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嘀咕:“看来,我这趟路是白跑了,那么热的天!”
母亲也忧郁起来:“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对象?”
“对象?当然是啊,不过她一个多月前还是我的学生。”
父亲吓了一跳:“元无雨,我看你不想吃教书这碗饭了!怎么能和学生搞对象?”
母亲骂道:“老东西,你干脆拿只喇叭去嚷嚷得了,”又拉着我说,“傻儿子,你也28了,这个事不能搞,你不知道吗?”
“没有问题,”我故作轻松,“她现在不是我得学生,是大学生;她是我学生的时候,我们没有搞对象。”
父亲半信半疑:“你是他老师的时候,你们没有搞对象;她一毕业,你们就搞对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母亲又骂:“老东西,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反正人家现在也不是无雨的学生,和她搞对象,也不犯法!”又转身对我说,“只是,我觉得她不大可靠,看样子,她比你小不少啊。以前那个谢红叶,比你只小两岁”
“还提她干什么?”父亲粗暴地打断她,“那个谢红叶,一到咱家,就问这问那,还拐弯抹角地问咱家的收入。我看朝烟好,没有什么心眼,咱们无雨管得住!”
我哑然失笑:“不是管不管得住得问题。你说,现在谁没有一双手一双脚?”
“那那那,那这回就不打发了?”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谁要那么打发了?我带她到农村来长长见识!”
“你说的倒轻巧,回来长长见识!”父亲不满地说,“你把个大姑娘带回来,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伙儿又不是瞎子聋子!你把那个谢红叶带回来一次,现在没啦!我可好,年年遭人问‘红叶怎么不回来呀?’尤其是红霞,问得最勤。我的老脸简直没有地方搁了!”
“这关他们P 事!”我有些恼怒。
“这闺女到底多大?”母亲将话题扯回现实。
“19岁。”
“阿弥陀佛!比你小9 岁!”母亲更加忧郁地说,“我的傻儿子,不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希望你好,我看你还是和她断了。你想想,你比她大9 岁,她还要上4 年大学,这里的变数太大了!我看你还是找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这样实际一些。”
“不行就拉倒。”我没好气地说。
“拉倒是拉倒,可你耽误不起啊!你是快30的人了,人家才20啊!”
“烦死了!明天就走!”我气乎乎地说。
沉默了一会儿,母亲突然问:“你把她带回来,她的娘老子知道吗?”
这个问题太有杀伤力了。朝烟瞒她母亲说,要和同学到武汉区看大学,却暗度陈仓跑到这里来了。我有些理亏:“他们不知道。”
“我的傻儿子,你明天快把她送回去!”
正在这时,朝烟洗澡出来了。我们就都沉默了。
朝烟只穿吊带裙和短裤,露出大块的背和雪白的大腿。我父亲忙别过脸去。母亲则怔怔地看着她。
朝烟似乎没有察觉这里的气氛很异常,一屁股坐在竹床上,把镜子递给我:“拿好!我要梳头。”
我尴尬地朝母亲笑笑,接过了镜子。
朝烟一边梳头一边说:“大妈,这里的水好清凉,淋在身上怪舒服的。”
母亲忙陪笑道:“农村就这一点好。”
父亲心事重重地进屋去了。我也很矛盾。
“拿稳点!”朝烟突然吼道。
我母亲脸上明显有些不悦,心里肯定想:小妖精,当着老娘的面也这么凶啊!
我忙调整了一个角度,不敢看母亲,只看镜子力里朝烟白嫩光洁的脸。
父亲在屋里猛咳了几声。母亲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进去了。
“我好喜欢这里,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朝烟扎好了头发,拿着镜子,一边自我欣赏,一边对我说。
“是吗?这当然可以。只是,你怎么向你母亲交代?”我坐在她身边,说道。
“这是个问题,”她的兴致降低了一些,不过马上又强硬起来,“管她呢,先住几天再说,她总不能吃了我吧!”
“厉害!”我笑道。
“是吗?”她又笑嘻嘻地往我怀里扑。我慌忙推开她:“这里是农村,小心点。”
她噘着嘴巴说:“讨厌!”但身体还是离开了我。
我忙身受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她趁机抓住了我的手要咬。这时,母亲在屋里喊道:“无雨,你进来一下。”
我趁机溜了。
我进了父母的屋子。父亲正在看电视,声音开得很细;母亲则忧心忡忡的坐在一边。看见了我,母亲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你今晚,是不是睡在客房里?”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很难为情的低下了头。父亲全神贯注的看电视,似乎没有听见我们得谈话。
我迟疑了一下,说:“你把钥匙给我吧!”
