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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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涅槃-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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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细弟仔细地在本子上记下,把笔记本收进口袋,抬起头大声地说:“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大明必胜!”

“大明必胜!”这个时候,战壕里已经没有人种区分,他们都是汉人。

“大明必胜!”在南澳的云澳地区,原游击队为班底的第一旅一团两个营、团直炮兵排、团司令部、团后勤部等人员,在朝阳露出第一丝霞彩时,开始集结誓师,大明必胜的口号,响彻在这个海岛的上空。

而在南澳总兵府附近,下乡做群众工作,靠分发“戒赌博”、“戒谎言”小册子在百姓间建立起良好威信的一团政委郑二虎,手举一把古旧大刀高声对围观的吴平寨乡民大声地说:“乡亲们,你们看这上面是什么?”大刀上赫然铸有“国姓府”三字,却是当年郑成功从南澳招兵征台留下的古物,但边上有人摇头叹气道:“大明已经亡了,还说他做什么……”

郑二虎激昂地说:“大明没有亡啊!我们校长就是崇祯帝太子的亲传弟子,清兵势大,太子按史阁部之计,隐于海外,图谋复国,今日校长已率我等在番邦开疆拓土,然后回来驱逐鞑子啊!”

边上有天地会的兄弟,低声交头接耳:“对,台湾的林爽文大哥在樟林口开过香堂证实过!”

“是有这事,听说胡大侠在番邦已裂土为王,怪不得他会回来,原来是有这渊源!”

郑二虎用力把手一挥,示意乡亲们静静:“你们知道为什么要选在南澳起事?因为当年国姓爷也是在南澳招兵征台的!南澳人是有血性的!招兵树还在那里,我现在就去那里,树起招兵的大旗,还有祖辈血性的汉子,不愿当鞑子奴才的汉子,就跟我来!”

总兵府外表看不出什么问题,其实早在凌晨时分就被攻克,突击队是全部以游击队原成员组成的。郑二虎一树起招兵大旗,扮成清兵守衙门的士兵马上挥刀割了辫子脱了号衣站到旗下,不一会,旗下已聚了不下五百汉子,有一些热血沸腾到极点的,也把辫子剪了。

但这世道上,却有人身为汉人但被清人收为奴才后,抬进了旗籍便以满人自居,更有几个考过清朝功名的秀才,也大肆抨击,但马上总兵被押出来砍头祭旗,然后郑二虎便高声喝道:“我们去抄满狗的家!”那些秀才地主,很快被革命队伍三拳两脚踢翻在地。

其实五百多名聚在旗下的汉子,里面有一百来人是天地会的弟兄,更有一百多是郑二虎带着下乡做群众工作的三营九连官兵,加入的衙役,则全是突击队的成员。但一时群情激荡之下,已经没有人去细想这些问题,便是攻击郑二虎的秀才地主们,也只是被踢翻在路边,单顾着一味地骂道:“前明遗孽!无君无父!不必问罪便可千刀万剐!”

裹胁,这个中国起义惯有的官方用词,此时体现无遗。因为这五六百人中,有一百多人的受过训练的军人,还有一个小队的突击组,所以地主的护院在火枪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当攻破第二个地主的宅子,加入起义军的人越来越多,秀才地主们马上被革命群众打倒。

流氓无产者在中国向来不乏的,于是地主的小妾和金银,开始有人准备偷偷的收为已有,郑二虎那一百多名军人迅速地制止了这种苗头。赤卫队很快就成立起来,许多刚才已经打了秀才,摸了地主小老婆屁股的流氓无产者,纷纷主动加入赤卫队。

郑二虎咧嘴一笑,他是下一批去北美分校培训的军官之一,这次的起事,效果远好于预计中的情况,看来打完潮州府,去北美培训回来,提为旅政委应不成问题,那就是上校了。想想那怕就现在一个月八百多银圆的薪水,怎么说也得找个籍口把老娘接出来享福……他倒也并非只顾个人小利,只是苦孩子出身没见过钱。李之玠带游击队时,每每以身作则实行原始共产主义,直到陈宣和王国栋接手,日子才见宽裕些,才有薪水可领,现时想起在农村割猪草、以为自己被人贩子拐走的老娘,难免有些嘘唏。

这时乔装的警卫员跑过来问他:“政委,已有七千余人愿跟我们起义,总兵府附近驻守的百多名清兵也被处理,下面怎么办?”

“兵分两路,一路向长山尾炮台进军,一路攻打镇左营!”郑二虎意气风发的下达了进攻命令。当即率了人数少的一队,向长山尾炮台出发,控制炮台这一队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就是控制南澳全景也很难在最近航道强渡过汕头。为了下一步计划能顺利按作战方案开展,所以郑二虎亲临指挥。于是这一队三千多人,当中夹杂着那队突击总兵府的小组,还有百来名一团三营九连官兵,就浩浩荡荡取道深澳,过叠石岩,从后宅向长山尾炮山进军。

一边前进郑二虎一边让队伍里的基层官兵教义军唱军歌,路中遇到三五乡勇护院,面对几千人的部队,不是被踢翻在地,就是夹杂裹胁着前进,又不知是谁把谁家的红缎子拿出来,绑在竹竿上,倒也有模有样一路杀气腾腾。

