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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大牛冷眼环顾四周,决绝地说:“回去以后,马上落实,如果连军队都可以在地方弄香堂,弄迷信跳大神骗百姓,诸位,那么也许我们连鞑子也比不上!对于整编工作,有反抗的,马上以投敌罪枪决,一个连反抗枪决一个连,一个旅反抗就给我调大炮轰平!人民的军队,就必须忠于人民,军队决不是谁的私产,就这样,军长和政委还有没有什么事,没事?散会!”
秦剑在主席台上,死命扯住招娣的手,冲一脸焦急的招娣微微摇了摇头。
门外有卫兵打了一声报告,把一封战报递给参谋长,参谋长匆匆看了一下,脸有喜色地递给秦剑,秦剑看了连忙从主席台上下来,把它交给大牛,上面写道:清军新编三营练勇统领朱慎,在大沽口溃败后,向我军送来密信,要求率部反正,里应外合拿下京师并声称他是在明军副总政委牛大春同志的领导下,进行地下工作的。最后一次接受牛大春同志指示,是在牛大春同被营救的前两周,经第四战区前指常委列席表决,觉得疑点太多,但如属实,拿下京师可以大量减少伤亡。现我部陆战一师及骑兵一师、山东新编第五纵队、河南新编第七师已围困京师,暂不进攻,等待副总政委同志答复……
这时王聪儿突然如同受伤的母狼一样从地上起来,向大牛狠狠的扑了过去,当然她不会成功,因为七八个卫兵已把她双手反扭,王聪儿双眼尽赤吼叫道:“你这奸臣!你是大奸臣!”
“不要啊!”招娣突然大叫一声。
“啪!”大牛毫不犹豫地冲王聪儿开了一枪,王聪儿不敢置信地望着胸前溢出乌黑鲜血的创口,大牛看也没有看她,对招娣说:“你把情况和第四战区说一下,我被营救前两周,他是来劝降。但如果他要反正,我建议是可以接受,但必须要求他献城,至于他怎么拿下京师来献,我们不管,因为朱慎这个人太狡猾,不能轻信,以免造成损失。”
招娣颤声指着王聪儿,对大牛道:“你,你,真的……”大牛回过头望了呆呆站在那里的王聪儿一眼,脸上泛起笑意道:“生命力倒很顽强。”他抬起手,再次扣响了扳机。
王聪儿终于倒了下去,和她的父亲叠成一个十字。
招娣甩开秦剑扯着她的手怒道:“为什么不让我拉住副总政委?她刚才还……”
大牛笑着把枪扔给警卫,自顾着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不过招娣,我们是政工干部,怎么打,还是秦剑给建议,我们不要涉及到这方面的事务,我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
当大牛离开后,招娣就要把秦剑一个过肩摔甩出去,秦剑用肘顶住她的后腰道:“你冷静点!”
招娣急燥地说:“怎么说她也是校长的夫人!就这么杀了?刚开第一枪你就拉住我!他还给补上一枪,你又拉住我做什么?我回去怎么和校长交代?”
“能不杀吗?”秦剑松开招娣的手,苦笑道:“杀王老侠时,我们没挡,后面就不该挡……”
“王老侠那是该死!谁叫他顽固不化?不杀他怎么立威?”招娣没好气地说:“这王老侠一定得铲除,不然他就这么死抗着,其他由白莲教改编的部队,就看着他不动,也不动,这样对大明军队的形象有很大的负面作用!”
“你啊!”秦剑走到主席台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水,招手示意警卫把地上两具尸体清理掉,才对招娣:“你好好想一下,杀了王老侠,能留王聪儿?开玩笑!”
自此时起,所有整编工作势如破竹。
冬天很快就到来了,大牛摆弄着炉子,温着一壶烧酒,对何传文说:“去,把秦剑和招娣叫过来,这两个小玩意我很喜欢。”何传文闻着酒香,不情愿地走了出去,但他没出门口,招娣和秦剑就来了。
来的不止招娣和秦剑,还有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
那人一进门,随手把门一带,就把招娣、秦剑和何传文关在门外。他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悲声道:“二师兄!”
大牛抢上前去一把抱住他,左右端倪了一会才犹豫地道:“老五?甦鸿?”陈甦鸿抱着大牛痛哭起来,大牛不解地笑道:“老五,兄弟见面再激动,也不用这样啊!”
陈甦鸿哭了一会,自己在水盆里掏水洗了把脸,用架子上的毛巾抹了脸,清清嗓子道:“二师兄,你要有心理准备。”然后把一封信递了过去,摇头道:“我先出去了。”
走出门外,陈甦鸿从边上警卫员手里,抱过一个明显是混血的小孩,对招娣道:“这是师父的孩子,秦剑你应该记得,约克敦之后我们一起去了巴黎,你们陈宣教官不是让一个叫苏菲的女仆去照顾师父吗?”