母亲掏出钥匙:“傻儿子,你可别怪娘不讲道理。”
我十分惭愧,因为我早就做了父母认为不该做得事情,但我又不能告诉他们,只得含糊地说:“我知道。”
出了父母得屋子,我一个人闷闷不乐地上了楼,开了客房的门,躺在竹席上,脑子里都是空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朝烟在楼道里喊:“元无雨,元无雨!”
我慌忙翻身下床,开了门。
她看见我,生气地说:“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把我丢在外面?”不由分说,将我按在床上,作凶恶状:“看我不掐死你!”
我闭上眼,作引颈就戮状,却感到她热辣辣的唇贴了上来,而且整个身体都压在我肚子上。
她一边吻一边说:“我吻死你,我吻死你!”
我只好紧紧抱住她,来个不换气的超长吻,直到她不停地拍我,才放开她。
“你想憋死我呀!”
“你不是要掐死我吗?”我笑道。
“我才舍不得呢!”她转了个身,背靠着我,问道:“刚才你妈妈叫你说什么啊?这么什么!”
我想了想,说:“你最好不要知道。”
她马上转过身,凶狠道:“怎么了?”
“我说了,你要保证不生气?”
“保证不生气!”她信誓旦旦地说。
“她不许我们睡一间屋子。”
她一怔,呆呆地望着我,过了半天,才喃喃地说:“他们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觉得我很过分哪?”
看她这个可怜样子,我也很难过,安慰她说:“不是这样的。她怕我们结不了婚。”
“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们结婚已有一个多月了嘛!”
我大笑起来:“是啊是啊,我们结婚都一个多月了呢!”忍不住又抱住了她。
“我们现在,是在度蜜月吧!”她认真地说。
“对对对,我们是在度蜜月。走,到我们自己的屋子去。”
她却站着不动。
“怎么不走啊?”我问。
“我要你抱。”她娇滴滴地说,真是风情万种。
“好的!”我抱起她,向我们的屋子跑去。她也勾着我的脖子:“快点,我要和你结婚了!”
第二天早晨,我和朝烟还躺在床上,就听见我母亲上来打扫卫生。我听见她进了客房,过一会儿又出来了,轻轻地关上门,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我突然很惭愧。
朝烟也听见了那声叹息,睁着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说:“你母亲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不想与她多说。我音乐知道母亲的意思,怕我没有好结果,朝烟也没有好结果。而我,她的儿子,年龄已经不小了,再耽搁不起了。前年谢红叶投奔“成功人士”的时候,我回老家躺了一个月,母亲心疼得不行,把家里得老母鸡都杀了炖汤给我喝。她大概担心,她儿子如果再一次受打击,她上哪儿弄这么多得母鸡呢?
但是此时此刻,朝烟是好好的在我身边;而且,她见我不答话,还有些生气了呢:“一大早就拿这种脸色对我,我又不欠你什么!”
是呀,她又不欠我什么,还给我带来无穷的欢乐,我为什么要对她冷漠呢?我伸手轻轻地搂住她,让她偎依在我怀里。我可以感到她的气息吹在我的肋骨上。我侧过脸,抚摸她小巧而笔挺的鼻子,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说:“我多希望时光永远凝滞在这里。”
“元无雨,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遇见了你这个人,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世上的好事都让我占了。”她低声说。
“据王记发说,你的入校成绩并不是特别好,怎么后来进步这么大呢?谈谈经验吧?”我笑道。
“谈经验?这个经验可不能外传。嘻嘻。”她调皮地说。
“为什么?”
“我以前说过呀。还不是为了你?如果我没有考上大学,你会内疚的!而且,也不会喜欢我的。”
“我为什么要内疚啊?”
“你会以为你耽误了我的前程。”
“我才不会呢,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我打趣道。
“可恶!”她生气了,又爬起来压在我身上,掐我的脖子道:“整天和我眉来眼去的,还不算影响?瞧你这眼睛,色迷迷的,一看就是个下流教师!”
“不是下流教师,是风流教师!下流是一种恶习,风流是一种气质!”
她被逗得咯咯笑了:“你真是个无赖!”
正谈笑间,听见有人骑着摩托车进了院子。我忙示意朝烟,不要出声,看看是谁来了。
“姨,无雨和他媳妇回来了吧!我送点青蛙给她们吃。”
是红霞。她母亲和我母亲都姓陈,所以我们两家孩子称对方为姨。
朝烟喜得手舞足蹈。
“哎呀,是红霞,起这么早送青蛙回来,累死了,闺女!坐坐坐,喝水!”这自然是我母亲得声音。
“多少钱一斤?”我父亲一本正经地问道。
“姨夫,您这是不是打我耳光吗?送几只青蛙给无雨吃,还要您的钱哪!连衣服也看不起侄女啊?”红霞的后一句话颇让我琢磨。
“你衣服是个书呆子,别和她计较。中午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吃饭。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