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道:“秦相公还有什么事情吗?”
秦桧道:“还没请教这位小官人姓名。”
张三和萧山两人对望一眼,也不知道是说真名好呢,还是随便编个名字。
秦桧道:“这位小官人别误会,老朽见你是殿下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贵客,小官人这么急着要走,连姓名都不肯通报,是嫌弃老朽招待不周么?”
萧山在心中琢磨了一下,道:“我姓秦,单名一个山字。”
秦桧眉头微蹙,还未发话,他身边的一个仆从模样的人即可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秦桧便笑道:“原来是清波门秦重的儿子,你今天可是跟你爹一起过来的?”
张三一听秦桧提到了秦重,心中就不免有些担忧,他看向萧山的时候,萧山依旧是笑嘻嘻的满不在乎的样子正在和秦桧说笑:“昨天听殿下说他要过来,我爹今天早上正好过来送油,所以就跟着一起来了,主要是因上次跟殿下打赌输掉了,不服气过来找他的。”
秦桧听萧山的话和赵瑗的行动合到了一处,心中便再无怀疑,道:“既是贵客,又是殿下的朋友,时间也已经中午了,就在我府上用一顿便饭吧,你爹也在府上,估计这会儿已经吃过了,我派人跟他说,让他先回去,不用等你了。”
萧山见秦桧只听了自己的名字,就一下子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心想这家伙奸猾果然名不虚传,他说话中处处对自己客气,却有意无意的把自己老爹提出来说。很显然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来,自己爹只怕会有麻烦。
但为什么秦桧要留自己吃饭,萧山却是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是点头答应,客套道:“那就多有叨扰了。”
秦桧笑了笑,又问萧山多大了,读什么书,父母可好,还有没有人去油铺捣乱,萧山一一回答。
萧山和秦桧在这边说话,赵瑗和史浩远远的看着两人,低声交谈。
史浩道:“那小崽子跟秦桧一样的奸猾!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赵瑗却没说话,只是道:“史师傅,你说他们两个在讲什么?”
史浩道:“还能说什么?总不是那小的向老的告状!”
赵瑗缓缓摇头道:“不,如果他要告状,先前就不会替我们隐瞒。秦山不是说有事要走么,怎么又不走了?”
史浩道:“肯定是秦桧又在想什么阴谋,你看他们两个笑得一脸奸猾!我看这一老一小这次多半是冲着殿下你来的,你要小心些应对。”
赵瑗和史浩两人说话间,秦桧已经带着萧山走了过来,张三被萧山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张三也明白自己要赶紧回油铺去找王美娘商量商量今天这事儿。
秦桧也没拦着张三离开,只是带着萧山走到赵瑗和史浩面前,道:“时候不早了,殿下就在府上用顿便饭吧。”
赵瑗道:“有劳秦相公了。”
四个人便一路说着闲话,秦桧和史浩闲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赵瑗和萧山走在一起,赵瑗低声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你和秦桧没有任何瓜葛的吗?”
萧山觉得现在自己是在两边吹牛皮,自己被吹成了夹心饼。他叹了口气,开口道:“认识你的时候,还跟他没什么瓜葛的,我和秦桧是不久才认识的。”
赵瑗脸色有些阴沉,过了一会道:“我想你应该不会那么蠢,把刚才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告诉秦桧的吧?闹开了对谁都没好处。”
萧山道:“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说,殿下放心好了,是我那个仆人不懂事,已经拖下去责罚了。”
赵瑗便没有什么话去和萧山说了,一行人走了不大一会儿,便来到府中的一座花厅内,花厅设在秦府内小湖边,视野开阔,景色秀丽,湖面上有着一只画舫,船头三个侍女弹琴奏乐,清音顺着湖面隐隐传入厅中,花厅内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双眼微闭,脑袋靠在雕花红木椅上,手指轻轻敲打这木椅扶手,和着节拍,神情颇为享受。
萧山等在花厅之外,秦桧和赵瑗史浩等先进去。萧山见到那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只是对秦桧颔首,并未起身,秦桧说了一句什么,那中年人点了点头,便有那中年人身边的侍女前来,叫萧山进花厅之中。
萧山一进花厅,便听见秦桧道:“小山,还不快见过官家?”
萧山早就在揣测那中年人的身份,已经猜到了十之□,他倒是不惊讶于能够在这里遇到赵构,他所奇怪的是,为什么秦桧要带自己过来见赵构。
萧山也不太知道觐见皇帝的礼节,秦桧根本也没说要留下和皇帝一起吃饭,他只能学着前一世看得古装片上的样子,跪下叩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微微笑了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吃个饭哪里用行这种大礼?起来吧,秦相公,这位小朋友是?”