秦剑默然点了点头,陈甦鸿黯然道:“王聪儿回国后,师父身边没人照顾,就从佛罗里达的医院派了一名护理人员去一号楼,谁知就是苏菲,后面的事,为长者讳,这是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总之师父指名,让你、我、二师兄、大师兄、王鹏和招娣,一起把他抚养长大。师父希望,最好由招娣成为他的监护人。”
招娣和秦剑愕然地望着陈甦鸿,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大牛双眼通红地抓着几张信纸走出来,他把那封信交给招娣和秦剑,问陈甦鸿道:“就是他?”陈甦鸿点点头道:“师父在船上去了,他的母亲也割腕殉情了。”
大牛抱起那个混血的小孩,那个小孩有约莫一岁多点,脸上依稀是胡仁的影子,大牛强笑道:“你父亲是大英雄,你将来也一定会有出息!”那小孩还不大会说话,但大牛的表情让他很害怕,可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使劲忍着想放声大哭的欲望。
招娣无力地把信交给秦剑,对在场的人说:“不好意思,我需要静一下。”那个小孩无端地,笑着向招娣伸出小手,但招娣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连边上的大牛也为之一颤,小孩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招娣转过身,默默地离开。
秦剑摊开手上的信,第一行让他弄不明白,因为胡仁写道:我应该得了结核病,我知道自己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石越、武安国没死,羊手掌富贵也没死,而我却只在这个时空逗留了这么短的时间?
不过接下来,倒就很清楚了,秦剑接着往下读:
也许因为抽了太多的烟吧。不过,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如果我不能见到故国的土地,那么,因招娣接手我的职务,担任军委主席以及大明所以军校总校长;陈甦鸿同志任总政委并接管陈宣同志所有在北美的职务;任命牛大春同志,在现有职务不变情况下,兼任最高检察部部长,组建反贪局,级别与政治部平级;陈宣同志兼任军委顾问团顾问马上赴故国。
有人反对这个命令的,大牛、陈甦鸿、招娣和秦剑、龚勇、王鹏组成锄奸团,必须用最快速度,不惜手段马上对其执行枪决。
信,就此为止了。
秦剑收到这张信纸,信封里还有一张地图,在中国的东部,库页岛南面的地方,用红笔画了个圈,打了个叉,旁边是秦剑熟悉的胡仁的笔迹:对满族,只要保证国内安定,不分裂,应该把他们当视中华民族中的一员。但这地方,必须用最血腥,最不人道的方法,尽我们所能,联系列强,把它们抹除。
后面还写着:法国、俄罗斯、英国、西班牙……
在前面几个国家名的后面,打了勾,秦剑明白,这些国家,大概胡仁已通过和他们谈判,对于东海以东的这个红圈,有某种程度的共识了。
冬天不会永远笼罩着地球,在春风刚刚吹拂时,招娣一身戎装目送秦剑和龚勇上了载着陈甦鸿从北美而来的那艘巨舰,那是以前的“胡仁”号的放大版,它的前舷同样的刷着“胡仁”两个中文,这是一艘起码有两万吨的巨艘。
陈甦鸿指着身边的一位贵妇人对大牛道:“师父从北美回来时,帮我和约瑟芬完婚,还说要给你娶一房媳妇的,想不到……”
大牛叹了口气,苦笑道:“得了吧,师父一生为国,我再没出息,也不至于此,你还是快回北美吧,你的任务还重着呢。有空不如想想,打完东边这个国家,怎么保持大明军队的团结吧。现在大伙这激动劲,我说句扫兴的,那是因为到了东边那里,可以抢,可以杀,抢完杀光以后呢?”
招娣放下帽檐边的手,望着开始离岸、烟囱开始冒出黑烟的“胡仁”号上,那三联装的十二寸主炮黑乎乎的炮口,似乎在回答大牛的话,又似乎自言自语,但她的口吻无比坚决:
“抢别的地方,杀别的人,世界这么大,比我们落后的地方,不知多少,等全世界都抢光了,杀光了,国内的问题,就算我们想不出法子解决,时间应该也可以帮我们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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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
第三卷殪夷满 第七章 鼓角因风飘朔气
安南升龙城外的雨终于停了,带走了原来弥漫天际的硝烟,太阳慢慢地染红云彩挣出半边身子,在这昨夜的战场上架起七彩的虹桥。一位大明陆军的士兵笑指着东面的天际,对他的袍泽说:“真象一个咸蛋黄,可惜没有稀饭。”
他的同伴摸出一把炒面咽下,摇摇头说:“你以后改行当诗人算了,我只郁闷为什么不攻进升龙城去。”这时在他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有力声音:“因为我不希望有学生倒下。”几个士兵回过头,却是胡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他们想起立敬礼时被胡仁笑着止住了:“条令规定,作战中不敬礼。你们不要害我,万一敌军有狙击手呢?放松点。呵呵”
“如果需要洒出热血,那应该洒在大明的土壤;如果需要付出生命,那应该铸在汉族的长城。”胡仁从警卫员手里接过炒面盒子,摸了一把塞进嘴里灌了一口水,拍了拍边上一个准尉的肩膀:“一个也不许拉下。这座城,在我心中,比不上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的一个小手指头。”胡仁匆匆和士兵握手,在这早餐的时间,走向另一个阵地,在他的身后尽管没有人起立,但士兵们的眼光里,大都流露着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