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收入。
但这位年青的贵族走到古堡的门前十码,又猛然后退了几步,想重新回到马车上,不过他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看得出,他鼓起勇气,走到了古堡的门前并停下,大声地叫了起来:“嘿!开门!是我!”
古堡的尖塔上,那个从马车停下就一直用千里镜张望来客的小脑袋,听到这位年青的贵族的叫喝,马上就吹响了哨子。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孩上了城墙,打量了一眼来客,不耐烦地笑着说:“嘿,罗瑞子爵,你想来和我决斗吗?”
“噢,我的救命恩人,你还是这么诙谐,让我进去好吗?我保证不看爱丽丝一眼!”罗瑞子爵焦急地说:“我有非常要紧的事,要请求你的帮助!”
再一次坐在古堡的客厅,罗瑞子爵这一次再不敢把茶吐出来,雅克布从上次送罗瑞走以后,就没有跟子爵离开,而是在古堡住下来,因为他实在很担心爱丽丝会在这里出什么事情,因为这些古怪的东方人,他们的性情很难捉摸,但幸好蓝小铁倒一直待之以礼,除了不让爱丽丝出去之外,也没有什么古怪要求。
而爱丽丝因为罗瑞的懦弱,突又想起胡仁的英武,又想起胡仁和她说过的一些汉人的习俗,加上蓝小铁他们的英语水平在雅克布的努力下,也有较大的提高,所以渐渐能和爱丽丝说上话来,一时倒也安心在古堡里练习钢琴和画画。
此时听说罗瑞子爵来访,雅克布便出来迎接他,毕竟罗瑞的家族在伦敦还有很广的人脉。但罗瑞强忍着喝了两杯茶,突然道:“我的朋友雅克布,你可以让我和蓝小铁单独谈一下吗?”
雅克布虽然十分惊奇,但出于礼貌,自然不好说什么,蓝小铁的英语虽不太好,但也勉强能对话。于是罗瑞便开始述说他来访的目的。
“蓝,你要相信,上次我是无意冒犯,我们是朋友,真的……”
“行了,直接说吧。别用太多形容词,我听不懂的。”
罗瑞子爵一点也没脸红:“如你所愿,我的恩人,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再救我一次?当然,我愿意付出和上次一样的代价。”
蓝小铁笑了起来,上次其实也不是他单独去胁迫汉普斯勋爵的,是陈甦鸿教官调他们五个人一起行动的,不过他倒是急着用钱,自从校长和两位教官走了以后,陈教官就再也没有汇钱过来。而爱丽丝又向他提出了如果要她继续留下直到校长回来,就要每半年给她三百英磅的花费,要知道,在伦敦,一个单身女孩一年有六十英磅就能过得不错了,这是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并且校长并没有预留这笔钱,但蓝小铁考虑到如果不给,就要用强硬手段拘禁爱丽丝,这位校长的侍妾,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好,谁也不知她以后会不会成为如夫人,所以和其他广州一期留守的同伴商量了一下,大家还是决定给付这笔钱。但这样子,尽管前两天收到卓墨汇来的一百五十英磅,但经费仍得很紧张,这时如果有钱赚,又不用太冒险,也许不应该放过机会。
“嗒”一个天鹅绒的钱袋从罗瑞子爵的手中轻轻放到桌上,他知道陈甦鸿的规矩:只收现钱。尽管罗瑞子爵很小心怕引起蓝小铁的不快,但沉重的金币还是弄出了响声,不过这并没有让蓝小铁不快,反而让他用手摸着那绝对不可能长出胡子的下巴沉思起来。
“说吧。从头到尾。”蓝小铁终于开口。
“我买了一匹马,第二天,马不见了,第三天去剧院,发现汉普斯勋爵骑着我的马,但汉普斯勋爵却无论如何说这是他的马。当时有许多贵族瞧着,我要这么算了,也太没面子了。”
“那么?”
“但你知道,上次如果不是你帮我,我恐怕难以在他剑下……”
“噢,不,子爵,我相信你可以打败他的,只不过你不想出这样的风头。”蓝小铁记得陈甦鸿当时和他说的,如果罗瑞提起这件事,一定要这么作答,除非可以得到利益,否则不要让对方没面子。
罗瑞很感激的搓了搓手,继续说:“是的,是的,所以我现在也不想出这风头,但如果去和汉普斯理论,恐怕他会向我提出决斗,噢,不,他一定会,你没到他望着我的眼神,几乎就是想把我撕成碎片!”
“你很喜欢那匹马?”
“上帝作证,只是我的管家见它价钱合适,买回来套车运货罢了,我连骑都没有骑过它。”
“那你又能在剧院认出它?”
“因为它矮小,是的,比平常的马矮小……”
蓝小铁挥手让罗瑞子爵不要再说下去了,他思考了一会,对子爵说:“好吧,我愿意帮你这忙,你现在和我一起去找勋爵……”
“不, 不,他会杀了我!”
“有我在呢。”
“他不会见我的!”