秦桧看着赵瑗,道:“这位是殿下的好朋友。”
赵构一怔,转头问赵瑗:“瑗瑗,这是你的朋友?朕怎么从来没见过?”
赵瑗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已经说出去的话不能反口,只得道:“儿臣只是觉得跟他很投缘,但认识的时间却不太长,所以父皇不认识。”
赵构点了点头,秦桧将萧山拉到身边,道:“我给陛下引荐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子,姓秦名山,是个聪明勤奋的孩子。”
萧山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有些呆在当场:为什么,我会忽然成为秦桧的义子了!!您老人家要不要脸啊,你都五六十了,我才十六不到,你这老家伙别上赶着认亲,哥不待见你!
赵构听说萧山是秦桧的义子,便取□上一块玉佩,送给萧山,道:“你是秦相公的义子,又和瑗瑗是好朋友,这真是缘分。今天出来的仓促,身上没带什么东西,这块玉佩是朕多年带在身边的,今天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萧山反应过来,忙道了谢,赵构又问了萧山几句家常,和秦桧所问的内容差不多,不外乎是多大了,念过什么书之类的。
萧山将先前应付秦桧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赵构便不再多说,只和秦桧说些闲话。
此刻花厅中已经开始上菜了,萧山被安排的坐在赵瑗身边,赵瑗面上微笑的低声对萧山道:“原来你是秦老贼的干儿子,很好,很好!”
萧山亦面带微笑,和赵瑗低声耳语:“要说卖国,上面坐的那个皇帝当第二,别人不敢称第一,还是你要更好一些。”
赵瑗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发抖,脸上有些愤怒的晕红色,却还是笑得更加欢畅:“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天说的话告诉官家,你马上人头落地!”
萧山也笑得十分开心:“你骂秦桧的话更多,你说我也说,皇帝脾气心态都好,被人骂习惯了,不会怪罪我的,听说绍兴八年议和的那次,骂他的奏折都已经堆成小山了,也没见他报复谁;秦相公的心态恐怕没有官家那样好,凡是骂过他的,全部都凶残报复!”
赵瑗忍无可忍,一拳拍在桌子上:“你威胁我?”
赵构听见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
萧山忙道:“没有吵,只是在和殿下商量这菜这么多恐怕吃不完。”
赵瑗道:“秦山不知道这些菜是看碟,我正在指给他看,告诉他怎么观赏呢。”
萧山忙非常配合的问道:“殿下跟我讲讲看碟是什么?我都很少见的。”
赵瑗便道:“这是旧都的风俗,上正菜之前,先上来一些各色果子,让人观看之用,你看这一道虹桥名菜,做的和旧都的虹桥一模一样,大家都喜欢看这道菜。”
萧山知道虹桥是北宋都城开封的一座有名的拱桥,赵瑗不挑别的解释,却专门挑这一盘菜来讲解,自然是因为这是北望故土之意。
他看见赵构和秦桧都看着自己,心想:今天反正是把赵瑗这个主战派给得罪了,只能得罪到底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我总不能把秦桧和赵构这两个求议和的也得罪,不然我今天一定会大大的倒霉,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便也接话道:“让我看,这看碟不好,本来大家来吃饭,就是因为饿了,现在弄这些看碟,让人只能看,不能吃,不是搞得更加饿么?还不如撤下,眼不见为净。既然吃不到的东西,老惦记它做什么?”
他话中的意思十分明显,也是借收复故土发挥,意思是反正你也没那本事收复故土,还老惦记做什么,不如安心议和的好。
赵瑗和史浩脸上都有不悦之色,赵构听了这番话,却十分高兴,赞扬道:“秦山这番话说的对,既然没有办法吃到,看着徒增伤感,不如撤掉的好!做人处事也是这个道理,老是去想一些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倒不如珍惜眼前的安宁。”
秦桧忙道:“还是陛下有真知灼见,老臣却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挥手,旁边的那些侍女,便将这些看碟全部撤去。
赵瑗心中十分的愤然,但也不敢当着秦桧和赵构两人的面流露出来,只是面上带笑,凑到萧山的耳边,咬牙切齿的道:“无耻!”
秦桧见赵瑗和萧山两人说话靠的近,便趁机道:“殿下是三天后就要搬入王府了吧?听说殿下平日读书苦于没有同伴研讨,何不让我这个不成器的义子做殿下的伴读。你们两人本就是好友,比旁的人又亲密了一层。”
赵瑗浑身一僵,想也没想,立刻站起来道:“绝对不行!”
萧山也是被秦桧这句话说的一愣,在赵瑗拒绝的同时,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秦桧要收自己当义子,又要把自己带来见赵构了。
搞半天是因为赵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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