗣,而史师傅的意思却是如果睡了她们,恐怕会让官家心中不快,因为”说道这里赵瑗没往下说,总不能当着萧山的面说赵构阳痿的事情,他又马上转了一个圈,道:“你的理由呢?”
萧山的理由是历史证明,但他不能这样说。他看着赵瑗面色平静的讨论被窝里的事情,好想这不是亲□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而是一种利益交换一样。萧山心里有点不舒服,道:“我的理由不重要。我想问,如果跟那些女人睡,有利于你成为皇嗣,你是不是就会去做?”
赵瑗将头扭向一边,他原本站在窗边,此刻的目光,就落在院中女贞树的积雪上。他也在心中问自己,如果哪件事情能够增加赵构对自己的好感度,自己会不会去做?他在心中问了自己许多遍,却最终都没有答案。
赵瑗缓缓的道:“我也不知道”
却听到萧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既然不知道,又拿这种事情来问我做什么?”赵瑗回头,发现萧山站在离自己非常近的位置,对方的双眼深邃,目光灼然,正盯着自己,其中隐藏了很多原本难以看透的东西。
赵瑗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慌乱,萧山的声音略微低沉:“我的理由不重要,如果说,仅仅是我不想你去和那些女人上床,你会怎么选择?”
那声音十分的醇厚,冬天喷出的气息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两人所喷出的白雾交缠在一起。
萧山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赵瑗,然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和微微抖动的喉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赵瑗的目光和萧山的目光交织,两人相隔的很近,对方呼出的热气都能够感觉到,在这一刻,空气中有着一丝暧昧的气氛,心跳的声音,似乎充满了整个房间。
赵瑗的手心有些发汗,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心脏会跳的这么快。他的气息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而这急促的呼吸,使得离他很近的萧山,又微微的朝前凑了一点。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撞,只消微微一探头,双唇便会碰上,小院中并无别人,远处只传来侍卫的来回走动声和女子的娇笑声。
但那些声音这两个人都听不见,他们唯一能够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萧山的唇微微的朝前凑了凑,赵瑗却往回缩了一缩,但既未变色,更没有发怒,甚至连话也没说。
萧山低声道:“殿下,我想吻你,怎么办?”
赵瑗猛的推开萧山,萧山登时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王府教授史大人求见!”
萧山回过头,看到谢仪正在外面,低着头只看着地面。
他又去看赵瑗,只见赵瑗满脸都是通红,连脖子根处也不例外,这种景象落到了萧山眼中,让他有种窒息的眩晕感。
赵瑗语调平静:“知道了,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过去!”
谢仪应了一声,转身而出,至始至终也没抬头。
直到谢仪走了之后,赵瑗的脸才渐渐的恢复正常的颜色,他亦没有回头,对着萧山道:“你自己先去四处逛一逛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毕几乎是仓皇出逃,萧山也没答话,只是拿手敲自己的脑袋。似乎在面对赵瑗的时候,背后有人自己没曾发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那时候的赵瑗,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吧?那么,他只是觉得不好对自己翻脸?还是也想呢?
赵瑗仓惶走出,在院外用力的吸了几口气之后,脑袋渐渐清明。
刚刚自己在做什么?!他质问自己,竟然,会有那种想法!他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心中的一些杂乱情绪都抛诸脑后,朝着大厅走去。
史浩正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等赵瑗,见到赵瑗来了也不慌不忙,这几年他的性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稳了许多,和当年刚刚出仕为官的时候大有不同了。
赵瑗朝着史浩行了礼:“史教授。”
史浩忙起身侧着身子避过,道:“殿下,今日本是休沐日,但我听说了一件事情,就赶了回来。”
赵瑗示意史浩往下说,史浩道:“听说恩平郡王将官家所赐的女人都睡过了,那十个都是处女!”
赵瑗一愣,看向史浩,道:“这么说来,官家真的是试探我了!”
史浩道:“是!如果我猜的不错,过不了多长时间,官家就会将这些女人再招回去检查!官家的性情进来也有些难以摸透,一般人都很难揣测他的内心。殿下还是小心为好,那些女人一个也不要碰!”
赵瑗点了点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官家问起来为什么,我该怎么回答才能符合他的心意。”
史浩道:“官家无亲子,想必是想挑一个重情义,能听话,又颇有才能的为嗣。”
赵瑗在心底偷偷的叹了口气,觉得赵构的要求几乎是不可能的。史浩又道:“官家最近多有立嗣的想法,殿下千万不要大意,一定要小心谨慎侍奉官家,别的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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