到达长山尾,郑二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一座海湾内部的小炮台首先发起冲锋,郑二虎身先士卒,手挥雪亮大刀扑向小炮台,在射来的羽箭铅弹之间面无惧色,直扑向前。离小炮台不到三十步,终于两羽长箭射中他左大腿,郑二虎手起刀落,把露在外面的箭杆一削而断,高呼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奋不顾身扑向小炮台门外一名向他举起火铳的士兵,硬生生连火铳带半片手臂劈了下来,身后义军受他鼓舞,也一并冲了上来,小炮台里不过三十来名清军,不一刻便被义军纷纷砍翻在地。

郑二虎把刀尖在垒起炮台的青石条上来回拖了几下磨利了,大喝一声:“拿酒来。”两口糯米酒喝下去,自己用刀尖把腿上箭头剔了出来,再灌了一口酒,混着方才忍痛咬牙而从牙根渗出的血,用力喷在腿上伤口,痛得他大喝一声:“痛快!”

匆匆用布条缠了,郑二虎指挥义军把小炮台的三门小炮转过来,对准海湾入海口较低处的炮台,便问道:“谁开过炮?”谁知无论是夹杂在义军中的一团三营九连,还是一路而来,已滚雪花般膨胀到五千人的义军,都没有人开过炮。而在海湾入海口较低处的炮台,已明显发现情况,已在将其中四门大炮调转过来,恐怕不一会就会向这边开炮。

九连两名士兵忍不住说:“政委我们以前做过爆竹,不如让我们试试。”郑二虎大喜,命令大家后腿,让他们先行试炮。这年代中国的火炮,没有瞄准工具更没有标准装药量,是否能打得远、打得准,全够瞧炮手的经验,这两名做过鞭炮的士兵,一心想着装多点药炮就更响,结果点火以后,一声轰隆,炸膛弄得一死一重伤,郑二虎也只好打消了使用小炮的想法。

这时海湾入海口较低处的炮台,已向这里炮击,一阵轰击,这小炮台虽没有直接被命中,但也不停的抖颤,估计再捱上两炮近失弹,就顶不住了。

郑二虎苦笑着回头望望队伍,那五千多人的队伍不知何时,已经明显少了一半。

而这时,太阳已经高悬中天了,接方案计划他们应该在准备渡海的船只,但云澳的两个营却不知所故到现在还没有赶来。

郑二虎却没有想到,跟他下乡做群众工作的二十多名政工干部带领着的起义军,却到了雄镇关口,便不能上前一步。只听关的另一边喊杀之声不绝,却是从云澳誓师出来,准备和他们会合的二个营,在另一面攻打雄镇关。

雄镇关,雄跨南北双方脊,镇摄云深两澳关①。

此关便修筑在深澳金山与马鞍山之间,即云澳镇与深澳镇交界的山脊。雄镇关的东面耸立着峻峭的金山,山上树木苍茂,西面群峰连绵,果老山峰耸入云;南面山峦,逶迤而下。关的两边,草分南北而长,泉沿南北分流。每当下起雨时,不论西南雨或东北雨,均分南北下落,象人坐马鞍,脚踏马蹬,脚分两边,故有“雄关雨蹬”之说。

那四千余人的队伍,方到关前便被喝令止步,队中一名政工干部装了引火药,扳下击锤,冲到阵列前方,抬手便是一枪,可惜枪法欠佳,也不知铅弹射到何处,倒是让关上守军,顿时知晓这边来的也是“逆贼”,只听一声鼓响,无数羽箭如骤雨般覆射了过来,队伍前面活生生如割麦子般被射倒一大片。

队伍中许多人马上掉头往回就跑,那些政工干部再如何鼓气也于事无补,反被裹在人流里,于是一发不可收拾,队伍直退到弓箭射程以外很远,方才停下,再行整队清点人数,已只余下一千多人,其中还有被踩伤而无法自行逃逸者三百多人,倒是二十多名政工干部,多年的游击战争练得身手格外灵活,全无一人被挤伤或挂彩。

方才在关前被射倒的数百义军中,有未曾致命的,便在地上呻吟,还能挪动的便脚手并用,爬行过去与撤退的义军会合。清军见没有大队人马逼近,也任由他们逃命,因为防守云澳面压力巨大,毕竟那算是二个正规编制营级部队。各级指挥员虽不可以和桂林步校北美分校出来的军官、军士长相比,但随李之玠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环境下坚持游击战经年,也是有一定军事天赋。双方僵持了一阵,革命军一团的伤亡要比守镇雄关的清军大一些,但团直炮兵排一上来,渐渐的也打得有声有色。但一时之间要攻下雄镇关,却也是不能。

而此时,樟林口的局面,已全部受控制,作为潮州府前线指挥官,龚勇接受了革命军一团三营营长的敬礼,三营长很有点激动,他想不到这个文质彬彬出口成章的书生,定下的作战方案却着实可行。

龚勇笑着问道:“伤亡如何?”

“两名兄弟挂了,三名兄弟重伤,十来个轻伤。总指挥,我服气了!和清狗干仗,他娘的没这么解气过!”三营长原是大刀江二手下喽罗头子,和江二一起投了李之玠的,言语间是难改的土匪习性。

龚勇尽管不太喜欢,但倒也不以为意,他以前听陈甦鸿骂娘,比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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