“那是我的问题。”
第二卷 去国 第十二章 玄爻下
汉普斯勋爵的门房,倒不似他的主人一样恨视罗瑞子爵,犹其在罗瑞子爵给了一英磅他当小费以后,更是拍着胸膛在主人面前好好美言几句,以让子爵可以和汉普斯勋爵坐下聊聊,蓝小铁见那门房屁颠屁颠的背影,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声。
不出蓝小铁所料,过了一会,门房就带着一个黑眼圈和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跑了出来,说话时有些漏风,怕是那一巴掌把牙也打松了:“子,子爵阁下,我已经尽力了。”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伤上的巴掌印。
罗瑞当然也知道,就算自己给出十英磅的小费,也无济于事,但这趟却是蓝小铁硬要让他来的,他无奈的冲蓝小铁翻了翻白眼,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尽力。蓝小铁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对门房说:“再去一趟,你要记牢我的话,一句不要多,一句不要少,我保证你不会挨揍,你和勋爵说:无恶意,只求见上一面,我不想再拥有这块表。”
手心又被罗瑞子爵塞了一块金币的门房,咬咬牙点头又去通传。
汉普斯勋爵在书房见门房又跑上来,气得就要拿墨水瓶抛他了,但门房赶紧把怀表拎出来拦在面前求饶:“老爷,他们逼我上来再通报一次,不然要拔剑刺我啊!”汉普斯愤怒地拍案说:“他敢!”
眼见火气不是撒向自己身上,门房忙说:“有一个小孩给了我这块表,让我给你,他让我转述:无恶意,只求见一面,我不想再拥有这块表。噢,是他不想拥有这块表。就是说……”
“行了。”汉普斯勋爵一把从门房手里把有些眼熟的三重壳怀表扯了过来,只想把它扔掉,却见上面的划痕和光滑处无比熟悉,将蓝钢锁簧反时针拔动挑开防尘罩,仔细一看表面一个皇冠和右部22K的标记,却和之前父亲失落的那只表一模一样,打开表壳 “Hallmark”的标志下边是父亲和母亲的姓名。
汉普斯勋爵一把扯住门房的衣领,怒吼:“他在哪里?”毕竟上次受威胁是他从所末有的耻辱,对于这个胁迫他的家伙,汉普斯很想面对面用剑刺穿他的咽喉,但更多的是一种恐惧的感觉,因为这个对手使他无处发力,毕竟他不能永远让他的家人一步不离。
蓝小铁和罗瑞很快就来到书房接受勋爵那仇恨的眼光的洗礼,汉普斯仰起头问:“是你拿走这只表的?你如何证实?”
“我当时说,留一个信物吧。”蓝小铁一点也没有回避勋爵的眼光。
当日就是这个声音,这句留言!
汉普斯突然拔出边上的佩剑,三分位起势①持剑,伸直手肘使剑尖直指前方,手稍抬高让剑尖略低于剑柄,扣紧大拇指并且锁住手腕关节指向蓝小铁,很难要求一个热血汉子,当知道曾经胁持过自己家人的绑匪站在面前,仍能保持冷静。
蓝小铁后退几步,准确的冲入勋爵的武器室,一脚踢向一具全身甲手中持着的长枪,那枪就冲天而起,蓝小铁伸手一捉,冲回书房,右脚实,左脚虚,左肩低右肩高,摆了一个竹筒倒水的棍法起手式,对汉普斯说:“以我的习惯的方式,如果要逼你答应什么,完全不必让你知道我是谁。你,最好冷静点。”
汉普斯一个激灵,他想起那天在身后的脚步声,不只一个,那么,就是杀了身前这个小孩,恐怕,只会带给自己更大的麻烦。勋爵想到这里,剑尖慢慢的垂了下去,罗瑞已在边上吓得手脚发抖,只听汉普斯勋爵把剑插回鞘中,无力地说:“你到底要我作什么?”
“我想瞧瞧你们起争执的马,我保证给你们一个公平的判决。”蓝小铁滑稽地站在两个成人中间,说着无论从身材到身份都不配称的话:“你们要保证,服从我的判决,勋爵我相信只要判决是公正的,你没有问题,对吗?很好,子爵如果你有问题,我将鼓励勋爵向你发起决斗。”
一场闹剧就这么开场,两个大人跟在一个小孩子后面,怒眼相视,勋爵走到花园时,一时火起,用肩膀把罗瑞子爵磕得蹒跚了几步,罗瑞居然向蓝小铁投诉:“蓝!他打我!”而勋爵马上自我辨白说:“没有!我没打你!你说我用拳打你还是用脚打你?”
蓝小铁嘲讽地笑了起来,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马房,他对勋爵家的布局实在太清楚了,当时陈甦鸿要求他们行动前要能够默出地形图的。蓝小铁转头问两个大人:“哪匹马?”罗瑞和汉普斯同时指向一只相对边上的马来说,矮小的、大脑袋小身子的马。
绕着马走了几圈,蓝小铁突然问汉普斯勋爵:“现在下雨天,左腿还痛不?”
“当然痛了……你怎么知道?”汉普斯不解地问。
“我想,我有结论了。”蓝小铁笑着说:“不如把这马剖成两半,你们一人一半?”
“我同意!”罗瑞首先跳起来,这匹马虽然让他花了些钱,但其貌不扬,只要能落了汉普斯的面子,这点钱罗瑞还是不在话下的。
“把这家伙剖成两半也不许动我的马一根毛!”汉普斯赤红着眼咆哮起来,挽起袖子看样子就要动手了。
“嗯,我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蓝小铁点点头说:“但我可以确定,这匹马跟随勋爵不下五年。勋爵和它有深厚的感情。”
“不过